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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明这才想起来,自己哪里是此时才被卖,早在跟他来人间,知道自己被他安排成人皇的时候早就被卖了。
当初他还稀奇,就算是为了方便行事,为何主君自己不当君王。
如今想起来,是因为人皇时兴六宫粉黛,主君大抵是消受不起的。
这厢事情刚了,白夜却在看到下凡接人的仙官之后面色大变。
来者不是…对他夫人垂涎已久的武神溯离吗?
第22章
吓得他一把将还没回过神来的苏云落捞到自己身后;惹得她一时不知所措,露出两只眼睛环视四周。
只有空荡荡的琴馆,打斗中掀翻的桌椅,和浓重的血腥味。禁军手脚快,连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都搬走了。
白夜自知失态,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对苏云落说:“云落,我们回家吧?”
又是这句…她刚想回答,就只见对方怕她拒绝,迫不及待地用面巾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眸子,眉峰微拢,可怜又委屈地补了一句:“在下方才。。。可是不惜出卖色相保全你…”
她一个没忍住,又笑出了声,与公子相处的越久,就越发现当初他那温文尔雅,高不可攀的谪仙气质全是假象。又经历了方才的生死,想起曾经在杭城的曲折,苏云落不由得微红了脸,低下头说:“其实…若是公子真心愿意带我回家,就算家中女主不好相与,我也会尽力…”
一听这话,白夜立马两指指天:“不会,不好相与的已经打发回去了。在下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刁难云落。”
他这话倒是让苏云落大吃一惊,公子心尖上的夫人怎么可能被打发回娘家?即使千万个不相信,但依旧在她心中燃起了一点点希望的火苗。
可是当他牵着白马上的她,又回到那间破落的茅草房的时候,苏云落的心又凉了半截。
同样的伎俩,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呢?同一颗心又岂容被糟践两次呢?
她面无表情地任他抱下马,走进里屋,用一只手奇迹般地点上灯台,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在床榻上。然后甩手起身:“这屋中只有一张床,公子睡吧,我打地铺。”
“不…”白夜将她按回床上,然后似乎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双手立马规规矩矩地放好,毕竟那天晚上也是因为自己酒后胡来,她才生了那么久的气:“云落睡这就好,在下去偏房睡。”
偏房?苏云落这才明白,或许他说的家中不好相与的女主人已经打发走了,指的是住在偏房的老夫人?
可是他说完之后忽然想起先前见到的武神溯离,又改口道:“或可否容在下,在屋内占一隅?角落,桌子皆可。”
苏云落一脸的莫名其妙:“纵然茅草屋再简陋,公子又何必委屈自己?”放着高门大户不住,非要屈窝在茅草屋中,偏房空着也不去,非要挤在这狭窄的屋中做什么?
这话到了白夜耳中却变了味道,他认真的半跪在床前,执起她双手,言之凿凿道:“草屋简陋,委屈你了。待到晚明登基,我们就换大房子可好?到那时…云落可愿八抬大轿入我家门,做我的娘子?”
此话一出,吓得苏云落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却又不知何处安放,紧张的将发丝别到耳后,不知所措地打了几个手语之后,又塞回了白夜的双手包裹之中,语无伦次道:“公公子,你是说…要娶我,我为妻?”
白夜看到她抓耳挠腮满脸绯红的模样,心尖竟是漏了一拍,看到她把双手塞回来才安心地握得更紧了一点:“你可愿意?”
“可是…可是公子家中难道不是已有娇妻?”她说着竟然又红了眼眶:“公子要我难道不是为妾…为奴?”
见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白夜瞬间慌了神,拿自己洁白的衣袖去给她擦,口中连连称道:“岂敢?但求云落一妻,无妾无奴。就算不愿…也莫哭啊?”
苏云落用手背自己抹了抹眼泪:“当真?可是公子酒后…”
这句话他倒是想到了如何用一个不牵扯到前世今生,天上地下就能解释的法子,这几天还对着镜子练了好多遍。
“酒醉也只唤你妻。”
无论真假,清醒或大醉,过去或现在,天上或地下,他眼中的妻子都只有她一个,这是实话。
这明明,就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答案,她听了之后泪却流的更凶了,甚至片刻之后就哭着飞扑到他怀中。
白夜不知所措,只得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直到她把自己哭得筋疲力尽,把这些年的孤单和委屈都发泄一空,把他的雪白衣襟沾湿,从流泪变成啜泣,最后哭得睡了过去,才在半梦半醒间说了一句:“自是愿意的。”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除去鞋袜上了床,也不敢碰她的衣物,只是牢牢地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与被褥之间。
天界武神溯离,除了战力高昂,位列五界三杰之一,还有一个为人称道的特点,就是特别会见缝插针。
似乎是因为白天劳累,又经历了大悲大喜,苏云落睡得特别沉。
只是夜半十分,突然听到有人呼唤自己。
“师妹。”
她却不知道为何如此笃定此人口中的师妹叫的就是自己。
朦胧迷糊中她看到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自己竟然美若天仙,肤若凝脂唇若丹朱,眉目流盼间光彩怡人。
这真是一个美梦。
她忍不住靠前又细细看了一遍镜子里面的自己,可是随即又开始慌张起来,说不定睡觉之前床前发生的事也只是黄粱一梦?
就在此时,镜子中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玉树临风,玉带飘飘,容貌精致却又威武不凡的男子,又张口唤了一句:“师妹,近来可好?”
苏云落转头看身旁的男人,却发现镜子中的自己竟然抢先一步回答了男子的话:“劳师兄挂怀,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吓得苏云落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果然不是一面镜子吗?可是面前的男子无论动作还是话语都跟镜子里一模一样。
“师妹,近来寒暑不常,希自珍慰。天界一切安好,只是门历太严,我也是趁着这次帝王殒命才可下凡看你一眼。”
这男子果然是仙人吗?苏云落暗自惊奇,还不知如何答话,镜子里捂着嘴的“她”却又说话了:“师兄能帮我解决外面那个麻烦吗?有他在我如何历劫?听说这三世情劫,第一世本该是‘无人爱’?”
那仙人似乎被这话逗笑了,噙嘴浅笑的模样也十分好看:“师妹,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刚巧因为他捣乱,你这一世无法历劫圆满…”他说着便掐指算起来:“算来也只有十月有余的寿命了。不如就趁这一世终了之时与他修好,也不必再受其他情劫?”
“哼。”镜子里美艳无比的苏云落眉峰一挑,双手抱胸:“你也不想想,我当初到底是为何被父帝惩罚历这三世情劫,还不是因为他!如今他又来捣乱,我却要与他修好,这是何等道理?”
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唇角上下翻动说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那仙人的这句话在苏云落脑中嗡嗡回响,她想抓住面前的仙人问个清楚,可是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跟着镜中人做相同的动作,说同样的话。
为什么,明明她才是本体,却无法出声问一句:“什么叫只有十月寿命?”
可是她才,她才刚刚…
心中悲怆猛然袭来,面前的那面镜子轰然碎裂,自己美艳的脸和那个面容姣好的仙人全都随着碎落成千万片的黄铜镜面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仿佛都被吸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她这才发现自己从梦中惊醒,满头满脸都是汗珠,而白夜正在旁边一脸忧虑地看着她。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堂堂一个武神竟然如此会见缝插针,连托梦这种最低级的仙法都用上了,满脸担忧地看着苏云落,生怕她听到了自己的什么坏话,改口不愿意嫁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想要确认现在是否身处现实之中,指尖触及的皮肤还是那般微凉,让她瞬间就醒了过来:“公子…我…”
若是那个梦中仙人说的是真的呢?她只有十个月可活了?
那么…
正在这时,茅草屋的房门忽然被咚的一声大力推开,眼见门外是三更漆黑的天,和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不正是即将登基,身份高贵的八皇子李晚明吗?
虽然两人明明都衣冠整洁,白夜却还是用被子将苏云落裹了严实,皱眉转了个身看着来人:“何事莽撞?”
不知为何,这话听来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夜才是主子,未来的皇帝倒是仆从了。
可是李晚明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依旧冷着脸:“楚王逃了。”
白夜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成王败寇,他不逃等着过年吗?”
李晚明面色不变,却将剑扔到了另一只手中:“天牢严丝合缝,连苍蝇都飞不出去。如今穹顶却裂了一个十人环抱粗的大洞。”
“这倒有点意思。”白夜终于坐了起来,转身安慰苏云落:“我去去便回,你再睡会。”
“我也去。”
天牢坚不可摧,一直是王朝的骄傲,此时穹顶凭空破了如此大一个洞,让所有知情者都胆战心惊。
更可怕的是,有居住在天牢附近的百姓声称牢破十分,似乎听到了一声龙吟。
有人爬上大洞不规则的裂口边缘,竟然发现了一块巨大的黑色龙鳞。
第23章
天牢一半沉在地底不见天日,用于关押穷凶极恶的罪犯。一半却在地面之上,每个囹圄相对较大,而且还有高挑的穹顶和透光的天窗。
大约是因为有人依旧估计楚王的皇子身份,他被关进的就是最大的囹圄。只是原本只能勉强透一束光的天窗,现在变成了巨大的空洞,月光肆意倾洒下来,照亮了瑟瑟发抖的狱卒们。
他们平日里哪有此等殊荣,一日之中见到两位皇子,而且还都是最有望登顶九五的。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牢头斗胆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皇子身边那个看起来比较和气的白衣公子发问,据说这个公子是幕后军师,此前琴馆一役大放异彩,以后必是新皇面前的大红人,就颤颤巍巍地回答了。
“回这位先生的话,就是楚王殿下,哦不,囚犯之前一直都在怒吼咆哮,说什么成王败寇,圣上驾崩没有留下遗诏,如今仅凭一面之词就将他关在这里,云云。连晚饭也不肯吃,我们大伙都以为他闹腾累了自然就会消停了。没想到没过多久之后他虽然消停了,在天井下打坐看似入定,却发出骇人的声响。”
说道声响,牢头还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狱卒们,他们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一开始还好,声响并不大,我们只是觉得恼人得很,可是后来就越来越响,我们甚至都看到楚,囚犯本人像被蒸熟了一样浑身冒着热气。没人能看得出来这声响究竟是从囚犯身体哪个部位发出来的,但是共鸣越来越严重,甚至连大地都开始晃悠。他身上冒的烟也越来越多,扰乱视线叫我们都看不起牢中的景象。最后…最后那声音竟然像是龙…龙吟一般,一声巨响挣破天穹,囚犯也…不见了。”
“奇怪。太奇怪了。”白夜在囹圄中来回踱步,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京城还在莺歌燕舞夜不归宿的王公贵族中却炸开了锅。
“龙!快看,是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