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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拿八卦镜的背面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身上照。”顾不白气定神闲地在后方说道。
古熹猛地被推了这么一下,捂住口鼻的手一时没按住,松开了些。顿时,刺鼻的恶臭好似从全方位袭来,熏得古熹差点当场去世。
旁的人自然也不是瞎子,从顾不白三人出现开始就注意到了他们,不过大部分人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那“人”身上。但这会儿古熹突兀地往“人”的方向冲了冲,他们齐齐出声。这些声音中,有惊讶的,有佩服的,有嗤笑的,有劝退的,也有看好戏的。
就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古熹听到了顾不白说的话。
她的大脑被熏得晕乎乎的,胃里翻江倒海,下意识地便听了顾不白说的话,举起胸前的八卦镜就往那还在往前的尸体上照去。
顾不白在古熹的后方叹了声气,无奈地说:“姑姑,我说的是背面,不是正面啊。”
古熹其实没听大清,她只听到了“八卦镜”三个字,再突地想到先前顾不白说的八卦镜的作用,便一边高举着八卦镜,一边低喃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妖魔鬼怪快快离去,妖魔鬼怪快快离去……”
顾不白:“……”
他又叹了口气,迫不得已地再次上前几步,在古熹耳边大喊道:“姑姑,八卦镜的正面是九宫八卦,背面是镜子。背面照一照可以驱散各种鬼怪——你拿反了。”
古熹被顾不白突然响在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却也是听进去了。她手忙脚乱地把八卦镜转了过来,镜面对准了尸体。
好像突然有一层银光在镜面上闪过,又好像一缕烟飘过,总之,镜面对着尸体照了一会儿之后,那尸体,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就快被尸体掐住脖子的小男孩:“……”
倒在不远处的老太太:“……”
面面相觑的众人:“……”
“啪啪啪”,顾小白——不知从哪摸出一块白色头巾,严严实实地在嘴巴鼻子前裹了好几层——一边鼓着掌一边从后面走了上来:“姑姑好本事,驱除了恶鬼,保护了众乡亲。”
有人起了头,就有人跟,于是,周围的那些老老小小们,也纷纷鼓起了掌。
一脸茫然的古熹:“……”
她的双手还高举着八卦镜,她的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双腿既弯曲又僵直,呈现出的是一副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再往前走的姿势。
她就着这个姿势,被众人包围,接受了鼓掌。
“姑娘,幸亏有你啊,不然小东怕是要遭遇不测了!”
“对啊姑娘,他娘明明被埋葬多日了,竟然死而复生,这事儿太可怕了啊!”
“姑娘,你这么厉害,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人死复生我老头子以前听到过传说,可惜前所未见,没想到今日……”
“还好我拿木棍威慑住了小东他娘,等到了姑娘这么一位高手……姑娘,你且告诉我,这真是死而复生吗?”
“我听人说,活死人是怕扫帚的,我看是真的。”
……
古熹更茫然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这帮人刚才不上来帮忙,现在却一副自己多厉害帮了多大忙的模样……
周围的人都等着他们的英雄发表几句感言,然而古熹怕是没有做英雄的命。
她的回应是捂着嘴跑到一边吐了。
顾不白拍了拍她的肩,从怀里摸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走到了重新倒下去的尸体旁,弯腰从尸体的胸前把一块黄色的吊坠扯了下来。
“你干嘛?你不能拿我娘的东西!”小男孩在扶起奶奶后看到这么一副场面,立即炸了毛,急匆匆地冲了过来,却又堪堪在尸体前停住了脚步。
于是,隔着尸体,小男孩对顾不白伸出了右手:“还给我!把我娘的东西还给我!”
顾不白抛了抛手里这块吊坠,问:“难道你还想你娘死不瞑目?”
小男孩怒目而视:“我才没有想让我娘死不瞑目!”
顾不白:“可你想把这吊坠再次戴到你娘身上啊,这再戴上去,你娘的尸体还是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啊。”
☆、第十一章
小男孩骤然颤抖起了身体,抖着抖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瞬间便流满了面颊。
他哭得伤心极了,好似把刚才的惊惧与难受全都哭了出来。哭着哭着,他像是没力气了,直接坐到了地上,曲起双腿,把脸埋进膝盖间抽泣。
顿时,周围人一片静默。
“我、我娘才不会又爬起来……她不会的……”哭了很久后,小男孩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道,“她定是被坏人害死的……她死后坏人还不放过她……让她、让她成了这样……”
顾不白走过去,拉起小男孩,说:“你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讲。现在,先让你娘入土为安好吗?”
人死了这么久,尸体丑陋得很,一股恶臭,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忍受这么久的。而且还有尸毒这种不确定因素的存在,还是早些让他远离得好。
于是顾小白用了点力,把小男孩拉离了。
小男孩大哭了一场,安静了不少,他这会儿更多的是茫然。
“入土为安……可是吊坠还在你手上……”小男孩抬头看向顾不白,又看向了他手中拿着的吊坠。那是他娘死前就戴着的吊坠啊……
“管什么吊坠啊。”老人家拄着拐杖走了两步便停住了,捂着口鼻说,“东儿啊,听大仙的,咱们先让你娘入土为安啊。”
古熹展露了那么一手,让行走的尸体倒了下去,老人家便直接把古熹三人当成了厉害的大仙。
这个名叫东儿的小男孩终于点了下头。
接着,老人家招呼了周围人中几个身强体壮的,他们把女鬼念云发尸体用草席一裹,再各自做了武装,就抬着她往山上走去。
剩下的人散了,顾不白三人被请到了念云的家中。
老人家眼还不瞎,看得出顾不白他们有事要问,便把小男孩打发去了厨房做饭。
“委屈几位大仙了,家里穷,凳子也就三张……”老人家慢腾腾地弯下了腰,把一张凳子上的杂物拿掉,又用袖子扫了扫上面的灰,把他们放到了古熹面前。另外两张凳子都在一张桌子旁。
古熹忙把这张凳子挪到老人家面前,说:“您坐,您坐,我不坐。”
老人家推辞了几句,推辞不过,便坐了下去。另外两张由顾不白和顾小白坐了。
这会儿顾小白已经把面上的头巾给摘了下来,塞回了怀里。
“奶奶,”顾不白开口说道,“今天我们来,其实是受了您儿媳妇的委托。”
大衍国信佛信道,自然也相信鬼鬼怪怪的存在。只不过鬼怪一直存在人家的口口相传之中,普通人家却是从未见过。
老人家一听顾不白这么说,竟也没怀疑,反而迫不及待地问:“她说什么了?她是不是请大仙您告诉我们祖孙俩她把银子藏哪了?”
“啊?”发出这个声音的是古熹。
顾不白虽然也没料到话题一开始就朝向了奇怪的方向,但他镇定惯了,自然不会流露出惊讶,尤其现在他要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顾小白却是没在认真听老人家说什么,因为他看到门口鬼鬼祟祟地露出了一截头发,正是那小男孩在偷听。
老人家见女大仙发出疑惑,就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您也看到了,我们家穷成这个样子啊……连把东儿他娘埋了……也是邻居好心人帮的忙……我们买不起棺材,请不起人,只能这样了啊……东儿他娘呢,死的前一晚跟我说,她有了很大一笔钱,可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她还没告诉我……就这么去了啊……可怜我们祖孙二人,孤苦无依……”
顾不白问:“她告诉您的她有了很大一笔钱?”
其实顾不白也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这老人家突然激动地说道:“大仙双眼果真厉害!其实不是她告诉我的,而是我偷偷听到的。我老了嘛,醒得早,那晚我发现她也醒了,对着一个什么玩意儿说话,说她已经赢了很多很多钱了,请它再发挥威力,让她再多赢点儿……我本想第二天质问她的,她有了那么多钱却不告诉我和东儿是怎么回事……但她出门太早了,我就准备等她晚上回来再问。谁知道……”
谁知道便等来了她猝死的消息。
老人家说完这么一段后,迅速变回了先前的神色,被皱纹挤压的双眼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又问了一遍:“大仙啊,她把藏钱之地告诉你们了吗?”
老人家不管说到什么,最后都会回到钱的话题上。顾小白听得倦了,便起了心思,往门口指了指手指:“你叫东儿是吧,过来,别偷听了。”
一颗脑袋探了进来。
老人家似乎要气急攻心,拐杖往地上敲了敲,说:“不是让你去做饭吗?还学会偷听了,是不是跟你娘学的?”
东儿快速闪了进来,那速度之快,好像慢一点就会被赶出去似的。
“奶奶,我娘不会偷听的。”东儿认真地说道,说完后又瘪了瘪嘴,“我想我娘……”
“想她做什么?她有钱也不想着你!”老人家还在说钱,“你看她有钱了给你买过什么吗?你正在长身体,正是需要吃肉的时候,你看她有给你买过肉吗?她……”
“奶奶!”东儿大声喊了一下,瞅见他奶奶愤而瞪大的双眼,声音又小了些,“娘对我挺好的,我生病了她给我买了好贵的药……”
“那算什么很贵的药?普通人家的小孩生病,哪个不是吃这种药?你娘她把钱都花她自己身上了!她……”老人家似乎要把对儿媳妇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让唯一的孙子也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
似乎这会儿,祖孙俩都忘了刚才尸体“苏醒”欲杀害他们,他们一个让孙儿快跑,一个去扶倒下的奶奶的场景。
顾小白偷偷拿胳膊肘撞了撞顾不白,递给他一个什么时候走的眼神。
得了,估计从这小男孩口中也无法得知什么了。
顾不白也想离开了,他自从拿到这吊坠后,就明白了几分,猜出了事情大概。
等晚上那女鬼再来便好。
于是,顾不白把脚故意往古熹那移了移,碰了碰她的鞋。古熹低下头来,看到顾不白朝她使了个眼色。
顾不白的意思是,准备走了。
然而古熹显然和顾不白没有默契,不仅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反而领会错了。
在后来顾不白想要时光倒流的后悔中,她上前一步,插入了一老一少当中,当起了知心姐姐,一面安抚着年幼丧母又难受又想念母亲的东儿,一面又劝慰老人家钱财乃身外之物,人已死留点口德……
等他们离开,已是午时的事了。
顾小白被饿得眼冒金星,狂躁得简直想把姑姑揍一顿。
他从小就禁不起饿,一饿就烦躁,这会儿早过了他的饭点,自然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然而这地方远离城区,竟连个小摊子也没有,顾小白一想到还要走回去,顿时更晕了。
“姑姑,如果我今天饿死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顾小白有气无力地说。
所幸运气不错,往人口密集的城区方向走了一段,他们就碰到了一个流动的小摊贩。
这是个卖烤番薯的摊子,古熹一口气买了十二个番薯,一人四个。
顾不白目瞪口呆,问:“姑姑,你是把你自己当猪喂吗?”
番薯个头并不小,按照顾不白和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