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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想到,还没被埋下,她的身体就不见了!
但或许身体和魂魄之间本就有联系,总之,她没一会儿便感应到了自己身体的所在。但等她焦急地赶过去时,恰好便看到了那惊悚无比的一幕。
她的身体竟然自己在动!
“住手——”
她用力张大了嘴,甚至急急上前往那手上去按,但是最终她却直接穿过了身体,悬浮到了床上。
床上躺着的是卖她坠子的那神婆,神婆仰面躺着,闭目睡得深沉。
她突地瞪大了眼——虽然她感觉不到痛,但她也有一种被利器贯穿之感。紧接着,那利器穿过她,直直刺入了神婆的心脏中。
神婆身体一颤,猛地睁开眼,挣扎了一下便去了。
女鬼不知道神婆最后的那睁眼有没有看到她,神婆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神神秘秘,念云也拿不准她能不能看到鬼魂。
但她看到了神婆眼中的神色。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原来这就是被杀者临死前的眼神啊……
她的身体杀了神婆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她似乎想大笑,但是发出的声音却很奇怪,笑着笑着身体便抖动了起来,就这么走了出去。
深更半夜的,神婆又是一个人住,并没有人发现神婆已死。
直到第二天。
念云虽然也恨神婆,她死后想了一通自己究竟为何会猝死,最终怀疑是神婆给的那吊坠有问题。但她也没想着要杀死神婆,她只是暗地里诅咒着神婆没好下场。
没想到……难道是自己的诅咒成真了?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
她的身体在当晚杀了神婆后就自己回去,重新躺回了草席之中,直到入土都没再出事端。
但问题是,她回不去她的身体里了。
她试了好些日子,好多种方法,但不管怎么试,都回不去。
她本以为她自此以后就会这么游荡下去,但游荡过程中,她碰到了其他鬼,有几个鬼告诉她长安城中有家名叫金水流的店,这店的主人能解决她的问题。
她找到了金水流,在店外飘荡观察了几日,甚至现身吓晕了两次那里面一姑娘。那姑娘一见到她就晕倒,她心里对金水流的期待便一下子降低了。
这连鬼都怕的人,能帮她?
但她心底仍旧怀了一丝希冀,她想再次进去看看,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近不了那姑娘的身了。
她那会儿才发现,原来那姑娘身上多了个串着无数珠子,底下挂着一枚银镜子的饰品。那东西上有一种力量,阻止着她靠近。
或许,金水流的主人真的能帮她?她心底的期待又升了升。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去外面找其他鬼了,同他们打听金水流的事。没想到,但凡年岁大一点的鬼,不仅都知道金水流,甚至对它都很推崇。
如果有什么人间的事要处理,去找金水流的老板就对了。
这是代代传在鬼界的一句话。
于是,几经思索之后,女鬼念云便找上了金水流,找上了顾不白——从众鬼口中,她也知道了金水流如今的老板是个年约十五的小伙子,虽然他年纪小,能力却不俗,不能小觑。
于是,她收了所有的轻慢,郑重无比地向顾不白寻求帮助。
这晚,顾不白一见到她,就问:“你跟我说老实话,你生前是否想过要你的老母亲和儿子去死?”
女鬼虽然是个鬼魂状态,但鬼的模样其他和人没两样,同样是两只眼睛两双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古熹明显从女鬼脸上看到了震惊、慌乱、掩饰等一系列情绪。她心想,不白说对了。
最终,女鬼的表情趋于平静,她低下了头,似是疲倦地说道:“大人果然厉害,直接便说中了我最隐秘的心思。”
顾不白说:“你知道我们今儿去你家,看到了什么吗?”
念云在死后,虽然也回过家,但后来烦心自己肉身的事后,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了。于是她摇了摇头。
“你的家人,差点被你的肉身弄死。”
顾不白的语气很淡,听在女鬼念云耳中,却不啻于惊天闷雷。
“大人你说什么……我的身体又自己动起来了?还差点伤了我娘和儿子?”
“不错,她自己挖开土,爬出来了。”这种在正常人看来毛骨悚然的事被顾不白讲得平淡稀奇,如果古熹不是亲眼看见尸体那可怖的模样,怕就以为这和吃饭睡觉一样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女鬼明显被吓住了,她哆哆嗦嗦道:“大人、大人——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啊——”
顾不白说:“我自然记得我答应你的事。”
下一秒,顾不白语气一冷,说:“但是你就不想知道为何你的肉身会去袭击你的家人吗?”
顾不白天生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虽然平日里看不大出。此时他语调一沉,连古熹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女鬼更是不例外,对她来说,顾不白身上有某种能压制鬼气的东西,她打心底有点儿抵触,不敢违背。
她便问道:“为、为什么?”
“就因为你生前想过无数遍要让你的家人去死!”顾不白说,“你心底深处的怨念影响了抢走你身体的鬼,迫使她行动了起来。”
“不、不是的……”女鬼辩驳道,“我没有想过无数遍,我没有……我没有……”
她的声音在顾不白冷然的眼神中渐渐低了下去。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就是偶尔想想……”
“生活真的太苦了……太苦了啊……多个人就要多份吃食……”
女鬼说着说着,便低低啜泣了起来。
古熹想到了一个词,鬼哭狼嚎。顿时,她觉得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人生真是多姿多彩,充满了“万万想不到”。她心想。放在半个月以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听到鬼哭。
鬼哭的声音其实和人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鬼的身体是虚的,这一哭起来,牵动全身,就更加虚无扭曲了,看得人悚然不已。
待女鬼哭了一段时间,顾不白从旁边的布包里掏出一块黄色的吊坠,拿在手上甩了甩,开口打断了女鬼:“行了,别哭了,事情我替你处理好了,你的肉身又属于你了。”
女鬼抬头,“啊”了一声,泪眼朦胧中,看到那曾被她视若神佛的吊坠,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还想要这害人的玩意儿?”顾不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这吊坠里住了一只厉鬼,就是这厉鬼害死了你,杀死了神婆,还差点儿杀死你家人,你还想要它?”
女鬼讪讪地缩回手,说:“为什么它会害死我……”
“你以为人生真的会平白暴富?或许有人能,但这人不是你。”顾不白毫不留情地说,“你的暴富是以你的阳寿为代价的,你阳寿耗尽了,自然就死了。”
古熹暗暗叹了口气,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
女鬼又“啊”了一声,双手陡然无力,眼看着像是要跌坐到地上。但她只是往后飘了飘。
“原来,一切都是我太贪心了……”女鬼喃喃说道,“我家人也是被我连累了……”
“但他们……何尝又不是连累了我……”
顾不白摇了摇头,不欲再与她多说:“事情解决了,你走吧。”
女鬼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也好似听到了,就这么飘走了,再也看不见。
“好了,”顾不白说,“咱们接下来再来解决解决这吊坠中的鬼。”
☆、第十四章
夜空中不知从哪儿飘来一朵云,恰恰飘到了月亮前面,遮挡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后院瞬间又暗了几度。
古熹吓了一跳,只觉得更为阴嗖嗖了。她自凳子上起身,弓起背,缩起身子,蹑手蹑脚地准备回房。
然而——
“姑姑。”顾不白凉凉的声音响起,“去哪呢?”
后背投射过来的视线犹如针芒,古熹呵呵一笑,回头道:“我去个茅房。”
古熹真去了茅房。
其实古熹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基本上顾不白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明明如果她不想做,她可以拒绝,她不想去哪里,可以不去。但是“挖坟”她去了,所谓的驱鬼她也照做了。还有什么开相亲小讲堂纾解姑娘们的内心,大晚上的听鬼说话……古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答应做这些事。
上完茅房后,古熹慢吞吞地回到了后院。
顾小白半闭着眼,似乎躺在躺椅上睡着了。顾不白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吊坠,长生乖巧地趴在他脚边,打着瞌睡。她带来的驴也安安静静地站着,见她看过来,脑袋小幅度地偏了偏,似乎在询问她有什么事。
亥时快过去了,除了远处悠长而不甚清晰的“天干物燥,小心烛火”外,天地间好似再没什么声音了。
古熹静悄悄地走到顾不白身边,蹲下身,喊了声“不白”,然后小声说:“吊坠的事,不如咱们明晚再解决?”
顾不白动了动,把手里的吊坠塞到她手里,说:“今日事今日毕。”
吊坠染上了顾不白的掌心温度,显得温润异常。古熹摸在手里,觉得还挺舒服。但是——
“不白,”古熹克制住惊叫,“我感觉……我感觉这里面有股力量在往我身上挤!”
“嗯。”顾不白淡淡地说,“这就对了,是吊坠里的鬼。”
古熹想把吊坠扔回给顾不白,但又不太敢,她想扔到地上,也不太敢。于是她皱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问:“那、那我要怎么做啊?”
“把鬼从吊坠中赶出来,我教你。”顾不白说。
“赶、赶出来?”古熹犹豫着问道,“怎么赶?”
顾不白指了指后院的架子,说:“上面有四把小旗子,你把它们拿出来,分别查到四个方位,喏,那里、那里、那里和那里。”
在顾不白的指挥下,古熹把这四把小旗子分别在后院四角插上了。
古熹问:“这样就行了吗?”
“当然——”顾不白拖长了语调,说,“行了。”
莫名地,在顾不白说完之后,古熹突然觉得,手里的吊坠好像变重了,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的手渐渐朝地上垂去——
“不白!”她叫道,“他是不是听到了我们说话啊?他是不是想压死我啊?”
“姑姑,把吊坠摔碎!”
手里吊坠的越来越重,古熹来不及思考,“啪”的一声就把吊坠摔到了地上。吊坠立时便碎成了几块。
紧接着,有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从吊坠中飘出来,飘出来,慢慢地在她面前汇成一个人形。
鬼,现身了。
顾小白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他看了那鬼一眼,说:“戾气真重。”
长生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它全身的毛似乎都要竖起,尾巴夹在后腿中间,双眼直直地瞪着那鬼,做出了个随时攻击的姿势,不善地“汪”了几声。
连棚子里的驴——古熹看到,连驴哥也好似不安了起来,蹄子在地上刨了几下,紧盯着那鬼在棚子里转了几圈。
“啊——”
鬼突地发出了声音,低而沉,冷而阴,她浑身上下的戾气好像在这一声“啊”中往外四射开去了。
“汪汪汪——”长生猛地冲到了鬼的面前,冲她狂叫了起来。
古熹分不清自己是蹲得腿麻了,还是吓得腿软了,总之她站不起来了。她看着长生挡在她面前狂叫的模样,突然很想哭。
呜呜……长生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