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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只能自己从前门进来了。”宁流烟抱怨一声,慵懒的伸展双臂,屏息提身轻跃下屋顶,在周围一片惊叹声中,一路缓行,婀娜生姿。过了一道月门,迎面便是四个巨大的青花瓷鱼缸,里头不养鱼,底下一只青铜福兽微张着嘴,周围洒满铜钱。
举步绕过假山,一路走去,除了目瞪口呆的丫头、婆子、家仆,还有几个神色慌张,低头匆匆步行向内苑的姑娘。其中一个见到宁流烟,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宁上师!”显然是错认了。
宁流烟不予理睬,菱唇微启,温柔道:“你去吧。”
那名来不及系上舞服腰带的女子一叠声道:“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自从上次绯云对宁流歌不敬,擅自以灵狐舞挑衅,惨败下风,其余舞姬更不敢轻易触怒执鞭的宁流歌。
举目望去,前厅的侧门就在面前,宁流烟笑语嫣然,在众人倒呼吸声中挑了前厅一楼最中心的位子坐下。
“宁上师怎么不在内苑授课,这个时辰到前厅做什么?”有人开始悄声议论。
“谁知道呢……”
“我刚才从明溪那边办事回来,卧月台上那个确实是宁上师,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就到前厅了?”
宁流烟静坐在位置上,端着一个家仆双手哆嗦着捧上来的百合汤,低头啜了一口,又吐回碗里,有些恼怒道:“换莲子羹。”
那人如遇鬼一般,收了碗登时逃命似的跑开。
不多时,沈老妈子就搀着睡眼惺忪的花姨娘来到了前厅。那纤瘦的背影尽管和宁流歌很像,但只一眼,花姨娘就分辨出眼前的女子不是宁流歌。
沈老妈子不免的一笑,道:“世上竟还有宁上师那样的人。”言语中带着刻薄。
花姨娘朝她摆了摆手,沈老妈子会意,冷哼一声退了下去。
宁流烟耳尖,早就听到背后有异动,眼见四周仆役逐一退出了大厅,心神领会,知道做得了主的人终于出现了。
花姨娘缓步向前,也未言语,待众人全部退下后,这才低声问道:“这位姑娘光顾我们卧月楼,不知有何指教?”近距离瞧见宁流烟正面,看清唇边的美人痣,花姨娘窃喜,又遇上了一个绝世美人。
宁流烟见她如此客套,微一颔首,福身道:“不知道妈妈准不准我留下,为卧月楼添些萤火之光。”她直奔主题。
同胞姐姐宁流歌一直说替自己安排机会与花姨娘相见,宁流烟都已经等了半个多月,无奈之下,她索性自己寻上门去。若非出于那个特别的理由,她也不会放弃近十年的经营,大老远跑来通州吃这碗青楼饭。
花姨娘瞧见宁流烟焦急之色,伸手自然的搭在她纤长如玉的柔荑,喜不自胜:“求之不得!”
第51章 宁流烟入园
宁流歌舞完一段,娇喘着退到一旁休息,她端着茶,凝神思量片刻,想到刚才与宁流烟对视的那一眼,她早知道妹妹心有不甘。从小,宁流烟事事都要与自己作比较,有时故意输给她,她又哭嚷着不依,说宁流歌这个做姐姐的欺负她。
“这丫头该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她低声喃喃道,抬眸扫视着一众舞姬。
绯云姑娘似乎学了乖,与另一个十分交好的女子一起细声讨论着宁流歌刚才示范的旋步,目光与宁流歌相交时,她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
宁流歌轻蔑地别过头,暗道:心胸若能坦荡荡,何须害怕。
“宁上师,宁上师!”一个家仆来禀,站在卧月台下不敢再上前,遥遥高声道,“花姨娘请你早点下了学,到前厅商议。”
宁流歌一听这话,心中早已明白了几分,当下应声道:“我稍后就到!”
家仆应声而去,脚步匆忙,更不敢怠慢,往幻园方向去了。
绯云凑上前来,不悦道:“那小厮怎么有胆子私自往幻园里闯,我们这会儿都在外头修炼功课,里边当真是空无一人了……”言下之意是不准他人进去幻园。
宁流歌为之一笑,本想说几句打趣的话,念及绯云身边跟着几名长舌多嘴的姑娘,终于忍住没有当场说明。她舒缓了一口气,又理着裙褶,移步至卧月台正中,作势起舞道:“我再跳一遍三步上旋的动作,你们练习着,熟练之后,自己下课吧。”
……
“楼里是不是新添了一位姑娘?”宁流歌问前头引路的王伯,她猜妹妹已经自己跑到了花姨娘跟前。
王伯缄默不语,沉声道:“宁上师见了姨娘,自然就会明白。”
二人正说话的档儿,前面已经到了花姨娘在前厅的屋子,门外早有沈老妈子和鹦鹉候着宁流歌,见王伯引她上楼,前者忙进去回禀花姨娘,后者迎下楼梯,搀着她温润丰满的手掌举步向上。
未进门,就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小曲——杏花天,宁流歌心理更清楚,花姨娘屋里的就是妹妹宁流烟。
“姐姐!”果然,是她。
宁流歌浅笑着,任由妹妹扑上来抱住自己,嗔怪道:“都这么大了,还跟我撒娇。”推开宁流烟时,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淡漠,原来刚才的亲昵是伪装。
“姨娘唤我来,不知有何吩咐?”宁流歌见事情已经成定局,自己无法劝说宁流烟,遂不挣扎,由着她去。妹妹声称有一个不得已的理由,闹着要进卧月楼,她这个做姐姐的已经尽力想办法安排,但花姨娘是个厉害人物,做事操之过急,反而会让拥有冷艳之美的妹妹成为众矢之的。一想到有绯云那样的女子,宁流歌就头疼不已。
花姨娘让二人叙叙旧,不急着吩咐,反而挖苦道:“宁上师有这样一个天生丽质的妹妹,怎么不早与老身说,当初好一并接她来通州……如此,你们姐妹也好相互照应。”她抱紧了怀里的短耳肥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蔑地别过头去接鹦鹉端来的猫粮。
宁流烟轻轻点头,半晌方笑道:“所以流烟赶来陪伴姐姐了,还望花姨娘成全。”
宁流歌一笑,没有接话。
三人闲聊了一阵,眼看着日头西斜,花姨娘留二人用饭。鹦鹉传人去后厨置办了几样精致的菜色,沈老妈子在一旁张罗布菜。席间,花姨娘又问了宁流烟几句,无非是关于平州那几家青楼的营运之道,宁流歌不过问其他,本要跟花姨娘讨教的事情也放到了脑后。
晚饭后,两姐妹并肩走出前厅,宁流歌带着宁流烟去了自己的屋子。不料,半路被一个家仆拦住。
“是你?”宁流歌认得,也是他向自己传话说花姨娘唤她过去的。那人左脚偏跛,十分容易分辨。
“宁上师请留步!花姨娘交代过,流烟姑娘是正经儿的前厅姑娘,所以依例要住在幻园。小的已经打扫出一处,只等姑娘过去了。”谁该称做上师,谁要称姑娘,他做奴仆的毫不含糊。
宁流歌已经挽着宁流烟走出两步,听了这话,不觉得眉头微挑:“还不许妹妹跟我一起住么?”花姨娘当真是公私分明。
那人躬身说不敢,道是花姨娘的意思不敢有悖。
蛾眉轻轻一扬,宁流歌喟叹道:“妹妹才来,就得花姨娘如此赏识,叫姐姐好生羡慕啊。”
“姐姐做监舞上师,不也十分风光么?”宁流烟斜睨了一眼宁流歌,略显吃味地怨声道。
两姐妹互望一眼,凝着对方眸中自己的倒影,都忍不住扑哧一笑。家仆并未拦着宁流歌到幻园参观,叫人取了宁流烟换洗的衣物,赶去制衣间差遣人送来时新的华服。
不多时,一个矮胖的身躯挪进房门,二人同时异口同声道:“萧潇?”
宁流歌并不知道萧潇已经丢了养尊处优的专职长膘待遇,对她的出现十分意外;而宁流烟只是见过她一面,出于礼节的问候。
萧潇气喘吁吁地放下足足有她半人高的成摞的衣服,分外眼红,但嘴上还是控制了情绪:“呵呵,你终于进来了。”这话是对宁流烟说的。
宁流歌一愕,很快便回过神来:“你们早就认识?”
萧潇挠挠头,做了个鬼脸:“我偷跑出去时候遇到了疯狗,是她帮我赶跑的。”心想,这也算一段交情吧。
宁流烟则是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摆手道:“你若是安分点,乖乖呆着别擅自跑出去,就不会遇上麻烦……其实,你以后要出去,只需跟我说,我带你出去。”一席话,立马让萧潇摇起了尾巴。
宁流歌失笑,点着萧潇的脑袋,并无责怪的意思:“你又偷跑,小心又卡在高处下不来。”似乎也知道水木丫头在墙头几次救下萧潇的事情。
萧潇忙矢口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解说制衣间事忙,推门溜掉。宁流歌稍坐片刻,亦想起手头还有一段舞谱没有写好,告辞走了。
日落月出,夜色葳蕤,徐风阵阵,完全不似白天那么寒冷。幻园处,忽然腾起一个黑衣人,落到墙外,迅速奔至一条阴森的小巷深处。
“义父!”黑衣人压抑着嗓音,但清脆之声萦绕耳畔,竟是个女子。
“你终于来了。”阴影处缓缓踱出一人,那人从头至脚全身裹着黑袍,黑纱蒙面,声音短促而尖细,一时分辨不出男女。
第52章 惊夜
夜色中,两人四目想对,女子福了福身子,礼数周全。
对方道了一声起来,便伸出单手搀起女子下拜的身型,那人细长的双眼微眯,目光落在女子脸上,好半晌才说出微不可闻的五个字来:“没人知道吧……”
女子抬肘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露出一丝淡定从容的笑,干脆利索道:“义父放心,不会有人怀疑。”
“嗯,此次我来见你,带来了凌妃娘娘的意思。”尖哑的嗓音激起几只飞鸟,那人眸色不善,女子会意地点头,出掌如风,几道暗影从她手心迅速飞将出去,响起几声凄厉的鸟鸣后,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女子收手,凝眉讶道:“凌妃娘娘?不知有何吩咐……”她在这个男人手下办事已有三年,每次听说宫里凌妃娘娘有交代,无论路途多么遥远,义父必定亲自来告诉她。
“盯住一个人!”尖声的男人打断了女子的话,随即斩钉截铁地说道,“就是那个见过六殿下的胖丫头。”男人自阴影处踱步出来,在月光映照下,露出一张扑满脂粉的白脸,柳眉、红唇十分赫目。
女子黛眉一拧,领命道:“不知是哪位……”她心中一凉,难道是她?
男人兰花指一翘,十分宠溺地点着女子的额头,啧啧道:“跟义父装傻?你还嫩了点……既然已经进了卧月楼,就无需我为你再做安排。婆娘那里,你只当不认得我,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亲自跟她说明白。”
女子垂眉敛目,恭敬道:“知道了。”
男人尖笑几声,紧紧捂住黑色的袍子绕过女子身边,向前走去。女子立在原处,此刻心思不免的百转千回起来。她向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迈出几步,听见周围有异动,忙闪身钻进了附近的树丛里。
轩园北面的屋檐上方蓦地腾起一个黑色身影,跃上高高的墙头,匆匆飞奔向南面错落的几间屋子,提身跳上房顶。那人一身黑色劲装,云靴轻踏,未惊起半点声音,举目环顾,四下无人,方才放松了一些,轻轻地揭开了一个瓦片,偷眼朝里边查探。
床上没人?
黑衣人失望地阖上瓦片,刚要转身,就觉得一道白幕骤然从左边袭击向自己。仰身向右一侧,黑衣人屏着呼吸,双手一齐护在胸前,奋力抵抗这一下冲击。
白幕呼啸,抽打之势异常凶猛,有万夫不当之勇。黑衣人连连避让,没想到白幕如水蛇般难缠,游动自如,挥舞间完全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三招过后,黑衣人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