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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轮转动,彼岸花变作利刃疾速而出时,那一刻,她明白他的选择,不再有任何言语,任何犹豫。数朵雪莲重叠,是以盾;左手蓄灵,在其年轮下方顿凝成冰,是以破;冰结成剑,借年轮而出,触之即幻成冰灵,无形无色,是以攻。
无论逃脱与否,男子的神情自始自终都是起初那副模样,当他欲垫脚临空,手中的虹渊剑猛地一沉,冰灵迅速自脚尖蔓延至全身,直至最后…
这样,便是结束…
她隐约看见他唇边一抹笑,那般清澈,那般自由…
一朵鲜红如血,一朵曼珠沙华,
缓缓伸出手,花落在指尖,灼目耀眼。花叶生死两相错,情缘生死两相错,如今,错上加错,再无轮回。
风吹过,花枯萎,自指尖凋零,飘过云天,飘过绿林,飘过海,他的声音,自远方传来,那样低沉,“我不曾后悔遇见她,但我后悔与你相遇。。。”
当繁花落尽,回眸亦是空。
如果说虐爱成殇,那相知便是缘,只是那沧海,只是那桑田,却总不能相守,不是相遇不到,而是早已注定。
原是我,太晚。。。
……
她眺望着远方,一时思绪纷飞,想不到人界数十年,竟能尝尽人生百态,喜忧悲欢,是如此。
不过片刻的停留,忽然间,天空浓云密布,遮天蔽日,湛蓝被沉重的灰黑取代,重重压下,风尘铺面盖地袭来,远处电闪雷鸣,从中出现巨型圆盘黑洞,庞大的男人身躯若隐若现,似要毁尽万物,山中鸟飞绝,地面崩裂,海水涌进。
她才惊觉,水无竟当真已开启了十二都天神魔大阵!
山脚下不远处,那黑压地面再度变得绵软,灭世的灾难覆盖住人们绝望的呐喊声。回首来到无拓及小妖们所在之地,她运功筑成五个灵球分别打入小妖体内,只见小妖们突变成孩童模样,看似古灵精怪,但却显露刚强正阿之色。
“现在起,你们便是鬼狱的守卫者。无拓师尊,可否同他们一起前去助百姓们脱险?”
无拓连连点头,就是有些担忧,“但我怕凭我们几人恐怕难以应付。”
若冰看了眼山脚下,“峪仙宫的人都已在山脚下,你前去汇合便可。”
“师兄弟们没事吗?!”
她颔首,“没事,我想水幻、水涟也都已平安无事。”
“真…真的吗?”无拓喜道,连话语都有些停顿。
“卿墨被封入昆吾镜,想来也是确认水幻他们所在,十二都天神魔大阵需要极强大的能量推动,水无就是利用被困在镜中的水幻他们。但在催动阵法的同时,强大的力量也使得卿墨一举将镜中的人带了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山脚下会出现峪仙宫的人。”
“那我这就去!”无拓忙回道,带着小妖们便要走。
小妖们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她眉眼弯弯,“去吧,会再见的。”得到承诺,小妖们这才放心离去。
剑离地,若冰御剑朝布阵之地赶去。昆吾镜一事,水无生前与她说过,除去能将人禁闭在其中,还有借力之用,但这方法几乎没人知晓。当时不以为意,想不到心魔竟会以此催动阵法。
洛玲城郊外,百余里内一片荒芜。她看见十二人盘坐在地,巨大的黑色光柱自阵中直冲云霄,盘古的身躯已显现,头顶着天,脚踏着地,气魄宏伟。
而那阵中的十二人柱,自然有单罗素和单寅祈。她调过视线,卿墨与水无在阵法两旁对立而战,水幻、水涟及阎王则在卿墨身后的空处打坐,似乎伤势不轻,水幻见到她便道:“若冰仙祖,是我们一时大意,才让他有可趁之机。”
脚下站定,轻纱白衣,尘土也掩不尽她的美丽,那份清幽及空灵。与卿墨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淡道:“见到已逝百年的师傅突然出现在面前,多少都会惊讶,你们无需自责。眼下重要的是,如何阻止这场灾难。”
卿墨却道:“我可以,但需要你来对付他。”
“你的身子。。。”她有些迟疑,“无碍吗?”被昆吾镜封入,不是会损失大量法力?
卿墨看向水幻、水涟及阎王三人,“在镜中,他们耗尽法力替我布下干扰妨碍,所以并无流失多少。”
水涟看向那渐渐实体化的庞然大物,问道:“那可是盘古真身?”
“非也,盘古早已入天道。这不过是十二魔巫靠其精血所铸造出来的肉体,但法力仍不可低估。”阎王解释道。
对面的水无将他们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眸中带着自信之色,话语狷狂,“十二都天神魔大阵一旦开启,便再无法阻止,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应付?”
“是嘛。”卿墨扬起一抹笑,寓意极深,眼里流光内敛,微笑着与她相接,玄色衣袍在黯淡无光的天空下褪成月白色,昂藏七尺,俊逸无俦,眉目淡然,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势。原本灰暗的云层泛出浅金色光芒,染晕一片,忽橙忽红,他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置在胸口的手募地握紧,襟内的鸢眸炙烫着掌心,她终是回道:“好。”
天际边的云色愈发璀璨,伴着一声“噹。。。”响彻云霄,从中出现一个玄黄色物体,水无不可置信道:“东、皇、钟!”
东皇钟,乃东皇太一的法器,十大上古神器之首,四万年随他陨落早已销声匿迹。
“你竟是东皇太一!!”
“你故意让慕水安留下讯息引我注意,却不知他留的预言乃是真,而非假。”
闻言,水无双手紧握,想不到慕水安竟能预料到这一步,更想不到会背叛自己。
玄黄色物体旁的男子似笑非笑,“时隔四万年,我居然再次与十二魔巫一战,实属可笑。”东皇钟已自神魔大阵的上空缓缓压下,钟体外满天星斗环绕其上,钟体内有日月祥光隐现其中,五色毫光照耀诸天。钟口覆盖住盘古庞大的身躯,厚重的呼吸在钟内回荡,十分暗沉浑厚。
水无见势,便要腾空而上。若冰挡在他面前,“我们该有个了结了。”
“冰儿,是我教予你一切,你我之间不分伯仲,你根本阻止不了我。”
她望着水无道:“你可知,我为何会突然闭关?”
水无沉默,目光幽深。
“因为师傅让我修炼仙界秘术,无天。”
“无天。。。?!”水无震惊道:“师傅不是说自初代仙祖之后,就不曾有人成功过吗?!”
“但我成功了。”
“不!不可能!!”俊美的脸庞隐隐露出怒意,“无天要的是绝情绝念,心如止水,毫无杂念,你为什么会成功?!为什么?!我与你朝夕相处五百年,你说的,做的,甚至连一个眼神,我都能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望能在你心里留下印记。然而,你却连这一点奢侈都不给我。。。”
“绝情绝念…呵呵呵,”水无笑意凄苦,墨色的眸中满是悲愤,“冰儿,就算到最后你也不留丝毫余地。但如今你爱上了别人,无天还能使用?!”
若冰微微抬首,卿墨的身影落入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莫名的情绪,她淡回道:“试了便知。”
双手伸展,淡蓝色点点圆光自她身体每一处飘出,如星辰汇聚,宛若星河,肌肤也呈现半透明色,她先将冰珀剑画圈成屏,定于上空。
而后数以万计的圆光离开身体没入剑屏,指尖微动,剑屏忽然来到水无上方。
水无反手控制住剑屏的挪动,在若冰还未来得及完成驱动时,闪身将她反锁在怀中,“他们若死,那世上便剩下我和你;我若死,那我定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千年来在我脑中已循环无数遍今日的画面,想不到竟败在东皇太一的手中。既然生不能同衾,那就死同穴!”
剑屏此时突破水无的阻碍,再度尾随而来,在停止的瞬间脚下生出年轮,上下升出道屏障,将两人封在其中。而后蓝色光圆点自结界中再度出现,如同被束缚在灯罩内的萤火,美丽又短暂。
水无说的不错,他知道她每一处的弱点,所以对她的圈制都是攻其弱处。无天的威力她也清楚,方才虽被乱了阵脚,但也能发挥七成威力,这七成威力,足以让他们二人魂飞魄散。
握紧衣襟内一物,若冰轻咬红唇,蓝色光圆点已渐渐覆在肌肤上,灵本由她出,收不回那就借力而退!
微低下身,当光圆触及的霎那,她将灵力汇聚在后背,弹开两人的距离破屏而出,回首相向,脸色也有些苍白。
光晕已覆盖水无的全身,他欲施法破坏剑屏的封印强行突出,谁知剑屏忽然自行解开,幻成冰晶,细细小小,晶莹剔透,如雪般飘零,绽放在他每一寸肌肤上,身体渐变得透明,水无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消失在眼前,她的脸透过指缝遥遥望过来,“是我负了你。”
“何为负?我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人,即便你不爱我,即便亲手杀死转世的你!”无尽的怨恨在字语间诉说,“而今,我又败于你手中,哪怕我死,也要。。。”
话语突然停顿,水无的身体僵直,原本晦涩的眼眸偶有光亮闪现,她似乎看见笫烟那副淡漠孤傲的神态,在对她微笑,对她说抱歉。。。
人往往被表面迷了双眼,绝情绝念不过是种迷惑,无上有天,天外虚无。任何时候,不要踌躇,不能彷徨,懂得理解深处的自己,让思绪通透,才是真正的强大。
最后的画面终化成细碎荧光,随风吹往远方,她敛眼,缓缓回过身,“我曾喜欢过你,但那时候的我不懂什么是爱,而你的爱,太过深沉。。。”
。。。。。。
东皇钟已完全压制住都天神魔大阵所引发的灾难,十二人瘫倒在旁,神志不清,她俯下身,唯有一名少年正盘坐着,脸色苍白。
“小鼠兔,想不到你也转世了,是水无的意志?”
少年颔首,笑看着面前的女子,“仙尊本叮嘱我与你一起转世,但我贪玩误事,错投了这副肉身,还正好遇见仙尊的心魔,只得将错就错。”
“那轩辕泠月与白九景又是何故,不同于其他人?”
“他们二人百年前就跟随着世主,已经能自由掌控魔巫之力,不会变成傀儡;而我,就默默等待姐姐你的出现。”
红唇弯出似月牙般的弧度,她浅笑,指尖落在少年额间,很快驱赶出一股黑色气息,而后被斩杀。来到单罗素与单寅祈面前,用同样的方法替他们抹去魔巫之力,点过其昏睡穴。
而在他们旁边,是何庄唯一的血脉,何懿。
水幻将她的神态看尽眼里,先道:“若冰仙祖,待我与师弟恢复,定会想方设法将他们身上残留的魔气去除,您保重为先。”
若冰垂首,肌肤皙白几近透明,唇色苍白,帮白玖修复元神,接连两战,再加上方才被水无所困,眼下只余一层法力,替他们三人除去魔气就已消耗所有。
东皇钟带着盘古的肉身渐渐消散在这一片荒野之中,大地回归宁静,斑驳的阳光自云层照出,但他却没有再回来。。。
所以,他将鸢眸留给了她,
因为他清楚,这一战,将是有去无回。
“那就交给你们了。”她道,将单罗素和单寅祈的身子抬起,眨眼便消失在视线中。
因大地震动而引起的骚动及凌乱,愈安城一片废墟,单庄也已千疮百孔,单佟倚坐在门槛上发呆,眼神落寞,寒风瑟瑟,街道满是萧条之色,突然听得后面师兄们数道惊讶声,“单庄主和单寅祈回来了!”
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