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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师妾知道他为人处世很有一套,明明自己年龄也不大,可宋宋那群小毛孩还不是巴不得围着他转,甚至崇拜地喊道长哥哥,没想到连云崇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也能制服。眄了一眼,道:“我倒有点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闻言,周涣捏着下巴很是认真地思索。
无名山的弟子大多是孤儿,没什么家族负担父母期盼,再加上长辈们都很开明随和,只要不耽搁课业不杀人放火随便折腾,他们这批弟子什么击鞠木射投壶双六樗蒲重排九宫都不在话下,他也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儿而且也不是很差。
周涣想了想,试探道:“……实在没有,硬要说的话,生孩子算吗?”
“……”当她没问。
九宫七星图虽已解,可石门还是没有打开。云崇嘀咕已按方法将北斗七星归位怎么没有动静,有些怀疑自己。
阿亮四处看了看,捡起角落几枚石块。周涣脸色微变,说道果然。
民间的重排九宫均会空出几格,石门上的也是。漫长的岁月过去,纵横交错的棋盘上不少石块斑驳脱落,更有的无法移动。周涣挑出其中有山火之形的石块,填上缺漏。
土,洞明星,开阳之伴星;火,隐元星,瑶光之伴星。
最后两枚星归位,七为九。石门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露出更广阔的天地。
抱珠蜻蜓的珠光驱散昏暗,远处黑暗浓得似墨,张牙舞爪地糊在八方,像一盏漆皮灯笼。
周涣回头望阖上的石门一眼,在上面发现一个“夜”字。
夜,大叶。
走了一会儿,烈火烹油之家、鲜花着锦之子的云崇终于忍不住捂鼻道:“好臭。”
“臭?”雨师妾停下脚步,微微侧颜问。周涣向她解释确实有一股臭味,确切来说是腐烂味。
雨师妾蹙眉沉思。水声滴答,阿亮突然惊了一下。
只见他不慎踩断一截白骨,顺着骨骼望去是一架完整的骷髅白骨,披着褴褛衣衫倚在墙上,看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周涣刚要安慰,这时从云崇那传来更加惊恐的尖叫。
第101章 夜宫(2)
——比白骨更恶心可怕的是什么?还未完全白骨化的尸体。
虽然游过地府见过哑尸,但还是第一次见腐烂成这程度的尸体,其冲击力不亚于任何血腥场景。
周涣抬袖捂住口鼻走近。不止一具,共有十几具。
雨师妾那传来声音:“这也有,死了已有半年。”
这里阴冷干燥,利于尸体保存,这堆尸体比刚才那堆更像活生生的人,冲击力更大。周涣不免觉得脑袋发疼,这个夜宫越来越考验他的忍耐力。
雨女伞离指腾飞,一片幽蓝光羽飞离手指,默念着幽冥独有的召灵法诀,与此同时脚底生风,如水波般延开一个浑圆灵阵。
黑漆漆的角落飘来几缕魂魄。
阿亮护住云崇警惕地看着他二人,云崇皱眉地冲他嘀咕了几句,他羞愧地放下手。云崇好奇地看去,只见那灵阵越来越大,最后竟有十尺宽,偌大的空间涂满幽蓝色,从角落钻出几缕魂魄,围着伞贪婪地吮吸雾气,很是惬意的模样。
雨师妾皱起好看的眉,雨女伞静静落回指尖,幽蓝色的灵阵化成光羽消散。
“都是些残缺的魂魄,一如霍家村失魂村民,问不出什么。”
云崇探脖子道:“会不会是盗墓贼?”
周涣出声:“不是盗墓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倒斗不会带妇孺老人,这些是将军坡中失踪的商队。”
继续前进,又有一道石门。
接连看到死尸,除了雨师妾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受不住。云崇有些后怕又耐不住好奇地打量四周,忽然再度传来惊呼:“……巨蛇!”
雨师妾动作微滞,所幸下一刻听到了阿亮的声音:“少爷,那好像不是蛇,是玄武诶。”
沉默了一会儿,云崇哼鼻子道:“我当然知道玄武是什么,只是太暗了没见到蛇身。”
阿亮哦了声。
玄武约摸两丈高,守护这扇石门,做工精细。刚看了尸体头脑昏昏,如今觉得这玄武像愈发眉清目秀。
上一道机关派了云崇,这下得自己出马了。石门上的机关依旧与九星有关,很是简单,随手摆弄一下便开了。露出门后的溶洞世界,滴答滴答的水声回荡在幽幽空间里,地上开着石笋与石花,空气更为阴冷。
云崇小跑过来道:“好快。为什么我开门花了那么多时间,你却一下子搞定了,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刚在看玄武上的古诗,被你一喊也来不及分析了。”
周涣道:“玄武上还有诗?分析这事你可以贫道没差嘛,背来听听。”
“也不是什么佶屈聱牙,而且就两句,一只玄武上一句。第一个是‘山上多曲木,涧底有劲草’。”
“宋晁说之的《记梦》,好诗啊。”
“第二个是‘向来吟橘颂,谁与讨莼羹’。”
“杜子美的诗。意思是如同《橘颂》中的高雅之士,不会贪恋莼鲈之思。这两位诗人品行都好,夜宫主人选择在镇门兽上刻下这两句诗,想必是个文雅高洁之士。”
云崇别过头道:“只会写些酸诗抒怀罢了。夜宫这么老,主人肯定早归天,写诗给谁看?劳民伤财,故弄玄虚……”
轰——!
随着话落,石门猛然关上,激其尘埃三尺。
云崇惨白着脸,小声道是不是夜宫主人发怒了。
周涣心道借此警醒下这臭小子也好,便没有说话,水滴声愈发明显,只见石门背后也有两尊玄武石像,上面分别有句无名诗。
第一句:美芹献丹案,清茄拂篁馆。
第二句:北斗星不夜,海心在碧洲。
周涣脸色微变,这时,一滴水从玄武的蛇嘴垂落。
云崇挪了挪脚正要看看,雨师妾皱眉道:“别轻举妄动!这是弱水。”雨女伞一下子掷来,下一刻只听得水声哗啦。
弱水,其力不能胜芥,环于蓬莱仙岛,且有剧毒,神魔皆腐。
其后是一道鸿渊,竖着一根还算大的高大石柱,随后便没有后路了,只有对岸一扇石门直愣愣光秃秃地等着他们。
弱水奔泻不止,形成一挂小小的瀑布,汹涌地注入鸿渊。鸿渊虽宽却不幽深,不一会儿便能被注满,需抓紧时间脱身。
云崇慌乱摆手道:“这、这……是不是夜宫主人降怒了……我连累了你们……”
周涣道:“不是,是第二道机关。”
雨师妾十指相抵,掌心聚拢一只新的抱珠蜻蜓飞去周涣那,紧接着自己凌空,寻找隐匿在黑暗里的机关。
周涣挽了个剑花儿下插三分,尘土一震瞬间,升起一道泛着莹光的灵屏抵挡瀑布带来的水花水雾,做完这些抬头:“看天上,机关在穹顶上!”
天上是面潮湿石穹,吊着几根钟乳石与石幔。蓝光一作召出雨女伞,只听得砰砰几声钟乳石纷纷坠河,露出藏在石中的机关,只见是几粒颜色各异的硕大宝珠。
“又是九星?”
只见白黑碧绿黄赤紫七色,正对应北斗九星,宝珠之下则是更多交错纹路,实为龟背洛书。*
蜻蜓绕着众人飞了一圈,照亮十方,方才不曾看清黑漆漆的周围,这下却看清了:
不止正前方有一扇门,其他地方也有石门。确切来说,这里的空间更像是一个八卦,每一卦上都坐落着一道石门。
不是甬道里的九星,是另一种九星。甬道里的是七星加洞明隐元二星,这里的九星却是风水九星,对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之八门。
周涣抬头:“阿靖,还记不记得甬道石门上的迷宫?”
雨师妾点头。
八方坐落的石门一模一样,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生门是哪扇并破开。
紫白飞宫,辨生旺退煞之用;三元气运,判盛衰兴废之时。
他在心里默念,注视着洛书河图、九星八门。
《紫白诀》有云:洛书之运,上元一白、中元四绿、下元七赤各管六十年,谓之大运。一元之内又分三运,循序而推,各管二十年,若九星轮临一周,谓之小运。
现如今大晁国祚运行几百载,永初帝践祚,今为永初三年。
生门在艮宫,其星天任。
八门中以休、生、开为吉门,分别居一白、八白、六白之所,亦即三白星为吉也。
对应六白开阳星。
“击六白宝珠。”周涣出声。
灵力瞬间箭矢般击上六白宝珠发出噌吰的巨响,耀眼得像太阳,就连鸿渊也被照得清清楚楚,穹顶窸窣作响。
生运发丁而渐荣;旺运发禄而骤富。退必冷退绝嗣;煞则横祸官灾。死主损丁,吉凶常半;应如桴鼓,图运有然。
周涣警惕道:“六白当令。死煞凶星为九紫、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以及五黄。避开它们!”
随着话语激荡,被点名的那些宝珠光芒此初见时还要锐利刺目,从窍孔里飞出十几道毒箭寒匕与瘴气。
雨师妾无脉无息,瘴气于她毫无用处,手掌一张,吸附掉那些森冷毒寒的瘴气,目光冰冷如同判案的阎王。毒箭寒匕直直坠进鸿渊,弱水瞬间沸沸汩汩,顷刻化为乌有。
灵符脱弦钉上一道石门,瞬间引亮其上的灵玉浮现山的符号。
云崇道:“是艮宫,生门果真在那!”
周涣正准备御剑过去探查虚实,方要拔出白鹿,接下来只听咔哒咔哒地响。
云崇问:“青涯道长,你怎么不走?”
周涣严肃:“不是艮宫,三元九运发生变化,九星八门开始易位了。”
他放下拔剑的手,取而代之射出一道灵符,石门上灵力如水波激荡,坎卦的符号瞬间亮起发着玄青的光。这才是真正的生门。
幸而没有那么快推门,否则进入的该是伤门。伤门为木,列于艮,艮为土,门克宫,凶上加凶,必死无疑。
“这夜宫主人好狠的心。”周涣半是惊愕半是打趣,“不过为什么会设置这种故意迷惑他人的机关?”
这些什么三元当令紫白九星的,云崇一个也没听懂,但耳边有个声音告诉他坎门为生,周涣没有说错。
云崇点了下头,忽然按住他的手臂,义正辞严道:“道长,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信你!我的命现在在你手上!”
周涣不解地哈了一下。雨师妾掷下雨女伞挡住弱水,周涣拔出白鹿剑坐上去,将主仆二人带去坎宫那。
石门再度阖上。周涣落地握剑正要谢雨师妾代劳之谊,空荡的暗室传来阵阵足音,血腥味越来越重。
警铃大作,他握紧白鹿剑,心道不要又是什么复杂的机关为好,上一道石门是神魔皆腐的蚀骨弱水,这次可别是熔浆铁水什么的,实在吃不消。
万幸的是没有出现乌鸦嘴。
角落现出一方湛明剑华与芒寒剑光,那剑刚开了杀戒,但神剑无血,只有剑尖下还悬着一滴欲坠不坠的血珠。
兰成见到他们顿时笑成花,温柔得堪比柔柔的含笑:“青涯?可真是太巧了,雁来刚才还在讲你,没想到这么快便会合。”
周涣乐得眉飞色舞,抿着嘴笑着走过去,顺便将云崇阿亮介绍了下。他俩因机缘巧合滚进夜宫陪自己走过惊心动魄的一遭,实在可怜。
孟惊寒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