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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声明自己不是那种人，就见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
第622章 偷听
看见盛科戴上大檐帽从警车里下来，张子安略感意外。他首先想到的是王乾和李坤涉及的那个飞车抢包党事件，以为盛科是为此事而来，于是快步迎出店外。
不仅他这么认为，王乾和李坤也是心里打了个突突，脸色变得灰败，手不由自主地按向裤袋里的钱包，心想好不容易弄到的奖学金难道就要飞了？那可就亏大了，奖学金还没发到手里，现在他们花的全是自己的钱，不知道孝敬师尊的烟花爆竹还能不能无理由退货……
“张店长，新年好啊！好久不见，最近挺忙的，今天这不是小年么，过来先向你拜个早年！”盛科连一眼都没看王乾和李坤，直接对张子安搭话，“哦，对了，警犬大队的兄弟们也让我替他们向你问好。”
张子安笑着回应道：“盛队长新年好啊，也替我向他们问个好。外面冷，你穿得这么少，咱们进屋谈吧。”
盛科平日是很忙的，连周末都经常要加班，春节前又是各种盗窃案的高发期，他特意过来一趟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拜年，拜年的话在电话里说就行。
“那我就打扰了。”盛科并不推辞，跟着张子安进了店。
孙晓梦正在以专业的眼光观察几只待产的巧克力色阿比西尼亚猫，穿着警服的盛科进来，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不关心。
“对了，盛队长，小刘和小王最近怎么样？赤龙和王子呢？”张子安请他在椅子上坐下，寒暄道。
自从《战犬》杀青之后，赤龙和王子便回归警队，和它们的主人一起重新投入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张子安没再见过他们。
“哦，他们啊，他们现在在外地执行一项追缉任务。”盛科简略地回答，“春节前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
“真是辛苦。”张子安知道涉及案情细节，没进一步追问。
“往小里说，这是我们的工作；往大里说，这是我们的责任。”盛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打量一眼店内，转入正题道：“张店长，今天我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张子安坐直身体，“要不要找个地方私下谈？”
上次盛科来宠物店是为了《战犬》剧组烟火师关彪的事，当时他带来了关彪的档案，特意要求私下商谈。张子安以为这次也是类似的事，于是有此一问。孙晓梦、王乾、李坤和鲁怡云目前都在店里，虽然离得较远，但如果想听，还是能听到一些端倪的。
“这次不是特别需要保密的事。”盛科摆手，略加沉吟后说道：“其实这事说起来挺丢人的，昨天有人找到了警队，闹着要报警，说要举报诈骗，要求我们立案侦查。”
张子安认真地听着，如果是普通的诈骗案，没必要来找他。
一直支着耳朵偷听的王乾和李坤听到跟他们无关，总算放心了，继续打扫卫生。
盛科继续说：“我们的警员接待之后进行笔录，那人说搞诈骗的是什么……爱萌宠养殖基地，说他们弄死了她的狗，还卖给她假的茶杯犬之类的。”
张子安：“……等等，茶杯犬？”
盛科：“是啊，怎么了？”
“报案的是不是一位开玛莎拉蒂穿貂裘每个指头上都戴满金戒指的中年女人？还带着小男孩？”张子安一口气问道。
盛科干咳一声，“也不是每个手指都戴了……张店长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这个人？”
张子安如实以答：“因为她前几天来我的店里买过茶杯犬，但我店里没有这种狗，所以也没卖给她。她走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好像就是爱萌宠打来的，打电话的人叫张万国，我以前见过一面，但忘了长什么样，她接到电话之后就匆匆离开，好像是去爱萌宠买茶杯犬，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盛科点头，习惯性地想去掏烟，但看到店内禁烟的标志，又把手缩了回去。
“其实，这种事属于经济纠纷，不归我们警队管，警队要是整天忙这种事，就没工夫去干别的了……我们让她去找工商局或者消协解决，但是她出不了这口恶气，拉着孩子赖在警队不走了……”他顿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地低声说道：“不瞒你说，那女人有些背景，所以我们也比较难办……”
看那位中年贵妇的样子，满身穿金戴银，像个俗不可耐的暴发户，但大概确实是有钱，有钱往往就意味着有势，与权贵之间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所以敢有恃无恐地赖在警队。
“我们想赶紧把她打发了，否则实在是影响办公，于是我们帮她联系了工商局和消协，但对方表示这事很难办，因为爱萌宠手续齐全，而国家对宠物养殖没有严谨的规范，最关键的是……那女人买茶杯犬时没有索要发票或者出售协议，根本没办法证明是在爱萌宠买的……”盛科讲明了他的难处。
“等一下。”
这时，孙晓梦突然走过来插言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不过你们刚才提到了爱萌宠？”
往常孙晓梦如果有事来到宠物店，一般说完事或者办完事就会很快离开，但今天她一直盘桓在此，即使盛科来了也没提出告辞，张子安本以为她是真的在观察怀孕的阿比西尼亚雌猫，没想到居然和王乾李坤一样也在偷听？
由于孙晓梦今天没穿白大褂，盛科认为她是来选购宠物的普通顾客，也就没在意。他上下打量她几眼，又向张子安递了个眼色，询问这是谁。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孙晓梦孙医生，北边那个灵愈宠物诊所的执业兽医。因为我在春节期间想借她的车用用，所以今天请她过来一趟。”张子安介绍完孙晓梦，又向她介绍道：“这位是盛科，市刑警大队的队长。”
介绍完之后，他突然想起孙晓梦的另一重身份——她爸经营的宠物之家养殖基地，正好是爱萌宠的主要竞争对手啊！
同行是冤家，此言不虚！
第623章 棘手的难题
孙晓梦原本没有特意去偷听，但“爱萌宠”这三个字飘入她耳中，她就打起了精神。要说爱萌宠是宠物之家的主要竞争对手，那还真委屈了爱萌宠，因为人家的体量比宠物之家大得多，眼里根本没有宠物之家。
宠物之家的生意惨淡，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爱萌宠的低价倾销，差不多品相的宠物，后者的定价比前者便宜20％以上，而且在这个基础上还可以议价，挤占其他宠物养殖基地的生存空间。
她一直很疑惑，爱萌宠是怎么把价格压得那么低的，刨去成本再刨去人力物力之后，这根本没赚头啊？
听到盛科和张子安的言谈，她被牢牢吸引了注意力，几经犹豫之后，她才鼓起勇气上来搭话。
盛科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位执业兽医会对宠物养殖基地这么感兴趣，不过既然她是张子安的朋友，这件事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便又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向她介绍了一遍。
“你是说，爱萌宠把顾客带来的狗给弄死了？”她皱眉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盛科也答不出来，因为报案的贵妇一直在撒泼打滚，她带来的那个熊孩子也在哇哇大哭，没有描述具体经过。
张子安把那天的事情讲了一下，贵妇带着的小孩把茶杯犬的后腿玩脱臼了，张万国为了拉生意，打包票说他可以负责把脱臼的关节复位，贵妇就信以为真，带着茶杯犬去找他。
“这显然是无证行医啊！”孙晓梦笃定地说道，“我不信一个销售人员有行医执照。”
“但这是他的个人行为，”张子安指出，“跟爱萌宠无关。”
他猜出孙晓梦想做什么，她想借机找出爱萌宠的弱点，就算不能扳倒对方，至少能煞煞他们的气焰，否则再这么下去，包括宠物之家在内的其他宠物养殖基地可能只有关门大吉了。
这不仅事关孙晓梦与她家的产业，也跟张子安息息相关，若是让爱萌宠在本地一家独大，接下来肯定会利用垄断地位提升价格攫取暴利，毕竟他们不是做慈善的，用价格战击垮其他人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没错。”盛科赞同道，“销售人员的个人行为不当，爱萌宠顶多辞退他，不能用这个当作违法获罪的证据。”
“盛队长，关于这件事，我能帮上什么忙？”张子安直言问道，只有明确得到盛科的态度，他才可以决定做什么以及如何做。
这件事不仅是帮盛科的人情，还能帮到孙晓梦，甚至能帮到他自己，因此他不打算置身事外。如果爱萌宠那从未对外公开的养殖场里真的暗藏猫腻，他父母在天有灵，一定也会赞同他的决定。如果任凭宠物行业的乱象继续发展下去，最终会损害所有人的利益。
盛科快速扫了一眼周围，再次确定没有无关人员在场，便直言道：“我们这些当警察的，还有那些工商和消协部门，基本上都对宠物一窍不通，就算是他们当着我们的面做一些违法的事，我们也看不出来……所以我想请你……”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孙晓梦，顾及她的感受，改口道：“我想请你们帮下忙，找出爱萌宠违法犯罪的证据——假设真的有违法犯罪的行为，然后我们就可以立案了。”
他语气一转，又说道：“如果没有，或者找不到，我们至少也可以对报案者有个交待。那个女人自称是花了两三万块钱买的茶杯犬，买回家一天就死了，硬要我们以诈骗罪立案。”
“我明白了。”张子安长吁一口气，“让我想想。”
找证据，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爱萌宠养殖基地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狗市，他们的养殖场从不对外开放，怎么找证据？总不能上门去打听吧？
孙晓梦紧咬下唇，皱眉思索。爱萌宠能把规模发展得那么大，就算是有违法经营的证据也一定掩藏得很好，可能只有核心人员知道，而这些人是绝不可能外传的。
盛科知道这件事很棘手，他们这些警察不懂宠物，就算拿着搜查令上门搜查，十之七八也是干瞪眼没辙。
张子安的主意一向很多，先后为盛科解决了离奇的写字楼名表失窃案，还有匪夷所思的《战犬》剧组烟饼毒狗案，盛科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
至于孙晓梦，她也清楚张子安对宠物知识的了解十分广博，又富有行动力，帮助她的顾客解决了元旦期间的套狗案，如果说有谁能找到对付爱萌宠的办法，那一定是他。
如果爱萌宠被扳倒，她父亲的养殖场就会迎来转机，令本地区的宠物养殖业重回良性竞争，而非不择手段的价格战。价格战是双刃剑，既伤人又伤己。
张子安感受到四道目光投注于身上，沉甸甸的期望同时也是莫大的压力，但一时之间他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思索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说道：“盛队长，多给我一些时间想想吧。”
“好吧，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无关，也跟警队无关，只是我私人的请求，实在想不出来也别勉强自己。”盛科略感失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重新戴好大檐帽。
所谓“别勉强自己”，是让张子安的调查不要出格，不要为了调查而触犯法律的禁区。
张子安也懂，点头道：“嗯，我明白了，如果想出办法我会打电话通知你。”
盛科事务繁忙，张子安不便挽留，送他出门。
“代我向警犬大队的朋友们问好。”张子安再次提醒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