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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柳品月坐在车中紧紧的盯着女子,偶尔替她诊一下脉,发现她手脚回暖,脉息渐渐稳定强健,心里放心了不少。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女子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柳品月只好找了间客栈住下。扶着黑衣女子进了客栈,他本想多要间房间,怎料小二说客房满了。还有间中等的客房,问他要不要。
见柳品月犹豫,小二瞄着倚在他肩上的黑衣女子劝他:“客官,反正你们是夫妻,有什么关系,何必浪费那个钱住两间房。”
柳品月脸色微红,咳了一声,也不多话,扶着软绵绵的女子去了楼上的房间。进房后,柳品月将女子扶到床上躺好,自己寻思着只能在桌子边凑合一宿了。
第二天从桌边醒来时,柳品月吓了一跳,只见眼前床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自己身上却多了床被子,他大脑迷糊了一阵才想到定是女子醒后给自己盖上的。
柳品月赶紧收拾了东西下楼,问客栈小二,“有没有见到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出客栈去了?”
小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对了,那位是客官您的夫人吧?奇怪,她怎么没跟您一起走啊?”
柳品月没心情理会他,这时候正好车夫在唤他,他也顾不上要吃饭,便急急忙忙的付了房钱出了客栈,登车而去。
马车行了许久,柳品月还在奇怪,为何这个女子总是屡次三番的不告而别。想到之前那次,她也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走的。
摇了摇头,柳品月不再多想,从怀里掏出了干粮当早饭。吃的有些干渴,想起水壶在药箱里,拿过药箱打开来翻找。谁知一打开药箱却看见一封书信。他好奇打开一看,里面只写了一句话:“承蒙公子两次救命之恩,奈何小女有要事在身,他日相见,必当重谢。江子颜。”
柳品月看着这娟秀的字迹,喃喃自语:“江子颜……”
没了女子,马车便轻快了许多,路上也不用耽搁,很快柳品月便赶到了京城。到了京城他先回了趟西山,然后才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商府。商府还是老样子,只是姑母不断地唠叨着九歌不回来过年之类的话,然后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忙着要给商八度和赤焰完婚了。
柳品月打心里而他们二人高兴,商八度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问他:“你有没有动静啊?”
柳品月自然知道他说的动静是什么意思,脸上露出赧然,脑中却一下子浮现出那个一身黑衣的女子,顿时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想到她?最后他总结出来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女子实在太特立独行了。
没错,以前都是他柳品月被人家女子追的无处可躲,如今这个女子却像是不愿与他接触一般连续两次偷偷离开,便让他觉得有些与众不同。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人啊,真是奇怪。
在商府待了几日,柳如风也赶了过来,他也受了商府的邀请在商家过年。商颀德没有回家过年,如今年轻一辈之中只有柳品月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年夜饭的时候便免不了要被拿出来开涮。
姑母在一边劝他:“品月啊,不是姑母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当家的人了,也好照顾照顾你爹不是?”
柳品月看了一眼柳如风,没想到柳如风竟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是时候该找个人了。”
柳品月知道父亲是担心自己因为九歌而一直没有成亲的打算,其实他心中早在看出萧祁对九歌的真情便已经打开了心结,只是一直没有跟柳如风说过。此时见众人的眼神都围着自己,他笑的颇为尴尬,连带着年夜饭吃得也十分的忐忑。
结果年过完没多久,柳品月便忍不住偷偷出了门,他实在是不想再听那些叫他赶紧成亲之类的话了,估计再待下去,姑母就会直接为他安排相亲了。
柳品月这次没有去人迹荒芜的边关而是去了富庶的江南,第一站便是临近圭城的桐城。虽然还是寒冬气候,江南的风情却迷人的很,他这次出来少了些游历的意味,更多的则像是在散心或是游山玩水。
到了一处镇子,他去拜访了其中一位颇具盛名的老大夫,结果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忘年之友。柳品月干脆接受了他的邀请在医馆落了脚,没事给他帮忙看看患者,偶尔出去转转,日子过得舒心的很。
这天上午,他吃了早饭,在医馆里待了会儿,见没什么人来,便跟老大夫说了一声出了门像往常一样转悠去了。
走到一处巷弄,前方出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喜气洋洋的锣鼓喧闹声。柳品月心中好奇,居然有人选在这寒冬天气里成婚,怎么不干脆再等个一段时间,到时就是春天了啊。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已经到了巷子口处,眼前是另一条街道。江南的城镇就是这样,道路四通八达,像是哪儿都能走通,又像是哪儿都走不通。
柳品月看着眼前一片喜庆的红色,忍不住嘴角带上了笑意。这副俊俏模样原本就让一边的江南少女们看呆了,此时再见他这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是一个个粉颊含春,一双双眼睛时不时的偷瞄向他。
柳品月自己毫无察觉,只是看着眼前的队伍,脸上的笑意突然变得凝重。他认出了当前那个骑在马上的青年男子。居然就是几个月前在客栈里见到的与那个黑衣女子在一起的男子,当时他与黑衣女子打斗了一番之后不欢而散,如今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想到这里,柳品月的眼神里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一边的小姑娘们不明所以,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柳品月看着那个男子意气风发的越走越远,忍不住喃喃出声:“实在过分!”就算嫌弃之前那位姑娘身上有病,也不能这么快就另娶他人,这实在不该是正人君子所为。
正在忿忿不平间,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投向了他,柳品月感受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四下看了看,眼神在对面右边巷口的人影身上顿住。
是那个黑衣女子,依旧是从头到脚的黑色,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柳品月几乎什么都没想便走了过去,看着她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仿佛两人已经是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一般。
女子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许久才淡淡的开口:“我来看看我妹妹成亲的场景。”
柳品月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迎亲队伍,转头问她:“轿子里的新娘是你的妹妹?”
女子点了点头。
柳品月这下完全怔住。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原本该是姐夫和小姨子,如今却成了夫妻。他有些尴尬的看着女子,想要安慰她,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女子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看着他十分平静的说了句:“我没事,反正我得了这种病,注定是这种命运。”
柳品月仿佛一下子感受到了她心中巨大的悲伤,头脑如同发热了一般,突然开口道:“你若放心,就让我来给你医治吧。”
女子猛然抬眼看他,眼神中的光芒有些意味不明,像是带着希望,更多的却是茫然。
后来柳品月每次回想起这眼神都觉得回味无穷。
第二卷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柳品月后续(三)
柳品月后续(三)
柳品月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行医多年。一直都是别人求着他行医治病,还是头一次他求着人家让他给治病的。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女子居然同意了,像是毫不怀疑一般,直接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柳品月回了医馆。
柳品月这才知道她的家就在江南桐城,可是她不能回去,据她自己说,那个男子娶了自己的妹妹是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是吴叔至今还没回来,她回去之后不好交代。柳品月敏锐的察觉出她与其家庭里的格格不入,没再多问下去。
到了医馆之后,柳品月带着个姑娘,自然不好再多待下去,于是跟老大夫告了别,便带着女子往西山赶去,想要带她去见柳如风。女子这才知道他竟是当世神医的独子,一贯平静的脸色中露出了惊诧,眼中则带了许多的希望,显然是认为自己的病能够医好了。
春日将至,气候回暖,青草发芽。万物生长,柳品月与女子两人且走且游,一路带着玩赏的心情,路上倒也没什么波折,很快便到了京城附近。
虽然女子十分清冷,但柳品月此时多少也与她混熟了些,开始称呼她江姑娘,女子也开始唤他一声柳公子。柳品月原本想叫她直接叫名字便可,但是想到自己也不好意思叫她江子颜,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紧赶慢赶的到了西山,这才发现柳如风根本不在家,江子颜多少有些失望,柳品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向她解释:“我爹长期不在家中,经常出去游历,可能最近又出去了吧。”
江子颜连忙点头,脸上原先的失望已经不在,“柳公子不必内疚,是我时运不济,既然这样,还是等令尊回来再说吧。”
柳品月知道也只能如此,便将住所收拾了一下,安排她住了下来。西山这里的居所并不大,甚至还有些小,不过一前一后两派三间一起的房屋相连,前排用来制药诊病,后面是起居之所。
柳品月将九歌以前住的地方收拾了出来。给江子颜住。江子颜眼光倒是十分敏锐,一进屋子便开口问他:“这里以前住的是女子?”
柳品月赶紧解释:“是我的师妹,如今她已经随她夫君去了秣陵了。”说完这句话后,他自己有些怔忪,做什么这么着急的解释?
江子颜好像根本没在意他的话,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将带着的包袱放好了,又将房中稍微收拾了一下。
原本柳品月自小已经养成了操持家务的能力,毕竟自幼失母,他从小就养成了独立的习惯,再加上后来既要照顾柳如风又要照顾九歌,自然洗衣做饭都不在话下。但两人在西山住下后,江子颜几乎揽下了所有的家务琐事,一时倒柳品月有些难以适应了。
江子颜几乎每日一早天还没亮就起身打扫做饭,甚至连柳品月研究药物的那些瓶瓶罐罐都给收拾的整整齐齐。柳品月好几次劝过她,她都是淡淡点头,然后第二天继续这样的工作,久而久之,柳品月也只好随她去了。
有时候柳品月起来的早也会看见她忙碌的身影。照理说她之前的生活也算优越,可是做起这些事来却是十分熟练,看来之前她的生活也许并不是很符合她江家小姐的身份。每当柳品月看着她忙紧忙出的模样。脑中就会浮现出在商府过年时姑母和父亲说的话来。
是该找个人操持家里,照顾自己和父亲了。
然后这个念头刚起来,他又赶紧压了下去。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念头,心里忍不住问自己,难不成真的是年岁大了,居然有了这样的念头了。
受这情绪的影响,柳品月故意让自己回避着江子颜,整日整夜的躲在制药房中研究那些药物,江子颜有好几次来找他,他都没有回应,最后只好每日将一日三餐送到门边,任由他在里面忙活。
柳品月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在自己家里还跟做贼一样。但是心里的情绪实在古怪,他长这么大好像只在九歌身上有过这样的情绪,所以现在再有了这样的情绪,他便有些不安。每日白天躲在药房,晚上月上中天了才回自己房中休息。
直到好几天后,他照例于夜深人静时出来,回到房中,正准备如睡,却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打开来看,才知道是江子颜留的。
原来之前那个帮她寻药的吴叔到现在也没回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