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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邺这个人心胸狭隘,报复心强,他拥有力量却毫无节制地滥用,是时候让他接受一些教训了,让你这个弱小的人类差遣他几次,或许他能改变一些。”
“那我死之后呢?下一世契约可不在我的手里,他要报复我可怎么办呢?”
萧逸闻言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抱歉,我只是想让你消消气,因为你昨天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寿阳只是微笑,她多么希望他说下一世我还会保护你啊。
萧逸觉得不妥就想收回契约,却被寿阳挡了回去。
“真笨,我最后一次命令他以后不许找我麻烦不就行了?”
“恩,这个我没有想到。罗邺这个人虽然残暴,但总归还是守信用的,更何况是契约。”
在萧逸看不到的地方,寿阳捏着契约慢慢地撕成了两半,羊皮纸一经破坏,突然就腾起火,被风一吹消散无迹。寿阳温柔地凝视着背着她的萧逸的侧脸,心想,萧逸,你也说了,罗邺他心胸狭隘报复心强,我不怕他对付我。可是他要你毁了契约,你却给了我让我出气,他一定会记恨你。小鬼难缠,他们有各种肮脏的手段,而我,不希望任何人为难你,鬼神也不行。我希望这个世界温柔地对待你,希望你一切安好。
寿阳不知道的是,以萧逸和罗邺的交情,即使罗邺真的被她差遣,也不会拿萧逸怎么样。当然,这个误会,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萧逸本来打算把寿阳送回宫就离开的,结果被寿阳留下了,说是要确定了国师跟皇后离开才算是任务完成,万一国师反悔了怎么办。
萧逸为难了片刻,还是答应留一晚再走。他留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寿阳的死劫还没有过去,而且,很近了。
寿阳一夜未眠。第二天眼下多了浓浓的黑眼圈,她凝视着铜镜,自嘲地笑了笑:“莫非我已经开始老了吗?”说完开始妆扮,根本不看萧逸,因为不用看也知道,那个人早已经自觉地转过身去。从见面以来,萧逸一直恪守礼节,跟她说话也总是注视着辽远的天空,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寿阳甚至怀疑,自从那个人离开,任江山如画,美人如花,却无一物能入到他的眼睛里。
寿阳慢慢地将眉毛描长,眼线描得上挑,眼睛打上烟色的阴影,胭脂扫过两腮。
“萧逸,你帮我看看哪种口红的颜色好看。”
萧逸沉默了一会儿:“在下不懂这些。”
寿阳索性趴到梳妆台上,软着嗓子说:“萧哥哥,告诉我嘛。人家一时拿不定主意。
萧逸皱眉,目光在盒子里一掠,随手指了一片。
竟然是纯正的大红色!寿阳一乐,果真拿出那片唇红抿了抿。她本来生的就美丽,这样一打扮就显得颇为妖艳。
化好妆了她也没打算放过萧逸,转到他的面前,搭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直视着自己,问他:“好看吗?”
萧逸对于她拿自己取笑有些恼怒,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她,自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唉,你可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啊。”寿阳垂下眼睛轻轻地叹气。
萧逸视若无睹地绕过她,说:“收拾好了?好了就走吧。”
寿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后跟国师并没有离开。这一次,寿阳主动联同她的兄长们直接越过皇帝调动兵权以雷霆之势将国师皇后的党羽一网打尽,不等国师发难,就在朝廷上声讨国师皇后,言及妖孽当道,霍乱朝纲,人人得而诛之。国师对于那些折损的人手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出面,一直呆在耗费巨资建立的神庙里。
而皇后就坐在皇帝的身旁,如同神庙里供奉的神像,听着下面的人声讨她,美得令人惶恐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冰雕雪刻一般,似乎大臣们议论的祸国妖姬,红颜祸水都不是她一般。
皇帝宠爱她,所以她要上朝听政也被皇帝准许了,还允许她与自己并排坐在宝座上。
在寿阳一件件把皇后和国师的罪名读出来,历数罪状的时候,皇帝摆了摆手,制止了寿阳读下去。
寿阳一愣,还以为父皇要包庇皇后,对这些罪证视而不见,明眸顿时黯淡了下去。
皇帝转向皇后,问她:“皇后,昨天茯苓殿起火,有鬼神出现要杀寿阳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皇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冷冰冰地回答:“听说了。”
“那个鬼神是你派去的吗?”
皇后否认:“没有。”确实不是她派的,她的哥哥知道寿阳暗地里一直跟她作对,没有跟她商量就自己动手了,话说回来,阻碍她的敌人哥哥杀了不少,不少寿阳一个。
皇帝继续问:“那是国师派的吗?”
皇后直视着皇帝,无暇的脸如同冰雕,眼睛也美得令人流眼泪,她很骄傲,骄傲的不屑于撒谎,这么多年皇帝对她所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质问过她什么,其他的人畏于她的权势,自然也不敢问她。
她缓慢而清晰地说:“是。”
朝堂上的大臣们意识到了某种风向的改变,低声地议论起什么。寿阳的表情也有些惊愕,没想到她的父皇竟然会为了她质问皇后。
皇帝的嘴抖了起来:“皇后,朕知道你恨朕,所以这么多年朕明知道你做了什么,却想着能让你开心一点也好,任你为所欲为。可是寿阳她,她是朕的小女儿,朕捧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小女儿……却因为父亲的糊涂被外人戕害,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而这些,朕从来都不知道,甚至在前几天你说寿阳对你无礼,顶撞于你的时候把寿阳喊来训斥了一顿,而她什么都没有说。每想起来,朕就觉得心如刀割。”
他咳了咳,似乎有些喘不过气。
皇后袖手旁观,没有丝毫上前为他抚胸的意思,反而含了微微的笑意,讽刺而冷漠,让人看得心寒。寿阳却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关切地看着皇帝。萧逸看了寿阳一眼,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因为护着他还被皇帝训斥了,可是她确实什么也没说,虽然说出来能博得他的感激。
☆、第23章 寿阳(8)
“寿阳她……她是个好孩子啊,这些年她努力保护肱骨大臣,迂回地为百姓争取权益,甚至从被她的被挑拨的父皇的手下抢救她的兄长们,努力地弥补她的父皇犯下的错误。她的父皇为一己之私,让她这几年受了多少委屈。”
满朝大臣全都伏跪在地,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寿阳也跪倒了地上,鼻子酸涩,眼泪涌了上来。这些事她做的时候从来不觉得委屈,可是她以为会一直这样糊涂下去的父皇为了她突然清醒,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的时候,她觉得委屈得快哭了。
皇后绽放出一个妖艳而没有温度的笑容,她不停地点头似是赞成似是讽刺:“陛下,说的真好。可是,您的爱女之心为什么不能使你体贴一下他人呢?当年,你用我的父母威胁我逼我进宫,我的老父亲老母亲那么大岁数了,头发都白完了,为了不连累他们不孝的女儿,双双在寒冬跳入了刺骨的河水中,尸体在第三天才找到,面目全非,我哭得嗓子都出血了,往日里只要我掉一个泪珠子就忙不迭哄我的父母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萧逸颦起眉毛,闪过一丝不忍。这些事历朝历代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帝王掌握着生死存亡大权,他做的再多强取豪夺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忠心耿耿的大臣冤死了也没说皇帝一个不字。因为皇帝一言,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的事情还少吗?所以这两个老人固然死的惨烈,可是……萧逸看了看大臣们的神色,果然都毫无动容,就连皇帝的眼底都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似乎觉得自己怎么能跟其他的人相提并论。只有寿阳抿了抿嘴唇,看上去有些悲伤。
萧逸叹了一声,低下眼睛摇了摇头。也因此,他错过了接下来的那一幕,皇后蓦然掏出一把匕首,扑上去抵着皇帝的脖子,笑了:“也是,我怎么能指望让你悔改,真正铁石心肠的人可是你啊。”
“护驾!护驾!”那些大臣们这才慌忙起来,大殿内顿时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寿阳大惊,心急之下就往台上冲,却被萧逸按住了肩膀,他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冲动。
侍卫们拿着枪戟对着皇后慢慢地接近,两排弓箭手从两旁冲进,单膝跪地,箭头对准了台上的两个人。然而黑袍的国师突然出现在台上,一挥袖子,狂风大作,一下子就将侍卫还有弓箭手掀翻了。皇后见哥哥来了,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萧逸脸色一沉,刚想上去,他背后的那个害怕得不敢动的大臣突然发难,一下子把什么死死按到了萧逸的身上。那个水球一遇到萧逸瞬间膨胀成一人高将萧逸包在了里面。事发突然,萧逸的注意力又一直放在国师身上,再加上那个大臣是个人类,萧逸没有提防就着了道。寿阳一把拎住那个大臣的衣领,怒道:“你干什么?”
萧逸碰了碰水之屏障,心下一沉,是永恒之境的水,也不知道国师用了什么法子,水的流动变得密集了,不管劈出多少剑,屏障都是瞬间复原。他被困住了。
大臣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了,唯唯诺诺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寿阳缓缓松开了他的衣领,知道他也是国师的党羽,是一条漏网之鱼。
“国师,”萧逸扬声道,“你身上有禁咒,不能擅自动用力量,你忘记了吗?”
国师的脸在风帽的阴影下看不清楚,他转向了萧逸的方向,似乎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有些理亏,便保持了沉默。
“你每用一次法术禁咒就会加强一分,你用结界困住我,再加上刚才挥退那些人,现在身上应该痛的站也站不稳了吧。”萧逸慢慢地说,“如果再不收手,禁咒会杀了你的。”
国师还是不吭声,做都做了,他当然已经想清楚后果了。不过萧逸本来就不是说给他听的,是说给皇后听的。
果然,皇后的脸色变了,她的手颤抖起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国师勉力开口,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没,没什么。小鱼你不要担心,哥没事。”当年他一心学道,不顾家人的劝阻远走修行,等回来时,家破人亡,唯一的妹妹被强掳到宫中,生不如死,向父母的坟墓磕头之后,他发誓再不会离开妹妹半步,她不愿意走想报仇,他就陪着她,杀她想杀的人,帮她清除复仇道路上的障碍,这是他亏欠她的。
萧逸有些不对劲,国师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袍将全身裹得比他还严实,手脚都没有露出来,从进来到现在连兜帽都没有掀开,脸也没有露出来。萧逸想通了什么,厉声道:“国师,你做了什么?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国师苦笑一声,费力地掀开了帽子:“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他一露面,殿上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上面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水人,全身都是透明的,只有额头上一个鲜明的禁字像是血写成的,浓郁得随时能滴下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鲜红。
萧逸的心沉了下去,他还是用了那种法子,将灵魂附到了水之躯体上,与龙魂不同,他的灵魂很强大。
“你疯了吗?我不是说了吗?我师父从水里诞生,并不意味着她的躯体就是简单地由水构成,她是有生命的,力量强大也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