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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下,她好像整个人都要与着阴暗混为一起了。
破屋,黑衣,灰尘,美人。
偶尔会有一缕光照在她的脸上,那一刹那,在看到她的容貌的那一刻,就好像整个房间都被突然点亮了一般。
她的眼中深邃如黑夜,却仿佛有万千星子闪烁其间,眼含世界。
竟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境界了吗。
王昀心惊。
这就是神印的威力吧。
只要坠入魔道就能继承神印的力量,历代魔尊都是因为这神印的力才得以至高无上之法力。
但王昀却能看到那美丽含着星子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感情,冰冷地宛如极寒之地的寒石。
王昀在她前面跪下,她过了好一会才抬起眼来,看了王昀一眼。
那眼神,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的眼神了,那眼神毫无感情、死气沉沉,如同死人眼一般。陪着她尖尖的,苍白的下颔,显得她整个人都无比地脆弱。
尽管她戴着金银玉翠,美地惊人,却全然没了一点朝气了,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的美丽。
“魔尊。”王昀行了一个大礼,而后起身。
“属下无能,在三界搜集了个遍,都没能找到沈卿的魂魄,就好像。。。。全部都消散了一般。”
月牙儿听罢,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示,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只是阴影处她的面容,似是更加疲惫了。
“属下特来请罪,求魔尊宽恕。”王昀说着又跪了下来。
月牙儿闭上了她那宛如星辰璀璨的双眼,她微微直起了身子,如同葱削的双手轻轻点了点,白玉的指尖泛起了一点如星光的东西。
王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一点光狠狠击退在地,身子猛地撞在了后面的杂物上,那杂物稀稀落落地掉了一地,他的头上也被砸了几下。
王昀捂着胸口狠狠吐出了一口血来,他内探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五脉尽裂,甚至凝聚不出一点法力来。
“魔尊!”王昀心下一惊,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月牙儿那好似看透了一切的双眼,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眼睛实在透澈地叫人心惊。
难道,魔尊发现了什么。。。。。
四周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安静直击人心,王昀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王昀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王昀几乎要被压到在地。
王昀满头大汗地说道:“其实…。还有一法,只是风险太大,属下才没敢说出口来。”
王昀心惊胆战地观察着月牙儿的脸色,生怕她察觉出他的用意。
月牙儿冷着脸色,道:“说来听听。”
于此同时,那笼罩在四周的巨大压力,猛然消失了许多。
王昀这才心下一松,他不由心底有些得意,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他道:“传闻青玉宗有一镇宗法宝,名为镇魂灯,那灯能凝聚消散的魂魄,有了此等,沈卿尊上也就有救了,只是。。。。”
王昀为难地说道:“青玉宗禁卫森严,那镇魂灯更是藏在了珍阁深处,除非令牌,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更不要说取得镇魂灯了,那珍阁更是风险重重,莫说我们这等修为去,就算是您这般的修为去…也…。”
说完这些话,王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此次若月牙儿去了青玉宗盗取宝物,还怕引不起两族的战争?
只需这一个合理出战的引子,届时,便是魔族统一天下之时!
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月牙儿愿意为了一个死人去冒这个险的基础上,而就王昀对月牙儿的调查了解来看,她应该还是很在意她的那个师兄的。
沈卿对于月牙儿来说,可是非同小可。
果然,王昀这话显然起了一些作用,只见月牙儿的脸色微动。
她将手放到额头,略微思索了片刻,而后道:“我知道了。”
而后,王昀看见四周的阴影竟都收缩起来,她整个都掩埋进了那黑暗中,阴影将她笼罩起来。
她明明就坐在哪里,却好似成了漆黑的一片,就好像有人在她容貌面前遮了一块黑色的布一般,叫人看不清晰。
窗外的阳光一瞬间都褪去了。
修为到了一种境界过后,心情的起伏会引起附近小范围天气的变化。
王昀抬头看了看天,而后恭敬地退去了。
不论,之前的月牙儿是怎么样的,现在的月牙儿就仅仅从修为上来说,已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他惹不起的存在。
王昀退出了偏僻的阁楼,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浑身的经脉震痛都在提醒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王昀不由心有余悸,这样可怕的修为的人,他所动的小手脚,真的能骗过她的眼睛吗?
他派人去巡查之时,沈卿的魂魄其实并未消散。元婴修士的魂魄在这污浊的修仙界实在太过明显了,他几乎是一查就查到了。
但是,他却没有立即汇报,而是任凭那魂魄被一股巨大的飓风吹散,方才回来禀报。
来时还是一往无云的晴朗天空,走时,这里的天却都是阴沉沉的,乌黑的,偶尔落下一两滴泪水似的雨水来。
王昀突然想不明白了。
她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已经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了。
无论是他骗她也好,利用也罢,只要能救出沈卿,要她去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临走时,她的那个眼神那样的淡漠如烟,就像是这天空的最暗的那一抹沉淀的色泽,看什么都冰冷到如同看一块石头,什么也不能引起她眼底的一丝波澜,她分明是在说,生与死对她而言,不过睁眼间罢了。
但她的眼睛却又那般的明澈,好似万物都在她的掌控中。
生与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时间而已。
几滴雨水猛地落在王昀的脸上,顺着皮肤滑落下来,留下一道水痕,如用眼泪划过的痕迹。
四处的宫殿精致古朴,处处的景致都是那样的熟悉。
王昀走到一片竹林下,他突然想起了在朝五大会比赛前的一日,他偶然撞见了在竹林练剑的月牙儿。
那时她手持银光宝剑,一身短装干练却英气逼人,她一转身,万千竹叶都旋转成一朵小小的莲花,挥剑往下一劈,动作优美而凌厉,霎时间,落英缤纷。
她轻轻落地,抬头,侧脸在竹缝间的微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而美丽。
就像是仙子一般。
她笔直的背影,就如同那翠竹一般的挺拔动人。
那时的她,也是清翠而充满希望的,她看向天空的眼神,尚且温柔而敦厚。
微微一笑,简直光耀十分。
王昀以为自己没有心这种东西,而魔本身就是没有良心的,但此刻,他却突然感到了一丝丝的愧疚从心底蔓延开来。
但很快,王昀挥散了脑海中的思绪,大步走出了宫殿。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估计就能完结了,哈~开心
☆、晋江
青玉宗的藏珍阁; 月牙儿是知道的。
那地方守备森严,历代掌门重点保护的地方,纵使是大罗神仙进去,也是有去无回。
月牙儿冒着危险,最终还是单刀匹马地硬闯入了那地方。
她拿到了镇魂灯,却也惊动了各处的守卫。
修仙界闻言大怒; 扬言要讨伐魔族!
中央魔族立即迎战; 两方边界大大小小开了几十场战了。
“十日后!我等必来流河边境等尔魔族; 不交出镇魂灯; 杀入魔界,夺尔狗头!”
各路修仙人士来势汹汹,旧年的遗恨加上新仇; 很是凶猛。
魔界各部疏于防范,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落荒而逃。
“大人!您看此事当如何才好?”
一众魔族统领都忧虑地向上方的王昀汇报此事。
大君将至; 王昀却好似十分悠闲; 他道:“慌什么。我们不是还有魔尊大人么?”
“他修仙界的人数虽多处出我们十几倍; 但我等魔族又岂是好欺负的,我们魔族修为个个都比他们高,难道大家都忘记了百年前的那场耻辱吗?难道诸位都不想趁此机会; 脱离这个荒芜的边境,重出江湖,一统天下么?!”
“我们魔族本身就比人族更加适合修道,我们的身体更加强劲; 更能容纳更多的力量,我们的头脑毫无杂思,对道的领悟更强。但是我们却只能做躲在地下的老鼠!诸位想想,天理何其不公!”
众魔听了王昀这话都感觉心中颇受触动,都愤愤然起来。
王昀看着众位的眼神都变得狠戾起来,这才悠然道:“与其躲避,不如负水一战!我这就去向魔尊请命!”
*
淳玉收到飞回来的信鸽,打开里面的小纸条,一看,却忽然神色大变。
馨月恰巧进屋送些吃食来与淳玉,却见他双眉紧锁,一脸愁容。
脸上早已没有最初的容光,他甚至有些蓬头垢面,邋遢至极,一身蓝衣皱皱巴巴,已经看不太出最初时候的模样了。
馨月见他此等面容,愣了愣,叹了一口气,她放下了手中的小托盘,端出一碗莲子羹。
那日淳玉站在山口处,看着月牙儿远去的墨鸟,忽而昏倒在地,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他却还滴米不沾。
虽说修道之人,本是可以不进五谷的,但是,他显然此刻已经内底耗空,哪里还有多余的法力去维持这些。
馨月没日给他做的饭菜,他却又一点不吃,好似月牙儿走了,他浑身的骨血也都被她一同抽走了,他成了一具空壳。
翁老曾来劝过几日,却奈何毫无作用。
馨月看着淳玉脸上的表情,不知该惊还是喜,毕竟已经很久未从他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了,但这个表情却是这般忧愁的。
馨月前了几步,道:“可是有了月姐姐的消息?”
说完这句话,她不由感到有些心中复杂,这人无论有何动作表情或者其他都是与她有关的。
他对她唯一的一次温柔,就是那日他刻意安排的那场戏,演给月牙儿看的那场戏。
他伸出手,莹白修长的手指,递到她的面前,道:“神女有意乎?”
他微微上翘的眼睛,如远山般的眉,睫毛长长的轻颤着,他看她的眼神那般温柔,就好像,他真的可以陪伴她一辈子。
就算她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她却还是用尽平生力气,点了点头,脸上浮起的红晕,许久都未曾消散。
她知道,她喜欢他,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缺点,她也知道,月姐姐也喜欢他,而他只喜欢月姐姐。
她甚至卑鄙地以为,只要月姐姐走了,总有一天她会慢慢走近他的心。
爷爷让她远离他,说他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她不信。
她想要他,永远地留下来。
她总会让他爱上她的。但这些日子的事情,却让她不由心情黯淡,她不论做什么,他都看不见,他的心随着月牙儿的离开,也一切离开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淳玉看了一眼馨月,而后点了点头。
馨月对淳玉的回应感到无比的开心,小哥哥居然回应她了!
他居然能回她的话!
馨月兴奋不已,她又端起一旁的莲子羹,递到了淳玉面前,道:“这可是好事,来喝点这莲子羹吧,这可是爷爷房里的百年药莲做的,有精神了,才能好好考虑关于姐姐的事情。”
淳玉却轻轻推开了馨月递过来的瓷碗,他背过身,叹了口气。
他道:“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馨月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了,但她还是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