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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姐姐!”萧潇一下扑进来人的怀抱,但对方身子僵着,全无亲近的意思。
“姑娘早。”
萧潇眸色一闪,万万没料到雪萍会疏远自己,称呼一变,意思更加明显。她心头蓦地一空,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很多东西。
都是那个六殿下害的。
萧潇五官几乎拧作一团,她鼻头一酸,啜泣起来。四天前,雪萍听说萧潇被六皇子接见,诧异之余,沈老妈子又连夜通知轩园上下所有丫头婆子们要格外留心,在萧潇未被接走之前,须小心伺候。
称呼,直接变为——萧姑娘。
一连数日,雪萍都不能接近这里,直到水木带着萧潇的意思来找自己过去。
“小刀跟我说过,你并不认识六皇子。”水木关上屋门后,雪萍才松了一口气,不等萧潇开口解释,她就先开门见山问她,“只是……跟皇宫有了瓜葛,你以后的日子恐怕更难过。绯云姑娘就第一个对你怀恨在心了,你打算怎么办?”
萧潇手心发凉,绯云既然毫无理由地甩了雪萍十几个耳刮子,那同样也会想办法折磨自己。口口声声说会罩着自己的六皇子压根不在身边,花姨娘给的特殊待遇等同关禁闭,她该如何防备卧月楼上上下下的嫉妒心?
远在三里外奉圣茶馆门前安排车马的夏侯天明当然不晓得萧潇骑虎难下的处境,他四处联络,伪造了萧潇身世,又雇了一对老夫妇,假装萧潇养父养母,最终目的是要把萧潇带入皇宫,与歌妃见面。
第49章 出尔反尔
几日不见雪萍,萧潇隐约觉得这个素日待自己如同亲妹妹的女子对自己疏远了很多,从进门称呼“姑娘”,到后面萧潇向她撒娇,她僵着怀抱轻轻推开,尽管言语上还有往日的嬉笑嗔怪,但是面上早就冷淡了许多。
花姨娘得了夏侯天明的一袋金子,又忌惮他是六皇子的身份,只能暂时放下对萧潇的成见,叮嘱沈老妈子安排一切。沈老妈子见钱眼开,虽未拿到半个铜钱,但知道萧潇将来有机会傍上皇室,自己也能趁机邀功请赏,便一改常态,像小狗乞怜般讨好于她,亲自挑选水木这个全能型丫头到屋里伺候。
雪萍与萧潇互相搀着坐在床上大约聊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水木没有催促,雪萍却一直望着窗外渐斜的阳光,似乎拖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好好养着,我要早些回去了。内苑此次裁了许多人,那些活儿不能落下,我……我先走了。”不等萧潇留她,已经下床穿鞋。
养着?雪萍真当自己是被六殿下看上了。
萧潇慌忙从后边抱住她的腰,急切道:“萍姐姐,我真的跟皇宫里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千万不要不跟我说话。”奶奶的,小刀已经怪里怪气,难道雪萍也不理自己了吗?
咬着牙,所有的怨恨都针对着那个十来岁就狂妄自大的小屁孩。
尼玛,皇帝的儿子……
她连名字都还没问呢,只晓得那是养尊处优的六殿下。
时光飞逝,月升月落,一日匆匆如一息。
渐渐的,水木那大丫头眼里的冷漠开始升温,转为淡定,一发觉萧潇有落跑的苗头,就会出指如风,点穴,或哑或晕,最后都能轻轻松松地把她重新弄回床上躺着。从水木嘴里得知前厅有个坐了两年冷板凳的姑娘要逃,被花姨娘逮住当场乱棍打死,吓得萧潇一连三天不敢再逃。
传说中的六殿下一直没有出现,过了半个月,腰围暴增一圈的萧潇扶着床艰难地爬了起来,十分自然地唤水木进来帮自己梳洗,然后传人送早点。
“你跟我走一趟,花姨娘要见你。”水木放下水盆。
萧潇欢呼一声,笑得合不拢嘴:花姨娘总算想通,自己有望脱离软禁。
“那我在门外等你。”水木转身出去,不似前几天,猫腰去捡地上萧潇换洗下来的衣物。
萧潇用脚踢了踢那堆衣服,皱着眉望向水木,不由得疑惑道:“你忘了这个……”习惯成自然,被人伺候了半个月,衣服就算干干净净也要一天一套地换,反正有人会洗!
水木蛾眉一扬,淡定道:“恐怕以后就不是我伺候你了。”
萧潇嘟着嘴,双手伸入水盆,被噬骨的冰凉刺激地一个颤栗,吐吐舌头坚持洗完脸,拾掇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自己穿好,又指了指镜子问她:“不化妆了吗?”
“都没人来看你,化妆作甚?”水木语气不屑起来。
果然,自己变冷门了。
萧潇自己对照镜子梳好小辫儿,素面朝天苦笑一声跟着水木去见花姨娘。一路上心绪不宁,一面是待遇落差造成的,一面是对未知谈话的恐惧。花姨娘不知道会说什么,如果因为六皇子食言,萧潇白捡了半个月的便宜,那吃几下甘蔗,萧潇倒不觉得冤。
到了花姨娘院子,萧潇把头埋得更低,紧跟住水木丫头,试图在她魁梧的身躯下获得一丝保护。
一个中年男子忽然与她擦身而过。萧潇偷眼抬头一瞥,认出那人是前厅的王伯,此刻面上通红,衣襟微微敞开,意犹未尽地顾自边笑边走。这么早就来回禀账目,真是尽心尽力啊!萧潇感叹一声,她并不知道王伯和花姨娘的特殊关系。
“姨娘……早。”萧潇跨进门,哆哆嗦嗦地就跪了下去。她看的真切,沈老妈子那一脸仇视分明就是针对自己的。
榻上躺着的花姨娘半眯着眼,身后鸳鸯的小拳垂着她双肩,她左手攥着帕子稍稍动了动,沈老妈子立即会意地从旁边的桌案上取来一封信,扔到萧潇面前。
“你自己看吧。”沈老妈子恢复了以往的高调,端着架子居高临下道。
这让萧潇放下一半的心,更深信今天就能摆脱软禁的生活。圆滚的身子前扑拾起信,上边写着“夏侯”二字,她蓦地心底有所触动,似乎从前听过许多遍这两个字。
“江东水患,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六皇子说暂时抽不了身,你还需在我们卧月楼好好呆着……”花姨娘睁开眼,眸色凌厉,她嘴边的笑呆着讥讽的意味,好似在说萧潇再如何出息,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沈老妈子目光如眦,此刻是嘴角都歪了:“乖乖回制衣间,今晚绵绵依旧搬来和你同住,她睡床,你睡长榻。”她急忙取消萧潇的一切特殊待遇,把郑绵绵安排到屋里,好替自己收拾这个胖丫头。
一旁默不作声的郑绵绵头也不抬,声音如蚊:“知道了。”
萧潇攥着信封,她还没得及拆进去看里边的内容,花姨娘等人一唱一和,代表信件内容全部曝光了。她双眉一拧,有些恼火,凭毛偷看别人的信?
“萧潇知道了,这就回去收拾屋子,马上去制衣间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不服软,抱憾终身啊。
萧潇蜷缩着身子站起,小步转身要走,却被沈老妈子从后边一把拎住衣领,她呼吸顿时困难起来,猛地咳嗽几声,出声求饶道:“救命……”
“把衣服脱下来。”沈老妈子骤然松手,害萧潇往地上跌了一跤。
毫无商量的余地,花姨娘点头后,沈老妈子亲自动手剥掉了萧潇最外层红梅暗纹披风,眸色一冷,又看到了里边精致的衬裙和小曲,更不迟疑地强行脱掉。
萧潇嘴唇有点发紫,冻得凄凄惨惨,回屋的路上见到了旋身跳下小假山的宁流歌,因为那个动作,她怀疑见到的其实是宁流烟。
绯云姑娘则是领着一群盛装的女子站在远处,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十分痛快。因为宁流歌的接近,众人才收起蔑笑,恭敬地站做一排。
“冷么?”前头替萧潇挡风的水木忽然问道。
萧潇心头一热,十分感动地贴着她宽厚的背一步步朝前走:“还好。”话音刚落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不要相信男人,都是出尔反尔的。”水木冷声道,背过手牵住萧潇的手腕。
萧潇眼珠一溜,夺步向前与她并排走着,侧过脸打量一脸冷漠的水木,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个大丫头受过心理创伤?
第50章 有人想走,有人想留
水木是习武之人,毕竟心理素质强硬,没有被萧潇软磨硬泡的八卦攻势所屈服,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往。但冻得小脸从紫变青的萧潇,仍旧很感激地依偎着她,直到回到屋里。
环顾整间屋子,都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萧潇蹲在地上画圈圈诅咒花姨娘、六殿下等人时,水木拎着一个破旧的包袱扔到了她的面前。不等萧潇说完长篇感激的陈词,水木已然冷着脸关门出去。
雪中送炭啊!
打开包袱,果真是自己原先带过来的衣服,萧潇本以为早就被水木扔掉了。半个月没摸到自己的衣服,萧潇激动地捧到鼻子面前,深深地嗅着自己的味儿……超级香的。
萧潇收拾好屋子,完全腾出空间给郑绵绵入住,自己就在长踏上铺了薄薄一层褥子和棉被。她拍了拍手,走出门,和迎风而立的水木打了声招呼:“谢谢你帮我洗过衣服,你可以去跟花姨娘禀报了。”
水木眸华闪烁,微微点头,等萧潇打着寒颤往制衣间方向走出很远之后,她才咬着下唇,移身朝花姨娘的院子走去。
沈老妈子正和花姨娘在屋里听两位姑娘唱评弹,鹦鹉剥好两叠花生米端至二人手边,沈老妈子说了声“不敢当”,伸手笑着接过。
“水木丫头在外边求见。”鹦鹉轻咳一声。
沈老妈子睨着花姨娘陶醉的神色,知道她听评弹时不喜人打扰,就自作主张说:“我知道,肯定是萧潇那臭丫头乖乖往制衣间去了,你让水木依旧回前厅守着那些姑娘,没有我的吩咐不用往内苑跑。”
鹦鹉眉心一蹙,眼角皱纹叠起,但花姨娘没有出声,似乎默许沈老妈子的做法,她不好推拒,只能垂眉敛目地应了声:“我这就出去告诉她。”
水木在门外立着,双目定定凝着那两扇紧紧掩住的门,忽见鹦鹉从里头推门出来,她向前一步尊敬道:“鹦鹉姑姑。”
“你走吧,沈妈妈说知道萧潇的事情了。”鹦鹉愁眉不展,摇头轻叹一声,叹息中充满惆怅和不值。
“那我……”水木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急切。五年前,沈老妈子把自己买进卧月楼,花姨娘说做护院丫头,在前厅只需做满五年,就准她离开卧月楼。
花姨娘此时正听评弹,鹦鹉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提及此事,她双眉拧作一团,替水木着想道:“你赎身的事情,白纸黑字,花姨娘不会出尔反尔,只是,赎身的银子需要一百两……你拿得出来么?”在她眼里,就算水木在前厅当一辈子护院丫头,都不可能积累一百两。
水木咬着牙关,毅然转身离开。半个月前,她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有逃出牢笼的那一天,直到遇到萧潇,遇到一掷千金的当朝六皇子,她开始寄希望于这个仅相处了半个月的胖丫头。
她不是很想逃么?
如果帮她逃离这里,拿到一百两,水木自己也能赎身。
“不知道,六皇子何时再来。”水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避开迎面走来的宁流歌和一众舞姬,闪身拐入一条潮湿的小巷,抄近道迅速腾身于空中跳跃,不出六息,双脚稳稳地落在前厅一处僻静的过道上。
水木的身影刚刚从墙头跃下,一直仰躺在屋顶小憩的宁流烟饶有兴致地搅着帕子,笑盈盈地自言自语起来:“这卧月楼挺热闹的,高手如云啊。”
她撑起一只胳膊,眺望着远处的卧月台,那里翩然起舞的宁流歌恰好旋身至此,视线相交,眸色顿然变得深邃。
“看来我只能自己从前门进来了。”宁流烟抱怨一声,慵懒的伸展双臂,屏息提身轻跃下屋顶,在周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