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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的是他的记忆，可里面的人物却是被化形出来的。” 他握紧了砂月的手，道：“能做出这样化形的幻境，必有强烈的执念，以及可以逆天的修为，而我还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人。”
砂月又传音回问他：“那这些神族又是怎么回事？什么碧云族，天罡族？我都有些糊涂了。”
孟章耐心地与她解释：“本来我也不知，只是曾经偶尔翻到过一本残破的古简，有过关于内陆的四大神族。分别为天罗、白方、赤渊、归元。
启夜便是记载为曾经的白方族的族长，我刚才所说的只是个对于他们四族来说无关痛痒的小族，是以你我可以方便留下查探。”
传音的声音一落，他们已经走进另一片天地。
遍地拔地而起的竹屋，丝毫不觉得简陋，此处灵气飘然，四处都是飞在空中嬉闹的孩童，如此上古神族，却给人看到的是这样一副颇具人间烟火的气息，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鹦鹉少年走在前面，另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男子，看到鹦鹉少年，一阵激动地走了上来。
“琅禾！”那男子激动地上来抱住了鹦鹉少年，“你终于闭关出来了！族长与大家都等你很久了！”
叫做琅禾的鹦鹉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也回抱了下对面的男子，语气坚定地道：“我何德何能让大家一直等我，只求不要让族长失望罢了，此次出关一定要杀了启夜，为七叔报仇！”
男子欣慰得摸了摸琅禾的额头，抬眼突然看见两个陌生之人，不由地将询问的眼神递给琅禾。
琅禾也摇了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见了族长再说吧。”
他回头看向孟章二人，道：“跟我来吧，族长就在前面。”
天罗的族长是个留了一团胡子的英朗男子，整个人坐在主座上的姿态不怒自威。
孟章站在下首，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语气诚恳地道：“小神孟玉，自碧云族而来，本是替族中带些内陆仙果，因本族圣女精于仙药之道，故一同前来。不想误入了天罗族的地界，还请族长宽恕我二人无心之失，不胜感激。”
砂月配合地一起微微侧身，于孟章一起行了一礼。
天罗族长，点了点头，讲话意外地很和善道：“来者是客，既有采集仙果的需求，我们也自当好好招待。方才我们族中毛头小子不知数，误伤了阁下，还请见谅。”
孟章道：“自是无妨，只是小神有些好奇，这位小兄弟放才将小神误认成了一个叫启夜的人，不知此人是？”
族长沉默片刻，叹气道：“告诉你也无妨，这启夜是我族曾经友族的族长，我们族人性情热血，待人以诚，于我儿交好，却不想会设下圈套，杀了我儿，圈去了我儿的领地，实在是可恨！” 说话间，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孟章无言，上古时期以部群为载体的神们各为一方，侵占领地之事时有发生，根本无法说清谁对谁错。
族长说到这里，微微致歉一声：“抱歉让客人看笑话了。” 他不再多言，对着琅禾道：“带二位下去吧，找两件空着的屋子给他们，远道而来别怠慢了。”
。。。。。。
二人在小竹楼内的席上坐下，砂月捧着一张小脸，思绪有些恍惚。
孟章见状，问道：“在想什么？”
砂月摇摇头，又点点头，转头看向孟章，问道：“为何这上古神族的事情我都没有听说过？只记得几十万年前还没有神魔之分，但具体的事实，似乎根本没人知道。”
孟章摇摇头：“那个时期的事情都是毫无记载的，具体原因也不清楚，不过有人既然设下这个幻境，又能让我们进来，必定有想让我们知道的故事。”
砂月刚想在说什么，只听门口一阵敲门声，二人对望一眼，砂月点头起身去开门。
在门外站着的，是个身姿高挑的神女，她见砂月开门，连忙微笑一下，声音柔嫩嫩地：“二位，今晚族里要为琅禾公子出关接风，族长特意叫我来邀请二位一同参加，不知。。。。。。”
砂月回头看了一眼孟章，得到眼神的肯定，回过头来，点点头道：“我们去参加。”
神女似乎十分高兴，笑着握了握砂月的手，道：“我叫绾息，今晚记得来找我！” 说罢匆匆一拜，便扭头跑走复命去了。
砂月关上门，坐了回来，对着孟章眨了眨眼睛。
孟章一笑，给她又重新倒了杯茶，道：“若想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看今晚应该就可以了。”
。。。。。。
第22章 神梧
砂月一只白皙素手接过茶杯； 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事情； 无意识地将杯沿碰到嘴唇，轻轻地抿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滋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她仅仅蹙着眉头，低头看向茶杯中。这哪里是什么茶水，而是一杯腥红色的不明液体，看着有些可怖。
她疑惑地看向孟章，对方见状，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并非茶水，而是我随身携带的灵果； 在此此环境的事情瞬息难测，若你一直不能恢复使用灵力，我怕无暇估计你的安危。听话； 喝了以后今晚灵力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砂月有些怔怔地看了看杯中物，她有些迟疑地看向孟章； 问道：“月儿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说完； 她又有些惨然地笑了笑； 不等孟章回答，将杯中物一饮而尽，那表情宛如在给她喝什么致命毒药。
孟章被她那句话问的有些怔； 想到自己不过是为了当下考量，希望她恢复灵力多一个帮手罢了，却没想到会让月儿有这么大反应。仔细想想； 小姑娘一路上都很听话，很温顺，觉得自己不该讲的这么直接，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沉默。
砂月平复片刻，又恢复了惯有的温柔神色，只是眼神有些悲伤地道：“神君不必觉得说错了话，月儿自身感到愧疚罢了。”她低下头，声音有些轻：“我知道自己懦弱，有许多不敢做的事，也没有什么主见。。。。。。我自己都知道的。”
孟章：“。。。。。。”小姑娘越想越歪了，自己根本没这些意思。他手扶额头，叹了一声：“你不必这样妄自菲薄，你很好，本君只是因为现下的状况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并非刻意针对你。”
砂月闻言却并没有好转，眼泪开始不值钱地一点点滑落，一昧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孟章有些头疼，又不知该如何哄这个内心又脆弱又丰富的小女孩。他原来以为只有她另一个傲娇又刁蛮的人格难缠，却没想到这个性格才是最让人无奈的。
他有些无所适从，只好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尽量的将声音放柔，哄道：“别哭了。”
砂月哭着哭着，也许是刚才喝的那小杯灵果起了作用，灵力恢复了大半，额头上的晶石也在慢慢向蓝色过度。
知道她另一个人格要醒来了，孟章不由地松了口气。
阿砂醒来，之前的哭泣和流泪都还没止住，有些抽抽搭搭的，她一抽一抽的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痕以及红肿的眼圈，看着被打湿了的整个手掌，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哭个屁啊！”
对于砂月瞬间转化的性格态度，孟章已经习惯了。他沉默不语，伸手取了一块帕子，将还在惯性往下掉的泪珠帮她抹去。
砂月努力地适应着月儿的记忆和情景转换，瞪圆了一双眼，看到对方一脸柔和的面孔，又控制住了撒泼的冲动，干巴巴地问道：“干嘛嫌弃月儿！”
孟章无语：“我并未嫌弃她的意思。。。。。”
砂月知道孟章何意，也知道这样怪他有些不占理，只是她也知道月儿因为一些噩梦中的事，其实是个特别敏感脆弱的性子，替她感到心疼罢了。
终究不好再继续因这事杠下去，也就收了口。只默默坐下，开始读取着脑中的记忆经历。
孟章见她终于不再纠缠，松了口气，又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以后少不得要适应这个精分小狼的怪脾气了。
。。。。。。
傍晚时分，砂月顶着一颗变为墨蓝色的晶石与孟章一起去了即将办篝火晚会的小广场。
这个时代的习俗还带有着一些山野间的趣味，小广场已经布置好，中间空出一大片的场地，一个神鼎样式的东西中间塞满了神梧木，据说燃烧此木，会燃烧出凤凰形状的火焰，十分漂亮。这种木材只长在凤凰一族的领地里世代传承，取自凤凰们的居所神梧桐树。而此时的凤凰一族还是小族，与四大神族相比实在微不足道，所以常年会上供一些他们栖息之所产出的神梧木，以供四大族人观赏取乐，并保他们一方之地。
砂月他们刚到小广场，方才去房间里的那位名唤绾息的高挑神女就迎了上来。绾息很是热情，上来就立刻拉住了砂月的手，亲昵的道：“你们来了，走，我给你们安排了个好位置。”
砂月不适应与陌生人如此亲近，眼神有些幽冷，控制着想要曝起的条件反射，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绾息手中抽出，勉强笑了笑：“有劳你了。”
绾息似乎完全没有发现砂月的异样，依旧十分热切地领着他们向一排座位走去。
只有孟章注意到了绾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漠，待他仔细一看，绾息还是一副热情好客的表情，走在前面喋喋不休地讲着这里的篝火习俗。他微垂眼帘，遮住眼中神色，跟了上去。
他们坐的位置的确很好，靠近篝火的位置，中间的场地也是一览无遗，所有的表演都不会错过。砂月自小没有离开过北域，连东域之景都未见过，神梧木燃烧时的凤凰火也未见过，更何况这上古才有的篝火宴。一时间被勾起了跃跃欲看的心情，直在那里左看看又看看，忍不住地窜头窜脑。
孟章无奈地将她即将恨不得就要奔出去捞一只神梧木的身体拉回来，轻声道：“圣女，要注意矜持。”
砂月还未说什么，尚未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圣女”就是自己，旁边的绾息就笑了起来，替她说话道：“圣女也不用总是端着呀，多累啊，今夜本就是欢庆的日子，我天罗族最是不拘小节了，这位神友你也放开点。”接着又跟好姐妹似的搭住了砂月的肩膀，道：“一会还要跳舞呢！你们可得准备好了。”
听到跳舞，砂月一阵无语，思考着一会要不要让月儿出来替她跳，以及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似是看出砂月的别扭心态，绾息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放心，不是那种娇柔妩媚舞，不会很难的。”
孟章神色柔和地笑了笑，没有出声。他的关注点并不在此地，他目测估计了一下此地与当日看到的血池的距离，大约有二里左右，并不是很远。今日天罗族的核心人物多数都来到此地参加这庆贺琅禾出关的篝火宴，能在今晚将池塘染成那种血池的样子，至少要死上一百多人，所以这个宴会上的宾客们实在有些值得关注。
砂月在一旁听着绾息喋喋不休地介绍着今晚的演出单，虽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她，但眼中的神采暴露了她期待的心情。
忽然她又转眼想到今晚的正事，歪了歪头看向孟章，只见后者正在环顾四周，神情似在思考着什么。
她传音道：“待会看看发生什么就知道了，总之我们只是看客不是吗，曾经发生的一切都也不可能逆转了。”
孟章点点头，捏了捏她的手，同样传音道：“没事，我只是随便看看。”
远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