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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言大概还记得自己诛杀花丞时,被褚云倾所救的情形,见他在自己床前,并未太过惊讶。如今邪王已除,她再无牵挂,唯一剩下的便是杀了褚云倾报仇,此时和他共处一室,心情不由有些微妙。
两人俱都沉默无言,直到陆君宜在窗外叫道:“真君——”褚云倾这才回过神来,努力让的心情平复下来,转身道:“靖阳尊者去了天一派……”
书言昏迷中并不知晓是李靖阳救了自己,蹙了蹙眉,随即想道,若非师父来临,又有谁能将她救得回来?褚云倾和莱烨天君一早便知她拜李靖阳为师的事,在他面前无须掩饰,她便直言问道:“师父因何故去天一派?”
褚云倾还未回答,她已猜到缘由,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锁魂印,说道:“师父是要替我出气么?”
她这话本是问句,语气却甚是肯定。没有听到褚云倾的回答,她抬头望着他:“你想让我去劝师父放过天一派?”
褚云倾叹了口气。对不起书言的是止水真君,其他弟子都是无辜的,但当初书言又何尝不无辜?
书言又道:“让一个受过酷刑的叛徒去做救世主,你不觉得可笑么?”
窗外的陆君宜看了看褚云倾的神色,小心翼翼道:“云殇师叔,当初真君得知你被送上锁魂台,已将雾霭峰大殿夷为平地了。”
书言猛地转头看他。虽则褚云倾曾数次说过要护着她,但她以为他的意思是不让别人再伤害自己,却没想到他竟会在自己叛出天一派后,替自己出气。
褚云倾对陆君宜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陆君宜见两人之间甚是古怪,不敢多耽,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书言沉默许久,低声道:“我们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你实不必因我与止水真君为敌。”
褚云倾不想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只说:“一时冲动罢了。”
书言怎会听不出这是他的托辞?一时之间只觉整个人都苦透了——褚云倾对她是真的好,可他却是她的杀父仇人,是她永远也绕不过去的心魔。
她起身下床:“去天一山吧。”
第117章 扑朔迷离
两人到达的时候,天一派的十八峰已经被李靖阳毁了两座,首当其冲的便是雾霭峰。
那一万多级台阶,被李靖阳抬手就毁得渣都不剩,重新建好的峰主大殿也没能挡下他的一击,整座山峰被拦腰斩成两截,峰上峰下的弟子乱成一团。
他毁的第二座峰是摩星峰,摩星峰是执法堂所在,虽说当初是止水真君下令将书言送上锁魂台,但执法堂也罪责难逃。
就在他将摩星峰夷为平地,往天玄峰去的时候,书言和褚云倾赶上了他。
“师父——”娇怯怯的小徒儿站在褚云倾的剑上唤他。
他脸色不善:“你来做什么?”
书言走到他面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徒儿想念师父,所以来寻你。”
不得不说,跟李靖阳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书言对他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此时他在气头上,如若她说什么“天一派弟子无辜,求师父放过他们”之类的话,只会让李靖阳更加生气。可她却对他撒娇,一下就将他的火气压了下去。
“师父,徒儿的伤口好疼……”她作势皱了皱眉头。
李靖阳虽知徒儿的目的是阻止自己继续报复天一派,但想起她所受的苦楚,忍不住心软,声音也柔了下来:“去莱烨老鬼那里,为师替你看看。”
书言望着他嫣然一笑:“多谢师父,师父最疼徒儿了。”
李靖阳抓了抓她的一头乱发,牵着她缓步走上天玄峰。
莱烨天君其实一直都在山上,却苦于无法阻止李靖阳,只得在掌门大殿等待他的驾临。见他与书言一同来到,身后还跟着褚云倾,知道这场大祸终于到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李靖阳自是没把莱烨天君放在眼里,当大殿是自己家一般,让书言坐在椅子上,替她查看起伤口来。
书言的伤口其实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刚才也不过是找个借口让李靖阳心疼,李靖阳随便看了几眼,并未多说。
“师父,我们回去吧。”书言道。
李靖阳点点头,说道:“你先去看看你的小朋友,我有话同褚云倾那小子说。”
书言知他说的“小朋友”是指周卿和展颜,想起还未问过两人放她走之后是否受罚,正待询问,莱烨天君已经道:“卿儿、颜儿本在摩星峰思过崖思过,如今摩星峰已毁,我也不知道两人身在何处。”
书言:“……”
李靖阳冷哼:“老鬼,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埋怨本座?”
莱烨天君笑道:“晚辈岂敢?”
“你们欺负本座的徒儿,本座只毁你两峰,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若再废话,本座将你天一山一起夷平。”
莱烨天君摇摇头,没再说话。倒不是因为他性子懦弱,而是书言上锁魂台这件事着实让他难安。若非书言是李靖阳的徒弟,学了些本事,凭她金丹期的修为,恐怕早就在锁魂台上神魂俱灭了。
况且,李靖阳虽然生气,一连毁了两座山峰,却并未伤及人命。
书言扯了扯李靖阳的袖子:“师父……”
李靖阳瞪了她一眼:“好了好了,为师不提了。莱烨老鬼,你陪本座的徒儿去找她的朋友,本座有事交待姓褚的小子。”
书言随莱烨天君出去,褚云倾走到李靖阳面前:“尊者有何吩咐?”
李靖阳道:“你来看看徒儿的记忆,或许可以找出真相。”
褚云倾犹疑:“这样似乎不大好?”
李靖阳冷哼:“本座当然不会将徒儿所有的记忆都给你看,本座是那样没有分寸的人吗?”
褚云倾坦然认错:“是晚辈错了。”
李靖阳这才满意,继续道:“你看看她义父遇害时的情形,若有什么发现,立刻告诉本座。”
当年那一幕在褚云倾眼前重现,身首异处的青衣修士,剑尖滴血的白衣剑圣……躲在屋后的小女孩流着泪看着那一幕,等“杀父仇人”走后,这才上前收敛义父的尸首。
“如何,人是你杀的吗?”李靖阳问。
褚云倾过了好久才道:“还有其他吗?”
李靖阳又将书言在市坊被道人赠送心法,以及第一次遇到欧阳明远的情形都给他看了一遍。褚云倾沉吟良久,说道:“尊者,晚辈怀疑那花丞并非邪王,真正的邪王并没有死。”
李靖阳看着他:“那依你之见,邪王是谁?”
“晚辈以为,就算不是欧阳明远,也必然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么说,徒儿的义父并非你所杀?”
李靖阳回忆道:“四十多年前,止水师兄曾炼了十颗极品结婴丹,要送给北堂家,谁知在路上被邪修所劫,虽则当时重伤了邪王,但结婴丹却一粒也没有追回。邪王负伤逃跑时偶遇书言,利用她躲过一劫,这也是止水师兄苛责书言的原因……”
李靖阳打断他:“这层不必再告诉本座!”
只要一听到止水这个名字,他就很生气!
褚云倾颔首:“是。之后止水师兄、玄素师弟同我,便常在外搜寻邪修的下落。那一日,我偶然发现了邪王的痕迹,于是追踪而去,一直追到那座洞府,那时书言的义父只是重伤,还未气绝。晚辈俯身查看他的伤势,谁知邪王突然偷袭,晚辈一剑伤了他。邪王眼看无法胜过晚辈,再次对书言的义父下手,晚辈相救不及,以致他身首异处……
“邪王杀了书言的义父之后便即逃走,晚辈待要追踪,却发现洞府外发来一张传音符,问义父是否安好。本座唯恐发传音符的人被邪王所杀,于是留在现场等候,谁知却终究没有等到她现身。”
李靖阳蹙眉:“你既追杀过邪王,便该知他相貌,为何不能确定是否欧阳明远?”
“邪王被止水师兄重伤后,几度夺舍换身,当日又蒙着面,因此晚辈认不出来。”
李靖阳奇道:“那你怎知他便是邪王?”
“因为当时他便已结婴,而所有邪修中,只有邪王有此修为。”
“这么说,你并非徒儿的杀父仇人?”
褚云倾躬身一揖:“确实不是。若尊者不信,可对晚辈施行搜魂之术。”
李靖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本座也曾怀疑那欧阳明远,还叮嘱过徒儿提防他,不过那个孽徒并未把本座的话放在心上。”
“尊者,就算欧阳明远是邪王,也绝非尊者的对手,尊者何不将他抓回来,直接用搜魂术查明真相?”
“搜魂术对他没用。”
“为何?”
“因为他练了一门术法,叫做裂魂术。裂魂术可以将自己的魂魄分裂成无数片,若他将私密之事隐藏起来,就连本座也查探不到。”
褚云倾想了想:“无论欧阳明远是否邪王,但花丞并非邪王却可以确定,书言收了花丞的元婴,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查探。”
李靖阳点头,又道:“等这事查探清楚,徒儿报了父仇,你们再成亲。”
褚云倾躬身:“但凭尊者安排。”
李靖阳道:“事情有了眉目之后,本座再召唤你,现在滚吧,让本座静一静。”
“晚辈告退。”
。
书言找到周卿、展颜的时候,两人异常狼狈。摩星峰被毁的时候,两人都被关在思过崖,山峰陡然坍塌,两人直接被颠到了峰下,展颜甚至被山石埋了起来。好在李靖阳只毁峰,不伤人,那点山石还伤不了他们,因此很快便逃了出来。
见书言还活着,两人自是欣喜,展颜扑过来抱住她,还未开口,眼泪先流了出来。
“展师姐,我没事,别难过。”书言安慰道。
展颜哭了一阵,勉强收住泪意,问道:“是靖阳尊者来了吗?”
书言点头。
“尊者是来替你出气的?你真的……拜了尊者为师?”
书言叹气:“是的。”
展颜拉着她的手,急急问道:“尊者是否如传说中那般残暴?他有否苛待于你?”
她的语气饱含关切,听得书言心酸:“尊者待我很好,教了我很多厉害的术法,你们不用担心。”
展演这才放心:“尊者既肯替你出气,想来对你也甚是疼爱。有尊者这样厉害的师父,以后止水真君就不敢欺负你了,他……”
一直沉默的周卿打断她:“师妹,慎言……”
展颜气道:“他那样对书师妹,还不让人说了?师兄,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书言赶紧道:“展师姐,你误会周师兄了,他只是不想我为难罢了。”
若她与止水真君再次发生冲突,肯定会激怒李靖阳,到时候天一派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书言并非歹毒之人,又怎忍心这么多人被自己连累?
展颜也意会到周卿的用意,不由得有些惭愧,讪讪道:“对不起,师兄,我错怪你了……”
周卿笑笑:“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展颜跺脚:“你这人!”
隔了四十多年的时光,两人仍如过去那般,可见师兄妹感情之深。书言想起陨落的陈默风,眼中忍不住便起了些泪花。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渣游戏去了,所以更新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