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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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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仙人,你们回来了。”
  “你这丫头倒是玲珑心窍,讨喜的紧。”白鹿叟虽为胥叠山主,却并未有过入室弟子,现听有尾如此称呼,心中窃喜。
  弄无悯看了有尾一看,又冲着白鹿叟点头示意,之后便越过有尾向卧房走去。
  “师父,外出定是辛苦,有尾刚跟阿齿姐姐说起您。”有尾上前扯扯白鹿叟衣袖,“有尾泡茶给师父润润喉,您也先坐下歇歇脚。”
  “好,如此甚好。”
  白鹿叟刚一落座,有尾立刻奉上香茗。
  “谈及我?你跟阿齿?”
  如此一问,阿齿本想支吾蒙混,脑子却不听使唤一片空白。
  有尾朗声道:“不敢欺瞒师父,有尾正向阿齿姐姐讨教为妖之道,更想尽快跟您习得各式傍身之技,不求青出于蓝,只愿在人前自报师门时不丢您脸面足矣。”
  白鹿叟虽知这丫头话语间明里暗里抬捧自己,倒也当真受用。
  “你这丫头,昨夜刚刚提及做我门下弟子一事,今日就迫不及待了。讲来听听,想学什么?”
  阿齿暗下决定,垂着的双手已在发力。
  “有尾虽生了一副骇人妖相,然大道不可违。”有尾一顿,余光瞥了眼阿齿,“请师父先代有尾立规矩、分善恶、辨黑白。”有尾停下,倾身探向阿齿,“为妖,当先知‘应不应为’,而后想‘可不可为’。应不应是道理,可不可是能力。”有尾话中带话,“阿齿姐姐,你觉得呢?”
  不待阿齿回答,白鹿叟已是乐得以手掌轻拍桌面,“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阿齿心生疑窦:不知这丫头是何用意,她话中带话,却不在鹿叟眼前点破。到底昨夜之事她是否得见?料想绝不应该,她连本相都掩藏不住,毫无修为可言,如若一直在房外窥探我怎能无所觉察?且我房中漆黑一片,仅仅数点微光她又如何看得通透?
  “师父,出事了!”
  苍文急匆匆从外堂奔至内院,扫了三人一眼就立刻赶往弄无悯卧房。这厢弄无悯听得苍文呼声,见他进来,正色道:“请白鹿叟共议。”
  “是,师父。”苍文将跟随而至候在一边的白鹿叟迎进房中,随即看了有尾一眼便紧掩房门,低声道:“今晨徒儿奉命赶至相忆村,到达时,整村已为人所戮,男女老幼无一活口!”
  “什么?”白鹿叟大惊。
  弄无悯眉头紧皱,问道:“可有发现?”
  “并无行凶者踪迹。三十余村人尸身皆呈暗紫,应是中毒无疑。”苍文回道。
  “想我胥叠山几百年从未发生此等恶事,怎么突然……”白鹿叟难掩焦急,忙看向弄无悯。
  “尸身可有伤口?”
  “回禀师父,苍文已一一探查,无一人身上有明显伤痕。”
  弄无悯话音还是淡淡,“叫有尾进来问话。”
  苍文领着有尾进来,这丫头还是迷茫不明,只是看到屋内白鹿叟面色严峻,她已知这并非好事。
  弄无悯仍是清淡如水,白鹿叟见弄无悯不言,匆忙问道:“有尾,你可知相忆村近日有何异常?抑或有无生人前往?”
  “有尾并未察觉。村上还是那些熟面孔,除去仙人师徒,许久不曾有外人前来。”有尾谦恭回应,眼中却是写满疑问看向白鹿叟。
  “相忆村全村已为人屠戮罄尽。”
  有尾难以置信地看看白鹿叟,又转头看向苍文似作求证。
  “今早我下山方才发现。”苍文点点头,又接道:“师父是派我去看看村人生活是否安乐,可需相帮。”
  有尾嘴角一抹冷笑,轻哼一声,看看弄无悯,说道:“有尾一直呆在荡苦禅院,仙人法力无边,自可知我是否有那能耐。不过,有尾闻此噩耗心下震动,却不想虚伪作势佯装伤心。十年欺侮,没齿不忘。”
  “你这丫头,想的忒多。”白鹿叟应道,他虽是昨日方见有尾,却感跟她很是投契,已然将她视作自家弟子。
  “按你昨日所说,相忆村现唯你一人尚存,为解此谜,向你问询只是常理。”弄无悯并未回避,一派坦然。
  “问询之事,有尾自当知无不言;只是,仙人派徒弟下山,难道不是对有尾放心不下?”
  “鹿兄虽应下要收你为徒,然总是因着我你方来到这荡苦禅院,自需确保不会为他惹来事端。”
  有尾听弄无悯之言,倒也觉其坦荡,便不再言语。
  “苍文,你们先行退下,为师尚需跟鹿兄计议。”
  苍文得令,牵着有尾出去了。
  “无悯老弟,却不知这相忆村之事跟金乌丹是否有所瓜葛?”
  “此事你我均所知甚少,难以断言。如若两相牵连,怕是有除你我之外的他人得了金乌丹消息。”弄无悯摩挲掌中茶盅,不再多言。
  屋外,阿齿倒还等在一边,见苍文带有尾出来,两人面色皆是凝重。而阿齿心下也不轻松,自刚刚有尾暗示之后,阿齿一边回顾昨夜每一细节,一边推敲有尾一字一句。阿齿搞不清有尾意图,但却想着:虽她今次未跟鹿叟明言,但谁也保不准那丫头何时会说出去。偏偏知日宫主又在,即便他人不解我作为,想来宫主博闻,到时我定无从掩饰。如此一想,杀心已生。
  “你可信我?”出来没走几步,有尾便停住,自己却也不看苍文。
  “这事发突然,但我断定非你所为。”苍文回得斩钉截铁。
  “我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但仅为餐饭一碗、暖水一杯,难入仙人法眼,却也只因我孤苦无依无人教导罢了。杀人害命之事,我断不敢想的。”有尾拉住苍文袖口,“且我手难缚鸡,行动亦有不便,相忆村三十人命,我怎能说取就取?”
  “师父机谋通透,自是明白的。”
  阿齿站在旁边,闻言心下亦有计较。

  ☆、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十一话

  愚城不言堂。
  “女桑,可有新消息?”兀不言声音浑厚,在洞中尚有回声。
  堂下立一女子,白衣翩翩,容貌清丽,只是左边臂膀连同手掌皆为树枝状,整个伸出衣衫之外,乍看很有些骇人。
  “回禀城主,门下呈报,弄无悯跟白鹿老儿正因相忆村屠村之事愁眉不展。并无其他消息。只是,我潜藏胥叠山的门人似是漏了马脚,被弄无悯带去的小妖所查,不知是否需要清理干净以免后患?”女桑询问道。
  “你门下众妖皆连根共气,以叶为信以土为媒,外人无从追究,如此隐秘怎会为一小妖察知?”兀不言声音冰冷起来。
  女桑忙跪倒认错:“城主见谅,是属下疏忽。门人回报说也难断定是否暴露,只是为求安妥。。”
  “那小妖你等暂不可动。”
  “城主?”女桑不解。
  “百足办事倒比你干净利落。他已确认那小妖所言不虚,确是十年前为相忆村人所救。只是,弄无悯将她带至胥叠山,这是否跟金乌丹有关我们还未可肯定。需多待几日再看。”兀不言思虑甚深。
  “属下愚钝,任务未能滴水不漏,只是门人需跟弄无悯这般仙家周旋,而所处环境亦不明朗。相忆村不过数十凡人,乡村野夫,却不知城主令百足屠尽是何用意?求城主示下。”女桑听兀不言夸赞百足,衬得自己办事不利,心中不快,却也不敢明言。
  “女桑,你跟百足皆为愚城肱骨,各有所长,毋须相攀。你既心知我派与你的任务难于百足,还要疑心我对你的器重么?”兀不言一句话就将女桑安抚下来。
  “属下不敢。城主识人善任,女桑定不辜负厚望。”
  “至于屠村缘由,一为扰敌之计;二作警示之用;三则投石问路。”兀不言话未尽言,“既已知金乌丹大体方位,你且让门下全力探查,每峰每洞、每沙每树,寸土不可放过,需先弄无悯找到。
  “城主大才,属下定赴全力。”
  后日,弄无悯、白鹿叟连同苍文灰鹄共赴相忆村再做探查。有尾原央求白鹿叟带她同往,未得,只好作罢。
  有尾从苍文处偷拿了一小撮上好茶叶,自己在屋中泡好细品。“仙家之物果非凡品,只是味道总觉与那日马车上尝到的略有不同。”有尾摇摇头,却想不出缘由,几杯过后,她慢斯条理道:“该来的不来,你这跟屁虫倒是阴魂不散。”
  “你这么说,我可是伤了心。”屋中忽现一男子,棉布黑袍,本是普通粗衣,却因男子紫玉之容显得雍容非常。
  “目荣华,你坐拥万金,富可敌国,却怎么总是这般登不得台面的装扮?”有尾虽出语讥讽,但仍是多斟出一杯热茶推到目荣华跟前。
  “话可不能这么讲。”目荣华一笑,朗目却透狡黠之光,“我是过眼之‘目’,而非倾心之‘慕’,所以荣华富贵于我可是过眼烟云。穿戴打扮有什么紧要?”
  “那你怎么不散尽家财做做善事?从我识你至今,你又何尝放过手中一文一厘?”有尾翻个白眼,“相忆村之事是否你派人为之?”
  “冤枉啊女大人,我也是刚刚知晓,这才过来找你查证。相忆村多条人命,又无人出钱购买,赔本买卖我目荣华可是从来不做的。”他还是一副不正经。
  “那倒不知其中因由了。只是怎会如此凑巧,我刚离开,整村即刻为人所屠,且村人无知,谁会无端对其下手?”
  “反正那整村老少,也活不过九九之期,这不早在你我算计之中么?”
  有尾右手托腮,不做回应,沉吟片刻,又道:“你来得倒也算是时候,我要取一人性命!”
  目荣华佯作吃惊,扔了茶杯,两手紧抓有尾臂膀,“无忧,莫不是你要我帮你杀了那叫阿齿的美人儿?”目荣华夸张地伸手揩揩眼周,“当真可惜,我这般怜香惜玉实是心有不舍。”
  有尾拍掉目荣华双手,甚是无语,“我叫有尾,不是无忧,你需谨记。再有,我若想杀阿齿,何须令她谨言慎行?原想试她一试,现相忆村被尽屠,虽不知其中瓜葛,我却需做最坏打算,如是阿齿身后之人操纵此事,其出手狠辣可见一斑,我需尽早跟随弄无悯离开此地,不然性命堪虞。”
  “有我保护,你毋需担心。”目荣华一边说,一边伸臂作势抱住有尾,却被有尾一指顶住脑门,他讪讪一笑,只得作罢。“那你前日还故意激她?”
  “依她脾性,当在昨夜动手,然至今仍无所动,想她必是听人号令不得擅动。若是仅她一人,我当应对得宜,现不知底细,恐有大图,需得小心为上。且我还需撇清相忆村嫌疑。”
  “那你是要我。。”
  “杀我!”有尾侧头看着目荣华,道。

  ☆、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十二话

  天色见暗,弄无悯一行无功而返,本想再探相忆村,谁料待其赶到,村中净连尸体都一具不剩,屋舍亦被火烧,满目残败。
  “师父,这可如何是好?”苍文问道。
  弄无悯却不应答,神色看不分明。
  一行人步入主厅正要稍歇,见胥叠一妖进厅,施礼于弄无悯及白鹿叟,而后向着白鹿叟道:“鹿叟,今日院中有事发生。您跟知日宫主前脚离开,有尾姑娘即被人刺杀,所幸我们警醒,凶徒未能得手。”
  苍文闻言有些着急,“有尾是否安好?”
  “未有损伤但惊吓过度,已经歇下了。”
  “凶徒是何来路?”白鹿叟问道。
  “黑衣蒙面,未能见其真容。使长鞭,妖力强于我们几个,但寡不敌众,一击未能得手之后仅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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