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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地往西苑而去,书言一直心潮起伏。从前她一直羡慕周卿和展颜,因为他们的师父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剑圣,却对他们和蔼可亲,如今在这云山派,她成了褚云倾的弟子,终于尝到了被他护着的感觉。
这样的男子,让人无法不对他动心。可他却是她的杀父仇人,是她永远也绕不开的心魔。他对她的好,令她那样甜蜜,又那样忧伤。
“在想什么?”褚云倾问。
书言看了看他,问了曾经提过的那个问题:“师叔,你是怎么成为云山派第一高手的?”
褚云倾道:“是尊者强行将我插|入了他们的记忆之中。”
书言便明白了。李靖阳觉得整个修真界只有褚云倾才能配得上他的徒儿,但她却一直很抗拒这门婚事,所以他便故意将她丢到这云山派来历练,想让她与褚云倾培养感情。
李靖阳对她真的很好,不仅尽心教导她,还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可她却不能将自己与褚云倾之间的仇怨告诉他,只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太过痛苦。因为那份血海深仇,她不能与朋友交心,不能同师父坦承,而那个不知不觉爱上的人,最后也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场。
从十二岁起,她的心中便只剩下报仇这件事,从未替自己的将来打算过。其实,她能有什么未来呢?最大的可能就是报仇不成,反被褚云倾所杀。就算能杀了他,也会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那么不如将一切彻底了结罢了。
。
原以为与魏晨云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谁知过了几日,在外云游多年的老掌门突然回山,并将自己的得意弟子褚云倾召了过去相见。
褚云倾带上了书言。
老掌门是个和蔼的老人,书言看到他便想到莱烨天君。
“清徽,来为师这里坐。”老掌门笑着向褚云倾招手。
褚云倾牵着书言走过去,她如今的相貌只得十一二岁,被他牵着并无不妥。老掌门摸了摸书言的头,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书言瞥了瞥另一边的魏掌门父女,眸色微微有些沉。
老掌门对于褚云倾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徒弟非常疼爱和重视,拉着他絮絮地问了许多近况,褚云倾一一作答。过了好半晌,老掌门才仿佛想起要事一般,说道:“对了,清徽,你如今已经年过二十,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他对魏晨云招招手:“晨云,你过来。”
魏晨云依言走过去,老掌门对褚云倾道:“晨云也到了当嫁之年,她虽品貌不如你,但性格纯良,又从小仰慕你,我们云山派也并无师叔师侄不能通婚的规矩,为师的意思是你们俩做一对,你看如何?”
他的话音一落,书言就快速看了褚云倾一眼。只见他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老掌门会乱点鸳鸯谱。倒是魏晨云一副羞答答的模样,眉目低垂,却又不时偷偷望褚云倾一眼。
书言心中冒起一股无名怒火,心说就凭你也配得上剑圣?
褚云倾仍旧神色淡然,起身说道:“师傅容秉,弟子早已定过亲了。”
老掌门讶然:“何时的事?”
褚云倾道:“弟子拜入云山派之前,家父便为弟子定了一家姓书的姑娘。书姑娘为人温柔贤淑,世间少有,弟子不日便要娶她过门,还请师父见谅。”
老掌门叹了口气:“既如此,只能说你同晨云无缘,日后为师会再为她物色——”
他的话还没说完,魏晨云突然道:“师祖,弟子愿意做小。”
魏掌门喝道:“晨云!”
魏晨云泫然欲泣:“爹爹,女儿早已认定了师叔,若不能嫁他,女儿这辈子便……不嫁人了!”
老掌门看了看魏家父女,犹疑地对褚云倾道:“清徽,你看……”
褚云倾道:“师父,弟子很感激魏姑娘厚爱,但弟子的心只能给一个人,若她跟了我,只会耽误她。”
魏掌门怒道:“你的意思是,晨云给你做妾都不配?”
褚云倾淡淡道:“魏师兄误会了,我并没有轻视魏姑娘的意思,只是不愿意纳妾罢了。”
魏晨云道:“师叔不若问问书姑娘的意思,好么?”
褚云倾拒绝得很干脆:“不必问她,就算她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魏晨云掩面而去。
魏掌门狠狠瞪了褚云倾几眼,起身出门去追她。老掌门望着父女俩的背影直叹气,书言心里却说不出来的痛快。
虽则她一直抗拒这门婚事,但她却是褚云倾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光这个名分便可以羡煞修真界的所有女修,更遑论这些凡人界的女子。
她突然有点贪恋这种身份。
褚云倾不愿意纳妾,老掌门也不好勉强,又跟他说了会儿话,便放他跟书言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褚云倾有些欲言又止,书言忍不住问道:“师叔可是有话要同弟子说?”
褚云倾道:“刚才的事你别介意。”
书言心里一暖,原来他如此体贴,还顾着自己的感受。
“我不会娶其他任何人,不管发生什么事。”
书言抿了抿唇:“师叔,我知是你个负责任的人,可是我们之间并无感情,你何必……”
褚云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接下来的话忽然说不出口,正想转个话题,褚云倾突然向她俯下|身来,下一刻,他温润的唇已经贴在她的红唇上。
书言受到了惊吓。这里是云山派,而且她的模样才十一二岁,褚云倾与她如此亲近,若是被人看到,不知会传得多难听。
她下意识便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很快,她的牙关便被他攻陷,那不管不顾的架势,竟像是要当场将她吃干抹净一般。
剑圣一向淡然如水,书言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那吻带着些试探,却又不容拒绝。除了在靖阳山迷境中,周卿因为心智被迷而对她无礼,这还是书言第一次同男子如此亲密。理智告诉她应该赶紧离开,可是情感却早已沦陷在褚云倾的深吻中。
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那么恨褚云倾,心底深处却无法拒绝他的靠近。义父的影子不时在脑海里闪过,仿佛是在责备她忘了他的血海深仇。
书言突然起了自暴自弃之心,主动迎上去,要同褚云倾一同坠入深渊。狂风骤雨般的吻,带着一股绝望的气息,瞬间便将褚云倾淹没。
第125章 凡界历练(六)
她似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更想不起自己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只是本能地去攫取那甜香。在这甜蜜的映衬下,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天边的浮云,被风轻轻一吹,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沉醉在梦境中的两人猛地惊醒。书言惊愕地望着褚云倾,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这才回过神来,也不敢去看来人到底是谁,便飞一般地往前跑去。
直到跑回西苑,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牢牢锁上,她的心仍旧砰砰砰跳个不停。
褚云倾不久之后便走了回来,书言将身子贴在门上,听着外面轻微的声响,只觉他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自己身遭,挥之不去。
过了许久,心跳终于逐渐慢了下来,她缓缓跌坐到地上,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罪恶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她竟然跟杀父仇人如此亲密,全然不顾义父的血海深仇,真是不配做他的女儿!
一边是长久以来的恨意,一边是点点滴滴累积起来的情不自禁,两种对立的感情折磨着她,令她痛苦万分。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心中两股力量始终纠缠不清。
天黑了,天又亮了,她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来。
“书言——”门外传来褚云倾的声音,“出来练剑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淡然,书言突然生气起来,他凭什么可以不经过她同意就吻她,又凭什么在吻了之后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难道她书言就是这样被人轻侮的人吗?
她嚯的站起身,拉开门便走了出去,完全无视褚云倾的存在。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褚云倾,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当下不辨道路随意乱走,竟不知不觉迷了路。
眼前是一座清幽的庭院,大约是某位长辈的住所,她正要后退离开,突然听到里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爹爹,女儿总觉得这样不好……”
声音是从内堂传出来的,若是换做普通弟子,断然是听不见的,但书言是修士,即使不能使用灵力,听力也比凡人好很多,因此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魏晨云对褚云倾有企图,她直觉两人的谈话一定同他有关,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于是走到一棵大树后藏好身形,开始偷听两人说话。
只听魏掌门道:“你怎么这么傻!褚云倾那样的性子,若是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一定会对你负责。他家世不错,定下的亲事必定门当户对,那姓书的是芊芊弱质的大家闺秀,到时候还不是任你拿捏?”
书言心头火起,想不到魏家父女竟如此卑鄙无耻,想在暗地里暗算褚云倾。虽说褚云倾肯定不会着他们的道,但她仍然忍不住生气。
剑圣也是魏晨云这种人能肖想的么?
魏晨云听了父亲的话之后久久都没有开口,魏掌门便默认女儿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开始详细教导她如何勾引褚云倾,如何让两人“不小心”发生肌肤之亲。
书言从前从来不是冲动的人,可是来了这云山之后,因着褚云倾的缘故,却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时听到魏掌门的计划,气愤之下,直想冲进门去,将两人打死。
心神荡漾之下,体内的灵气开始乱窜,她心知危险,赶紧扶住大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往日她引以为傲的定力竟不知去了何处,越是想将灵气收服,越是无法将之收服。
就在她面色如纸的时候,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魏家父女同时走了出来,见到书言,俱都神色大变。
“你在这里干什么?”魏掌门质问。
看她的神情不像是恰好路过,况且此处也并非寻常弟子可以出入,显见得是故意偷听他们说话,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番“计划”被她听到了多少。若是消息泄露出去,不但他们父女颜面扫地,女儿的终身幸福更加没有着落了。
魏掌门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杀了书言灭口。
反正此处是他的地盘,附近连巡逻的弟子都没有,只要他与魏晨云不说,此事便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而书言只不过是个小丫头,又刚入门不久,就算天赋异禀,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虽然女儿曾败在她手下,但多半是中了她的诡计所至,自己若要杀她,不过是两三招的事。
他一边琢磨着,目中便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凶光,书言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意图,转身便跑。
如今她灵力被封,虽然一般的凡人无法伤到她,但想要摆脱他们却并非易事。
魏掌门自然不能让她逃脱,立刻便追了上去。后知后觉的魏晨云脸色苍白,愣了一会儿才追着他们而去。
书言慌不择路,跑着跑着便发现自己前面已经没路了,而是一片山崖。
魏掌门狞笑着看着她:“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