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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之路的白光洒了出来,并不阴冷,反而是光明而温暖的,如同幼年时听母亲唱摇篮曲的那种安详的感觉,老人满足地长叹,心甘情愿地被拉入黄泉之中。
萧逸目送着他:“您一路走好。”
在黄泉之路即将关闭时,白光里的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内丹!还有半颗内丹!我只服用了半颗,剩下的在床头柜的盒子里……”
萧逸怔了怔,伸指在锁头上一划,巨大的锁头顿时落了地。柜子里果然有一个木盒子。他翻开盒子找了找,却一无所获,正想找找别的地方,就见暮雪穿墙进来了。
暮雪毫不意外地扫了一眼地上萎顿的老人的衣物:“快走,村长快过来了,被他撞到就不好了。”
供奉的老祖宗在他们独处后死了,萧逸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最好的办法就是逃之夭夭。
果然,他们刚升到半空,就听到了村子里传来的巨大响动,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在慌乱的人群中,唯有那个小伙子悄悄走到床头柜前,看了一眼便愤怒地大吼:“是那两个外乡人!他们贪图老祖宗的宝贝,谋财害命,将老祖宗杀死了!你们看,柜子上的锁被破坏掉了。”
等到人群群情激昂,他则走到无人处,心满意足地摸了摸怀里的暗兜。他早就猜测老祖宗藏在床头柜里的是长生药了,所以就偷了老祖宗的钥匙将药拿了出来,只是因为不确定它是不是长生药才没有立刻吞服。他几次旁听侧敲地向老祖宗打听情况,老祖宗却都避而不谈,让他下不定决心吃下去,这才耽搁到今天。多亏那个女客,要不然他还是不能在窗户下偷听,知道这个其实是鹿妖的内丹,吃下就可以得长生的。
后来,他几次汇报英子的情况,其实是想阻止老祖宗继续讲下去,泄露内丹的存在,万一老祖宗一时兴起,要给那位姑娘看那半颗内丹,发现内丹不见了势必要追查,那他偷走内丹的事情多半要败露。被责打还没什么,他的长生梦也要破碎了。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而且,他不会像老祖宗一样蠢,直到快老了才服下内丹。他会不老不死,成为这个村子最尊崇的存在。
可是摸了暗兜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不对,大小不对。小伙子匆匆地将内丹掏出来,发现那半颗内丹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颗小石子。
云端,暮雪随手捏爆了那半颗内丹,背着手跳到萧逸的面前,笑吟吟地说:“我们走吧。”
萧逸诧异:“怎么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事情?”
“恩,没什么。对了,萧逸,没了那位老祖宗,村子里的人可怎么活啊?”
“没关系,怨气已经散去了,这片土地已经重新开始肥沃起来了。不必担心。”
☆、第108章 水神
两个人路过一个大湖的时候,那里的人们正在举行水神祭。湖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百十个人群穿着羽衣,带着木质的面具在冰上跳着夸张的祭祀之舞,他们时而聚在一起时而分散,向着水神祈求着来年赐予他们丰收的鱼群。那个舞蹈没有伴乐,所有的动作都是无声无息的,肃穆而庄重,如同远古苍凉的土地上,唯有仰仗神明庇佑才能生存的人们在向神灵献上自己最大的敬意。
外围有很多健壮的小伙子举着火把奔跑,而女人们则将提前做好的白面捏成的小鱼投入了破开的冰洞中。面鱼里面混合着鱼儿爱吃的饵食,引来了大批的鱼群跃出水面。
水神是远古时期的神灵,在诸神远去的今天,这个小地方竟然还保留着祭祀古神的风俗。
萧逸驻足,不由自主地微笑。
暮雪好奇地问:“想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开心?”
萧逸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在我小的时候,水神祭还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人们都是用活畜祭祀的……”
暮雪怔了怔:“他们用自己珍爱的东西想讨神灵的欢心,这原本没错。不过,他们用错了方法,也许水神并不喜欢那些祭品呢。”
“恩?”
“哦,我是说,水神不是神族的一员吗?神族尊重生命,并不喜欢生灵被无辜屠戮,所以那个水神应该是不喜欢活祭的。只有魔神才喜欢夺取其他生灵的性命。”
萧逸笑了笑:“远古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若是师父在的话,她也许能告诉你。用活畜祭祀或许可以用物非其类来解释,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他们还用活人当祭品,甚至加诸他们骇人听闻的酷刑……”
“人性可是很复杂的。很多时候我也无法理解。”暮雪低声道,她蓦然明白过来:“你说在你小的时候水神祭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么后来它变了?跟……恩……你的师父有关?”
“恩。”只有在这一刻,萧逸才全然忘记了所有的悲伤,露出了欢欣的神色:“那要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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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某个荒凉的城外小路。秋天的黄色枯草在路边摇摆,万物萧瑟,在这个寒冷的日子,却有一行人匆匆抬着一个小轿向着一个湖边走去。凄迷诡异的笛声像是深夜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呜咽,纤细而微弱,在风中时断时续地响起。如果有人听过这种笛声,就会知道,只有一种笛子可以发出像是冤魂哀号的声音,那就是骨笛,只有用刚死之人的洁白而又微微湿润的长骨制成的笛子才能发出这种人耳无法确切地捕捉到的飘忽乐声,据说它本就不是给活人听的,是给快死的人听的。骨笛发出的声音可以使新生的惨死之魂神智不清,忘却仇恨前去转生。
伴随着不祥的笛声,狂风肆意,吹得那行人的脚步摇摇晃晃。被风卷起的帘子后面坐着一个小孩子。他的脸上被敷着厚厚的白粉,眉毛被描成了两团粗粗的黑色,嘴唇却是上下两点红色,妆容看起来颇为诡异的同时,身上也被套着不合身的华服,而且是女式的。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那个小孩子是个男孩子。
男孩怯怯地问轿外为首的肥胖的中年人:“王老爷,你真的会养徐徐奶奶吗?”
中年人不耐烦地说:“是是是,你已经问了两遍了。我都答应你了难道还会反悔不成?你这小子幸运得紧,能够被水神大人选上可是旁人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等见到水神大人,一定要多说些好话,要讨水神大人的欢心,听他的话,记住了吗?”
这个小孩子无疑就是萧逸了。
萧逸点点头,不敢说话了,怕再多说一句,这位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不帮他赡养徐奶奶了。徐奶奶是个好人,她总是将讨来的好食物让给萧逸,说他是小孩子,小孩子就应该优待。而她快入土的人了,就不浪费食物了。可是萧逸不想让徐奶奶死。徐奶奶对他最好了。所以这个王老爷找到他,说是水神选中他为神仆了,让他赶紧去,去晚了水神会发怒的时候,他向王老爷提出了这个请求。
其实萧逸有些害怕。因为他听说城里那些被选中当神仆的人都没能回来,而且城外湖里居住的水神选神仆也太频繁了些,这个月都选了五个了,萧逸真的怀疑水神大人湖底的小洞府里能不能站的下那么多的人。徐奶奶说,神仆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他们都已经死了。
小萧逸的心里还不明白死亡真正的意义,但是他本能地畏惧着它。畏惧归畏惧,他更想让徐奶奶安度晚年。颐养天年,这个词他听那些读书人说过,说是让老人安享晚年,吃好穿好,这对萧逸是一个很大的诱惑,王老爷答应让徐奶奶安度晚年,所以萧逸就趁着徐奶奶还没回来跟着王老爷走了。这个秋天这么冷,冬天一定更冷,如果下起了大雪,他们居住的破庙漏洞百出的,徐奶奶的身子骨不一定能撑过去。
所谓的神仆当然只是一个谎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谓的神仆都是被献祭在神坛上的祭品。
其实城里的人们也反抗过,他们找过道士来驱逐那位不请自来的神明,结果道士成了湖底的白骨,城里也被大水冲了一次,死了很多很多的人。而水神的咆哮声响彻在整个城池的上方,他让活下来的人们每个月给他送五个祭品,而且还要不足七八岁的幼/女。为了平息神明的怒气,人们只好含泪献上了亲生骨肉。
这些年来,水神大人的胃口越来越大,城里的幼女却越来越少,最后终于轮到王老爷的掌上明珠了。他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只好找了一个小乞丐代替了,唯一遗憾的是这个小乞丐是个男孩,也不知道水神大人介不介意。想到这里,王老爷不由得有些忐忑。最后,他一咬牙,没关系,反正家当都已经收拾好了,将这个小鬼送过去他就举家南迁,逃离这个地方,反正水神大人一般在深夜才从水底出来接收祭品,这个时间快马加鞭的话够他们一家逃出很远了。至于小鬼说的乞丐老太婆,谁知道她是哪个!
湖心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庙,四面都是水,没有通往湖心亭的长廊,只能靠船才能抵达,这样修建的目的当然是怕神仆趁机逃走了。到了湖边,王老爷亲自登上小舟送萧逸上了湖心的亭子,他不敢登上亭子,只站在小舟上殷殷叮嘱:“一定要讨水神大人的欢心,记得不要触怒他……”怕惊醒水底的水神大人,王老爷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想了想,王老爷将“否则会没命的”吞了回去,反正这个小鬼也活不下去了。
所以王老爷叮嘱完之后立刻让船夫撑着小舟离开了。万一水神大人突然醒来,不小心掀起水浪将他们也留下可就不好了。
湖心亭虽然名为亭子,其实是一间小庙。庙里摆有神像木牌和水果馒头鸡鸭鱼肉等,不过人们显然白费心思了,这位水神大人只喜欢人类幼/女鲜嫩的肉质。
从庙顶垂下的白纱直曳到地,在风中起舞不定,这种昏暗的天色独自一个人呆在这里让萧逸有些害怕,他扒在窗户上镂空的小孔上往外看了看,心里害怕极了。
天色不知不觉地更暗了,这个时候,风里传来了老人颤巍巍的声音:“小逸,小逸,你在那吗?快出来,快出来啊,徐奶奶带你走。”
萧逸吃了一惊,跑了出去:“徐奶奶,你怎么来了?”
老人哭着说:“我回破庙没有见到你,就开始找你,后来我听人说你被城里的王老爷带走了,就一路找了过来。那个黑心的老东西,让他不得好死。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就跟他走了呢?会没命的啊,没命的你知道吗?”
萧逸有些难过:“王老爷没去接你吗?”
老人惊讶:“他接我做什么?哦,是不是他说了会养活我一类的话,然后你信了?你这个娃儿,就是心太好,才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善良。”
他们隔得不近,这样的大喊显然惊醒了湖底的水神,只见平静的水面上突然起了涟漪,借着涟漪越来越大,渐渐掀起了白色的浪花,一条水线出现在水面上,向着亭庙笔直地游来。
老人家老眼昏花地没有看清,萧逸却看到了,小胸膛急速地起伏了一下,他在惊悸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便往后退去,却一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
水线到了铺设的木板之下就停止了,接着一个黑影从水底浮了上来。然后萧逸就看到了水神大人。
这位水神大人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