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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晚辈拜见先生。” 慕容舜恭敬抱拳行礼,我不禁有些意外,能让高傲的慕容舜这般谦恭,这池轩肯定不止是世外高人这么简单吧。
季修见池轩明知慕容舜身份却依旧“大言不惭”地唤他小子,皱眉就要发作,慕容舜却伸手止住他,再次行了一礼:“池先生,晚辈此番前来是想请您出山协助江国击退不义入侵的赵国。”
“哦?舜小子不是泉国的国君么,怎地管起别国闲事。”池轩直直地看着慕容舜说:“难道舜小子娶了江国公主就色迷心窍地不顾百姓安宁要参与战争么?”
“此言差矣,朕并非因为江国公主方才与江国联盟。”池轩的语气大胆不羁,但慕容舜却丝毫不生气,继续恭敬道:“且不说江国与泉国经济往来频繁,是泉国重要经济支柱之一。江国地理得天独厚,与泉国共处诸国往来之要塞。两国相互依存,若一方败亡,另一方必然唇亡齿寒。眼下赵国实力虽远逊泉国,但他们贪婪无度,江国若失,泉国必然纵虎为患。待赵国利用江国地理优势发展起来,泉国日后只怕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呵呵,舜小子长大了,溯方老头泉下有知应该会很欣慰,进屋吧。”池轩欣慰地拍了拍慕容舜的肩膀。
怪不得慕容舜这么尊重池轩,敢情他们早就认识!只是池轩口中的溯方老头是谁?我满腹疑惑地跟着慕容舜走进池轩雅致的竹屋。
池轩的家依山傍水而建,屋后的高山有一道银色的小瀑布倾泻而下,在小院旁边蜿蜒成一个清澈的小水潭才继续缓缓流淌,池轩在家门前还辟出数处空地种植蔬菜,俨然回归男耕女织的平凡生活。
池轩的发妻捧着托盘进来,她脸容慈祥,和蔼地招呼我们入座,然后给我们沏了一壶清茶就微笑地挽起我的手道:“才五年不见,半乐就出落得更加清秀。”
“呃、谢谢夫人。”我愣了愣笑道。
“伯母,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慕容舜把我遇刺气绝几刻、醒来却“失忆”的事情告诉他们。
“怪不得,我记得秦丫头并不会法术和奇门遁甲之术。”池轩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顿时又开始紧张,生怕他看穿我的身份。幸好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头对他的夫人说:“小丫头气色不好,娘子,你取那半块暖玉给她吧,反正我们两个老头留着也没用。”
“好。”池夫人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转身进屋。
池轩趁此空隙告诉早我,他早年和慕容舜的师父溯方前辈游历诸国时认识秦半乐的父亲秦仪。虽然三人的性格和喜好各不相同,但因侠之一字而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遂结拜为兄弟。
秦家惨遭妖法灭门,池轩一直暗查找加害者下落。但因为池老夫人健在,他没有动手。直到池老夫人今年年初病逝,池轩便打算出山。适逢“我”提出和亲,他猜想慕容舜必然请他协助江国,因而留在泉国静观。
说完这些,池夫人已经出来,她把一块灵力充盈的红玉戴在我胸前,我的身体顿时舒畅了好些。
“小丫头,你血气虚弱,常用法术不妥。这是东海暖玉,戴着利元灵相合。”池轩抿了一口茶,有点漫不经心地说。
我顿时震住,因为他在婉转地说我的元灵和肉体相合!换而言之,他已经看出我用借尸还魂的方式拥有秦半乐的身体!
可是,他明知道我不是秦半乐,为何还赠我宝玉?
☆、卷三第十五章 庙会(上)
池轩微微一笑,转而和慕容舜商量出兵事宜。他们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名词,我只知道慕容舜三天后将派大将护送池轩前往江国。
池夫人见我听得一头雾水的样子,于是拉我出去给大家煮饭。她是一个温柔而坚强的女子,说虽然只略懂武功,但会跟随池轩上战场。
“咦,舜儿什么时候来了。”我正在摘菜,池夫人突然抬头道。我回头一看,只见慕容舜抱着手臂,悠然地依着厨房外的大树看着我们。
他依旧一身修身的玄色衣裳,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身上,在他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脸渡上一层柔柔的暖光。他轻轻地挑着嘴角,眼中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慕容舜,要不要过来一起煮饭!”我晃了晃手中的青菜冲他笑道。慕容舜愣了一瞬,眼底漾起点点柔情,过来敲了我一记:“你叫我的名字倒是叫上口了。”
“你也不想别人一直叫你皇上吧?”我摸着被敲痛的额头嘟囔,慕容舜哼了一声没说话。
池夫人抿嘴笑了笑,说为了不“打扰”我们小两口,把剩下的那道菜交给我们就离开。
我不懂炒菜,于是拉池夫人留下教我,但慕容舜却说他会,池夫人会意,果断把厨房留在我们。
“你真的会炒菜吗?”我把菜和锅洗好,一脸怀疑地看着慕容舜。
“当然,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一样笨?”慕容舜高傲地哼了声,吩咐我烧火就装模作样地把菜放在锅里。
我控制炎火咒的力量点燃木柴,慕容舜把菜倒在锅里面笨拙地翻炒着,我勉强闻到青菜的味道才略略放心。慕容舜露出得意之色,拿起盐就要放下去,我忙止住他:“等下,让我看看是盐还是糖。”
慕容舜沾了些盐尝了尝:“盐,怎么了?”
“我之前误将糖放在端木大哥的粥里面,小桃说难吃死了,不过端木大哥为了不让我难堪,竟一口气吃完还说很好吃。”我有些感慨地解释。
“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换我也会这样。”慕容舜不屑地皱眉道。
“不同的,端木大哥他……”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声,然后猛地发现慕容舜停下手中的动作,急忙催促:“诶你别发愣啊,快炒,菜都焦了!”
“你还是很喜欢端木渊?”慕容舜不自然地问。
“失忆前是,现在没有。”我如实相告。从小桃和端木渊的反应看,秦半乐应该很喜欢端木渊。
“是么。”慕容舜得意地挑起嘴角,我见他依旧没有翻炒青菜,于是踩了他一脚:“大哥、你别神游了,快炒菜、真的要焦啦。”
“我是皇帝,你敢命令我?”慕容舜哼了声,却卖力地翻炒着青菜。
“这才乖嘛,虽然这菜肯定被你炒毁了。”我毫不留情地取笑。
“你是女孩子,就不能笑得矜持一点吗?”慕容舜睨了我一眼,浅浅地挑起嘴角。
因为玩闹的缘故,我和慕容舜不出所料地炒焦了池夫人交给我们的那道菜。不过,慕容舜却津津有味地把它吃光,都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
三天后,池轩和池夫人在泉国大将的护送下前往江国。接下来的日子又在等待中过了半个月,我每天准时到上林苑关注江国的局势,不过得到的信息还是不多。
慕容衍每天都会带一些自制的小吃拿到上林苑给我,素玉也常常挺着肚子进宫找我玩,但整天待在皇宫还是让人觉得十分憋闷的。慕容舜似乎良心发现,时常准许我到楚王府找素玉叙旧。
慕容舜还是隔三差五就召我当丫鬟,但是自从藏龙岗回来后,他破例主动到咸福宫找了我几次。他也就坐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但每次来访都嫌弃我的品味不好,然后借机把我宫殿里的装饰都换掉,于是咸福宫从原来的艳丽的色调变成素雅的月白色基调,以致我一度怀疑他对这个颜色喜欢到几乎执着的地步。
又是半个月过去,秋季将尽,天气渐渐变凉,青国在泉国的游说下按兵不动,而江国在泉国的帮助下战局愈发明朗。距离完成任务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自是心情大好。
晚上,慕容舜又召我当丫鬟。他一如既往的屏退所有的侍女,然后把奏折都搬到冬暖阁里批阅。素玉说过几天有庙会,我想出去凑热闹,所以给慕容舜捶背的时候特别卖力。
“说罢,有何事要求我?”慕容舜一下看穿我的小心思,睨了我一眼淡淡地问。
“皇上果然英明神武,天下无双,智慧与美貌并存,威武与柔情同在——”我恬不知耻地奉承。
“说人话。”慕容舜头也不抬地打断我。
“皇上,京城过几天举行庙会,据说很盛大,我想出宫跟素玉一起看看,可以吗?”我一脸期待地问。
“不可以。”慕容舜毫不犹豫地拒绝。
“皇上,您再考虑考虑嘛。我会很听话的,绝对不闯祸。”我赶紧殷勤地把茶端给慕容舜。这是唯一一杯没有特意泡得超浓的茶。
“哦?原来你会泡茶的啊。”慕容舜抿了一口茶赞许道。
“这不是为了让皇上而学的嘛。”我又卖力地给慕容舜捶背:“您看——”
“不用看了。”慕容舜好笑地瞥了我一眼:“庙会佳节,人家素玉跟楚王共度良宵,你跟着去当烛台?”
“可是——”我正要辩说,慕容舜挑了挑眉说:“不过,朕最近也想微服视察民意,勉为其难陪你去一次庙会也是无妨。”
“可是我约的是小素玉……”我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朕没有听清。”慕容舜抬眸望向我,我赶紧挤出一个笑:“臣妾说,皇上愿意带臣妾出宫,臣妾不胜荣幸。”
慕容舜从鼻子哼了一口气,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闷在皇宫里面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我和小桃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庙会给盼来,傍晚,我们早早就换好衣服等慕容舜接我们出宫。
酉时,慕容舜终于款款而来。下山多了美男子也见得多了,但是俊逸如慕容舜的还是寥寥无几,就连拥有盛世美颜的源清雅就算站在慕容舜身边也黯然失色几分。
慕容舜一身寻常贵族的装扮,一头秀发高挽,穿着一袭暗纹祥云的紫白丝绸长袍,腰悬美玉,比往常少了几分深沉的内敛,多了几分谦谦君子的温润,简直就是俊俏公子世无双,我和小桃都不由得看呆了。
慕容舜脸上依旧淡淡的,但眉眼中却很是自豪得意。不过我们准备上马车出宫的时候司琴来了,她对我行礼罢,低声在慕容舜耳边说了些什么,慕容舜微微皱了皱眉,吩咐季修护送我们出宫就跟着司琴离开。
慕容舜不在身边肯定会更加自由,不过,我心里竟闪过几分惋惜,我想我肯定晚饭吃太饱给撑着了。
泉国国力强盛,京城热闹繁华,这里的庙会可以算得上我见过的庙会里最热闹的了。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小贩热情地叫卖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穿戴各异的百姓结伴同行,舞龙、舞凤还有各种喷火叠罗汉等等杂耍演员井然有序地在自己的摊位上表演,谈笑声,吆喝声,鼓掌声,锣鼓声交织传来,声声不绝于耳。
我顿时被这喜庆的气氛感染,整个人都高兴起来,拉着小桃东看看,西瞧瞧,季修跟在我和小桃身后帮忙支付我们购买的各种物品,我倒是体会了一把有钱人想买啥就买啥的任性。
前方有人在吆喝卖糖葫芦,我高兴地买下整把糖葫芦扛着就走,然后看谁顺眼就给谁一根。我身后很快就跟着一群馋嘴的小屁孩,小桃都忍俊不禁地笑我像个拐骗小孩的江湖骗子。
“我很久以前就想这样了,今天终于有机会!”我笑着解释,心里顿时流淌着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天朝的那段记忆隐隐约约地浮现,我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
☆、卷三第十六章 庙会(下)
“糖葫芦姐姐,我也要一串。”素玉清脆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循声回头,只见素玉、慕容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