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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月既羞又怕的闭上眼睛，不敢面对。
叶释寒的声音则又轻轻响起：“都怪我，阿月，都怪我，你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话……”
像是犯错的小孩般惊慌失措。
说到后头，却是闷哼一声。
顾长月睁开眼睛，看到他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白了。
顾长月大惊失色，忍着痛支起腰身，哑着声音问：“小师叔，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有血？”
叶释寒道：“怕你怪我，怕你恨我，我怕阿月……不愿见到我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忍不住，一开始忍住了，可看到阿月忍不了。”
原是失去理智清醒过后，生生急得吐血。
顾长月放下心来，他没有受伤，他也不会介意自己那副忘我的模样。
放下心来后便又忍不住心痛，也顾不得羞，顺势环住他的腰，冲他摇了摇头：“并非小师叔强迫阿月，阿月是愿意的。”
她道，声音也极低。
叶释寒听清楚了，身体明显怔住。
顾长月抬头望着他：“我很欢喜。”
脸色苍白的叶释寒傻傻的扯开嘴角，笑了起来，精致的脸庞，说不出的惊艳美丽，只是这笑并没能维持多久。
叶释寒低头看着她脖子上大大小小的痕迹，抬起手，想要抚摸，却又颤粟不敢放下。
“很痛是不是？”他几乎想要杀掉自己。
他在她身上，竟留下这么多伤痕。
即便情难自控，却也不应如此。
他似乎也想起疯狂的画面，脸上有了一丝红润，“都怪我。”
顾长月不愿他自责，宽慰道：“不痛，小师叔，一点也不痛。”
叶释寒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庞，“我心疼，心疼我的阿月。”
顾长月望着他自责懊悔的神情，不由伸手握住他的手指，一字一句的道：“小师叔，阿月是真的很欢喜，欢喜上天给了我小师叔，欢喜上天没让我错过小师叔，即便小师叔认错了人也无妨。”
她其实并没有改变，她依旧是前世的她，她依旧是那个为爱不惜一切的傻傻的顾长月。
只是这一世，她遇见的是小师叔。
这样好的小师叔。
她甚至不敢想象，这辈子的人生若没有叶释寒会是什么样的，或许一心向道，不起一丝涟漪，更不会为爱所困，但却终究不会有这般完美的生命。
叶释寒反握住她的手，贴在唇上，低语：“看着的是你，想着的是你，上一世，梦里的时候……也与你这样，梦里用召灵解开你的衣服，醒来都好想抱住你，还想过不听刑老前辈的话，把他们都杀了，你若要去找暮云埃，若想陪他去死，我便将你关起来，关在摇光峰，我的屋子里，让阿甲阿乙阿丙守住你，就算你恨我怕我，也不让你走，甚至想过，让你一辈子只能看见我。”
顾长月听他细细的，徐徐的说，身体不觉震了震。
这些都是小师叔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如中了魅香急需舒缓时的邪气肆意。
她不害怕，反是心痛。
她明白极了那种得不到求不得的痛苦。
叶释寒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可是我怕你哭，阿月，我不能让你哭。”
所以那些自私可怕的念头，他全都放弃了。
他依旧选择的是默默守护，默默陪伴。
顾长月眼睛有点酸。
如果前世，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自己在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的讨好暮云埃的时候，回过头看一眼，是不是能够看到他落寞孤独的身影？是不是能够看到他眼中倒映的残缺月色，月色下死寂的痛？
可是为什么不回头看一眼啊？
为什么就不找找他呢？
一次一次险地生还，一次一次听到梦中的无哀，就应当想到有人在陪伴守候啊！
她心痛自责得快要呼吸不畅了。
叶释寒却吓得不轻：“阿月，阿月哭了，我……我惹你生气了。”
顾长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是啊，你惹我生气，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我知道我的存在，我却不知道你的存在，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叶释寒，好不公平。”
叶释寒原本还手足无措，听她哭诉，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却渐渐平静下来，他的阿月原来是想知道他的存在的，他的阿月也想看到他的。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阿月不哭。”
顾长月不理会他：“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愿见你难过，不愿见你受伤，我也会为你心疼，就算前世不认识你，但是现在想到你做的事情，我都心疼。”
对于叶释寒来说，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顾长月这般对他表露心迹更美好的了，虽然知道顾长月早已接受他，但是能够听到她亲口说出这些话，他的心里便甜甜的，幸福极了。
原来他的阿月，也这般在意他。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她的头发。
她的发丝非常柔软，触及皮肤，痒痒的，又让他想起长达两日的亲密。
他的阿月主动抱紧他，凑近他，喊他小师叔，喊他的名字。
阿月的声音真好听。
脑海中旖旎飘过，身体又有了反应。
他怀中的顾长月似有所感，哭声骤停，抬起头放开他，有些惊恐的道：“小师叔，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只是说完后，又觉得羞得很。
她看着叶释寒，叶释寒也看着她。
不知为何，气氛忽然有些怪异。
片刻之后，叶释寒垂下眼皮，将她肩上滑下的衣袍拢到脖子上，道：“那等有力气了再说。”
顾长月大窘，偏过头不看他，自己摸索着穿衣服。
许是身体太痛，也或许是太过紧张，手哆哆嗦嗦半天也整理不妥。
叶释寒叹息一声，栖身过来，拿过衣衫一件一件给她穿上，最后替她披了红色的袍子，系上腰带。
顾长月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便问：“应该已经是第二天了吧？”
叶释寒道：“三天。”
顾长月：“……”
叶释寒道：“你睡了一天一夜，前面两天……”
顾长月打断他：“我好像晋级到了元婴后期。”
元婴期的跨度不小，她从元初到元后，也算得是惊人的消息。
叶释寒很冷静：“嗯，我们双1修了。”
男修与女修首次共修，往往很容易提升实力。
顾长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叶释寒的手重新落在她脸上，将她刚刚哭过的泪痕抹去。
顾长月道：“你扔了我的无涯剑和阿丁，三天了，我的法宝和傀儡身死不明。”
叶释寒身体突然挺直。
顾长月问：“小师叔记起来了？”
叶释寒连忙撤去布在通道和洞穴相交处的结界，白光闪烁间，无涯抱着剑身，冷冰冰的靠着石壁站在洞穴门口。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结界一旦撤开，他的目光便落在二人身上。
看着叶释寒的瞬间，不满与怒气显而易见。
洞穴内，因为穿衣服的缘故，虽然叶释寒依旧盘膝坐着，但好歹顾长月没有赖在他身上了。
不过这般看起来，依旧不好看。
顾长月脸又红了。
叶释寒想到什么，又抬手，重新关上结界，重新将冷冰冰的无涯关在外头。
可怜无涯还没曾回过神来。
顾长月有些绝望，“小师叔的结界，可能阻音？”
叶释寒道：“……应，是可以的吧。”
那个情动的时候，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些？
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跳下召灵，蹲在暗河边找阿丁。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湿漉漉的阿丁被捞了起来，倒是完好无损，只是叶释寒像是感受到什么，眸中忽的闪过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章比上章风险大。
对不起，不喜欢腻歪的小天使们，作者君不是有意这么写的，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像是活起来了般，这些浓情蜜意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或许他们相互对对方的疼惜之情太强烈了，我也只能跟着他们的灵魂，在键盘上敲下这些文字啦！！！
我爱小师叔和阿月！！
小天使们也可以尽情发挥想象，前世若小师叔将阿月关起来会怎么样？会不会又是一个不同版本的月寒恋？
第383章 魔望（上）
半封闭的低矮洞穴忽有闷沉沉的轰轰声响； 动作缓慢； 隐约之间还有铁索叮叮碰撞； 像是粗重的铁链拽着巨大的妖兽前行。
顾长月亦觉察了那动静； 心中咯噔一下，再凝神细听，轰轰声响并不整齐，若是妖兽，那么并非仅有一头； 而是足足四头。
那四头妖兽每跺下一步； 洞穴的地面便如推开波纹的湖水般起伏； 而旁侧暗黑的水流则翻涌起来； 形成波浪。
她略略沉吟； 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惊讶道：“是四大神兽？”
四大神兽…
箜篌； 丘鸢，灵浮； 汗貅。
魔道莫非要将四大神兽牵往这噬魂无间之阵当中？
她觉得古怪； 忍不住撑着酸痛的纤腰从召灵上下来。
哪想刚一落地，便有一股火辣辣的刺痛由下涌上； 她凉凉的吸了口气； 却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
暗河边上； 叶释寒反倒淡定下来，敛了眼中的杀意，用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暗河之上轻轻一点； 随着神兽步伐渐渐翻起波涛的暗河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安静下来。
远处沉闷的声响也安静下来。
洞穴中再度静谧无声。
叶释寒平静异常，用鬼火烤干阿丁身上的河水，走向顾长月，俯身对她道：“不动。”
顾长月听话的不动。
叶释寒将阿丁放回她的纳戒，伸出手臂，极为自然的将她揽到怀里。
顾长月有些不好意思：“小师叔。”
叶释寒弯下腰，似乎打算抱起她。
顾长月握住他的手腕：“小师叔，我无碍。”
多年修炼生涯，什么苦楚她都受过，倒并不较弱，这身体的刺痛不过就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哪里能叫她动不动就让人抱了？
叶释寒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方晋级，坐下调息。”
他向来如霜雪般清冷的声音此刻竟如三月春风般和煦温柔。
顾长月心里止不住砰砰直跳，低声道：“那四大神兽……”
叶释寒笑：“不怕，不急。”
他的笑很美。
顾长月当真安下心来，重新盘膝坐于召灵之上，然后取出二层塔摆在面前，闭目凝气，将自己沉入识海当中。
二层塔的灵阴之气悬浮包围在她的身侧，没入她的四肢百骸，最后汇入丹田。
泉水般清澈的灵魂之眼轻轻荡漾，中间极深的颜色，像是一只碧落清透的眼眸，莹莹光芒，美丽虚幻。
原是与叶释寒结合之后，两人丹田中的灵魂之眼便也结合起来，再一分为二。
灵魂之眼虽是开启忘川星河的钥匙，却也是鬼修唯一的双1修秘法。
当年开启忘川星河的初代鬼修，原本也是恩爱的夫妻，只可惜后头风云动荡，夫妻相继陨落。
亘古千年的往事在起起伏伏的更替之中被渐渐遗忘，尘世的黄沙将过去覆盖，没有人会记得流沙远处的过去里那些或是随水流长，或是热血沸腾的点点滴滴，更不曾有人再记得开辟鬼道先河的夫妇曾经走过的路，行过的山与水。
数千年后，关于那对夫妇的过往只剩下寥寥几笔，虽然也有气壮山河的大气，但刻在竹简里头，终究也只是冷冰冰的文字，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