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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不喜欢这个动作,或者说单纯的不喜欢有什么舔她,不久前才有的这个癖好。
汐然觉着星辰大概是想将她带回去的意思,但她现在起不了身,连说话都不能,纵然能这么望着它,可也好似看得并不很真切,像隔着一层白纱,更别说能起身随着它回去了。
但说也奇怪,她好端端的在屋里待着,怎么睡一觉之后就在雪地里躺着了呢?星辰的模样,也好似并不知情。
迷茫之间也是感慨,这回清醒的时间好歹长了些,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康复。
雪狼星辰见汐然只是睁着眼不起来,神情间也多有恍惚,低下头轻轻的碰了碰她,好似催促。但汐然终究没什么动作,连一个回应都无。
好在星辰是个善良且分外有耐心的主,无奈之下便咬上了汐然肩上的袖子,准备将之拉回去。
可刚刚拉动一分,汐然眉头突然一拧,像是痛楚难当的闷哼一声。试想原本断成几节而未做固定的手臂给人拉上一拉是个何种滋味,便可知汐然此刻心情是为如何了。
但痛楚也只盛起了一瞬,下一秒汐然便昏迷了过去,意识全无。
实则也不怪星辰鲁莽,它回屋后发现汐然不见却分明的瞧见了雪地上的脚印,一深一浅的停滞在这方。她大抵是自己过来的,却不知道为何昏睡在了此处。
一个能行走的人,怎么会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无?
星辰不得其解,却也当真不敢妄动一分了。
静立一阵后,跑回屋中拖了条厚实的兽皮来,将之盖好了,自己亦缩身卧在一边,伏在雪地上,为她挡着风,亦睁着眼提防着周遭的境况。
汐然晕过去没多久,日头没入云层,天色一下子暗下来不少。
树影在风下晃动,落下来些积雪。
星辰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的,蓦然抬起头。碧澄的眸仔细的凝着,瞧见汐然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睫一掀便是睁开眼来,但不同于方才,她的眸中并无一丝光亮,空洞黯然得像是一颗纯粹的宝石,而非人的眼眸。
星辰怔了怔,默然看着汐然起身,有些摇摇晃晃的往森林外面走去。那样颓败的身子,就算匆忙也不至于能走出多远,没过一阵便是脚下一软的跪倒在地,俯身咳出一口鲜血。
只是纵然行走得并不稳便,跌跌撞撞的摔倒过几次,脸上也显得没什么生气,但她的方向却一直固定着。
朝南。
南方,就是千灵镜州的方向。
星辰没阻止她,甚至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静静的在她身后跟着。她摔倒,它就停下,她歪歪斜斜的往前走,它就轻轻的跟着前去。
终于在她第九次摔倒,伏在粗壮的树干久久未能再有动静,星辰上前,偏着头望她一眼,望进她黯淡无光的眸子中。
好似想要给予安慰,轻轻的凑上前,在她手臂上舔了舔。
然不过倾身的那一瞬,汐然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抓住了星辰。星辰的眸色中并无多少惊慌,碧澄的眸子中映照着汐然冷冷的一笑,紧接着便是脖颈上一疼,被人拎着腾空抛出,狠狠撞击在树干之上。
栖鸟惊飞,满树的积雪砸下,径直掩盖了雪狼的身躯。
汐然瞥都没有再瞥雪狼星辰一眼,像是不过扫开了一件让她嫌恶的事物,缓了缓神之后重新站了起来,扶着树枝往前走去。
……
汐然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又是在屋内。
想是那时她昏迷过去,星辰将她拖回来的。如此一想,便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感知它尚好的连在自己身上,才略觉得好笑的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星辰把自己的手都扯断了的。
身上好像多添了几处伤,但也感知不清,反正都是疼着的。星辰没再如之前一般的趴在她周遭,而是静静的伏在火堆边上,毛色光亮,眼皮上一抹血痕,像是新伤。
莫娜说,星辰是很强大的雪兽,怎么会伤了呢?
她突然如是想。
可她不能动,亦不能说话。只能借助着眼角的余光,看一看星辰大致的模样,偶尔也会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自己并不晓星辰的传说,大概会讨厌这只雪狼罢。
因为它有一双碧色的瞳孔。
她不喜欢,很不喜欢这个色泽。
小银裹得似个粽子被安置在墙角的草堆上,因为身体还有些占地方,所以草堆范围就显得格外的广。星辰蜷在与小银对角的角落里,看着火。因为正临门窗,偶尔灌进来的冷风叫它的身子蜷缩得更紧些,甚至有些瑟瑟发抖。
汐然混沌的神识里,一时想一头狼为什么会生火,一时又想它为什么要缩在那个角落,在她这边不是会暖和一些的吗?
她现在已经有点没法控制自己的思维了,跳来跳去去,没多少连贯。意识到的时候,害怕又恍然,卷轴从她的灵窍中剥离,她该是神智有点残缺了。
坐着等死素来不是件明智的事,尤其小银还同她神思牵连着,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小银自然也就醒不过来了。故而在尚且一丝保持理智之时,赶忙的进入冥想状态,试图自我修复一下自己的精神力。
周遭水元素十分的充裕,寒气更是富足,不得不说对她这个冰系来说是一处恢复的宝地,她几乎清晰可辨,那凝滞破碎的灵窍终于有了一丝变动。
然理智控制的时间是有限的,精神力刚刚开始有了触动,她的思维又再度飘远,全然混沌。
这一次好似睡得并不很久,纯凭感知。不过鞋上好像湿润了些,透着雪水,格外的冷。
星辰不见了,地面一片狼藉,火堆也灭了,周遭那散乱的冰渣像是打斗后的场景。却也不似特别凶狠的搏斗,因为地面的爪痕不过三两下的挣扎,该是星辰将之利落的解决了。
汐然几乎是立马朝小银看去,若是有旁的魔兽入侵,她最怕小银有什么事了。可小银身子动都没有挪动过,依旧似个白花花的粽子。
于此,汐然也不再担忧什么,调动精神力,迅速的进入恢复的冥想。
因为恢复的驱使还算不错,汐然一直保持清醒状态直到星辰回来。门启了一丝缝,它轻手轻脚走进来的步履有些蹒跚,像是前肢被火灼伤到了,银白的毛色焦黑一片。嘴上咬着一个颇粗的竹筒,里面承了些清澈的溪水,身子微微的颠簸时,水却端得四平八稳,在已经熄灭的火堆边将竹筒放下,又去墙角扒拉几根柴火。
它想烧水?
☆、第67章 交流
挺尸一般躺着让一只雪兽照顾;任何一个稍有觉悟的人都干不来这事。故而当星辰衔着温好的热水来到汐然床头的时候;她僵僵搁在床边的手费力的动了动;本是准备去接,没想手上一个不稳;两厢碰撞时水洒了一地。
那水并不很烫,属于将将好可以喝的。所以有些热水溅到床沿汐然的手背上;她也没觉得有多大的不妥,就是稍微呆了呆,没想到自己不济到了这个境地。
星辰却霎时远远退开,退到墙角;汐然并没有看见;它眸中一闪而过的瑟缩,并不因害怕,而是浅浅哀伤。
汐然有点发愣,但就算想道歉也没法说话,移过眸子去看星辰,它却一声不吭的出了门。
从微启的窗口看去,它略蹒跚的步伐落在夕阳的斜晖下,暖阳若镀,竟无端叫人觉着寂寥。
莫娜说星辰是一只寂寞的雪兽。
可它既然法力超群,又怎么会无端落得寂寥的下场?莫非这雪灵之森,再无其他灵物了么?
这么想时,又觉着她该去给它道个歉,她总觉它好像误会了什么。
汐然一个人处着,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的性格有了略微的变化。若是小仓鼠在,听闻她如此的作想,必当以为这世界玄妙了,连汐然都会如此明显的关心着身边的人了!
她素来是个闷葫芦,就算喜欢了也要绕上几个弯才表达得出来,说着关切的话也必然会冷着一张脸。
当然,容尘是个例外。可现时,她无论思维还是反应,都同平素有丝区别,仿佛开朗了许多。
晚上的时候,汐然冥想完之后难得保持着一份清醒,听着外面的动静,也是在等着星辰回来,迟迟不愿入睡。
月光洒满窗台的时候,外头悉悉索索的传来些奇异的声响,像是雪球滚动,又像是坚硬的外壳不住摩擦。那样声音听着叫人头皮有些发麻,汐然奇怪了许久,却不知晓这个地方还有一种在夜晚出没的凶兽,冰猬狼蛛。不得动弹,只能望着冰屋的天花板发呆,那上头凝实的雪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素净。
她胡思乱想着,猜星辰可能去另一个冰屋休息了,莫娜也没说它只有一间小屋的。
燃着的火堆都灭了,一丝儿青烟随着最后的一点火星飘散,她直等到半夜,眼皮不住的打架,最终还是沉了下来。
她没等到星辰回来,略有些牵挂。
清晨,阳光初洒,落在床头。
床上,汐然已经不见人影。单薄的肩上不过添了一件披风,扶着窗立着。
拉开门的一瞬,冷风陡然灌进来,她无神的眼中亦有一丝的轻颤。
脚下蓦然触到个什么东西,融在皑皑的白雪中,软软的。依着它被掩埋的情形,若不是其上血迹斑斑渗透白雪,该是没人能辨别得出这下面还有个东西。
汐然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星辰,但并没有理会它,不过往下瞧了一眼,便抬腿从星辰身上跨了过去。
走了几步,身后雪声窸窣,不算大的动静,但在这片寂静的森林之中还是颇为的突兀。
星辰踉跄的站起身来,雪白的皮毛上被斑驳的血迹弄的一团糟,干净素雅的面容上划着两道血红的伤痕,甚至于右眼角还在不住的淌着鲜血,也不知是伤着哪了。纵然是如此伤痕累累的模样,它瞅着汐然的眸中一如既往的宁静,几近温顺。
此刻的‘汐然’好像比起初多了一丁点的情绪变动,至少她不会一心只想往南边赶,什么都不屑于扫上一眼。现时现刻,她脚步停了下来,侧目,在眼角望了一回星辰。眸色漆黑浓重,冷冽而无丝毫光泽。
开口时声音微微嘶哑,像是迟疑,又像是警告,回荡在寂静的森林中并没有显出一丝的友好,“你知道么,你很像我一个故人。”唇边的笑意偏冷,眯起的眼,意味深长,“纵然你只是一只兽,我也会连带着嫌恶的。”
星辰走近的脚步一顿,静静将她望着,眸中无悲无喜,唯有浅浅寂寥。
“所以,我不想再被你救。”交诸了想要将星辰甩开的心思,她再不想停顿分毫,转回眸准备离开。
然正是话音一顿,脑内像是突然被什么撞击一般刺痛一下,疼入灵魂。也正因这一下的刺痛,她空寂的眼神之中有一瞬间的混沌恍惚,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汐然摇了摇头,仿佛要甩去脑中刺痛与快要胀裂的束缚感,有些无措间,冷然的面容上唇也微微抿起。如此挣扎恍惚了有一阵,可能是预见或是突然明晓了某种事实,眼神也开始有点涣散,情绪蓦然慌张起来。不再顾及星辰与脑中的恍惚感,像是怕来不及一般,朝门外又迈了几步,急喘的两声显得无助而惶恐。
冻得发紫的薄唇轻启,声音几不可闻,眸子却是死死凝着南方,“容尘……”
下一瞬,腿一软,跪倒在雪地上。却没倾倒而是摔倒在了星辰的身上,连之一起伏倒在地,意识飘散。
……
雪地中,汐然半边身子都压在星辰满身伤口的皮毛之上,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