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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慈悲为怀,连小猫小狗也会尽力救治,何况是你?他会知道你的心意。”青鸢小声说。
“说来也怪,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冷柔插话道。
“你们派人找过了?”
“找了,各大寺庙都去人传旨了,他哪里也没去过。”
青鸢若有所思地点头,“现在想想,他并非不会武功,可能还不给南月他们差。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开了杀戒,所以去哪里清修去了?若一个人真想躲起来,谁也找不到。”
“哎呀,你们围着一个和尚也能掉眼泪。”冷柔挥了挥手,左右环顾,好奇地问:“长公子呢?”
“有些发热,嬷嬷带着他。”佳烟苦着小脸说:“一个都操心不完,现在又有一个……”
“你放心,你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所以你一定是大元第一胖夫人。”冷柔爽朗地笑道。
佳烟捧着小胖脸,也跟着笑,“我喜欢,将军也喜欢,我们会有好多好多儿子。”
“南月将军真能耐啊。”青鸢意味深长地点头,瞅着她笑。
佳烟脸一红,往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小声说:“焱氏皇族人丁单薄,你还不加油,小心太后又让他纳妃迎妾。”
“来,往里面装。”青鸢拍着肚皮,笑呵呵地说。
“不过,雪樱怎么办哪?”佳烟神色一凝,小声说:“长舌妇们都在说她的闲话呢。”
“这些妇人最讨厌,焱昆那位年轻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许家的那一群,凑在一起,能把天上的麻雀都气死。”冷柔冷冷地哼了一声。
青鸢微微拧眉,小声说:“雪樱今天还没起来呢,我去找她,她也不理我。”
“她也不容易,等王等了那么多年,现在把心思放在大皇子身上,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情……”佳烟同情地说。
冷柔沉默了会儿,伸手戳她的眉心,“想不到你关在这屋子里,外面什么事都知道。”
“嘿嘿,娟娟她们最会打听这些了,我也爱听。”佳烟指站在一边的几个婢女,笑道:“不然我被关在这里,不得闷死。”
“聊完了吗?”焱殇在外面轻轻敲门。
婢女赶紧过去打开门,给他福身行礼。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怎么了?”青鸢笑吟吟地迎过去。
“他们想出城去行宫后的山上打猎,你要不要去?”焱殇弯下腰,向小十伸开双臂,“小十,过来。”
“这是要丢下我和佳烟了?我也要去。”冷柔顿时沮丧极了。
“除非你想当着大家的面生孩子。”冷阳走过来没好气地说:“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你再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唷,翎王好威风,只怕也只敢当着我们的面,故意抻抻面子吧?”冷青他们站在几步开外,指着冷阳大笑。
“你们真讨厌,祝你们讨不到媳妇儿。”冷柔脸一红,小声啐了一口,关上了门。
“走了。”焱殇把小十举起来,放到肩头。
小十很喜欢坐在他的肩膀上,可以看得很远,很高。一坐上去,就兴奋得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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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烬国的行宫,可不是一般的气派。青鸢还记得那年初到天烬时,君鸿镇让她去行宫伴驾。长长的白玉大道两侧,灯笼如星辰般高悬。
庞大的帝
国,说倒就倒,真让人唏嘘。
马车穿行在行宫长长的通道上,灯笼早已蒙尘,不复当日光彩。明晃晃的阳光落在脚下,影子如同精灵在跳跃。远处磅礴的宫殿连绵起伏,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不时有飞鸟落下,环绕青鸢飞舞。
“记得吗,我们还被君鸿镇在下面关过一段日子。”青鸢偎在焱殇的身边,看着往前跑去的小十微笑。
“当然,憋得我半死。”焱殇低笑。
青鸢扑哧一声笑出声,挽着他的胳膊说:“你也好意思说。”
“真是处好地方,可惜现在荒芜了。”南月伸了个懒腰,感叹道。
“是啊,这么大块地方,这么多宫殿,就用来君氏皇族玩乐。不居安思危,必有雕梁大厦今日之倾覆。”冷啸朗声说。
“这里还是撤掉,都想想,改成什么为好。”焱殇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美景,朗声道。
青鸢踮脚踩在白玉石上,转了个圈,脆声笑道:“把这里办成国学院吧!国家兴盛,当广开言路,提拔人材,广用新政,祛除弊端。”
“这么大的地方全用作国学院,也浪费了。”焱殇长眉微扬,指着前面说:“从那里起分开,左边为国学院,右侧为练武场,文武并重。马上得的天下,也得在马上护住天下。”
“这些灯笼也不要摘了,都是上好的琉璃。每年考核,最优者的名字刻在灯笼上,以示褒奖。”青鸢指头顶灯笼,爽快地说。
“好啊。”众人摩拳擦掌,仿佛已看到了人才满院的盛景。
“这事我来办?”青鸢歪着头看着焱殇笑。
焱殇拧她的鼻子,笑道:“好,你想办就你办。”
“哟,王后这是要成为我们大元第一女丞相了?”大家围拢过来,笑呵呵地说。
“不好吗?谁不服?”青鸢挽袖子,冷下脸,慢吞吞地说:“谁不服,我哭给他看。”
大家怔一下,又大笑起来。
一只小雀儿落下来,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振翅飞走。
青鸢在兴奋中,没能看到小雀翅上朱漆点的红点,碧空万里,鸟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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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陵熠推开窗子,放小鸟飞进来。
“她在上面?”长指抚过小鸟的翅膀,他慢吞吞地问。
小鸟眨眨乌黑的眼睛。
“怎么办,我现在对她没什么兴致了。”他面无表情地把小鸟丢出去,冷冷地说:“再去盯着,我要听的不是这种下。”
小鸟只好再度飞走。
高陵熠双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着它飞远了,这才转头看向守在身后的几名侍卫。
“主子,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一名侍卫小声问。
“我想来。”高陵熠冷冰冰地说了句。
侍卫只好闭嘴,互相看了看,屋子里一阵死寂。
“出去吧,我睡会儿。”高陵熠在窗子边站了会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侍卫们赶紧退了出去。
高陵熠刚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些柔和的味道,但自青鸢跑了之后,他越发喜怒无常。前一天分明说要过云罗境去,但转头他就往天烬跑来了。带着众人一头扎进了这大山脚下,一住就是两天。
他们心知肚明,高陵熠这分明是为了青鸢来的,他们很担心高陵熠忍不住会现身,要与焱殇争夺青鸢。若真走到那一步,那这一年多来的坚持,不是白费了吗?
高陵熠走到桌边,盯着一只蓝布包裹看了会儿,缓缓扯开,丢开上面的几件紫衣,下面赫然压着一身叠得整齐的大红喜袍。
他抚了抚喜袍上的鸳鸯,脸上的神情复杂莫名。
他可能是真的疯了吧,居然想和青鸢结成夫妻。论漂亮,他也见过比她漂亮的。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处?居然动摇了他冷硬的心肠!
“主子,我们还是早日回云罗去吧。”侍卫在外面低声劝道。
他神色冷了冷,却没有像方才那样发怒,只是转头看向窗外,沉默了片刻,沉声说:“先拿到朱雪樽,救皇兄要紧。”
“那属下晚上就去宫里把朱雪樽偷出来。”侍卫立刻说。
“皇宫守卫森严,机关重重,你们进不去,我亲自去吧。”高陵熠说话的时候,喉头忍不住颤了颤。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有侍卫大胆说:“主子请以皇上为重,以云罗为重,云罗强,则主子强啊。顾王后虽好,毕竟是……”
“闭嘴。”高陵熠陡然发怒,大吼一声。
外面再无人声。
高陵熠双手抓着那身喜袍,突然用力撕扯起来,大红丝缎在他指间碎成一片一片,被他用力抛向窗外。
风卷着红绸一直飞,勾到了树枝上,像被牵绊住的红蝶,无奈地看着远方扑打翅膀。
“这世上,怎么会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我怎么会失败?”末了,他一拳锤在木桌上,桌子轰然碎裂。
外面潭水哗啦啦地流,悬于潭上的吊脚楼正是青鸢和焱殇当时住过的地方。高陵熠站在小楼的凭栏处,神情渐渐冷硬,盯着跪在楼下的侍卫一字一顿地说:“去吧,把朱雪樽拿回来。”
此时群鸟突然从林间飞起,冲上天空,林间传来了小十清脆的笑声。
“爹爹……”
隔得这么近,又这么远!
他缓缓转头看去,恍惚身处海边,明月下,小十撒开双腿往他面前扑,青鸢远远站着,不肯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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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城。
倾华今日一整天都在坐立不安,药瓶在掌心里握着,早被热汗濡湿了。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高陵熠离云罗越来越近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出现在眼前,君耀然也不知道拦不拦得住他。
“该死的,怎么就没死呢?”她咬牙切齿地说。
“皇后娘娘,太子抱回来了。”小重子抱着太子进来,堆着满脸的笑。
“太子过来。”倾华把药瓶塞进怀中,强笑着向太子伸手。
太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向倾华伸出小胳膊。
他长得很像高陵越,甚至还有些像高陵熠,有着高陵皇族很明显的眉眼特色,高鼻梁,深眼窝,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摸着太子的小脸,唏嘘道:“儿子,娘得给你保住这些啊,若娘不在了,你怎么办哪?”
“皇后娘娘有什么心事?小重子愿意与娘娘分担,为娘娘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辞。”小重子凑过来,在她的肩上轻捏慢按。
倾华惆怅地说:“你也帮不了本宫啊。”
“可是和那小冰铺的主子有关?”小重子试探道。
“闭嘴。”倾华低斥道。
小重子赶紧抿紧唇,哼道:“奴才知罪。”
“那里的事,谁也不能说,不然你也活不成。”倾华骂道。
小重子连连点头,看她神色稍霁,又谄媚地笑道:“娘娘不必动怒,娘娘为国事操劳,面首之事,还是交于小重子去办,又隐秘,又安全,比去那里更好。”
倾华拧眉,小重子一直以为她是在那里悄悄养了个相好,她也就默认了。
“其实这底下有密室,可以由密室进宫,让他进来服侍娘娘,然后从这里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娘娘也能尽享鱼
水之欢,不必来去匆匆……”
“够了!在太子面前胡说什么呢?掌嘴!”倾华陡然生怒,她如今生命堪忧,每天如履薄冰,哪有心思想这些花前月下的破事。
小重子见她粉面覆霜,吓得赶紧跪下。
“娘,什么是面首。”小太子又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地问。
“就是馒头。”倾华狠狠横了一眼小重子,怒骂:“你再敢在太子面前胡说八道,本宫拔光你的牙,活扒了你的皮。”
小重子吓得面无人色,额头连连在玉砖上磕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娘娘恕罪。”
“滚出去,在太阳底下跪上三个时辰,不许喝水。”倾华怒斥道。
小重子连滚带爬地出去了,乖乖地跪在骄阳之下,不一会儿就伸着舌头直抹汗,跟条哈巴狗似的。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拿起小斗笠给小太子遮上,抱着她往高陵越的寝殿走。他又睡了一天了,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大殿里黑牡丹仍然在娇艳怒放。
她缓缓走近了龙榻,高陵越躺在上面,呼吸轻弱。
再下一回药,可难他睡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