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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你怎么这般不小心,都把水浇到秦妹妹身上了!”皇后故作惊讶地走出来:“都怪姐姐没管教好丫头,秦妹妹勿要生气,我给你擦擦。”
“……不用。”我避开皇后的手,几经艰难才控制住没对她动手。小桃气得脸色发白,但是慕容舜都对她忌惮三分,我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拖着僵硬的身体强行把小桃拉走。
“小姐……”小桃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出,她委屈地把柴炭扔在地上,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包着我。
“小桃别哭,我有暖玉,真的不冷。”我勉强一笑安慰,抬头却发现慕容舜抱着瑶月的肩膀站在不远处的阁楼。
也许适才那一幕全都落入他们眼中,瑶月依偎在慕容舜怀里,眼中尽是得意。而慕容舜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瞥了一眼地上的柴炭淡淡地转身离开。
“小姐,你和万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桃替你解释去,小桃不想再看到你处处受气了。”小桃再也忍不住地追问。
“……没事,我们没有误会。”暖玉的气息终究抵不过冷水的彻骨,我冷得身体都快没有知觉了,但慕容舜反应让人更让人寒心。他不为所动的冷漠如同利刃一般刺进我的胸膛,我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因为他难过,可是心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我抱紧柴炭,对小桃挤出一个笑然后快步离去。
☆、卷三第二十二章 墙倒众人推(下)
我回到咸福宫时身体都快冻僵,但不幸中的大幸,我泡了一个热水澡后倒没有生病。夜半霜降,空气都快冷得结冰了一般,我缩在被窝里睡得并不安稳。
深夜,一阵异香传来,我隐约感觉有一双微凉的手颤抖地抚着我的脸,便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
头有点晕,借着微弱烛光,我看到贺茂保宪坐在床沿上,他依旧穿着一身玄色衣服,不过他今天穿的是中土的衣服,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哥哥?”此时此刻重逢的亲人,心底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我坐起来,抱着贺茂保宪就哽咽起来:“我好想回家;我讨厌这里!”
“你就那般讨厌朕么……”贺茂保宪神色一痛,黯然抱紧我:“可是你明明在乎的,不是吗?”
贺茂保宪怎么用“朕”自称了,我有些疑惑地抬头,这才发现他是慕容舜!
可是、怎么可能是他?!
我擦了擦眼睛正欲细看,但一股醉人的清香扑鼻而来,我还没看清眼前那人就不由自主地昏睡过去。
次日醒来时,头还是有点沉,我扶着额头正要回想昨晚那似梦非梦的一幕,小桃眼睛红红地捧着姜汤进来,我再三追问才知道她去求皇后了。
原来,我们抱回的柴炭很快就用完,她不想我再受辱,便偷偷去求皇后,不过皇后并没理会她。她自尊心很强,若不是为了秦半乐哪里肯低声下气地求人。我又是心痛又是感动地安慰她一番,梳洗罢便准备再跑一趟惜薪司。
只是,小桃她们宁愿不取暖也不肯让我再看别人的眼色。她们都对我很好,我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心我的人跟我遭罪,思量一阵,还是决定找慕容舜反映。
我换上后妃进见皇帝的朝服,待慕容舜下朝就带上小桃前往含元殿等候。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踏进含元殿,我不禁有股晃若隔世的错觉。
不过,慕容舜出去了,我无功而返。
中午,我们吃过午饭便在院中堆雪人,慕容衍派人悄悄送了一封信告诉我江国最新的情况,得知端木渊身体恢复、江国仍存有优势,我心里才稍安一些。
我担心留着信会徒生变故,便让小桃把信烧掉,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信还没烧完,小青突然急冲冲地走来,而皇后和瑶月也带着一群嫔妃来了。
来不及问小青何事慌张,皇后二话不说地挥了挥手,内侍纷纷围住我们然后把火扑灭。幸好有内容的部分已经被我先烧掉,他们拿到的,不过是烧剩的信封罢了。
“大胆秦妃,徐婕妤不过来你宫中稍作拜访罢了,你却用巫蛊诅咒她,如今人赃并获,还有什么狡辩的!”皇后冷声训斥。
原来她是来秋后算账的。
“皇后娘娘,那柳叶是徐婕妤的侍女摘回来的,如果真问题也是她的侍女动了手脚吧。”我止住侍卫,毫不畏惧地迎着皇后的目光辩解:“至于您说的‘证据’不过是我哥哥寄给我的家书,我看完怕睹物思乡才让人烧掉罢,您若不信可以让大家看看这是不是信封。”
虽然我斗不过皇后,但这个时候气势总不能输掉的。皇后脸上挂不住,瑶月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皇后这才稳住心神,然后示意身后的老嬷嬷带一群侍女到我宫里查找“证据”。
“呵,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和往常的稳重端庄不一样,皇后今天似乎颇为胸有成竹,竟当着众人的面就嘲讽起来。
我没有做亏心事自然是不怕的,但瑶月的眉眼中也带着志在必得的得意,我不禁觉得有些疑惑。皇后的侍女陆续空手而回,半个时辰过去,皇后的心腹苏嬷嬷也悻悻而归,她暗暗对皇后摇了摇头,皇后找不到“有力证据”,这才不得不回去。
皇后等人离开后,小青突然把我叫进内殿,然后从缝制在下裳的暗袋中取出一个巫蛊布偶递给我,说是帮我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不过还没来得及给我看,皇后她们就来了。
布偶上写着徐婕妤的生辰八字,身上还插满长针,用意不言而喻。只是皇后她们出现之前并没有人来过咸福宫,是谁把这个布偶放在这里的?
我猛地想起梦中那股醉人的异香,心情复杂地跑回房间,果然在床沿发现几缕淡淡的余香。
原来,我昨天并非做梦,慕容舜昨晚真的来过,而这个巫蛊布偶很有可能就是他留下的。
也就是说,他决定要除掉我。
心里顿时说不清什么滋味,我再次换上朝服就赶到含元殿。正殿守门的两名侍卫看到我,恭敬地向我行礼罢依旧说慕容舜不在,然后婉转地让我回去。
我退到含元殿通往其他宫殿的必经之路外等候,只要慕容舜在里面,他要出去必然会经过我这个路口。
小桃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还以为我纯属为了参皇后一本,她害怕我受寒,担心地拉着我的手恳求道:“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我在这里候着,等皇上出来就叫你过来。”
“没事的,我有东海暖玉护体。”我扬了扬池先生给我的红玉勉强地安慰。
“小姐……好吧,那我回去再拿件披风过来!”小桃知道执拗不过,眼睛红了一圈,抽了抽鼻子就往咸福宫跑。
“小心路滑……”我努力地笑道。
天阴阴沉沉的,小桃离开不久就下起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朝服端庄大雅却颇为单薄,我在寒风中站了一阵,身体就冻得有些僵硬了。
“娘娘,天冷着呢,您还是回去吧,等万岁爷回来了,司琴就过去唤你。”司画和司琴出来。
“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不会打扰大家的。”我呵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掌说。
司琴和司画担忧地相视一眼,取出我曾在东暖阁用过的披肩让我披上。但那披肩也不知有多少妃子用过,我坚决不要,司琴只好撑着油纸伞替我挡雪。
半个时辰过去,我的唇都冻得有些发紫,但小桃还没回来。这不像她的做事风格,心慢慢不安起来。
“娘娘,皇上和月妃娘娘出来了!”就在我准备回去找小桃时,司琴突然惊喜地提醒。
月妃?!她不是逝世了么?!我惊讶地抬头,只见慕容舜和一名清灵脱俗的女子并肩走出含元殿。
那女子五官清秀,一袭月白狐裘长裙,青丝高挽,腰系月白铃铛,完全和我给端木渊送行那天的打扮一样。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慕容舜为何会一直盯着我看。因为那样的装束的我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都和月妃很像。他恐吓我这辈子都休想离开他的视线,回宫后却从未在我眼前出现过,估计是月妃回来的缘故吧。
也正因为正主回来了,所以他可以不为所动地看我被所有人欺负,可以从容地联合她们在我房间放巫蛊布偶陷害我。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心里顿时难受得呼吸不过来,我死死地扣着掌心,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滑落。
“何事。”慕容舜不曾想到我会突然哭了,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他的声音已经没有先前的清冷,可我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逃一般跑出含元殿,慌乱地擦着不断涌上眼眶的泪水,稍不留神就被迎面跑来的小青撞倒。
“小桃、小桃姐出事了!”小青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惊慌地地扶起我着急道:“娘娘快去御花园救救小桃姐吧,他们说小桃姐冲撞了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已经把她打得昏过去了!”
☆、卷三第二十三章 针锋相对
瑶月和皇后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小桃落在她们手中定然凶多吉少。我如遭当头一棒,没等小青说完就往御花园跑去。
“小贱人,淑妃娘娘怀的可是龙种,你就算死上千万次也不能抵罪!给我打,狠狠地打!”我才走到御花园,一个粗暴的声音顿时传来。
我听得心惊,忙拨开那些围在一边看热闹的宫女和嫔妃,只见小桃被按在板凳上,虚弱得连呼叫的力气都没有。
她双目紧闭,却死死地抱着拿给我的披肩,生怕有人抢走一般。我心中一酸,眼泪顿时模糊了我的视线。
此刻,皇后和瑶月在不远处的凉亭一边悠然地品茶一边看小桃被打,我气得身体发抖,但救小桃要紧,我大声喝住侍卫,跌跌撞撞地跑到小桃身边挡住侍卫的棍棒。
皇后俏丽的脸浮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微微对老嬷嬷颔了颔首,老嬷嬷会意,狗仗人势地命令道:“谁让你们停下了,继续打!”
“秦妃娘娘,请让开。”内侍为难地恳求,我不肯让开,他们只好避开我继续打。
“我说,叫他们停下!”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油然生起,我以灵力凌空摘了一片叶子朝老嬷嬷掷过去,精准地削掉她头顶的珠花威胁。
“秦妃娘娘,就算您杀了老奴,老奴也不敢饶恕这个野丫头。她不仅害淑妃娘娘险些动了胎气,还以下犯上地辱骂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您没好好管教她,难道还要包庇她?”老嬷嬷吓得脸色煞白,但她料想我不会伤害她,自持有瑶月和皇后撑腰竟当众含沙射影地暗指我教唆小桃冲撞瑶月和皇后。
“小桃有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们!” 我动不得皇后,和老嬷嬷多说也是枉然,眼见小桃就快支撑不住,我也顾不得破戒不破戒,激发灵力震开侍卫就使出甘霖术替她治疗。
“都愣住做什么,还不赶紧打!”老嬷嬷冷声命令侍卫。
这毕竟是以下犯上的事情,内侍本吓得哆哆嗦嗦的,在老嬷嬷多番催促下,竟举杖向我打来。
小桃的伤已经伤到筋骨,而秦半乐没有修为,我无法分神支撑结界护住我们,只得顶着剧痛集全力施甘霖仙术救治。
围观的人中虽有可怜我们主仆被当众欺辱的,但碍于瑶月和皇后的势力,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句公道话。
没有修为作为根基而使出的甘霖仙术,效果并不理想,半盏茶时间过去,小桃才勉强缓过一口气。
“小姐……我没有推……”小桃幽幽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