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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佟含有疑问的杏眸在何懿和白九景之间来回数次,总觉得奇怪,转念一想既然都是何庄的人,应该无碍,便随着父亲追去。
两人才追出愈安城,那怪物的踪迹就断了,单佟大口喘气,问道:“爹,看那妖物的素服和发冠,好像是何庄主的。”
“确实如此,而且翩冉的神情,似乎是她触动开关想要同归于尽,谁知那人竟会遁土逃走,侥幸逃脱。”单罗素答道,兀自猜测着何旭究竟发生了何事。
“会不会也同何厉韬一样修炼魔功?”
“也许。”
既然线索断了,留在郊外也无用,单罗素便道:“先回庄,等明日我多派几人查探消息。”
“噢。”单佟应道,眼尾扫见远处两抹黑影若隐若现,忙对着父亲道:“爹你先走,我等等就跟上。”
待父亲走后,她招手,示意那两人过来。
待一青一红两人近了,她便对着青衣男子道:“何徵,你跑哪去了?何庄出事了。”
何徵似乎并不惊讶,看向身旁之人,只是摇了摇头叹道:“还是晚了。”
单佟不掩好奇,“你早知道?那个是妖还是人?”
封末遥望着远方,神情有丝怪异,难得主动开口,“那是寡婆,一个以灵为食的妖。”
“什么意思,那何旭去哪了?”单佟不解。
封末沉默,何徵接着解释道:“何旭已被寡婆吞噬,而寡婆能幻化成任何他吞噬过的人的模样。”
“啊!原来如此。”单佟恍然大悟,在心里哀叹何庄今日真是意外连连,不由得也替何懿伤心。
封末收回视线,眼中带有些许迟疑,最后还是选择开口,“予冰呢?”
“姐姐?”单佟歪着脑袋,“苏一说她要出去一阵,最近不在庄中。”
暗红色的眼在夜下更显幽深,妖冶的脸庞时而明亮时而阴沉,不远处的树木黑影绰绰,空气中似飘有独特的血腥味,封末对何徵道:“你回去吧,我不会让他活过今夜。”声音极淡极淡,也未等人回答,眨眼消失在二人面前。
单佟目送走男子的背影,心道这封末与寡婆定是有恩怨,转身对着何徵催促道:“你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阴云遮月,林间黑稠如墨,惊鸟排林度。绿树深处,一道又一道红光映出万顷高山,寒气似雾徘徊,那之中,又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第57章 是一片冰晶
雪山绵延; 这里长年积雪,照不到阳光; 触摸不到温暖。
随时间推移,山顶覆着巨大的冰川; 当冰内消融,孕育出独特的冰川溶洞,洞内冰柱削出交加,或低或昂,大小洁莹,如玉无暇。
每日都有无数人在此来往,说的最多的; 是冷;做的最多的,是跑。
因为阴暗,因为害怕。
溶洞的尽头; 是通往哪里?
她,不知道。
因为她是一片冰晶; 一片在这里等待昼夜的冰晶; 一片被冻在冰川里的冰晶。
她不记得自己沉睡了多少年; 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更也许是万年。。。但她记得人们的交谈声; 记得山川河岸的移动声,记得自己已苏醒一万年。
要问等待的时间长不长,答案是否。
因为每日盼着的; 是远处洞口那一抹金黄色光芒,温暖明亮,给永无边际的蓝色添上一份柔和。时光匆匆,斗转星移,又是两万年。
这两万年,每日经过的人越来越多,但从那洞口回来的人,也有不少。长时间的耳读目染,她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学会了他们表达喜怒哀乐的神态。
终有一日,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照入洞口时,暖暖微风袭来,她似乎闻到花的芬香,草的青涩,冰川之上映出七彩光芒,美的夺目。
下意识去触摸,当冰凉的触感袭来,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有了一双手,白净修长。诧异低头,不知何时自己竟已幻作了人的模样,纤纤玉足自冰面上跨出一步又一步,步履轻盈,朝着光芒汇聚之地走去。
除去万年的蓝,她的眼里,是漫山的白雪,是湛蓝的天空,是洁白的云朵,还有明光耀眼的红日。
温暖,很快席卷全身,
再然后。。。
她忘了。。。
因为她只记得那份熟悉的温暖,仿佛很久很久之前曾感受过。
如今,这份温暖好像又回来了。。。
好似清澈的溪涧汩汩而过,洗去凡世的喧闹与忧愁,轻拂过身体每一处,褪掉曾经的哀伤,只想留住此刻独有的温柔,及淡淡杏花香。
杏花香…?
本该沉睡中的女子猛地张开眼,她看见淋湿的木屋,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发现自己蜷缩状偎在男子胸膛,隔着衣物传来的温暖,就如同梦中一样。
明眸微抬,男子沉睡的俊颜清晰映入眼。
…柒魔尊?
试图缓缓伸出右脚,她再抬眼观察时,正对上男子幽暗的紫眸,玉足下意识收回,她盈盈一笑,“我以为杏花谷从不下雨。”
“从前是。”男子回道,张开双手将她拥入怀中,头搁在颈畔,气息温热,声音低浅,“欢迎回来。”
雨,曳然而止。
她侧过脸,“我是不是沉睡了许久?”
“不久。”男子松开怀抱,牵过她的柔荑起身,“才七日而已。”
还想再问些其他的,身子却被强迫搂过前行,“先进屋中换身干衣裳。”
于是她先进屋,很快换去湿衣。环顾四周,屋中的摆件一如既往,再次拿起那把桃木梳,解开淋湿的发髻,一缕缕梳理,三千青丝倾泻如瀑,她拿过发带拢住,简单地扎了个结。
打开门,与他交换。
抬头深呼吸,阳光穿过淡薄的云映照在脸上,很是温暖。正准备先行去湖岸边的亭子,后面便传出开门声,竟然如此之快!
她诧异回眸,男子一袭雪白绸缎衬的身形修长,黑发同她一样束在后方,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紫色瞳眸耀如星辰,更是第一次见他穿着除玄色以外的白色。不似封末那般妖冶,也不似何徵那般俊秀,而是独有天成的神、韵,华而清。
见她打算出去的样子,男子问道:“要去哪?”
“林中亭廊。”
白色人影在湖面上掠过一道又一道,亭旁粉树玉立,流水潺潺,鸟语蝶舞,木亭玲珑别致,结构精巧。他们在石椅坐下,美景尽收眼底。
“你曾说误杀了一名魔族少女,她可是万千雪?”
他点头,“小妖们之所以跟着你,我猜因为她找的嘱托人就是你。”
予冰微微笑道:“是。所以那日你是故意那样问的?”
“恩。。。顺口而已。”
“小妖们呢?我记得是在屋中睡过去的,为何醒来会在此处?”
“你猜。”男子面露笑意,目光柔和,在阳光与月白色衣衫下称的愈发俊美无俦。
她怔住,虽然让小妖们把玉佩拿了回来,但柒魔尊大可以变成苏一的样子再回单庄。回想当时的心情错综复杂,只记着不让他寻到自己,完全忘了其他。面色一红,有些尴尬的别过脸,紧抿红唇。
他伸出双手道:“我有两件物品,一红一翠,你选择哪个?”
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何来物件?她微蹙眉,“一红。。。”
话还没说完,他接着道:“那便红了。”
。。。。。。
宽厚的手覆上她的,再挪开时,一枚圆形凤血玉静静置在掌中,瑰丽夺目。而他的手中,是一枚翠玉,一枚原本她以为已经拿走的玉佩。
“等价交换。”
她无奈,却也默默将玉佩系在腰间,明白他是担忧自己安危。想起万千雪消失前的嘱托,对上男子的视线道:“我想去寻封末。”
很多时候,不消言语,他也能明白她的心思,“可以晚些日子。”
“那你替我解开穴道。”第三次,这是第三次对他说同样的话,也有着别样固执。“你与封末说的话我都已听见,是不是因为我的生命无多时?”
他沉思,望着她道:“对半。”
对半?除了这个原因,还会有什么?予冰不解。当男子站起身,高大的背影嵌上淡淡余辉,恍惚间朦朦胧胧,她下意识朝后一仰,却被人顺势搂到怀中,纤腰被紧扣。
四目相对,紫色眸底散出异样光芒,灿若星辰,让人目不暇接,他的声音,魅而蛊惑,“想知道另一个原因吗?”
女子面若桃红,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双瞳放大,头还未垂下,男子的气息已然来到唇边,“太迟了。。。”
起初浅尝即止的相遇,是软绵接触,感受对方灼热的呼吸,还有心灵的悸动。吻,由浅而深,温柔又霸道,然而他似乎并不止于此,肆意侵略过每一处,收在腰间的双臂愈发用力。
她忘了思考,无力倚靠在坚毅的胸膛,承受着他的索取,炽热缠绵。
许久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挪开,低低笑道:“这样你便反抗不成了。”
桃粉未退去,明眸含怨,她怒瞪一眼,分明又被匡算了!
男子似乎心情奇佳,“晚膳想吃什么?”
听见这话,她讶异道:“今日不回庄?”
“恩,”替她重新系好发带,在额间留下一吻,视线凝结,“今夜你陪我。”
迟疑片刻,她才回道:“晚膳我来准备。”
然而,拒绝的眼神直接抛过来,予冰几乎可以预见用膳时的景象了。果不其然,到酉时,瓷碗又是小山丘般的高度,唯一不一样的,是有两碗。
原来魔族对膳食的要求可有可无,而在前些日子,他因为元气大伤,为尽快恢复法力自行封了穴位,所以只能少量进食。
二刻后,她用完膳坐在藤椅上赏月,银光清冷,星空浩瀚。朝右前方站着的人问道:“之前你们说世主夺走了皿玉珠,到现在还没有线索吗?”
“恩,最近好像彻底消失踪迹了。”
“那你离开京城后去了何处?”
“冥界。”他偏头,流光暗涌,“找了多日也没有头绪,我在想,那人或许曾改过运命簿。”
“运命簿…”予冰想起那日在冥界看到会自动记录的竹简,“可以修改?”
“不是修改,而是将不同的人经历颠倒,一般无法察觉。不过…回来时,我倒有意外发现。”
“是什么?”
“笫烟。”
疑问跃脸上,她不明白。
“笫烟在你们离开京城后又寻过我,因为对世主的意见分歧我们再度交手,但我意外发现笫烟的魂魄也并不完全。”
她的神情更为惊讶,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也不清楚因什么而有意见分歧,却抓住了一条重要的讯息,“你说也。。。是何意?”
他叹气微笑,环过她的身子在藤椅上坐下,予冰被迫坐在他腿上,挣脱不得。
“你总是能凭直觉抓住一些关键。。。”
她笑看着他,“那你选择回答还是拒绝?”
夜的深沉,让星星们能独放异彩,点点滴滴,汇聚成河。天空的尽头,是深蓝;星光的朦胧,是薄云。许是云朵眷恋阳光的温暖,将那残留的粉色留在了夜晚,天幕斑斓,如梦如幻。
“星空很美。”男子突然道,双眼落在女子绝美的容颜上,只见她眸色带嗔,神情似怨。
男子会意一笑,随之解释道:“你之所以生来就有恶疾,是因为在出生时被人强行剥离一魄。”
惊讶转瞬即逝,这与她原本的猜想差不多,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多有不适,沉思片刻后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笫烟也同我一样?”
“只能说情况一样,运命簿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