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知白泽第二句话就把她拉回现实。
“你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口好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再给你吃颗药。”
阿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被人撕裂皮肉的感觉才重新回来,疼痛仿佛一瞬间又找上了她,不止伤口,连心也是疼的。
她忍住情绪,照常等白泽洗漱完自己再进去,然后下楼看看冰箱有没有什么东西,发现没有后找了个围巾围住脖子,去菜市场逛了一圈,收获颇丰。
回来的时候才九点多,她做完饭,可以算个早午饭。
兮兮大人还是没有回来,白泽盯着门口看了半天,凳子上有钉子似的坐不住,最后还是看这氛围实在太严肃才停歇。
慕见轻拿起筷子,“先吃饭。”
阿翘愣了下,随后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这是店里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顿饭。
阿翘端坐着,开口:“这些日子打扰大家了,我今天就走。”
卫烨脸色铁青,问她:“为什么?”
阿翘笑了,只是笑的有点难看。
她伸手指指自己的肚子:“里面装了一只猰貐,妖力散了,没多久它就会跑出来。”
白泽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你说什么?猰貐??”
阿翘点点头。
卫烨看向白泽,“那是什么东西?”
白泽咽了口口水,这才说:“猰貐,它曾是一位天神,被危杀死,后来到了人界复活,成了怪物,专……吃人。”
神变来的怪物,远比妖怪更可怕。
卫烨:“它怎么会……”
阿翘低下头,仿佛在说一个简单的故事。
“我们村子一直供奉着它,不知道哪一天有人触怒了猰貐,它从山里出来,每家每户寻找活人,像……野兽猎食一样。那天恰好来了一位道士,他找到我,问我原本不愿意救村子里的人,我答应了。”
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猰貐下山后,父母把她藏在稻草里,她就老老实实躲在里面,看着那个怪物撕咬活人,她不敢哭更不敢动。
“那个道士先给我吃了一只蝴蝶的五百年的妖力,然后剖开我的肚子把猰貐装了进去,再用龙筋缝好。”
卫烨听着这些,只觉得头皮发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震惊之外,竟然有些木然。
“那只蝴蝶,是初旻的妹妹?”
阿翘点点头,伸手抹去眼角的泪。
“一开始我没认出来,后来我就不敢再去那个酒吧了,”阿翘说,“那个道士名字是李岐,就是上次对兮兮大人……上次,也是我放走他的。”
慕见轻看着她,问道:“他做了什么?”
阿翘鼻尖一酸:“他说再见面的时候会帮我杀了这个怪物,他骗了我。”
白泽:“猰貐算是半神,就算他飞升也不可能杀得了,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修道而已。”
卫烨怒道:“修道?这算什么道?!”
白泽:“修道,算的是功德,李岐这样做不仅暂时封住了猰貐,还救了半个村子的人,在功德簿上,这算一笔。”
一边久没作声的宗易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抽了口,然后冷冷吐出两个字:“妖道。”
慕见轻颇为赞同。
第41章 吃人
阿翘将事情解释完,觉得心里酸酸的。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收留她的地方,却不想这才不到百天,就得走了。
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不想离开,却又怕自己会害了老大、小光头、白毛还有宗易,当初猰貐闯入她家一口一口撕裂亲人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做不了。事到如今,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长进,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那天在绘芳园,肚子里的猰貐可能是感受到湖里那东西的气息,一时逃脱了妖力的控制,那天阿翘才意识到,自己停滞不前,这怪物却不一样,它没有一刻松懈,总有她掌控不了的一天。
她想了很久,唯一的办法就是离这些人远远的。
“我是故意瞒着你们的,”阿翘说着,有些急,似乎是想撇清什么、证明什么,“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老大,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慕见轻就出声:“为什么要走?”
阿翘眼睛一下就红了,说不出话来。
白泽私下觉得留着这么一个隐患在店里有些不妥,但阿翘也是无辜的,而且做饭还那么好吃,万一走了,店里可就没人保证他们的一日三餐加宵夜。
“猰貐虽然可怕,但也不是杀不了的。”卫烨忽然出声,语气有些紧张。
他习惯听别人发号施令,说起来他倒是一个好将士,像今天这样说出一个虚无缥缈的提议,卫烨心里过不去,觉得自己是在糊弄别人。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杀。
慕见轻这才想起来,她刚收了一根焚木。
“那东西可以杀神么?”她问道。
听她这么说,宗易将烟碾灭,看了看她。
白泽想了想,“猰貐也不算是神吧,半神,这不好说的……”
慕见轻点点头,“那就试一试。”
卫烨坐在椅子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还好,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话说回来,”白泽疑惑道,“你们村子这些年还保留着这个传统?我怎么听着这故事有点熟悉呢?”
阿翘正在出神。
没想到他们愿意留她,甚至白泽也没说什么。她一个人流浪,人情冷暖尝了个遍,当初来到慕见轻这边也是骗人的,顶了慕容大人的由头特地巴巴赶过来,连慕家的牌子都没有。那时卫烨刚来,拿出牌子,她还担心慕见轻会发现,最后只是虚惊一场,慕见轻根本什么都没在意。
白泽拉了拉她的胳膊,又问了一遍。
阿翘想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眼前出现一张抽纸。
小光头面色有些不自然,“喏。”
阿翘嗯了声,说:“我在二楼柜子上看见了那封信,就是我的老家。”
白泽恍然大悟,“这么说,那个什么池仁村里真的有妖怪?那也不对啊,猰貐在你肚子里,他们那里又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他脸色一白。
卫烨不解,“怎么了?”
宗易却出了声。
“猰貐曾是天神,一般人很难轻易地抓住他,区区五百年妖力和一根龙筋也封不住。阿翘肚子里的只是一部分,那个村子里放着它另一半元神,它吃人大概是想恢复自己的神力。”
白泽接道:“如果把它放了出来,它就会回到那个村子,到时候合二为一,那时就完了。”
慕见轻却说:“我们先杀这一半,再去解决另一半,不就行了?如果它真的恢复了,当初危能把它杀死,我不信天下就找不出另一个杀死它的人。”
白泽表情夸张:“你说的轻松,危可是天神,区区一个凡人,哪来的力量杀这种妖怪?”
慕见轻也不知哪来的底气,“不是有焚木?”
白泽:“那也得捅的进去啊!”
慕见轻不作声了。
从刚刚开始一桌人就听着他们两个较真,这会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慕见轻想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自己跟自己赌气,上楼睡午觉去。
走之前还不忘安慰阿翘:“你留在这,别怕,我杀不了,还有慕容大人,我开口,她不会不答应的。”
阿翘抬头看着她,说:“老大,我相信你。”
她并不把慕见轻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只是这一刻,她恬不知耻地应了下来,心里的那一丝希望渐渐生根发芽,无论最后怎样,她能遇到慕见轻,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了。
***
午觉自然是睡不了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慕见轻心里放不下,这会脑子里正乱着。
久久不应付这些事,反而生疏起来。
她坐在地铺上,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得慌,拿出来一看,是那个铃铛。
她一直随身带着,里面塞的那片叶子也已经枯了,这会一动它叶子就碎成一块一块的。
恰好宗易推门进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眉头紧皱,看到慕见轻,心里只剩下无奈。
慕见轻心虚地收好铃铛,“来的好快啊……”
宗易懒得解释。
他原本就是跟着上来的。
“要我帮忙?”
慕见轻赶紧点点头,“你都能结印封住猰貐,一定有什么办法。”
宗易挑挑眉,“事成之后,怎么谢我?”
慕见轻还真的仔细想了想,问他:“你缺什么?只要我有,或者你说是什么,我去慕家看看找不找得到,慕家没有……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想好好“谢”她。
但宗易这时却想不出来自己要什么,他不拥有什么,同时,也不缺少什么。
“先欠着,以后再说。”他说。
慕见轻很赞同他这么说,“好,一言为定。”
她伸出小指头,勾上他的,“你放心,我这个人最怕欠别人的了,以后一定会还的。”
他却默然。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一步。
仿佛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她,先去拿扶桑木,没过多久就送上了这么个试刀的来,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让慕见轻去做什么?
宗易不愿意她这么被人哄骗着一步步踏进去,自己千年万年都不曾这么小心翼翼,初识这种滋味,着实难受。
万一,慕见轻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怕自己挽救不了。如今她肉体凡胎,世上哪一个妖、仙或是神都能杀了她。
良久,宗易说:“有一种阵法,能暂时困住猰貐,在放他出来的一瞬间可以用扶桑木杀了他。”
“好,你布阵,我动手。”
宗易看着她,一字一句强调,“你布阵,我动手。”
慕见轻下意识想说这样不好,却被他现在这幅样子镇住。
“那……也行。”
宗易点点下巴,心里那点不快终于散了些。
他出手,至少会稳妥些。
慕见轻坐的腿麻了,舒展舒展,一边揉着腿,忽然想起阿翘身上的封印有龙纹,加上上次莫仕提起应龙,她记得那时宗易脸色不是平时那副表情。
难道,他是应龙?
属水,还能纵火。
慕见轻觉得很合理,解开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
“你……是不是应龙啊?”
她本以为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妖怪的原形被认出来也是常事,谁知宗易却立马变了天,阴沉着脸,看起来比平常更不好惹。
“做应龙挺好的啊,你干嘛不开心?”慕见轻以为是他童年有什么阴影,还安慰他。
宗易扯了扯嘴角,问她:“你很喜欢应龙?”
慕见轻想,这人自己就是应龙,她要是说不喜欢,不就是看不起他?对于大佬,这种不敬是要不得的。
于是她说:“不啊,挺喜欢的,应龙长得好看。”
宗易怕自己忍不住会掐死她,咬牙说:“那你继续喜欢吧。”
慕见轻一头雾水。
她又是哪里惹着他了?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刚刚不还好好的?
慕见轻这人,一向觉得有什么误会一定要当场解开,不然留久了迟早会生事,为了避免日后宗易拿这件事威胁她、讽刺她、甚至揍她,她细细地跟人解释起来。
“那我猜错了,你应该不是应龙,刚刚只是想讨你欢心才那么说的……”
没等她说完,宗易问道:“你讨我欢心做什么?”
慕见轻下意识回答:“我……”
忽然楼下一阵吵闹声,她起身下楼,“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一边下楼她一边想:当然是怕他临时反悔不帮忙啊,好不容易求来的,她自己又搞不定那只什么猰貐。
不过此时想来,这样似乎太直白了些,想必宗易听了也不会高兴,还好没说出口,不然又惹到他了。
楼下来了贵客,初旻鼻青脸肿,走路还一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