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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找金子?他该怎么搞破坏呢……
*****
翡翠偷摸着远远地跟着梼杌与白漫透下了山。
此时,太阳渐渐下山,已是傍晚。
北华山脚下不远处有一条通往京都的官道,沿着此条官道一直走,七八公里之外便是人间的城镇,但北华山下的官道附近却是颇为荒凉的野郊。
因为北华山是仙山,整座山设有仙凡之隔的结界,只有非人能从此处准确地进入此结界,来到北华山。而那些想要修仙成人的凡人,若是想要进入此结界,必须要走北华山西侧的山路方能上山。
因此,此段官道附近,山精野怪不少,凡人却是没几个的。即便是有,也是匆匆而过不会多做停留的路人以及……一些押镖上京出京的运镖队伍。
“往哪去?”兴奋地冲到山脚,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走,梼杌突然停步,侧头傲慢地看着白漫透。
白漫透适应能力极强,早已习惯梼杌这别扭凶恶的模样,也不以为意,眼睛泛光地看着不远处的官道上浩浩荡荡走来的一队人马,兴奋得兔子耳朵都要冒出来了。
“恩人,你知道什么叫做缘分天注定吗?”
梼杌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硬是忍着没出手揍她。虽然这胖兔子看起来很蠢很傻,但目前还有点用,要是真的不小心被他打残,就没有人教他追金貅了。
“你瞧,那些人类的马车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白漫透笑得眼睛弯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
梼杌一眼扫过,俊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满意而又邪气的笑容:“金子。”
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经兴冲冲地朝那队押镖的人马冲了上去。
白漫透连忙跟上去,拦住粗手粗脚、一声不吭便要上去抢金子的梼杌,悄声低语道:“恩人,咱们只抢金子,不伤害这些凡人,否则便是造了杀孽,金貅仙尊知道了不但不会开心,反而定会大发雷霆的。而且咱们不能暴露自己不是人啊,吓坏了这些脆弱的人类仙尊也定会生气的。”
白漫透虽说随性粗神经,但心地却是善良软乎,生怕梼杌一个爪子将这些人类一个个都拍成肉饼。那肥遗兽死无全尸的模样她还记得啊。
梼杌皱眉,硬生生缩回快要露出来的爪子,不耐地冷哼了一声:“麻烦而弱小的人类。那要怎么弄?”
他知道这只叫馒头的胖兔子说的没错,所以即便他很想一爪子挥过去,干净了事,他也只得忍着,将爪子收回来。
他素来随心所欲,这感觉让他有点憋屈,不过一想到金貅,他便甘愿妥协了。
“嘿嘿,恩人,咱们上去友好地打个劫吧。”白漫透想起主人那些话折子里那些侠义心肠的江湖大侠们劫富济贫去抢劫贪官的银子时的情景,顿时豪气冲天地拍了拍胸膛,“你跟着我念就好。”
梼杌不耐地瞪她,却只能不甘不愿地点头。
谁叫他没在人间呆过,什么都不懂,啧。
两人走至官道中间,白漫透在那队越来越近的人马面前手一伸,脚一跨,成大字型堵住了官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她雄赳赳气昂昂地高声喊道。
白漫透自己喊完,顿时期待地转过头看着梼杌。
梼杌觉得这样很蠢,但他在白漫透的误导下,以为这是必要的程序,只能凶狠地瞪了白漫透一眼,低沉地开了口: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日落黄昏,荒凉官道,押金镖师,正是打劫的好时候。
☆、27满载回山
满载回山
这是自龙王那件事情之后,金貅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没看到梼杌守在床边用霸道的眼神盯着她看。
前两日是他昏迷沉睡了,今日他应该已经醒了才是。
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再次从那千年如一的梦中醒来,她本就有些晃神。纷乱之下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下一惊,连忙从衣襟里拿出了那封印了梼杌力量的金元宝,细细检查起来。
金澄澄,闪亮亮。没有波动,没有影响。他没事,而且已经醒来。
这才放下了心,金貅懒懒地撑着床坐起了身子。只是担心过后,反倒是不知怎地心下竟是一空,升起一丝丝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失落。
她被不知道自己这心情从何而来,思索半晌没有结论,只好摇了摇头,将之甩开。
也许是睡糊涂了罢,她想。
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精致贵气的龙凤雕镯,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吃了起来,一边懒洋洋地趴在床边含糊不清地喊:“翡翠?翡翠乖徒儿?”
梼杌不在,兴许是出去野了。但翡翠一向乖巧懂事,这个时间断不会出门。即便不在屋子里也定是守在门外才是。
可是,她唤了好几声,门外依然是静悄悄的。
没有翡翠清亮欢快的答应,也没有他推开门撒欢似的冲进来的模样。
不对劲。
金貅微微蹙眉,优雅地抹了抹嘴巴,正身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天色已黑,可梼杌和翡翠都不在院子里,连那只小胖兔子也不在。
出了什么事?
金貅神色微凛,伸出手便要掐指去算。
“师傅——”就在此时,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嚎声,同时一道墨绿色的光芒朝着院子冲来,在夜空中划出绚烂的光芒。
是翡翠。
金貅撤去指尖上的法力,心下松了口气。她负手站在门口,神色恢复了先前的漫不经心,只是眉间却带了点故作的怒意。
大晚上乱拍乱蹦害她担忧,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才是。
翡翠冲得太快,险些停不下。幸得这些年跟着金貅没有白修炼,这才手忙脚乱地险险的停在了金貅身前。他重重地喘着气儿,净白的小脸上满是焦急,鼻尖还带了点汗液,行迹微微有些狼狈。
“上哪儿去了?”金貅淡淡扫他一眼,余光朝他身后看了看,却是再无他人,不由得重新皱了皱眉。
玉白和那只兔子呢?
“师傅……师傅……大事不好了呀!”翡翠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小脸憋得都青了,满脸惶恐地对着金貅嚎道。
“慢慢说。和你玉白师弟有关?”金貅微微蹙眉,心中微微沉了下来。莫不是梼杌又凶性大发,逆行她的禁制去闯祸了?
她先前根本没想过他竟能够自行逆行她给他身上设下的禁制,那日在半山腰树林他在虐杀那食毒兽之时,她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愤怒,险些就要动手上去将他弄昏拖回去了。而且那时那似殿下还在身边看着,若不是她动作快,他早就已经暴露了。天似殿下是天帝太子,为人素来公正公平,那时候她还能怎么护着他?
天似法力高深,比她还是高出一些的,那日虽然她动作很快,梼杌的气息爆发也只有一瞬间,但是她知道那天似已经有所怀疑了,若不是后来他昏过去之后,她言辞含糊地瞒了过去,想必此事也不会这么容易了了。
她还记得那日天似若有所思的眼神,那眼神中除了深思之外,还有一丝极为细微的冷厉,那丝冷厉不知为何,竟让她那瞬间心生出强烈的不安来。
梼杌若是又一次压抑不住骨子里的凶性,逆行了她下的禁制出去大开杀戒,这后果……
金貅越想心中越沉,漫不经心的懒散神色也变得越发淡漠严肃起来。
“师弟……那兔子……下山……”翡翠被金貅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吓了一跳,本就没缓过气儿来,这会儿又是噎了一下。
莫非师傅已经算到了?
“想好了再说。”
“是……那死兔子带着师弟下山……下山打劫去了!说是要……”要去抢劫金子讨你欢心,翡翠险险的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喘了口气接着说,“他们、他们打劫了一队押镖车队,抢了他们的金子。徒儿没法子阻止他们,本想要在第一时间回来向师傅禀报的,可是却不小心被师弟发现了行踪……呜呜,那死兔子将徒儿吊在了树上,这会儿带着师弟去凡间城镇去了……徒儿、徒儿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挣脱开来,回来给师傅报信……”
说到此处,翡翠气得几乎炸毛,一边又是委屈伤心得不行。
他平时对山下那些山精野怪也不差啊,可是那些猴崽子居然完全不念旧情,一个个地朝着他那残暴师弟妥协拜倒,不但不帮他松绑助他脱困,反而还听那胖兔子的话看着他不让他逃掉。要不是他脑袋机灵,这会儿还被吊在山脚下吹寒风呢!
“……”金貅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她是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翡翠这孩子再次被虐,她一面心疼一面又有些不厚道地想笑。但她又笑实在不出来——梼杌是没有去杀人,但是他却学着人类干起了打劫的勾当……
打家劫舍啊,离杀人放火只有一步之遥啊!而且以他那暴躁凶残脾气,那些押镖的凡人要是一个反抗……
金貅嘴角狠狠一抽,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他可有对那些凡人动手,伤害他们性命?”
若是有,不管她愿不愿意,等会她就得亲自去逮了那家伙彻底废了他的力量,将他逐出师门。
神仙不可随意伤害无辜凡人的性命,神仙门下的还未成仙的弟子也不可以。否则便是造了杀孽,必不能再呆在这仙山上的。
“没有没有,这是没有的。那白漫透有拦着师弟,他们只劫了那些人的金子便走了。”翡翠无比耿直地摇摇头,没有想太多,连忙解释道。
他到的时候,他那师弟正在那胖兔子的撺掇下喊着打劫标准语句呢。有胖兔子劝着,他师弟还真没大开杀戒,只是在那些凡人要反抗的时候,释放了一小点瘴气让他们都昏睡了过去,然后轻轻松松地扛起了人家的金子就走而已。
金貅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捏了捏翡翠的小肉脸,勾了勾唇道:“还是为师的翡翠讨人喜欢。”
尽管一直被性子顽劣的梼杌欺负,但却一点儿没有要在她面前告状或是添油加醋来报复他的想法,反倒是怕她误会,还连忙解释。这孩子虽然修仙的天资并不高,但心地却是纯真宛若透明琉璃,善良美好得叫人怎么也生不起厌来。
翡翠被夸奖了,顿时神经很大条地将先前的愤怒委屈都抛了开,颇为不好意思地咧嘴嘿嘿笑了。
师傅在他的心里就是宛如父母一般的存在,他永远不会忘记多年前那个晚上,他险些被那农夫折断身子的时候,是师傅出现救了他,并带他回家给了他一个家。
“他们为何去抢人家的金子?”被翡翠那不好意思而纯真的笑笑得心情好了起来,金貅收回手,开始问正事。
“因为……”翡翠苦恼地皱起来眉。这要他怎么说?说是师弟想要抓住你的胃再抓住你的心,所以抢了人家去给您做精美食物去了么?师傅一定会生气的。
“嗯?”金貅有些好奇地挑挑眉。
就在翡翠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交代的时候,一脸不耐的梼杌和满脸兴奋的白漫透满载回山了。
看着那一黑一白两人一前一后从院子里进来,金貅也不再问翡翠,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懒懒勾着唇,神色懒散得像是在欣赏夜色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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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恩人,是仙尊!仙尊在等你呢!”白漫透远远地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