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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毅身上,你觉得这又是为何?”
青鸢楞住,喃喃道:“倾华从小就体弱多病,并无心机……”
“对你没有心机?还是对别人没有心机?”焱殇又反问。
青鸢不知如何回答,她和倾华一起长大,倾华给她的感觉永远都是柔柔弱弱,甚至很少大声说话,这样的倾华怎么可能有心机?
她拧了拧眉,脑子里闪过一些杂念,想理清楚,脑袋却胀得厉害。她索性不想,揉了揉眼睛,偏过头看他。
阳光从他的对面扑过来,披他一身金光闪闪,威武雄壮。当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时,就会看着看着,不自觉地露出满脸的笑意。正看得心中欢喜时,焱殇突然转过头,和她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他长眉微挑,慢吞吞说:“好看?”
“呸,不许你这样色
迷
迷看我。”她骂了一句,收回了视线。
焱殇低低地笑起来,握紧她的手,小声说:“晚上又得去浸酒,就在宫里做吧,我让人把浮灯带来,我倒要看这和尚是不是真有本事。”
“我觉得他挺厉害的,年纪轻轻,便能有这样的修为……他还长得好看……”青鸢兴奋了,噼哩啪啦地一大通。
焱殇嘴角轻抽,淡淡地说:“念几本经书,也叫修为?给我几本,几日便能倒背如流。”
“吹牛,修为又不是背经书,是能说出大道理,能去掉杂念,胸怀大爱。”青鸢咧嘴,用头往他的胸口上撞。
焱殇眉角轻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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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里。
许承毅已设好了刑具,把上官薇母女二人架到了火盆前。
上官薇白日已经上过了一次刑,一身是伤,衣不蔽体。倾华虽未受刑,但也弄得一身狼狈。“你这老妇,为何血口喷人。”许承毅手里淬了盐水的鞭子落到上官薇的背上,凶狠地质问。
上官薇微微抬头,又趴了回去。
“你这毒妇。”许承毅挥起鞭子,又是几鞭子抽上去,每一鞭都落在她血肉模糊的背上。
上官薇发抖,呜咽,扭曲,翻滚,求饶……
倾华咬紧了唇,脑袋扭开。
“好,你不招,我就拿你的宝贝女儿开刀,我慢慢划花她的脸,再用盐抹上去,再放几只蜈蚣在她的衣裳里。”许承毅阴恻恻看向倾华,突然就抓住了她的肩,用力一提。
“不要碰她,你打我好了……”上官薇猛地一抖,母亲的力量让她居然爬了起来,用尽全力抱住了许承毅的双腿。
“不,我不打你了,我
要你看着你的宝贝女儿怎么求饶……”
许承毅猛地扯开了倾华的衣领,大片雪肤露出来,再一拽,肚
兜被扯掉了。倾华一声呜咽,飞快抬起泪眼看许承毅,娇唇颤抖了几下,又死死抿上。
许承毅低眸看上官薇,怒喝道:“还不招?小王会叫进二十个男人,让你亲眼看着她活活被玩死,这大牢里对付你们女人的刑具可还不少呢。”
“是……我招,都是君博奕的分裂计,让你和焱殇互斗,让你们自相残杀。”上官薇扯紧他的衣袍,呜呜大哭起来。
许承毅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把倾华往地上一推,笑道:“早说实话,就不用受苦了。”
上官薇爬过去,拦在倾华的前面,连连摇头,“我都招了,都和倾华无关,放她走吧。”
“给她画押。”许承毅往椅上一坐,得意地挥了挥手指。
侍卫捧上了印泥,抓着上官薇的手指往纸上摁。
倾华木然地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把她们关进去,小王去禀明王和太后,明儿再处置他们。”许承毅拿到口供,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牢头把母女二人拖进来,丢回了牢房。大锁一锁,扬长而去。
“娘,受苦了。”倾华爬过来,哆嗦着抚摸她的脸。
“去吧,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娘会保佑你的。”上官薇拉紧她的手指,长长地舒气。
“娘……”倾华双手用力掩在唇上,不让自己哭出声。
“为自己打算是好事,人心都是这样复杂,摸不透。但你要记着,自己的命最重要,好好活着。”上官薇颤抖的手摸上她的脸,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娘……”倾华忍住了眼泪,双手紧握成拳,飞快地推开她,给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我要走了,就此别过。”
“是谁接你啊?”上官薇用力抬起头,担忧地问:“可靠吗?”
倾华轻轻点头,俯到她的耳边,说了三个字:“云罗王。”
“啊……”上官薇长长吸气,再重重吐气,“原来如此。两虎相争,云罗得利。天烬和大元互相牵制,云罗才有机会。倾华你做得对……这一步走得对……”
“若能重建曼海,我一定为娘塑起金身,香火供奉。”倾华咬牙,起身走到高墙边,从耳洞里取下银勾,用力一折,往高墙上那拳头大小的窗口抛去。银勾散发出淡淡香雾,不一会儿,有鹰落在了那窗子之上。
上官薇看着她削瘦的背影,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
倾华扭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轻声说:“十六年养育之恩,下辈子回报。”
“好,你自己保重。”上官薇含泪点头。
就在这时,地上突然一陷,倾华居然直接往下坠去。
上官薇呼吸一紧,拼力往那地方爬去。黑漆漆的洞口下传来倾华细微的声音,“娘,保重。来生但愿是你真正的女儿。”
“什么意思?倾华……什么意思?”上官薇脑子里嗡嗡地响,舌尖都僵了。
“什么声音?”牢头的呼喝声传了过来。
上官薇赶紧把枯草扒过来,自己往那上面一趴,拱着身子装出身下有人的姿势。
“别吵,都快死了,还不肯安静。”牢头过来瞄了一眼,又晃着膀子走开。
上官薇沾血的手指紧紧抓住一把枯草,急急地喘了好一会儿,一身力气已经用得一丝也不剩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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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浸过了烈酒,已至丑时。
今日比昨日更加轻松,眼前的灰败又消退了几分,能看到一丝亮光了。还是浮灯厉害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浮灯,青鸢就觉得很安心,多大的事都觉得会过去,她暗笑,难道这就是佛法无边的意义?
焱殇正在外面听浮灯和泠涧说凰情的事,外面的声音极低,她听不清楚,索性趴在枕上集中精神想许承毅的事。
许承毅果然拿到了上官薇的口供,说是君博奕指使,把这事撇得一干二净。眼看许承毅这恶霸马上就能逃脱了,真让她郁闷不已。但此时除了装傻,暂且让许承毅威风,还真没什么办法,谁让许承毅手里有兵马呢?想了片刻,倾华被找回来那晚说的话突然在脑子里闪过……她杏眸圆瞪,一咕噜爬了起来,小拳头往额上轻轻敲打。
“不对,倾华明明说,昨日才听上官薇说到眼睛的事。但她回来的那晚就对我说,果然是眼睛看不见了……这样不对啊,她被抓走那晚,到底遇上过什么事?若不是许承毅抓她,那又是谁?”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只听焱殇沉声问:“什么?跑了?”
“地道里捡到了君博奕的令牌。”冷啸的声音传进来。
青鸢匆匆披衣下榻,跑去门边听他们说话。
“看守森严,她怎么跑的?”
“早就挖了地道,直通大牢外的柳树坡下。牢头晚上听到有动静,过去时没有仔细查看,待晚上发现不对劲时,只有上官薇一人躺在地上,正好挡着地道的入口。许承毅带人追到城外三十多里,他们早已进了山,现在还在搜山。”冷啸又说。
青鸢拉开门,小声问:“倾华跑了?”
冷啸眉头紧锁,低声说:“是。”
“这地道为什么挖得这么准,他怎么知道是那间牢房呢?”
青鸢不解地追问,她更想不通的是,倾华若真想拿着地图离开,完全可以让她去找焱殇,直接走便是,为何还要演一出招认下毒的戏?她到底意欲何为?
而且倾华这些日子一直在她和焱殇身边,听的看的,都是外人看不到的东西。若君博奕从倾华的话里探出机密,对焱殇可不利。
“地道早就有,直通牢房下面,有三间大牢是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道分别挖到了这三间底下。牢头招认,确实有人打探过上官薇和倾华关在哪一间牢房里。这顾倾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把我们都骗过了。”冷啸摇摇头,脸色铁青地看向青鸢。
焱殇脸色暗沉,朝冷啸挥了挥手指,扭头看着青鸢说:“我过去看一下。”
“我想去。”青鸢伸手拉他的袖子。
“歇着。”焱殇把袖子抽回,不容反抗地抛下二字,带着众人大步离开。
青鸢眉头紧皱,倾华什么时候和君博奕联系上的?难道是在幽州城,她消失的那段日子里?那许贞怡之事,真是君博奕的人所做吗?
一夜辗转反侧,头痛欲裂。
天明时,她去看了一眼汉仪,她还昏睡着,脸色苍白,人瘦得脱了形。君耀然也一直没有消息,不知所踪。
乱世儿女的爱情,一定要这么坚难吗?
正和汉仪说话,鼓励她坚持时,外面又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一名小侍女冲了进来,脆声说:
“王后娘娘,云罗国派人来了,要接汉仪郡主回去,他们愿意双手奉还两座城,以换汉仪郡主回家。太后请王后娘娘过去共商此事。”
“真的吗?”青鸢一喜,最近事事乱,她真想多听点好消息。
太后独居于王宫后花园,素雅小筑,绿树环绕,半月池塘静偎于几株大树旁。几名中年男子正站在一边,深弯着腰,与倾心太后说话。
“王后来了。”穆飞飞看到青鸢,笑着说。
青鸢给太后行了礼,慢步到了那几人面前。一见青鸢,几个大男人立刻拱拳,一揖到底,恭敬地道了声娘娘千岁。
“免礼,几位大人请坐。”青鸢打量几人,云罗人多年来夹缝求生,养成了事事、时时谦卑的性格,这几人的笑里都掺着客套和畏惧。
“奉皇上之命,前来接汉仪郡主。”为首的人恭敬地捧上一只锦盒,微笑着说:“这是云罗皇后送给王后娘娘的礼物。”
姝娘上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镶着红珊瑚的凤簪。
“替本宫谢过皇后。”青鸢看了一眼,让姝娘收起来。
“王后眼睛看得见了?”穆飞飞好奇地问。
青鸢摇了摇头,她只能看清影子,而且第六感让她此时保持沉默,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正在好转的事。示弱是好的防身武器,能让敌人放松警惕。
那人见青鸢收下礼物,又深深作揖,低声说:
“太后,王后。我们皇上诚意交换,且让微臣道明当年之事。当年天烬和大元之争,先帝也是迫于无奈。太后应当明白其中缘由,我们云罗国地贫人少,百姓困苦,想与诸国通商,不得不借天烬之路,一直仰仗天烬鼻息。而且当年大元公主实在与先帝恩爱情深,是渊帝派人前去,以我们皇上的性命相威胁,皇上实属无奈,只能下令……那晚之后,皇上一病不起,夜夜思念公主……”
他说着,居然有些哽咽,动情的语气倒有几分感染人。
倾心太后只是笑笑,轻轻点头,平静地说:“哀家明白,渊帝是什么人,哀家再明白不过了。汉仪病久,王后一直精心照料她。哀家希望,云罗和大元永远修好。”
“是,这也是我们皇上的心愿。”几人赶紧跪下,给倾心太后磕头。
“皇上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