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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因果没有彻底了清之前,淮真性命将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不光是圣人,女娲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毕竟,女娲可是有追求有目标人,今天言谈,东皇太一就听得出来,这位,对圣位几乎是势在必得。
而东皇太一也不曾小看过女娲,不被任何俗世事务烦扰她,很有可能,会赶在自己前头,实现这个目标。
女娲看他已经想明白,便道“若无其他事宜,我先回昆仑山去了。”
东皇太一立刻应道“请。”
年年刚睡下,淮真坐在一边发呆,想是还在考虑今天女娲说事情。
鸿钧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懒洋洋地说道“你若是真那么想要亲手报仇话,鲲鹏尸体还在,你可以去发泄一下”
话还没说完,淮真突然就爆发了“我是你玩偶吗我没有自己思想吗我需要你怜悯、你提着线才配活着吗”
鸿钧脸色沉了下来。
孔宣和涂山绥也被吓了一大跳,顿时惊愕地愣住,抬起眼来看向她“真真”
越想越气,一旦第一句话说了出来,淮真心里压抑了许久情绪就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子全都汹涌而出。
“是,我修为低,我什么都帮不上忙,所以我就不配跟你平起平坐是吧什么事情只要你决定好了你就去做,不管那是你事还是我事,我连知情权都没有是,你没有刻意隐瞒我,很多时候是我自己笨,什么都看不到发现不了,但是我察觉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我问了吗那你回答了吗我什么都不配知道是吗”
“不论是年年被魔气侵扰,还是我父母被鲲鹏杀死,甚至连弗陵都是假那么有一天,会不会,连淮真也是假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你自己创造出来,一个玩物而已。从来都没有淮真这个人,就算有,也早就已经在几百年,在被鲲鹏杀人夺宝时候,就已经死了。”
孔宣连忙反驳“不是,真真,你不要多想”
鸿钧站了起来,阴沉沉地盯着她看,却是一语不发。
他这个样子,淮真就更加生气了,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被藐视了,对方并不将她作为平等一员来看待,甚至连解释都觉得多余。
淮真气胸口不停起伏,心绪上瞬间大起大落让她极为不耐,还想要再骂两句来着,却突然脑子里一阵眩晕,冷不丁地就晕了过去。
鸿钧将她抱了起来,随手一挥,在床上施了个阵法,免得年年被吵醒,然后带着淮真出了门。
孔宣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着两人出门之后,才回过神来。
涂山绥尾巴扫了一下他脖颈“这就叫做,在沉默中爆发吧”
孔宣睨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仿佛在幸灾乐祸呢”
涂山绥晃着大尾巴“哪有我衣食父母可是淮真,圣人才没兴趣管我呢。但若是淮真离开了圣人,我就得考虑先赚钱养家了。”
“想多了。”孔宣白了一眼他,“还有年年在呢,怎么都不可能分开。而且,他们在一起都二十多年了,圣人哪里对别人这么耐心过啊”
“但是我觉得淮真说得也对。”
孔宣也低低“嗯”了一声,从年年被魔气侵袭那件事开始,他就觉得,这样一味隐瞒,并非是好事,淮真脾气虽好又不是泥人,这样事情积攒多了,她迟早要爆发。
鸿钧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两小只窃窃私语,心中也有片刻茫然。
他做错了吗明明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淮真。他不想让她被伤害,不想她不开心,不想看见她难过,所以才大包大揽,将一切都在尽可能快时间范围内解决,不让这些事去烦扰她。
淮真修为低确是主要原因,这就决定了,她任何事情都无法自己做成功。再就是,她性格,也不适合这个无情洪荒,让她自己去处理,难免会受到伤害。
鸿钧冷静下来之后,也差不多已经猜到,淮真突然爆发原因。
这时候,孔宣也在房间里小声说道“其实圣人做那些事,她早知道晚知道都没区别,但是女娲不一样,她是淮真唯一朋友了,但是现在突然告诉她,友情是假,朋友也是假,所以,才觉得难过了吧”
涂山绥其实不太懂,他出生时日尚短,又运气好被淮真带了回来,修行到现在,并没有遇到真正意义上“恶”,所以,对他而言,管他真假呢,女娲善意自始至终,现在又欠了淮真一条性命,这份因果,可不是那么善了。
这件事,也足以看出来,圣人用心良苦,确是一心一意再为淮真未来考虑。
涂山绥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朋友,很重要吗”
孔宣晃着小脑袋,叹口气“应当是,很重要吧”
说起来,除了淮真和涂山绥,他也没有朋友。若是有一天告诉他,淮真并不是淮真,涂山绥也并不是涂山绥,而是别个人,只不过因为某些因果,需要跟他结善缘,所以才来到他身边,虽然不会像淮真反应这么激烈,孔宣大概,也会十分难过。
孔宣是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诞生。那时候母亲已经被镇ya在雪山之下,朦胧意识之中,他曾不止一次听到过,母亲对于过去怀念,有欢喜,也有怨恨。而母亲一直不能原谅,但是祖龙背叛。
母亲哀痛,至今都仿佛还遗留在他血脉里。所以,多多少少,孔宣也能够对淮真想法,有所感触。
鸿钧站在那里,目光沉沉。
这些,他又何尝不知经历过背叛与虚假前半生,他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曾经以为真实,突然之间,就成了假。
但,他依然认为,这是对淮真,最好保护。
一开始,鸿钧就知道,淮真得不到鸿蒙紫气,她根基受损,气海也十分无力,根本不足以炼化鸿蒙紫气。这一份鸿蒙紫气,迟早都要回到女娲那里。
所以,他才设了这个局。
既然鸿蒙紫气注定要从某个炮灰身走一遭,然后再让女娲得到,那不如,就先让淮真拿着,顺便将她法器孕养一下,之后再以“救命之恩”由头,还给女娲。
鸿蒙紫气可不是一般凡物,哪怕只是经由淮真手,女娲也必须要为这个恩德偿还因果。而一般小恩小惠,也自然不可能偿还了,女娲若想成圣,她任何功德,就必须与淮真共享。
到时候,就算淮真无法成圣,她也必然能够共享女娲寿命和福德。再加上他之前算计天道,为淮真争取来大气运,无论这洪荒大陆,如何变迁,将会发生多少次大量劫,也绝不会跟淮真有任何关系。
但是这些,他一个字都不能说。他不在乎天下人怎么说,又是如何评判他,但是淮真在乎,他就不能让淮真处于风口浪尖。
至于弗陵这个朋友,确是他失误。
鸿钧想着,或许当初,他就不应该给予淮真那半年时间自由。这样,她就不会有什么所谓“朋友”,也不会因为他们真假或是什么目而伤心。
淮真这一生,只要有他,就足够了。
一直到下午,淮真也没有醒,就好像这一次发泄,将她这段时间疲惫也一并揪出来了似,从年年出生之后,淮真也确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在此之前,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睡觉。
但是孩子出生之后,她却没再睡过几次了,想来也是很累了。
鸿钧坐在床沿,摸了摸她脸,跟初见那时,并没有什么变化,时光变迁,却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不论是性格还是容颜,她还是那个,天真可爱小姑娘,有着无畏勇气和反抗决心,却依然,没有对抗这个世道能力。
鸿钧看着她,心里想着,这样就好,天真一辈子也没关系,总归他会一直在,会保护她。
隔壁房间,年年醒了之后,兀自玩了好一会儿,仍是没有看到熟悉人影,就有点不太开心了,哼哼唧唧地就要开始哭。
孔宣在哄着他,涂山绥也主动贡献了自己大尾巴,让年年抓着玩儿。
但小家伙儿仍是孜孜不倦地往门口看,期待着母亲出现,又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就不买账了,小嘴一瘪,就吚吚呜呜地哭了起来。
鸿钧便起身先去照顾儿子了。
淮真那么喜欢年年,肯定不想看到他哭。
看到鸿钧,年年头一回主动伸出小胳膊求抱。
鸿钧弯起唇角笑了笑,将他抱在了怀里,然后抱着他来到隔壁,说道“娘亲在睡觉,年年乖一点好不好,不要吵到娘亲。”
年年眨了眨眼,“啊呜”了一声,扭过小脑袋看向床上人,伸出小手就要去抓。
鸿钧将他放在淮真身边,年年立刻就抓住了淮真胳膊,往她怀里蹭。
即使是在睡梦之中,淮真也下意识地张开胳膊,将年年抱在了怀里。
小家伙儿立刻就笑了起来。
淮真并没有醒,依旧睡得很沉。
年年也不在意,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就又低下头自己玩了起来。只要母亲在身边,他就一个人可以玩很久。
鸿钧看着这个神奇小生命,越来越像淮真了,长得像,性子也像,一样没有安全感。也不知道是他养崽方式有问题,还是传承原因,年年对于母亲,跟其他人态度,是完全不一样。
鸿钧舒了一口气,将满心抑郁都压在最底层,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儿子小包子脸。
年年转过头来看他,表情呆呆,小嘴微张,显得格外蠢萌,但因着长得可爱,又让人忍不住欢喜。
“饿不饿”鸿钧笑着问道,仿佛他真能听懂一样。
年年“啊”了一声,仿佛在回答他。
鸿钧便道“乖乖,爹爹去给你找吃。”
淮真是被儿子口水舔醒,醒来一瞬间,原本格外疲惫来着,但是在看到身边小包子脸,傻乎乎地对着她笑时候,淮真突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
“年年真乖。”淮真起身,将他抱了起来。
年年就很开心,笑更加开心了,拍了拍小手,“啊”了一声,跟淮真打招呼。
看着儿子活泼可爱小模样,淮真忍不住笑了起来,亲昵地蹭了蹭他额头“要好好,快点长大呀,这样我就放心了”
鸿钧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了,手里还拿着儿子奶瓶,听着淮真对孩子轻声喃语,心里越发觉得不痛快,推门走了进去。
淮真抬眼看了过来,目光十分平静,仿佛之前情绪,只是瞬间不受控制似,反倒让鸿钧有了一种不太真实感觉。
“年年醒了好大一会儿了,看不到你,他就不依不饶,只好将他抱过来了,玩了这么久,应当也该饿了。”
淮真点了点头“那你喂他吧。”
鸿钧没有动,只是盯着她看。
淮真也没有回避,直视了回去“你干嘛快点啊,年年饿了呀。”
鸿钧忽地笑了起来,坐到了她身边,伸过胳膊将母子两人一块儿揽进怀里,然后低下头,将奶瓶塞到小家伙儿怀里“快喝,你最喜欢。”
年年眨巴着大眼睛,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啊”了一声,然后将奶瓶抱在了怀里,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还时不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笑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鸿钧捏了捏他小包子脸“好好吃饭。”
年年仍是笑,丝毫不把他爹放在眼里。
淮真笑了起来“越大越皮。”
鸿钧看着她垂眼笑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小孩子活泼无疑让两个人都很开心,淮真没有再提及之前事情,鸿钧也仿佛忘记了似,待年年喝饱了,就抱着他出门散步去了。
淮真觉得满身疲惫又一次袭来,便躺了下来,继续睡。
年年睡着时候,淮真也已经再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