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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挣扎的,可蓝竹是满血状态,强硬地用手钳制着他的双手,让“张哥”双手紧握住了那颗人头。就像“张哥”当初对男生二号做的那样,一样的狠厉,一样的让人绝望。
“张哥”心知自己反抗不能,居然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曾经的朋友,刚才的敌人——冷水心身上。他那样渴求地望着对方,希望冷水心能心软放过他。
可冷水心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停下了鼓声。
万籁俱寂。
那一瞬间,“张哥”的心跳声似乎停止了。
他听到了自己急促,不受控制的惊恐的呼吸声,也听到了一直安静的小浣熊突然发出了疯狂而邪佞的笑声。
那一瞬间,肾上腺素爆发,他居然挣脱了蓝竹的桎梏,奋力地往远处跑去。
可小浣熊却在一瞬之间就抓住了他,将他按倒在地,迫使他面对着此刻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和邪笑的小浣熊。
“那么,你这次要表演什么才艺呢?”小浣熊似乎还想在最后捉弄一下他,明明说过不要重复的才艺,却这样建议道,“如果你还能学狗叫,说不定我会让你死的舒服点哦~”
“张哥”愣了一下,听清了它的意思后,猛地摇头哭泣,哭到后来甚至开始疯狂地苦笑,拒绝了小浣熊的建议:“见鬼去吧!”
早已失去了尊严的他不愿在最后还让小浣熊如此玩弄,尤其是在它玩弄后仍会杀了他的情况下。
只有傻子才会答应吧?左右不过是咬脖子一死而已!
“张哥”在最后终于硬气了起来。另一边的冷水心已经脱力坐在地上休息,远远地看着这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哥”已经注定要死了。接下来就只剩蓝竹和自己两人,该怎么做呢?
蓝竹又是怎么想的呢?他一定也想活下来吧。
也许她该成全他,将击鼓的位子让给他。可是,她也不能免俗地……十分害怕死亡。虽不至于像“张哥”那样不择手段地疯狂行事,但让她主动牺牲自己换取蓝竹的生存……她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做到。
她只能这样静坐着任由蓝竹处理她脖子上的小伤口,沉默地看着“张哥”在生命在最后的表现。
小浣熊的声音也很快传了过来:“哟,你居然变得不听话了啊。”
“少废话,痛快点咬死我啊!”“张哥”声音中终于没了恐惧。
这似乎让小浣熊有些不悦。它停了两秒才继续了令人惊惧的话语:“我刚刚想了下,接下来击鼓人还是冷水心,剩下传头的也只剩一个人了,那就不需要传头了……”
“什么?”可以听得出来,“张哥”声音中居然还有着天真的惊喜。
他似乎以为小浣熊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放过他,毕竟它不需要人头了。可冷水心却是自嘲地笑笑,心知这个小浣熊哪有这么好心。而且小浣熊之前才说过“如果你还能学狗叫,说不定我会让你死的舒服点哦~”这样的话,“张哥”已经拒绝了,它哪有可能让他好过呢?
“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头了。所以你的身体,我可以随便处置了呢!”小浣熊冰冷的电子音是如此残酷。
接下来的画面冷水心不忍再看,接下来的惨叫声她却怎么也堵不住。仅听那声音,她就知道“张哥”在生命的最后忍受了多长久、多残酷的折磨。那惨叫声中满是恐惧和后悔的意味,让她听的心惊胆寒。
她不禁思索一个问题:按照小浣熊的说法,接下来她还是击鼓人不用死,死的注定是蓝竹……
那有没有可能,它也会这样对付蓝竹呢?毕竟它也不需要最后一个人的头了。
死亡这种东西是缥缈的。如果是一口咬断脖子毙命,听起来好像还没那么残酷。但如果她的生存换来的是蓝竹注定的死亡和死前如此恐怖的痛不欲生。
她又该如何抉择?
如果她选择放弃生命,小浣熊又会如何对付她呢?她难以想象同样的酷刑施加在她身上是怎样的痛苦。
那么反抗又如何呢?
虽然最后靠着自己私下练的防身术反转了结局,她却没信心能靠这些打赢如此诡异的小浣熊。不管怎样,总是要有人死的。一切都取决于,她有没有爱蓝竹胜过爱自己。
像是死前的走马灯一样,她和蓝竹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她突然发觉他们两人从来都是像刚才那样默契非常。所有人中,她和蓝竹相处的最是自然,最是开心。好像一个眼神,一个照面,他们就能相互懂得对方。
如果这样一个人死去了,还是因她而死,她是不能接受的。
而且……
她抬起了那只染血的手,默默回想着被她选择而死去的那些人。
太多了,死去的人已经太多了,她不愿意在这个名单上面再加上自己最爱的一个人。
第30章
在小浣熊尽兴地处理完那个可怜人后; 冷水心犹豫着,却还是说出了那对她绝对不利的请求。然而……
“不可以哦; 他不愿意当击鼓的人的话; 就只能是你击鼓了。”小浣熊看着固执地相互想要保全对方的两人; 给出了这只让蓝竹满意的答案。
小浣熊的命令是无法违抗的。这一次; 她还得击鼓; 而且一旦她停下,注定就是蓝竹死了。
蓝竹甚至都不需要拿着头; 只需要等她停下就可以。
太傻了,太傻了,为什么要为了我牺牲自己?
为什么就不自私一下?
为什么我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生的庆幸?
如果你死了; 以后害死了全班人的我该怎么活下去?
为什么你要让我在这个死亡名单上再加上一个最不想加上的名字呢?
她好想问蓝竹,却知道说出来也不过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一切都已经定下了了,她无力改变结局。
她只能绝望地看着蓝竹; 一下一下; 无力地敲着。
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停下,希望蓝竹永远这样站在她面前,不要死去。
小浣熊似乎也察觉到了她这样的希望,一直都没有喊停。
她就这样强忍着疲惫,强忍着手部的酸痛; 永无止境地敲着,似乎要敲到天荒地老。蓝竹一直那样淡然地看着她; 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甚至主动劝她放弃; 可惜只想换来了冷水心无力的摇头。
她太累了; 这场击鼓传头已经进行了这么长时间,连天色都彻底变黑了。她的身体早就超负荷了,只是强行支撑着。她的视野也在不断变窄,哪怕她再不想结束,再不想闭上眼睛,那对眼皮还是不受控制地慢慢合上。然后她突然惊醒,稍微觉醒了一点精力,继续坚持着。
这样敲了有多久呢?
不管有多久总会停下,蓝竹总会死。
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绝望,为什么这个游戏如此残酷?
有没有人,有没有谁能帮帮我?
我不想结束,不想……他死!
可惜这里没有其他人,有的只是一心求死的蓝竹,和一旁站着看好戏的小浣熊。
终于,她的手撑不住了,伴随着最后一声无力的敲击声,她的手再也无力握住鼓槌,任其蹦飞了出去。
她想要将其找回来,却在走动的一瞬间发觉自己的身体早已到极限,只是微微一动就彻底崩塌,瘫坐在地。
她的精力也到头了。她绝望地看着无人敲击的鼓,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力不从心。
她惊恐地看向蓝竹的方向,欣慰地看到他还活着,却在下一秒就看到小浣熊动身了!她想要睁大眼睛看清,可眼皮却不受控制地将她的视野全部覆盖。
不要!不能这么结束!
她在心里这样呼喊着。可她的身体却听不到她的心声,顺从生理规律沉眠了。疲惫和绝望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真傻。”最后的最后,她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却分不清是小浣熊说的,还是蓝竹说的。
仿佛有生以来从未睡过觉一样,她沉眠了很久,久到感觉身体发麻,四肢无力,头痛欲裂。
她用力撑开了自己的眼睛,终于看到了除黑暗以外的东西:湛蓝的天空。
时间,是白天了吗?我在哪儿?
她下意识地想着,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比虚弱和饥饿,仿佛马上又会继续倒下,连思维也跟着不清晰起来。
她不断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却像浆糊一样一团乱麻,什么也理不清。于是她放弃了思考,将目光转向周围。然后她睁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抖着。
周围满是血色,数十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断头尸体。那些头也分散在各处,被整的肮脏不堪。
这时记忆才终于开始清晰起来,她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切切实实发生的惨剧。
其他人都死了。那么蓝竹呢?蓝竹在哪儿?
她毫无章法地四处走着,翻找着这些尸体。强烈的恶臭逼得她捂嘴,也逼出了她早已压抑不住的眼泪。找到最后,她找到了仅有的两具有头的尸体,一具是“张哥”的,只是从外形上已经丝毫看不出他的特征了。他整个人都被小浣熊咬成了骨肉相连。
另一具是蓝竹的,他只有胸口的一个致命伤,其他部分完好无损,算是小浣熊唯一的仁慈。至少,蓝竹死的很快,没有被折磨致死。冷水心这样安慰着自己,眼泪却流的越来越凶。
她痛苦地抱着蓝竹的尸体,胸口闷闷的,像是随时要喘不过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居然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那种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心痛逼得她喘不过气,仿佛马上就要再次昏倒了。
她痛苦地哭喊着,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直到警车来的时候,她都像是游离在状况外,完全无法配合。
原来,她真的回到了真实的世界来了,这个世界有警…察来善后。为什么,她的那些同学们都没能等来呢?
哦,对了,那些人都被她害死了,所以没等到。是不是跟他们一起离开会比较好呢?
“呵呵,呵呵呵……”她傻傻地笑着,像疯了一样,过度的打击让她无法保持清醒了。
她最终被送到了医院,后来又好像被转送了很多地方。
是哪里呢?她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
她只是沉浸在回忆和自责之中无法自拔。她从没想过,独活居然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哪怕刻意淡化,刻意去忘记那些人,她的痛苦都没有减轻半点。不管如何疏导,她都认为那些人的死有她自己的一份责任。
后来,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给医生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便开始积极配合起来。她自主恢复了理智,装成了一个正常人。或许,她本来就还是一个正常人,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些,一直逃避着。
校方建议她休学一段时间。她没有拒绝,只是要去学校收拾一下东西。在空无他人的寝室里收拾着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号……她有些奇怪怎么还会有人找她这个瘟神,却还是接听了。
原来是快递小哥。
但是,又有谁会给她这么一个可怕的疯子寄东西呢?
她自嘲地笑笑,终于抽出了一点心思观察快递的相关信息。
“嘭!”
她太过震惊了,冷不丁地松开了手,眼看着快递落到了地上。只见快递单上写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寄件人:蓝竹。地址则是蓝竹从未向她提过的一个陌生的地址。
来不及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