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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释寒静静的看着它,没有开口。
鬼宗宗主便道:“忘川流畔,彼岸花开,铁围之内,狱门森森……地狱狱长,你没告诉她么?还是说你还也没曾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天使们的留言,真的很感动,千言万语,竟不知要怎样表达才好,就是感觉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谢谢。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将来我不在了,我将前往奈何,在遍地火红的曼珠沙华前,在桥头摇曳的幽蓝色鬼火下,徐徐缓缓的讲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
我知你或许不为我而停留,但我会祝福,三生轮回,生生世世,大家都要幸福,愿大家没有恐惧,愿大家即便深处黑暗也能看到最美的风景。
第409章 三世(捉虫)
忘川流畔; 彼岸花开; 铁围之内; 狱门森森。
鬼宗宗主的声音一如先前那般温和平缓; 但不知为何,顾长月却感觉到了撞击灵魂的力量腾腾涌起,有一股寒意自灵魂之眼充满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神识像是被什么冻住一般,有一瞬的凝滞。
而就在这个凝滞的瞬间; 她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道:“忘川流畔; 彼岸花开; 铁围之内; 狱门森森……狱门森森?可是我看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呀!”
那声音稚气未脱; 言语间轻狂无礼; 却异常熟悉; 竟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自比旁人更加清楚自己的一切; 包括自己的声音。
待自己的声音落下; 神识便像是画卷般缓缓展开。
她看到了真正的十八层地狱——位于地府之中,铁围之间的十八层大地狱。
密密麻麻劈下的雷电将漆黑的天穹不断撕裂; 缝隙中投下的惨白光芒中; 近百条铁链自干涸的地面拔地而起; 死死缠绕住一座十八层高塔。
十八层高塔戾气四溢,冥冥中更有声声鬼嚎,惨绝人寰。
猩红的血雾从地面升起; 四处骸骨散落,残剑与墓碑歪斜,有种阴郁而森然的肃穆。
然后,画面拉开,一个身穿碎花衣裳的女子坐在石山突出的岩石上,晃荡着双脚,面向铁围中的十八层大地狱。
女子模样与她一模一样,神色却明媚又张扬。
顾长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看到这些画面,更不知道坐在岩石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但她发现那女子看起来不是黑衣,更不是幕后之人。
她因此迷惑不已。
女子若不是黑衣等人,那么是谁?为何又与自己一模一样?
思索之间,只见女子抬手,用指尖的曼珠沙华指了一抹悠然出现在巨大残剑下的黑影,颐指气使:“喂,前面那个穿黑衣服的,给我站住,对,说的就是你,地狱的刑狱使对吧?我是你们隔壁的彼岸花妖,你们这里成天成日的鬼哭狼嚎,吵得邻居极不安生,怎么也没人管束管束?你速速进去叫你们狱长出来见我,我要与他好好说说这扰民之事。”
黑影衣衫晃动,宛若鬼魅,手里还提着个血淋淋只有半个脑袋却不断挣扎的生魂。
听到女子的声音,他微微一顿,然后转过头来。
黑色风帽下,是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而微微眯缝的眸光中,幽蓝色火焰轻轻跳动,仿若开在地狱的一抹血色妖异。
顾长月的心里咯噔一下,是她的小师叔。
那个提着生魂的黑影是她的小师叔。
她听到她的小师叔开口,冷幽幽的问岩石上的女子:“你找狱长?”
末了轻声吐出三个字:“我就是。”
亦是这一瞬间,身临其境般,顾长月的心脏砰砰直跳,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句话来——世间最美,莫如初见。
初见?
是小师叔与谁的初见?岩石上那个女子么?
不待多想,神识当中立刻画面交替。
迂回忘川于月下长流,火红彼岸遍野燃烧,奈何桥的影子轻轻晃荡,小师叔异常郑重的将自己的头发与女子的头发用红绳系在一起,并对她道:“如此,往后便是失散,我亦能找到你。”
女子扬着眉毛,痴痴的笑:“我只是株彼岸花,连名字都没有,就算牵了这根线,姻缘簿上也不会有我呀,你要怎么找到我呢?”
小师叔抬起手指,指了忘川上的圆月,对她道:“长月可好?往后你就叫长月。”
女子抬头望着那一轮圆月,长发轻扬,拂过脸庞,眉间脸上全是笑意:“长月?忘川长流,盈月如辉,好啊,往后我就叫长月。”
长月。
忘川长流,盈月如辉。
往后我便就叫长月。
“即便忘川枯竭,彼岸花谢,即便盈月暗淡,奈何桥踏,我都叫长月。”
时光回溯,恍惚穿梭千年,记忆深处被激起层层涟漪。
顾长月抬手按住额头。
原来那女子就是她,是她自己。
画面中不断更替变换的,是她的另一世,亦是他的另一世。
那世她叫长月,他叫释寒。
她是彼岸花妖,他是地狱狱长。
那世才是他们真正的开端。
…狱门之外,残剑之下,他提着血淋淋的生魂,抬起眼皮远远的看着她,对她道:“你找狱长?我就是。”
那一眼,便是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只是为何她会从彼岸花妖降生成了临海城孤苦伶仃的剑修顾长月,他则从地狱狱长轮回成了地下城行刑狱长?
其间发生了什么。
一重一重疑惑接踵而来,顾长月闭上眼睛,努力去搜寻那时的记忆。
混沌的神识中,她看到了黑衣。
不,不仅仅只是黑衣。
还有四名一模一样的女子,分别着红、橙、紫、白四色的衣衫,恭恭敬敬的立在她的面前。
她对她们道:“三千年后,便都比照着自己的模样来寻我吧。”
她让她们比照着自己的模样寻她。
恍惚间明白过来,黑衣说的没错,原来不是她与她们相像,而是她们刻意模仿了她的模样。
她才是始作俑者,寻常主持大局隐于幕后的赤衣只是幌子,至少在她什么也不记得以前,赤衣便担当了幕后那人的角色。
或者赤衣有些投入,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在鬼门中借用她的身体与她的小师叔见面,但终究不变的是,她们不过是依照她的嘱咐前来寻她罢了。
三千年前鬼宗覆灭,地府同样遭受空前的浩劫,所谓的创世者意图抹去鬼道,作为地府唯一的灵妖,彼岸花妖长月不得不狠心舍弃所有,包括她生死不离的地狱狱长,坠入轮回,以此保住属于地府的最后的生机。
只是她不清楚自己走后,小师叔可曾经历过什么?
她试图去推测揣度,不妨心中一阵一阵刺痛。
地府被层层尘封,拥有三生轮回索的地狱狱长自当一同封印,可偏偏在浩劫过后,他不曾沉入地狱长眠,而是转世轮回人间。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顾长月偏过头来,看着他手上鬼火游离的三生轮回索。
三生轮回索可让世间一切从头再来,亦可让灵魂往生。
她并不蠢笨,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清楚,她的小师叔不止一次使用三生轮回索。
在她绝望自爆之时让她重生回到十六岁那年是一次,她转世之后,地府封印之时,他遁入轮回成为叶释寒又是一次。
总共动用两次。
须知动用地府神器逆转轮回,是要受到天怒的。
天道的怒气,往往万劫不复。
但他都承受了下来。
兴许唯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愿意被封印在地狱深处安然沉睡,他要随三界循环,要找到她。
他甚至甘愿用承受天道怒意为代价,换取他们的三生三世。
第一世是彼岸花妖与地狱狱长的相遇。
第二世是行刑狱长对一个废物的沉默守护。
第三世是行刑狱长与鬼宗传承者的相互倾心。
破镜重圆。
最终他们再次倾心彼此。
长空一声巨雷响彻,顾长月蓦然从神识当中抽离。
恰巧听闻叶释寒对鬼宗宗主道:“你自己记得便好,不用来问我,更不用问阿月。”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亦在守护她。
他不想让她内疚自责。
他愿意为她承受一切。
顾长月没来由的心疼,忍不住伸手,用五指紧紧扣住他的五指。
他或许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握住自己,却下意识的回握住她,然后垂下头,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潋滟,几乎能够溢出水般,又亮又柔。
恍惚间又回到初见之时,他盯着她道:“你找狱长?我就是。”
他是地狱狱长。
她是彼岸花妖。
多么完美的邂逅。
顾长月轻轻一笑。
既然他不多言,她也就不提。
前尘已矣,其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后世。
后世,她将好好守他,护他。
他想要看到什么,她便让他看到什么。
此番既然他不希望她愧疚难受,那么她就假装什么也不知情。
顾长月的目光落在鬼宗宗主身上,神色真挚:“过去的事情都已过去,晚辈觉得,当往前看才是。”
鬼宗宗主仿佛明白了什么,透明的身体微微一滞,随后倒也当真不再提起此事,转而对无涯道:“无涯剑魂,你跟随你前主人时,我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无涯不知自己主人在这短短片刻便记起了许多事情,他神色沉静,缓缓回话:“自然记得,只不知您身份竟如此特殊。”
三千世界,说起来似乎很大,但也事实上又的确很小。
而缘分往往奇妙,不可言说。
一个鬼宗宗主,一个仙剑剑魂,原本应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偏偏就是有过一面之缘。
鬼宗宗主轻笑,缓缓道:“你们都是风光霁月之辈,可惜他如今已经陨落,而你……为何总是念着一件往事不愿放手?”
无涯道:“劳烦您惦记,这些事情无涯自有分寸。”
鬼宗宗主点头,“你有分寸便好,剑能生魂实属不易,而你颇有作为,更不应该被这些俗事烦扰,有情道并不是执念不放,太过执念,到头来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人。”
顾长月知晓鬼宗宗主说的是无涯,屠神与凌雪之间的过往纠葛,便也不曾插口。
这厢无涯沉默,不知是默认还是什么。
鬼宗宗主劝道:“你自己好自为之。”
随后突然语气一转:“和老朋友们都说上话了,接下来便是新朋友了,出来认识认识如何?”
第410章 遗策
鬼宗宗主话音方落, 整个空间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像是阵法机关被触动, 周围的岩壁开始移动旋转, 约莫顺时转了两周之后方才停下。
顾长月等人背后的通道被岩壁堵住,倒是巨大的石柱对面已经两边出现了好几条一模一样的通道。
接着,一个陌生男子从对面的通道中缓缓行出。
男子面带轻纱,身上衣衫缥缈,看不清楚形貌, 却可见一对苍白的眼眶凝聚涣散的色彩, 竟然没有眼球。
是莫遗策。
天机策师莫遗策。
初一见到此人, 顾长月便稳稳妥妥的猜出他的身份。
正如刑无悔窥探地府生死簿受天道的惩罚, 即便没有陨落, 其真身亦只能被困于极阴之地, 难见光明, 而天机策师泄露天机,自然是要以身体某些地方作为代价。
有得便有失, 得失之间, 均衡也。
世人总不明白这个道理。
而莫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