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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发自内心的、喜爱这个世界。哪怕不完美,哪怕叶片之下藏污纳垢。
但凡尚且有着鸟语花香,她便喜欢。
陈寒笑了声,对虺道:“那就算我大言不惭。”
朦胧中她听见盘古问她:“你想要什么?”
西王母曾经答:“没有。”
陈寒启了唇,她说:“我……”
龙骨剑清啸,她一脚踏上了雷云。
比大小,她甚至没有虺原身的一只眼的瞳孔大。可她轻轻松松立在了虺的鼻尖上,抬眼瞧着这条蛇,却让天道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天道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它道:“盘古,盘古,盘古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
盘古什么也没给她。
正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讨要过,她冷心冷肺,无悲无惧。
天道看着那逼近的一剑,西王母无憎无惧,她的靠近是它最为害怕的——她乘着盘古的力,她靠得越近,盘古便越能清醒。
盘古在压制着它!
天道大骇:“盘古,你难道再也不想见你的天地了吗!”
眼见一剑在即,天道一念间便向从虺的身体中逃出!陈寒见此,大喝道:“虺——!”
虺的那双眼睛有一瞬间的清醒。
陈寒道:“羽嘉为你死了,天地因你倾了。你若还算是烛阴的儿子,还算是雷泽的王,就给我担当起来!”
虺睁开了眼。
他的爪子,舒张开来。
天道尖叫,它被困住了,它被困在了虺的身体里。
混沌尖叫,陈寒没给它机会,虺也没给它机会。
陈寒的剑,没入了虺的头顶,没入了他缺了逆鳞的那一块血肉里。
她的龙骨剑刺了进去,直通心脏经脉。天道被定死在了他的身体里,被来自混沌磨砺而出的凶器刺痛尖叫。
陈寒的手很稳,稳到惊人。
弑父的天罚瞬间砸在了她的身上,陈寒的身上裂开无数伤口,鲜血迸裂,几乎要融进虺的眼睛。
她还在继续。
天道在她的脑海里大叫:“你当真不想活了吗,你要是杀了我,你活不了!”
陈寒说:“那就不活。”
她该做的都做了,想说的也说了。她说西王母狼心狗肺,但自己也是她。她骂了西王母,却还是做了一模一样的事。
陈寒心想,她们都狼心狗肺。
虺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陈寒曾经看不懂,此刻却有些懂了。
她顿了一瞬,说:“好孩子。”
虺的眼里似有泪。
忽然间他一声龙啸,一尾巴就抽开了她。此刻陈寒正满心消弭天道,乍然被如此攻击,半点也未能防住,直接被抽飞了出去!
朱雀鸟连忙去救她,而虺则最后看了陈寒一眼,于天地间昂扬叫了一声。猛然逆转了身形,将自己重重的向地上砸去!
陈寒刚稳住身形,雷龙落地的巨大动静甚至造成了X市内的轻微地震。
陈寒的眼被烟沙血污蒙住。
烟沙散去。
那条巨大的、黑色的雷龙如幼时一般蜷着,黑色的眼睛湿漉漉地,弱小的让人觉得是一条蛇。
龙骨剑因为他自上而下的冲撞深深地贯穿了他的头部,天罚是来的如此迅速,他甚至连句话都说不出口,便死得无声无息,经脉寸断。
朱雀鸟化为了人形,她扶着陈寒。
陈寒上前查看,黑色的雷龙消散了。
他杀天道,拖着天道一起,消失在了弑祖弑君的天罚里。
陈寒只是伸出手,如记忆中的那般拍了拍他的龙角,虺就像是座沙雕琢的像,风且一吹,便散进了风中。
暴风停了。
陈寒听见了东皇钟沉闷而悠远的钟鸣声。
她双膝一软,跪在了地面上,龙骨剑从她手中脱落,陈寒彻底昏死了过去。
她回答了盘古:“我怕死,我想活下去。”
第71章 西王母07
天道崩散的第一瞬; 承天道的昊天便先察觉到了。
他猛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尚未下达命令,与他共事了百年的少羽便了然于心; 即刻下界善后。
昊天的眼里隐隐有水光。
近三千年一轮回的计划; 从头至尾,虽出了无数意外和差错; 终究最后一步还是做完了。
昊天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他干脆直接坐在了天帝宝座下的玉阶上; 毫无仪态可言。他仰着头看着上方; 张开手; 轻轻一拨——大殿上的琉璃瓦如云般散开,露出越发灿烂的天空。
星轨围绕着这颗蔚蓝的星球旋转着,虽然创造了它的父亲在这世间最后的一丝痕迹也被消散了干净。
可这天真蓝呀; 这海真广。
昊天坐着坐着笑出了声,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他总算是没有辜负昔年在那场洪水中陨落的伙伴期望。
空荡荡的宫殿里似乎又热闹了起来; 他似乎又回到了三千多年前。
昊天能感觉到自的元神一点一点的轻了起来,他能感受到在天道在消逝,承天道的他在一点一点发生变化。
天地在邀请他; 邀请他接替盘古,成为新的意志。
昊天微微眯起了眼,看着天地的眼中首次仿佛蕴尽了宇宙。从盘古开天辟地至今,三皇已落; 四神仅剩朱雀。他熟悉的人和世界其实早就被时间埋葬了。那他是不是也该迎来自我的埋葬?
他向着遥远的太阴星,渐渐的探出了自己的手——
“昊天,这是你的称号,你的名字是什么呀。你看,我叫黎芒,而你没有名字,我要叫你救命的时候很难办啊。”
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小鬼的声音。
她踢着路上的石子,怀里是一堆人间的垃圾食品,远远看着刻意保持距离的自己,闷声闷气的问。她看着自己,语气烦闷,眼睛里却闪着狡黠又蔫坏的光。就像是一只狼披上了梅花鹿的外皮,要是不小心被骗了,顷刻间就会被她剥下一层皮来。
这只伪装着的可恶小狼崽离了幽冥,她活在人间世里,吵吵闹闹,热热亲亲。
人间的这场浩劫,鬼帝在镇压幽冥的同时,有没有记得将她好好地保护起来呢?
昊天指尖一顿,刹那间思绪回笼。先前那股缥缈又不可捉摸的感觉已经一触即离,他站了起来,看着天,慢悠悠道:“陈寒说的对,天行有常——世界自我运行就好了,不需要别的意志。”
他再也不去看天,起身背手而立。
他是笑着得,轻松而惬意。
昊天想,天道不在了,他也没成了天道。造物主与天地的最后联系彻底消失,从此以后,这天这地,算是彻底与混沌划分了干系,也与他们划开了干系。
不过这样一来,所谓的“至尊帝承接天意”就成了笑话。昊天想,他得赶紧给自己找个新名字了。
就在“至尊帝”突然顿悟人生大道,决定将一切抛弃丢给少羽,做个悠然神仙(少羽:这些年抛给我的难道还不够多吗?)的时候,赵明在哭丧。
他捏着枚珠子站在居民区里左盼右盼,才终于盼着东皇钟里走出了人影。
那是个穿着红衣的漂亮神仙,陈寒在她的怀里,浑身上下都是血,面色白的像一张纸。
赵明的心里当场就崩溃了。
他碰得一声跪在了地上,也管不了周围人向他投来奇怪的视线,哑着嗓子就哭道:“师姐——!”
他这一跪一哭,将隐了身形抱着陈寒的神君倒是吓了一跳,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先被赵明堵了回去。
赵明哭着说:“师姐,你老是叫我量力而行,到了你自己怎么就做不到。打不过你可以跑嘛,天庭又不是就只有咱们两个神仙。”
陵光神君:“……”
赵明又说:“你这样,我怎么和阿姨交代,难道要我改姓陈去替你尽孝吗?”
陵光神君张口,想要说什么。
赵明最后伤心地说:“你就这么走了,我会被祖师爷打死的。”
陵光神君:“……”
陵光神君忍无可忍:“你再这么咒下去,陛下才怕是要真的不好了。”
赵明闻言更伤心:“哭都不让人哭吗?我师姐都没了,你有死过师姐吗!?”
陵光:“……”
陵光没了法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赵明这样的人!
陈寒原本昏昏沉沉地睡着,如今就是想睡也睡不下去了。她甫一张口,先吐了满身污血,吓得赵明连跪都跪不稳。陈寒气若由虚:“我本来没死,你再嚎下去,恐怕就真的要死。”
赵明止了呼吸。过了一瞬,才将那口气从心里吐了出来。
他笑了,擦了餐眼泪说:“我还以为得去幽冥才能再看见你了,非得嚎到这位神君心软才行主动开口带我去才行。”
陈寒:“……”
陈寒哭笑不得。
她和姬尚明不一样,死了是不能魂归幽冥的。可陈寒不想说。
她伸出手,拍了拍赵明的肩,说:“我撑不住了,得睡一会儿,你可千万别嚎了。”
赵明不住点头,说着:“好的好的。”
他才点了第三下,陈寒便阖上了眼,静悄悄睡了。
陵光松了口气,对赵明道:“陛下需要休息,人间灵气稀薄,不利于她养伤,我得带她去瑶池。”考虑到陈寒对他的态度,陵光犹豫了一瞬,邀请赵明道:“这位仙君,您可要同去?”
赵明当然想去了,陈寒之前还答应要带他去瑶池看花!
但现在不行。
赵明揉了揉鼻子,东皇钟一声一声响起,钟声悲鸣,不知是为了死去的雷帝鸣,而是为盘古时代的彻底终结而悲。无论是哪一种,等东皇钟敛了结界,他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秦家这块祖地,怕是至少二十年不能住人了。土地被戾气与雷电割裂的活像刚经过一场七级地震。赵明瞧着这场景,痛苦的抱头想着得怎么和X市的政府瞒过去——
请韩女士找个靠谱的风水先生搪塞一下行不行的呀?
赵明作为天庭驻人间办事处的主任,如今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懂得了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一旁刚刚落地的少羽见着赵明苦苦思索,甚至为此放弃了趁此机会去瑶池做客,深感欣慰。
他觉得,也许日后的紫微府,将要多一个难得的可用之才了!
于是少羽走了过去,拍了拍赵明的肩膀,对赵明道:“不用担心,我把这块地买了。说是要种树植林,做木材生意。二十年没人来这里,在施个障眼法,问题不会很大。”
赵明闻言,看着这方圆百里的地,又想了想二十年的期限,最后抬头看向了少羽。
少羽笑容和蔼,瞧着他的眼神欣慰,分毫看不出是个眨眼间就能租下这么大一块地二十年的、充满了铜臭的神仙。
赵明:“……”他似乎知道为什么天帝能穿得起布莱奥尼了。
赵明看着少羽的眼神神色复杂,他沧桑的叹了口:怎么办,人设要没了,他不是最有钱的神仙了。
少羽:“???”赵明这是怎么了,难道陈寒死了!?陵光不是抱着她回去养伤,是安葬的!?
少羽慌得不行,刚要问两句。赵明手机却响了。
他示意少羽稍稍等等,走过去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戚乐劈头就骂:“赵明,你是不是皮痒!你骗我说做个法事,我碰见了尘了,你XX是做去法事!?我X你XX是玩命啊!你再有下次试试看!”
赵明被骂的心虚,过了会儿,才小声辩驳:“我是神仙,才死不了。”
戚乐沉默了一瞬:“赵明,我医师执照考到了,虽然不是精神科,但你有病,要来看病。”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