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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铃儿满脸怨相,随后转念一想:“老黑!?黑鬼使也来了!?”
白常在双手抱肩,略是无奈道:“他不是一直在我旁边吗?怎么,你没看到?”
“什么!”
樊铃儿眯着一双美眸在白常在身旁打量了半天,终是在隐隐灯火下依稀辨出了个模糊的身影。
那黑常在见她找得吃力,终于呲开嘴露出了一口亮白的牙齿昭示自己的存在。
樊铃儿抚了抚心口:“对……对不起……我刚才真没看到你……”
黑常在乐呵呵道:“无碍,都怪我生得太黑,站在黑夜中,黑夜与我,你们一般都分不清……我习惯了……哦吼吼……”
樊铃儿心生敬佩:这哥们够乐观!我喜欢!
白常在看了看天色道:“时辰快要到了,老黑,走!拘魂去!”
到底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你活不过五更……
……
白常在走了,只留给樊花灵一段匪夷所思的话。
“你现在这般样子,倒是比你之前的小花妖的形象好看得多了……”
诚然樊铃儿参不透字面深处的含义,但这表面上的意思还是懂个一二的。她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妖/你/妈/个/头,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
☆、第三十六章 仙从天降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啊~打滚~走过路过的妹纸,请乃们动动手,留下乃们的爪印子吧~~某水求花花,求包养~~╮(╯3╰)╭
夜已深,东宫太子住所依旧红灯未熄。
灯火璀璨处;着黄色丝袍的男子静静地立在窗头;月光的银灰透过舷窗铺洒了一地,隐隐绰绰地映出满堂的红色。
男子眼神柔和地望着南方;不禁呢喃出声:“铃儿……”
明日;他便要将那明妍的女子娶进来,这东宫便会多一位女主人。他发誓;此生定不会让她吃一丝苦,即便将来继位;后宫佳丽三千他亦不屑;他只求她一人而已;白首也不相离。只是为何;明明马上就要实现的心愿;他今晚却慌乱的厉害,似乎自己马上就要失去她,哦……不,或者说……那人根本不属于自己……
……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黛眉轻扫,绛唇朱点。凤冠上那垂下的珠帘若隐若现地遮住了绝美的丽颜。
昨晚,自从黑白二使走后,樊铃儿便觉得有些困乏了,哪知头刚沾上了枕头便又被人拉了起来。外头的天色还没见亮,她就被一众人像腌咸鱼干一样,开始洗洗涮涮,涂涂抹抹。寻常人家成个亲,都要慎重得紧,忙活个半天,更不用说她樊铃儿要嫁的是汴国的储君,行的可是国礼,过程之丰富,工序之繁冗,要叫草木为之含悲,天地为之变色……
将将快至中午,她这一身行头才被人打理完。
……
璎珞垂旒,玉带蟒袍,曵地的外罩百花裥裙,脚蹬金缕红鞋。樊铃儿本就生了一副好样貌。平日里那素白的衣裙也能给她穿出个飘然出尘的仙子范。如今,她这盛装浓抹一上,更是吃人的紧,逼得里屋的一众人都窒了呼吸。若不是外头适时而响的鞭炮声,这帮人也不知道要愣到个几时。
樊铃儿缓缓地抚上自己的面颊,这张面皮确是有祸国殃民的本钱啊……
……
宫里迎亲的人已经到了门外。她两手捧着一只木匣子,由左右两名喜娘搀扶着走至大厅。大堂的主位上,她一双老父母已经泪迷了双眼。樊铃儿看了,心尖尖上一酸,双腿缓缓地曲下跪了下去,郑重地行了三个大礼。面前的二老,养了她十八年,疼了她十八年,这大礼,他们……受得……只是,这怕是她此生最后一次以女儿的身份给他们二老行礼了,以后,即便是再相见,便是他们向她行君臣之礼了……
外头的鞭炮声又响了起来,宫里前来迎亲的礼官已经尖着嗓子在外头叫喊了起来:“吉时到……”
樊铃儿哽着声音道:“爹……娘……女儿在此向你们拜别了……你们二老,以后多保重……”
樊太宰夫妇在听了她这句话后,蓄在眼里的水光终是没有止住,缓缓流了下来……
樊铃儿看了,眼睛也酸涩了起来,适时,两名喜娘扶着她小心翼翼地朝
高门走去。
高门外头,锣鼓喧天,鞭炮声声。一条红色的绒毯不知延伸了几里。整个仪仗队铺了整整一条长街,路两旁也挤满了前来观礼的寻常百姓。
拱顶玉雕的金鸾马车由八匹剽肥的黑马牵着稳稳地停在了太宰府门口,明眼的人一看,便知道那是千金难买的宝驹。到底是太子大婚,这排场确是够大,够排场!
待樊铃儿由喜娘搀着一出现,人群中响起了阵阵抽气声。也便是那么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默默跪了下去,四周没有一丝嘈杂,天地间,仿若只剩那一席红袍。
“恭贺太子妃娘娘大婚……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樊铃儿脚踏着红绒毯,头顶着漫天洒下的云英花瓣,缓步走向鸾轿……
……
“起轿……”
鸾轿轻轻地晃了一下,便慢慢朝前驶去。刚刚寂静的街道,转瞬间又热闹了起来。众人簇拥着仪仗队渐渐朝玉坛走去。
玉坛便是行国礼的地方。历代汴国君王继位,大婚便都是在那处举行的。
……
轿内,樊铃儿规规矩矩地捧着黑木匣子。
“唉……”话出声,自己都吓了一跳。明明今日是自己大好的日子,嫁的也是人人钦羡的好归宿,为何自己无端叹气了起来。
玉坛的过道两旁,文武百官恭敬地分立二站。正中,汉白玉阶绵延而上至高高的祭台,裴墨轩一席大红喜服静立着。他双拳紧握,俊容上满是忧色。待看到那缓缓而来的车马队时,他长舒了一口气,终是缓和下了神色,随后,大步一迈,急急奔下玉阶……
鸾轿中的樊铃儿感到马车停了下来,喧嚣的锣鼓声也已停歇,便知玉坛已经到了。
“请太子妃娘娘下轿……”鸾轿的紫檀木门被人轻轻打开,樊铃儿整了整略显沉重的凤冠,起身慢慢踱出了轿门。她看到,在那长长的汉白玉阶梯上,一个明晃晃的人影正向她奔来。
“轩哥哥……”
……
两旁分立的百官和前来观礼的百姓都已跪伏在了地上,本算安静的四周却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啼鸣,婉转而清亮,引得一众人都不由地抬头朝声源头望去。
樊铃儿看着一片落在手背上的花瓣,竟是蓝色的……自己也慢慢抬起了头朝天望去。只见那郎朗碧空,不知何时下起了花雨,那花瓣隐隐泛着蓝光。便是在这一片蓝雨中,一点彩光渐渐变大。
待那彩光稍近,众人都惊呼出了声:“仙人下凡啦!!!”
那彩光便是一只金翅火凤发出的,它有力地煽动着彩翼,拖拽着九条华丽的尾羽从天际缓缓飞来。在它的脊背上,一人长身玉立,淡蓝的发丝和长袍迎风招展着,玉雕般的俊颜看不出任何表情。只
是在看到人群中的那一抹红色倩影时,不觉展颜一笑,霎那风华尽显……
“仙上……”
樊铃儿看了,呼吸一滞,不觉地呢喃出声,一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渐渐袭了上来,占据了心头:他是谁,她不该忘的,为何会忘!为何!
……
人群已乱成了一团,樊铃儿无心再理会,看着那驾凤而来的男子,心下慢慢隐痛了起来。脑海中有零星的片段闪过,只是转瞬间的功夫,又是空白一片,她想抓也抓不住。
片刻的时间,那驾着彩凤的绝美男子已立在了自己跟前。蓝色的缎发垂肩而下,全身上下素淡净然,没有一丝装点,偏偏是这般样子却衬得他谪仙气更甚。
蓝色的花雨中,那人缓缓向他伸出了手,一双水色蓝眸更是亮得出奇,他道:“妖儿……跟我走……可好……”
樊铃儿听到他这句话后,心下愈发绞痛的厉害,曾几何时,他似乎也对自己这般说过……在何时?何时?
……她却记不得了……
眼角慢慢滑下一滴莹泪,缓缓滴上了手中的木匣。一瞬间,整个木匣被一圈绿光所笼,密封的盖子突然“啪”的一声,自己打了开来。里头那碎裂成两半的铃铛缓缓升至半空,随后竟自己合了起来变成了一只完整的碧色铃铛,原本布满裂缝的铃身此时竟连一丝痕迹也寻不到了。
那只铃铛最后又徐徐飞回樊铃儿手中。清悦的铃音伴随着彩凤欢快的啼鸣响彻四周,而眼前人的腰间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铃铛,此时也正激烈地摇晃着,与它们相和着……
……
看着那伸至自己面前的手,樊铃儿撩起面前的珠帘,鬼使神差地将手放了上去,待自己反映过来,人已随他立上了凤背。她心下惊奇,自己怎就这般没有节操,傻愣愣的受了蛊惑般被人拐了上去。于是想要走下凤背,却不想那人堪堪将她一抱给楼了个结实。
“你……”
“铃儿!!!”疾呼声传来,裴墨轩已奔下了玉阶步伐急促地向樊铃儿跑去。哪知,快到跟前时,一道蓝光乍现,将他的去路挡了个结实。
“轩……轩哥哥……”樊铃儿看着裴墨轩,心下有些愧疚,她本可反抗挣扎,此时却不想动分毫,私下里却对面前人的怀抱起了贪恋,似乎是一直想要的东西……
裴墨轩心里一急,想要强行突破拿到诡异的蓝光,却听到淡漠的语调传来:
“她本就不属于这世间,亦不属于你,不可强求……”一席话硬是将裴墨轩逼在了原地。
不属于他……不属于他……从小至大,他虽贵为汴国的储君,一国太子,可是在她面前总有一股无名的卑微感,他自己也不知为何。
如今想来,他已有了答案,她的铃儿是天女,如若不是,这般的人哪是人间所有的……
水华淡淡地看了眼裴墨轩,见他依旧不做言语,神情呆愣地立在原地,微微摇了摇头,便道:“走吧……”
脚下的彩凤得令,立马欢腾地扑棱起了翅膀,甚是欢愉地载着二人朝天际飞去……
……
后记
《汴国史随记。轩帝》
庆历元年,惠帝崩于朝露殿,轩帝继位。
帝在位四十余年,政治清明,百姓居乐,国富而兵强,外夷而不敢犯。轩帝勤政,不溺女色,后宫立四妃,中宫仍缺。百官曾于庙堂谏言:“请陛下立中宫,母仪汴国……”
帝曰:“寡人之后,唯樊皇后一人尔……”群臣噤言,自此,无人谈议此事。
樊皇后乃樊太宰之独女。后降生之时,郢城百花尽放,太宰府彩鸟绕梁,先帝闻之,欣然,曰:“此乃吉兆,太宰幼女亦为我汴国福星……”遂聘后为轩帝妃。
后才貌德馨,曾立御园一笑,百花尽放,彩蝶环飞,三日而不散。
崇历三十六年,轩帝大婚,祭福于玉坛,后乘鸾轿至,忽见一仙驾凤自九天而来,遂携后乘凤而去,不复踪迹。
帝后感情亲厚,帝常立中殿,每每观后之玉像不能自已而至天明。
世人感怀之,有术士言:“后乃天降神女,世人不可渎之,故天庭派人接回,已重归天阙……”
☆、第三十七章 仙山没饭吃
作者有话要说:昂~~~~身体原因。。。。字数上有点欠缺。。。明天继续。。。。muma~~飞吻。。。。给我花花哟。。。打滚求花花~~
樊铃儿随着水华驾着彩凤穿梭于流云间,空气中那纯净的气息竟出奇的好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