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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得强制作废了。
所以,只要池行杀掉柳青岩,他就能和罗喉重新定契,至少能回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正因为想通了这一点,柳青岩才觉出了满心的绝望。这只恶鬼横竖也是出不去了,必定将满腹的仇懑都集中到他这个柳氏后人身上。池行为了己身性命起见,恐怕还是会杀掉他。
至于罗喉想要的自由——烟云钵已经离开了柳氏的镇魔祠,就有可能被其他人拣到。只要有外界的修仙者动用烟云钵,罗喉就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即使烟云钵埋没在凡尘俗世,可它不再享受族人供奉,也就失去了一部分力量来源。这种天师所用的法器与修仙者不同,主要还是靠着族人的愿力而传承。罗喉同样可以等,等到自己的力量强过烟云钵的那一天。
柳青岩提心吊胆地望着池行,后者却盯着罗喉,缓缓道:“你可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
“哦?”罗喉侧了侧脑袋。他也好奇得很,自己伪装成对方心里的亲近之人,又和池行只说过这么几句话,不应有多少破绽才是。
“你所能展现的,只是我记忆中的、她曾在我面前出现过的形象罢?”
罗喉耸了耸肩:“聪明。”
“可是你变出来的女主人,发上还别着那只红珊瑚雕花金钗。”
罗喉奇道:“那怎么了?”
池行冷冷道:“那支钗子,她已经送人了,还来讯告诉我,让我追查钗子的新主人下落。”这支钗子上的血红珊瑚给雕出了玫瑰的形状,底下却坠着两枚小小的金丝砗磲珠,原本是宁小闲头上的发饰,后来被她送给了跟随邵虎的小女孩。这事儿,池行也是知道的,但这毕竟只是个极小极小的细节,罗喉刚变作宁小闲出现时,池行只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罗喉当然不关心这个,嘿嘿道:“这样说来,你是不肯杀这小鬼了?很好,那么你就要先他一步了!”爪尖一捏,池行的最后一层护罩应声而碎!
池行目光闪动,语速连珠:“并且我和女主人已经一年未见,你幻化出来的女主人,这一身行头至少也是去年的了。她的衣裳,从不穿到隔年。”
罗喉狞笑一声:“想拖延时间么,没用的!”右手四指屈起如鹰爪,戳向他心脏。从个人爱好而言,他喜食心脏,并且最喜欢修仙者的那一口心头血了,端的是甘美鲜甜、胜过世间一切佳酿。
不过这个时候,却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其实,还真有用。”
这声音清脆悦耳,如玉珠相击,最关键的是,还熟悉得要命——无论是池行还是罗喉。因为,罗喉变出来的宁小闲,也是如此声线,只不过无论他怎样扮演,也仿不来这语调中的慵懒和柔软。
池行听在耳中,却是暗道惭愧。相隔一年,他连女主人的声音都记不真切了,否则罗喉一开始就瞒不过他。
这声音堪堪响起,罗喉就觉出身后似有莫大危机逼近,灵识中示警不断。他大吼一声,四指收缩,将池行抓在手里,旋身正对攻击,并且将池行挡在自己身前。
背后迫近那物若想击中它,首先就要击穿池行。
在它想来,对方既然认得池行,少不得就要手下留情了。哪知这黑乎乎的物事居然毫不留情地电射而至,从池行胸口穿过!
下一瞬,它就觉出了刻骨铭心的疼痛。这种疼痛如同火焚,如同冰灸,竟是他曾经为人的最后一刻体验到的极致痛苦——他生前就死于极致的术法。它变作厉鬼之后纵横百年,就算被柳氏前后两次镇压,也从未再体会这噩梦般的疼痛!
这又强大、又凶悍的法器,居然避也不避,从池行胸口刺入,从罗喉后背透出,于是这恶鬼原本坚实的身躯顿时凝住。
再看池行,居然毫发无伤。他抓着这机会从它爪下挣脱出来,不顾肩膀上被抓出来的四个血洞。
---水云有话说---
啦啦,国庆进入第四天了。玩也玩耍了,是不是该进入吃吃喝喝的轮回周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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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7章 最后的真相
待得他再转身去看的时候,罗喉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化作黑烟就要向四下里逃开。这时斜刺里伸出一只纤长白嫩的小手,握着个水晶球轻轻晃了两下,这股黑烟纵然拼命挣扎,却也敌不过对方神通,依旧是被吸了进去。
来人一身天青色罗裙,双肩若削、袖如素蜺,头上别的却是白玉镂雕的丹凤钗,俏生生立在这里,倒教柳青岩都觉得这昏暗的幻城一下明亮起来。
这人自然就是宁小闲。她没好气道:“方才最后一句,就当是褒扬了。”她的衣裳鲜少能捱过一年,这根本不是她的错好么?
池行面对来人正要行礼,可是腰都弯了下去,突然想起来:“你,你真是大人?”莫要怪他疑神疑鬼,实是这幻城里无论人还是物,都难分清真假呵。
宁小闲抱臂,向着巷底呶了呶嘴:“喏,自己看。”
池行循她视线看去,果然望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伫在黑暗之中。他先前站在这里形同空气,几乎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当池行的目光投射过来了,才觉出这人身上传递出的、难以言喻的威严和冷漠。
神君大人亲至!
这一位的气场太独特,谁也仿不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弄错了。
池行再不迟疑,向着两位主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谨声道:“大人!”
宁小闲顿时气结:“你倒是一眼就能认定他是真货!”
池行摸了摸鼻子,只得苦笑:“属下不敢!”敢将神君大人称为“货”的,普天之下只此一家。
黑烟在封魔球中时聚时散。宁小闲看它一眼,将球收了起来,才挪步到柳青岩身边,神念一扫他的伤势:“无碍,不过是膑骨碎裂而已。”
柳青岩早就疼得面色发白,额上全是冷汗,闻言希冀地看着她。对凡人而言,膑骨碎裂几乎等同于残废,这地方就算能愈合,以后走路也得变成跛脚。可他知道,仙人手上时常有许多神乎其神的好东西,要治愈这样的伤势也许真是举手之劳。何况罗喉这样穷凶极恶的猛鬼,在她手下居然走不过一招,她一定很厉害罢?
可是宁小闲对他求救的眼神视若无睹,直起身道:“你怎么流落至此的?”
池行苦笑道:“我当日带着几位护卫行至东明渠,在这里投个宿头。原本一切安好,可是到了半夜屋外刮起北风,将没闩好的窗户一下吹开,也将我放在窗台的一本册页吹了出去。那册子上记载的是军中进项,不可为外人道,因此我就跳窗追了出去。才走出几丈远,就……一片昏天暗地,随后莫名进了这里。”
宁小闲连连摇头:“你这运气,也真是逆天了。”
池行眨了眨眼,等她说下去。果然宁小闲道:“隔天你那几个护卫起来,满城都找不着你,还在原地守了几天,同时一级级上报。我和长天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暗中有人与我们作对,要么想要破坏密会,要么想要对付隐流。”
她一度怀疑郎青和晏聆雪这一对儿,可是郎青毕竟和灵浮宫少主虬闰这样的二世祖不同,他深深识得眼下局势的微妙,对晏聆雪又还停留在追求阶段,断不会为了还没过门的女子而冒险触怒隐流;至于晏聆雪嘛,宁小闲知道这女子一直觊觎长天,可是在云梦泽中吃过大亏之后,就算恨毒了宁小闲,行事也该学乖一些,再说破坏十五宗密会,对她、对天凌阁并没有切实的好处,而这世上愿意损人又不利己的蠢人,其实并不多。
“我们一路追查到这镇上来的时候,隐卫已经将柳家的失火案细查一番,把资料都呈报上来,里面很有几个疑点。首先就是柳宅的遗迹,在你抵达之前被人翻动过多次了,其次,那把大火也来得很不寻常。”
“隐卫已经着手调查了柳宅,发现在灰烬中留下的脚印都归附近居民所有。”柳家虽被夷为平地,但在地方上到底是百年望族。火灾过后,镇上有些人也还想拣点便宜的。“虽说焚尽柳宅的是极厉害的真火,但隐卫循着线索往下查,也还追回来一件东西,即是柳氏这一任族长保有的黑铁戒指。”
柳氏兴旺数百年,手里仍留有些好东西在,哪怕是真火都未必焚尽。这黑铁戒指自然就是其中一样,“里面除了零碎物什之外,又专有历代族长都要续写的手记,加起来有十余本之多。我们翻阅过后,才知道柳祠中镇压着大小鬼蜮十余头,其中最猛恶的一只,就是罗喉。”
池行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罗喉的力量远胜普通鬼蜮,天师难以应付。”
他是隐流帐中幕僚,有谏言劝导之职,平时也时常参与军中议事,因此他的插话并不突兀。宁小闲点了点头,取出一本羊皮的卷册,里面的书页都已经泛黄:“这里面就记载了,罗喉乃是二百多年前为祸一方的猛鬼,只差一步就可以修成鬼仙。当时柳家也有奇才,除了咒术了得之外,自身修为深厚,又借用了仙派大宗之力,才将之降伏。不过这位柳氏先人收鬼过程中受伤太重,事后还是死了,而罗喉却始终不被炼化,柳氏只得将它镇在烟云钵里。”
若是黑铁戒烧不毁,镇压罗喉的烟云钵更不可能被烧烂掉。不过宁小闲在柳宅的废墟当中遍寻不见这件宝物,最后才找到知情人得了个线索,原来柳宅被焚的第二日,天蒙蒙亮时有邻居起夜,恰好见到镇上的薛木匠在柳宅里翻翻拣拣,随后揣着一件圆溜溜的物事走了。
木匠!池行咦了一声。柳青岩最初所说的,被齐娘子等四人吃掉的倒霉蛋里,打头的就有个木匠,莫不就是这家伙?
“这姓薛的木匠年过五旬犹未娶妻,是标准的老光棍,手艺活儿又做得马马虎虎,平日一个人生活拮据,时常偷摸儿占些便宜,所以镇上人对他甚是厌恶,他也一个人住在城西河畔的老宅里。”
宁小闲得了线索就去寻他。但这个时候薛木匠不仅被吸入钵中,连本人都被齐娘子等吃下肚,当然是遍寻不着了。不过长天倒在薛木匠的宅子里找到了烟云钵。
要说先一步搜寻线索的隐卫为什么没留意它,其实也不奇怪,这钵子本身就是木质的,像碗倒多过了像钵,被薛木匠拿来丢在厨房的碗笼里了,上面还沾着两片菜叶子。隐卫前来翻寻的时候,哪里会注意这些凡人吃饭用的家伙什?何况这姓薛的本身是个木匠,家里有这些木碗岂非再正常不过?
薛木匠倒有些巧心思,想着柳宅大火也烧不坏的东西当然是宝物,他从人家家里偷来的,自然也怕别人再从他自己家里偷走,于是将这钵塞进了厨房,却瞒不过长天的火眼金睛,硬是从一堆凡物当中挑出宝来。
“不过柳氏先祖这一回镇压罗喉,时间仓促,布下的封印并不牢固。烟云钵被大火那么一烧,再被薛木匠这么对付,恐怕上头的封印就已经解开了一半。”
池行听到这里,仍是不解:“隐卫必来寻我,为何不像我这般落入钵中城?”
宁小闲抚额道:“否则我为何要夸你运气无双?烟云钵上的法力波动极微弱,几乎连我都瞒过去了,旁人当然更不会注意。”却瞒不过那只神境,她忍不住望了长天一眼,后者已经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顶发。“我找到薛木匠的屋子时,已经是亥时末了。起先也是没甚异状,我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