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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如今的她,虽然还是法修,但兼具了剑修和体修的优点,实力比过去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然而,她的修为却一直停滞不前,自从二十年前达到筑基大圆满境界,直到如今都没有再进阶。
并非她道心受阻,而是故意所为。
李靖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拥有无数最顶级的术法和功法,跟着他一日,胜过自己修炼一年。但他不可能永远留在她身边教导,等她结丹,他或许便会离开。他让她看到了赶上褚云倾的希望,她又怎会轻易放手?
除了修炼大受裨益,内心深处对这位师父的依恋,也是她不愿意和他分开的一个重要原因。而最最重要的是,一旦她结丹,就得面对和褚云倾的婚事。
“褚云倾……”她低低地叫出这个名字。
两人已经四十年没有见过面,期间他来探望过她两次,她都以修炼为由拒绝相见。不知道他如今在何处,修为又到了何等境界。
“你还好吗?”温和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书言一惊,回头便见到宛若谪仙的白衣修士。
“本不想打搅你,不过见你在思念我,所以……”褚云倾解释了一下。
书言对着他施了一礼:“弟子见过师叔,师叔大概误会了,弟子只是在想今日同小越的切磋,并未念及师叔半分。”
褚云倾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佩:“尊者说这连心佩可以让双方互通心意,当其中一人在思念另一人之时,对方的玉佩便会发光。”
书言望过去,果然见到连心佩隐隐闪着红光。
“师父最爱跟小辈开玩笑,此等言语师叔不必放在心上。”她找了个差劲的借口。
“原来如此。”褚云倾并没有同她争论,体贴地转移了话题,“近来可好?”
“很好,劳师叔记挂了。”
话题就此中断,两人一时都沉默不语,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书言低着头,努力不去看他。
良久,褚云倾说道:“我与师父已经探到邪王的下落,如今邪修中多了六名元婴修士,实力大涨,恐怕不易对付,我……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你自己要保重,不可离开尊者,以免有意外发生。”
书言猛然抬起头:“你要深入邪王巢穴?”
褚云倾点头:“不剿灭他们,终究是个祸患。”
“可是……那样会很危险。”
褚云倾微微一笑:“我等修士,若只管自己修炼,不顾世人安危,同凡人又有何区别?既然身负修为,便该担起这份责任。”
书言身形一震:“师叔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吗?”
“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世人做些事罢了。”
书言冷声道:“师叔是想将邪修一网打尽?难道邪修中便无好人?师叔不怕错杀?”
褚云倾疑惑地看着她。在他的印象中,她性子清冷,为人淡漠,除了上次在天玄峰走火入魔,平时极少会有情绪激动的时刻,如此疾言厉色,却是何故?
书言见他神色,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自然地转过身,说道:“正道中有坏人,邪修中想必亦有好人,弟子只是不忍有人无辜丧命罢了。”
——就如她的义父。
如果当初褚云倾没有一意孤行,义父就不会惨死在他的剑下。如今他却站在她的面前,说着大义凛然的话语,她如何能够不恨?
褚云倾久久都没有作答,书言也不想再听他的答案了——即便他此时幡然悔悟,也无法改变他杀了义父这个事实,他们终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师叔,弟子先回去了。”她再对他行了一礼,快步往回走去。
“好。”褚云倾的声音远远传来,听起来极不真实。
书言只觉心中一痛,眼眶便不由得湿了。
她回到院子里,在石桌旁打坐,好不容易才让紊乱的灵气重回正道。自从上次走火入魔之后,李靖阳便传授了她导引灵气之法,嘱她心绪不稳时便及时行功。
平静下来后,她开始思考目前的形势。逃避了二十年,终究还是要面对。与褚云倾的婚事暂且不论,邪修之祸却迫在眉睫。
虽则邪修抢夺结婴丹早有预谋,但若非她无意中犯下致命错误,邪王就不会逃脱,结婴丹也不会被夺走。可以说,如今多出六个邪修元婴都是她的过错。
她无法像褚云倾那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是自己造下的孽,总不能置之不理。
如今她的神识已经接近化神期的法修,又兼具剑修和体修的优势,李靖阳曾说过,同等境界的邪修绝不会是她的对手,而若是出其不意,更有九成的把握击败修为高深的邪修。
然而她空有实力,却因筑基期的修为限制了发挥,这也是她一直不能战胜小越的原因。如若结丹,突破了那层藩篱,恐怕就可以直逼当初的褚云倾。
她将连心佩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发现上面隐隐有些红光。
他在思念她吗?
他们之间明明毫无感情,除了他两次相救,亦无太多交往,他当日为何会答应这门亲事?可怜她吗?并不像。他面对她的时候,神情无半分悲悯、同情,两人一直处在平等的位置。
或许是被李靖阳所迫?总不可能是真的喜欢她。
她闭上眼睛,努力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摒除。再睁眼时,连心佩的红光已经消失。
或许刚才是她看花眼了吧。
。
这座房子周围都被李靖阳下了禁制,其他人根本无法进入,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书言给李靖阳留了一张传音符,便开始运行灵气冲击金丹。
她的身体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最困难的那一步,仍旧是心魔幻境。
从她亲眼见到义父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起,褚云倾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便不仅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是她求道路上最大的障碍,若是不能战胜,她将永远无法问鼎大道之巅。
四十年前,她进阶筑基中期的时候,曾在心魔幻境中与褚云倾同归于尽。那时她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仇恨和爱意夹杂在一起,令她无法面对,最终只能做出决绝的选择。
经过这四十年的历练,她的心境自是比当初稳定了许多,就如李靖阳所说,没有人是不可战胜的,褚云倾也一样。自己需要做的,便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下去,而非怯弱地望山止步。
那么来吧,褚云倾!
这次的心魔幻境与以往哪一次都不同,她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身着大红的喜服坐在床边,凤冠霞帔已经被揭了下来放在枕上,几步远外,是同样一身喜服的褚云倾。
此时他双手分别执着一个酒杯,正微笑着向她走来。
温柔的眼波瞬间便让她陷了下去,等她回过神来,两人已经互相勾着对方的脖子,两个酒杯瞬间空了,她下意识地啧了啧嘴,发现满嘴都是酒香。
褚云倾揽住她,带着几分凉意的薄唇落到了她的唇上。
她几乎可以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交杯酒的酒香和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让人意醉神迷。
下一刻,褚云倾带着她倒在了床上。
第85章 成功结丹
书言身子一僵。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温柔地吻着她,完美无瑕的脸庞近在咫尺,深邃的眸子里此时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那墨黑的长发……从前那样遥不可及的修真界最出色的男子,如今正与她肌肤相亲。
而这一切,只要她放下心中的仇恨便可以永久地拥有。
不管褚云倾答应这门亲事的动机是什么,像他那样信守承诺的人,必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而她将成为唯一能和他携手大道,唯一能名正言顺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
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定,可是当这样极致的诱惑出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明知是心魔幻境,可是谪仙般的男子抚摸她的肌肤时,触感是那样的真实,仿佛一切并不是一场梦,而是唾手可得的幸福。
她几乎就要沉溺在这快乐的假象中了,可是神智却该死的清醒着,不断提醒她眼前之人并非同她相知相爱,而是有着血海深仇。
她猛地勾住褚云倾的脖子,狠狠吻住他,衣物被一件一件除下,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肌肤炙热,灼烧着她那颗脆弱的心。
她将头伏在他的颈间,泪水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流。
“褚云倾,我恨你!”她咬着牙说道。
寒光闪烁,傲霜从褚云倾的小腹直透而过,从背后穿出。他微笑着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便倒在了她的身上。
那样凄绝的笑容,仿佛到死都不相信她竟会对他下手,又仿佛即使死在她的手上,仍然毫无怨言。
。
李靖阳回来的时候,书言正坐在院子的角落,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凌乱的长发在清风的吹拂下胡乱摆动,就像水中漂泊的浮萍。
他下意识地查看她的修为,发现已经进阶。而距离她冲击金丹,不过只有两个时辰。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成功结丹,绝非寻常人可以做到,这个徒儿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然而她却似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般。
“徒儿——”李靖阳走过去,轻声唤道。
书言抬起头来。此时她满脸都是泪水,两只眼睛红红的,显见得哭了很久,几缕鬓发缠绕在嘴角,看起来狼狈不堪。
李靖阳的心一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书言,这个早熟的徒儿性子冷硬,尤其是在他面前,鲜少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刻,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师父——”书言哀哀地叫道。
李靖阳蹲下|身,替她擦了擦眼泪:“怎么了?”
此时的书言前所未有的脆弱,扑过去抱住他,凄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不要徒儿了?”
李靖阳愕然,这闹的是哪出?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
他拍拍她的肩膀:“师父几时说过不要你?别胡思乱想。”
“徒儿已经结丹,师父是否要离开徒儿了?”书言紧紧抱住他,似乎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
李靖阳:“……”
“师父,不要走……”书言哭着求道。
李靖阳很是为难,为了书言,他已经在下界呆了四十多年,也是时候回上界看看了,但若此时说要离开,书言定会以为自己要彻底抛弃她了,小徒儿很少如此示弱,他又怎能狠下心说那样的话?
书言见他不语,把他抱得更紧了。
“徒儿,你还想做为师的关门弟子吗?”李靖阳问。
书言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为师收你做关门弟子,可好?”李靖阳再次问道。
书言像是在梦呓:“师父不会让其他人取代徒儿,也不会杀徒儿了吗?”
李靖阳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徒儿这么好,为师怎么舍得杀你?以后为师就你一个徒弟,谁也不可能取代你。”
书言直到此时方才清醒过来,但仍旧不敢相信:“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
“为师以心魔起誓,刚才所说无半句假话。”李靖阳神色郑重。
“师父……”书言哽咽着抱住他,“徒儿好欢喜,终于有一个人永远不会抛弃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