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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亦转头回望他。这一刻不知道是苏绿第几回做赴死的准备,她也很清楚,这回她可能的确地要赴死了,但是她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她虽然可能要死在这里,但是她觉得自己死得很其所。她既没有辜负仙君苏姑娘的所托,也没有辜负自己的一片心意。
虽然对于沈白,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她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总归她觉得,沈白若是活着,她就觉得很高兴,更何况如今这个关头,不过是她死,或是他们一道死,能让沈白活下去,她感觉已经很划算。
云头上青光越来越盛,苏绿瞧着沈白,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而热切的想法,她决定把这个大胆而热切的想法付诸实际。
苏绿凑到沈白面前,张开唇对着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沈白一声未吭,仍然用力地盯着她。
苏绿咬得极重,直到感觉见了血,才松开齿关,抬头对沈白道:“这是还你的,还你刚来沉香谷的时候拒绝我一片好心、还对我起了杀意的份。”
顿了顿,又朝沈白露齿一笑:“至于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也不会忘的。”
话音未落,她抬起手一把捂住沈白的眼睛,另一只搀扶沈白的手也松开,抬至唇边将食指咬破,以指为笔,凭空画起一道繁复的阵法。
被她捂住双眼的沈白挣扎着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眼:“。。。住手。。。”
苏绿略微怔了一怔,无奈道:“师弟,你的神识这么强悍,咱们师尊知道么?”说完自己先笑了:“师尊应当是知道的吧,你得了诛邪之后,师尊私底下招了你好几回,别以为我不晓得。”说话间,抬手又是一道迷梦诀拍在沈白后颈上,然后放低了嗓音,带着柔和的笑意道:“偶尔也给我一个装逼的机会啊,师弟。”
第二重迷梦诀叠加而上,沈白强大的神识也终于支撑不住,苏绿眼见着他扑倒在地上,却没有伸手接住他,左手画阵,右手掐诀,她已经腾不出手来。
而另一边的云头上,雪青色衣裳的姑娘虽然祭出了法器,却并未立时动手,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依靠在一处的两人。魔君的耳力极好,她注意力又搁在了云头下这一双师姐弟的身上,自然将他们的一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是生而为魔君的魔族,并未经过时日长久的修炼,是以如今虽然修为不低,但性子却较幽冥里大多的魔君更为单纯,从年纪上来讲也还算个小姑娘。是以她着实弄不明白,这两个人明明都是必死无疑,却为何要抢着赴死,为对方换一个微不可见的生机?
“碧落生果然跟凡人一样莫名其妙啊。。。”小姑娘挠了挠脑袋,索性在云头上蹲下来,遥遥地向苏绿发问:“你是准备以你的命救你师弟的命吗?且不说你根本打不过我,就说若你救了他,不会觉得很不甘心吗?黄泉路上,若有人陪着你走,就不会那么孤单了呢。”
苏绿手上画阵的动作不停,目光顺着云头瞧过去,望见的是小姑娘一脸认真的脸。她想了想,道:“黄泉路上的风景又不好,不好的风景,不必要有人与我同看。”
这番话落地,小姑娘还未有什么反应,苏绿的眼风里却看见小姑娘旁边的绿衣魔君微微一震,旋即猛地转过脸来看她的脸。待看清之后,眼里先是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失望,然后闭了闭眼,面色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从容,对旁边的小姑娘淡淡道:“棠诺,收手,将她带回夜光城。”
被唤作棠诺的小姑娘疑惑地抬起头:“阿睐姑姑,不杀他们了吗?”
阿睐抬手揉了揉眉心,淡然道:“她的那双眼睛,帝君应当会喜欢。”顿了顿,垂眼看一看沈白:“至于那个碧落生小儿,也暂且一并带回去。”
说罢,又转眸看了苏绿一眼,抬手祭出腰间的匹练,在绿光里玄青色匹练如利剑一般自空中折转而来,立时将苏绿画了一半的阵法打得支离破碎。
苏绿:“。。。”
卧槽,这可是我的绝招啊Σ( ° △°|||)︴
蹲在云头上的棠诺撇了撇嘴,也转过头盯着苏绿的脸:“帝君会喜欢啊。。。”
小姑娘清澈明亮的杏眼里,浮出一抹幽深。
荒原与夜光城确然相距不远,半个时辰后,阵法轻松被破的苏绿一脸怨念地坐在临时充当囚车的一架牛车上,腿上枕着沈白的脑袋。
她方才一道迷梦诀没有让沈白陷入昏睡,便狠心施加了两道,如今一时半会儿约么沈白也醒不过来。牛车四周垂下深色帷幔,阻隔了她的视线,看不见牛车外边,只能分辨帷幔外的人声渐多,约么已经到了夜光城。
她判断他们进了夜光城不久,牛车忽然停了一停,帷幔外边在这停留的空当响起一道人声:“原来是阿睐大人与棠诺姑娘,两位追击魍魉城余孽辛苦了。”似乎是拱了拱手,续道:“不知这牛车里是。。。”
阿睐淡声道:“献给帝君的礼物罢了。”
然后是棠诺小姑娘娇蛮的嗓音:“怎么?阿睐姑姑带回来的东西你也敢查?”
先头说话的人连说不敢,随后便是一阵兵甲摩擦之声,地面亦随之震动,兵甲摩擦之声后,那人道:“阿睐大人与棠诺姑娘请。”
牛车复又开始前行,苏绿估摸着,她这回应当是进了夜光城的帝宫。
到了帝宫里边,牛车外的气息便骤然退去了不少,一直压抑着没多言语的棠诺小姑娘似乎也压抑不住了,缠着阿睐道:“阿睐姑姑,这个时辰帝君定然在念夙宫里,棠诺能不能跟着您同去?”
阿睐不容置疑道:“不行。”
棠诺追问道:“为什么不行?阿睐姑姑,为什么除了您之外,帝君不许任何人出入念夙宫?别人也就罢了,为何棠诺也不行?明明。。。明明帝君最宠棠诺了!”
阿睐的嗓音仍然没什么起伏:“帝君是纵容你不错,这夜光宫里你何处都去得,惟有念夙宫,你一定不能去,否则。。。”她的嗓音忽地一低:“谁也保不住你。”
棠诺似乎被镇住了,半晌才道:“不、不会的,帝君最宠爱棠诺了。。。”嗓音渐低,顿了顿,似乎又找回了底气,高声道:“没错!帝君才不会惩罚棠诺!阿睐姑姑,您告诉我,念夙宫里究竟有什么?是什么事关我魔族生死存亡的宝物吗?”
“棠诺,别任性。”阿睐微微一叹:“念夙宫是帝后的居所,你自幼我便告诉过你,你忘了么?”
棠诺大吼:“我不信!才没有什么帝后!棠诺从来没见过什么帝后!”
阿睐低叱道:“棠诺!”
棠诺哭道:“反正没什么帝后!”一面哭,一面噔噔噔地跑走了。
旁边一个随伺的魔君道:“阿睐大人,这。。。”
阿睐低低地叹了一声:“棠诺这个孩子。。。”顿了顿,嗓音冷漠道:“方才的话,不许外传,否则。。。”
牛车外齐齐响起应诺:“是。”
作者有话要说: #悲痛欲绝的渣作者的碎碎念#
掉收了掉收了 一掉掉了仨。。。
心痛欲绝 心死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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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念夙宫
直到牛车停下,随侍的魔君掀开了帷幔,苏绿还沉浸在方才听见的一番信息量巨大的八卦里无法自拔。
按照沈白给她科普的幽冥界历史,这位一统了幽冥的无泯帝君,确然是有一位帝后的,那便是曾经的幽冥五城之一的妫缨城的妫缨君,传闻这位无泯帝君正是因为娶了妫缨君,有了妫缨城兵力上的支持,方才能一统幽冥。
但方才棠诺小姑娘情不自已地一番话,却又表明,夜光宫里可能并没有什么帝后,至少棠诺等人皆没有见过这位帝后。
更为重要的是,这位棠诺小姑娘对那位一统幽冥的传闻中的帝君,可能有些不一般的情愫。
分析到此处,苏绿得出一个结论。
这位无泯帝君周围,全都是故事。
随侍的魔君掀开帘子,便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苏绿因这突如其来的亮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便瞧见囚她来此的阿睐魔君从北面一座巍峨宫殿里出来,冲她招了招手。
苏绿犹豫了片刻,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将沈白的脑袋小心从腿上挪开,从牛车上跳下去,顺着北面的一段石阶拾阶而上,到了阿睐面前。
阿睐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她半晌,道:“你可是想救你的师弟?”
苏绿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
阿睐便继续道:“既然你愿意以命相护,那舍一双眼睛也不是难事吧?舍一双眼睛,说不得你也有一线生机。”说罢,抬手指一指身后的殿门,淡声道:“进去吧。”
苏绿抿了抿唇,遥遥地回头望了沈白一眼:“你可能护我师弟平安?”
阿睐眼里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嘲讽:“这个自然。若不是想让帝君高兴一二,本君又何必大费周章带你二人来此处?”
得了阿睐的保证,苏绿微微放下心来。她倒也不是轻信于人,只不过面前的绿衣魔君修为不知道较她与沈白高了几许,着实没必要哄骗于她。
若是能换沈白的命,甚至是她自个儿的命,一双眼睛而已,她舍得下。
苏绿收回远眺沈白的目光,向着面前的绿衣魔君微微一颔首:“多谢了。”
说完便一脸镇定地,在阿睐看不出情绪的目光中,转身踏入了身后巍峨的宫殿。
其实苏绿还在牛车上时,便从阿睐寥寥几句话里头,拼凑出了这位魔君为什么大费周章地将她与沈白带到夜光城里边的一个缘由。
大抵就是,那位一统幽冥、传闻里嗜血好杀的无泯帝君,约么喜欢她这样的眼睛。
这世上许多超乎寻常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超乎寻常的爱好,所以这位超乎寻常的幽冥帝君,喜欢收集人体器官,在苏绿看来,也不算奇怪。
这样嗜血好杀的爱好,倒是很衬得上那位帝君嗜血好杀的传闻。
苏绿一脸镇定地踏入第一道宫门,映入眼帘的一番景致,却让她着实愣了一愣。
方才从囚着她的牛车里下来,虽然无暇左顾右盼,但眼风里仍然是大致地看过了这座夜光帝宫。被阿睐招过去时,苏绿心里还分出了一份闲暇来感叹,感叹这座帝宫不愧是幽冥的帝宫,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都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肃杀与森冷。
但此刻映入她眼帘的景致,却与肃杀森冷这四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桃林,远眺望不见边际,桃林间隐隐荡着朦胧雾色,层层叠叠的桃花就在物色中次第锦绣开绽,和风拂过,重重花影便在和风中摇摇曳曳。
苏绿站在桃林边上愣了一会儿,左眺右望,都没见个人影,四周也惟有桃林里分出了一条小道,她略微思索之后,便沿着这条小道进了桃林。
沿着小道往桃林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