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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真要走?”
“不走等着被星月宫主斩断手臂吗?”
“可是宫主不一定会管这件事啊!”
“上次那人不过稍稍欺负一下那杂种,星月宫主就斩断其手臂,怎么不会管?”
“对啊对啊,我看那杂种就是故意到峰下来找事的,就是为了赶走我们,反正宫主看重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别废话了,走走走!”
他们速度很快,却快不过风连。
一柄长剑横在他们面前,剑上之人神情端肃,目光凛冽,“你们说谁是杂种?”
他们认得风连,刚才风连从心动期术修手中救下阿金的时候,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听他严肃问话,顿时不敢多言,其中一怂包竟答:“说我是杂种,我是杂种!”
其余人:“……”
风连:“……”他看起来有这么好骗?
周身剑意迸发,裹挟而来的剑风刮得他们脸颊生疼,他们不敢继续糊弄,只好道:“就是那半鲛阿金,您方才救的那个。”
“他是半鲛?”风连被震惊到了,“要是我没看错,方才那小兄弟乃筑基期剑修,身无鳞片,怎会是半鲛?你们莫不是在糊弄我?”
众人连道不敢,“前辈,晚辈怎敢在您面前胡言乱语?他就是半鲛,是星月宫主从碎秋城黑市捡回来的,您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至于他为何能修炼,为何能隐去鳞片,或许是星月宫主炼了什么神奇的丹药让他变了模样呢。”
风连根本不信,什么丹药能改变半妖的形貌?天道也不允许吧!
他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挥袖让他们滚远点——反正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数十名修士作鸟兽散,风连呆呆站在原地,遥望不远处的星月峰,不禁感叹,这个星月宫主似乎总能创造奇迹。
圣品丹药接连问世,半鲛少年养成剑修,还有小旬二十年来都无法重续的经脉……
等等,他好像忘记问星月宫主要收多少诊金了!
他这边暗自暗恼,星月峰上的风旬却没忘记。
“敢问大师,这般繁复的疗程,诊金几何?”
灯光下,青年英俊眉目透着劫后重生的喜悦,让那张原本苍白孱弱的脸焕发出勃勃生机。
晏休打趣:“卖身如何?”
红晕忽从青年耳根后泛起,虽明知晏休是在调侃,风旬却依旧脸颊发热,“大师说笑了,我这样的废人,如何能侍奉您左右?”
“治好了不就可以?”
风旬困惑,“什么?”
晏休当着叶维青的面开始挖墙脚:“你以前是剑修罢?正好咱们星月宫还缺个教授剑道的,我看你就不错。”
风旬无奈失笑,“大师莫非忘了我已拿不起剑了?教授剑道要以剑法服人,我如今这般,哪有资格担此重任?”
“等我给你调养一段时日,你就能给那些学子上上课,至于以剑服人,你哥就很合适。我看他没什么耐心,耍耍剑法还行,真要上课恐怕学堂都要被他劈了。所以在你恢复之前,都由你哥代替你教授实战课程。”
晏休早在他们来峰下求药的时候,就打好了这个算盘。
叶维青挑眉竖起拇指,无声赞赏。
风旬却摇首叹道:“大师所言,我自然愿意,可是我哥他性子急躁,又对宗门情谊深厚,恐怕不会轻易答应。”
晏休故作诧异:“我教叶维青丹道,他教我宫中学子剑道,这不是互利互惠的好事吗?为什么不答应?”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风旬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从他哥的思维里找出能拒绝的话来:“叶长老不过一人,大师宫中剑道学子人数颇多……”
“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让擎云宗相同数量的弟子来这儿交流学习,我不介意。”
现世很流行交换生的,有不少交换生还在其他门派找到了自己的良缘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风旬只能服气,由衷谢道:“日后就叨扰大师了。”
晏休颔首,“我先炼几炉丹替你调理身体,待风连回来,再着手续脉之事。”
“好。”
调理身体的丹药为聚灵丹,这种丹药晏休没炼过,她担心出圣品会遭雷劈,为免丹堂受损,她只好瞬移至天雷谷。
本以为天雷谷没人,她刚盘膝坐下,湖中忽然蹿起一人,也不顾身上湿淋淋的,直接跑到她面前蹲下,“尊主来炼丹?”
“嗯,”晏休扫一眼他伤势,“伤都好了?”
鲛人的自愈能力确实非同凡响,即便有丹药辅助,也没有这么快的。
夜色下,少年的眸子幽静深邃,仿佛承载着遗落凡间的星光,神秘而耀眼。
“有尊主的圣品丹药,那点小伤不算什么。”
晏休对他的吹捧几近免疫,闻言也只是点点头,“我要炼丹了,炼完丹还要发动护宫大阵。”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少年果断起身,御剑离开时,却又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
晨光熹微时,天际劫云悄然而至,在天雷谷上空盘旋。
从星月峰顶上可以俯瞰天雷谷,叶维青和风旬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丹劫,不由迈出学舍,遥望苍穹。
“原来这就是丹劫。”叶维青喃喃道,要是有朝一日,他也能炼出圣品丹药就好了。
风旬知晓他心中向往,微笑安慰:“有大师教授丹道,你以后也可以的。”
劫雷过后,便是七彩霞光,此般艳色,足以让叶维青沉醉痴迷。
天雷谷,晏休继丹劫之后,又炼出几炉聚灵丹,皆为圣品。
她心满意足回到丹堂,将丹药塞入愣怔的风旬手中,“一日三颗,别忘了。”
说罢,转身回到主殿忙她的护宫大阵。
留风旬和叶维青站在原地,过了好半晌,风旬才长舒一口气,悄摸摸打开其中一只玉瓶。
瓶口盛放的七彩光芒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他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怀抱这么多的圣品丹药?这些可都是圣品啊!大师不愧是大师,真的让人膜拜!
叶维青眼馋他手中圣品丹药,“能否让我瞧瞧?”
见他实在想看,风旬只好忍痛割爱,故作大方地重新揭开瓶口,露出一角七彩光芒后,又迅速合上。
叶维青:“……”罢了罢了,跟在大师身边,以后有的是机会。
瞧这小气劲儿!
晏休耗费两天时间,设了护宫大阵,待统计完星月宫入堂学子名单,发放正式身份玉牌后,闲杂人等就无法随意闯入星月宫地盘了。
大阵初成,天际陡然传来一道响雷,紫色劫云滚滚而来,直冲星月峰顶。
金丹渡劫,是姜刀!
她迅速回到峰顶,来到西殿外,眼见劫云将至,姜刀又处在最关键的时候,无法挪入天雷谷。
可惜了,西殿又得重建。
她不是只关心西殿不关心姜刀,而是在姜刀闭关之前,她就已经给了她一枚抱金丹,依她的修为,加上圣品抱金丹,度过劫雷不在话下。
紫色天雷轰然落下,无情而又肆意,将西殿劈成焦土。
阿金、欧阳琴均站在晏休身后,和她一起等待姜刀成就金丹。
连正在闭关的贺长亭都被惊醒,见西殿方向闷雷阵阵,既为姜刀感到高兴,又为她惋惜。
尊主曾严令渡劫时去天雷谷,这下好了,西殿又得重建。
闭关多日,修为更加精进,他心中高兴,顺手给自己用了个除尘术,换了一件新衣,踏出殿外。
“尊主。”贺长亭站在欧阳琴身侧,低唤一声。
晏休看他一眼,“有进步,不错。待会随我去主殿,有事需要你去做。”
贺长亭心中微悦,一出关就有任务,尊主还是挺看重自己的。
正想着,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偏首看去,就看到顶着一头毛茬的阿金。
数十日不见,少年竟已是筑基中期了,这修炼速度委实太快!
贺长亭偶尔会想,阿金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他因身世不幸,却因遇到尊主而变得幸运。
试问,修真界有哪位修士,能够从修炼开始,就能受到顶级大能的教导,就能修炼绝妙法门,更甚至,能够肆无忌惮地服用圣品丹药?
可以说,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
——贺长亭尚且不知晏休欲收阿金为徒,还给他锻了一柄本命剑。
若是知晓,估计会更加羡慕嫉妒恨吧。
他回视阿金,似乎在问:看我做什么?
阿金收回视线,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仰首看向最后一道劫雷落下。
劫云散,金丹成。
尊主手下的修为越高,对尊主就越有利,真好。
他应该为尊主感到高兴的,但心头隐隐的失落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西殿主和南殿主如今都是金丹修为,欧阳姐姐管理整个宫内事务,陆姐姐有炼药天赋,如今掌管丹堂,只有他,还是太弱了。
筑基期到合体期,这中间跨越了多少境界,他要花费多少年才能与尊主并肩?
或许等他到达合体期的时候,尊主早就飞升了吧。
成就金丹的姜刀还没来得及高兴,睁眼就看到已化为焦土的西殿,再看向不远处的晏休,顿时背脊一寒。
糟糕,她忘记去天雷谷了!
她慢吞吞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晏休面前,脑袋都快低到地上了,“尊主,我忘了去天雷谷,屋子被雷劈坏了。”
这何止是劈坏?完全是化为齑粉好吗?
晏休无意为难小姑娘,不过规矩立起来是必须要遵守的,违背规矩,不论是不是一殿之主,都得承担责任。
“既是因你之故,你便自己重建殿宇,不管是自己建还是找人来建,都不准从宫库里拿钱。”
自从尊主上次出关后,姜刀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尊主的严肃与权威了,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却又有点小委屈。
她怕尊主不喜欢她了。
“好了,”晏休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知错能改就行。还有,护宫大阵我已设好,以后天雷谷也受符阵保护,外人很难闯入,你们也可以安心在里面修炼和渡劫。”
几人纷纷惊喜,却又满心羞愧。
很多事都是尊主亲为,这本不应该,只因他们还是太没用了。
晏休不知他们心中所想,道:“明日就是我的收徒宴,来的人虽然不多,你们也要打起精神来,东殿主,都备妥了吗?”
身为大管家,欧阳琴事无巨细,“尊主您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好,”晏休唤上一脸茫然的贺长亭,“南殿主随我来。”
两人行至主殿,贺长亭才消化完刚才接收到的信息,“尊主,您要收阿金为徒?”
“有问题?”晏休淡淡问。
“没有,”贺长亭压下心中的一丝小羡慕,“不知您有何吩咐?”
晏休轻叹一声,“收徒宴过后,我会考验峰下那些修士,合格者皆可入住学舍,进学堂学习,届时他们就是我星月宫的人。修界各门派皆统一服饰,咱们星月宫也不能在这件事上落于下乘。”
贺长亭懂了,“尊主是想让我为学子缝制弟子服?”
“不,”晏休可舍不得自家殿主做这些事,“你品味不俗,且擅长此道,我想让你设计出符合星月宫、又能彰显星月宫特色的服饰来,届时请外头绣师缝制便可。”
贺长亭对自己这方面的才华很有信心,“属下定不负尊主所望!”
“还有一件事,”晏休不紧不慢道,“宫内众人需携证明身份的玉牌才能随意出入,这玉牌样式,你也一并画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