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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橪仰躺在屋檐的砖瓦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气顺了一半,她轻声自言自语道:“起死回生,这怎么可能,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才不信。”
话音刚落,她瞬即翻身而起翻弄屋檐上的瓦片。
在确定屋内屋外都没有人之后,她快速的推门进入面前的屋殿,轻轻扣上了门。
她蹑手蹑脚的轻轻踩过每一寸地板,细细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她走着走着,在一个玉盒子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盒子好生奇怪。
明明就是剔透晶莹的材质,怎么全然看不到盒里的东西。
她做贼心虚的四处望了望,弯身轻轻打开了盒子。
一条黑色的手链落入眼帘。
她伸手握住其中一颗珠子,眉头轻蹙。突然间珠链背后的装饰咯着她的骨头划过皮肤,细微着牵动她的感知。
风橪快速双手持珠把手链转了另一面,一瞬间,她被眼前的画面惊了眼。
装饰物竟然是一个白色的骨质骷髅头。
南风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忽然间,门被推开的声音落进耳中。
风橪恍惚间立马将手链握在手掌之中,就在她思忖着要躲身何处的时候。
一股力量横在眼角把她轻轻拖进了一个角落里,同一时间,一阵风过,玉盒被无声合上。
“山神大人?”她下意识出声询问,正要转头去看,背后的人已经将唇凑到她耳畔,轻声道:“嘘——”
有人正急匆匆的往风橪这里赶。
眨眼间,风橪已经被楼泽带出了那里。
夜晚的风凉到刺骨,楼泽轻轻松开手,下一刻却被风橪抬手握住了他的指尖,手掌突然盈上一丝温暖。
“你又来救我了呢,山神大人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风橪惯性一嗔,勾唇笑道。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要追不上你才是难事。”楼泽拂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绕到她身前,漂亮的眸子里似乎浮着笑意。
“那山神大人知道我在哪里却不露面,还一路跟着我?”
“只是碰巧看见你在挖屋顶的红瓦。”他眸色一冷,抬手揉了揉眼角,眉眼清亮,“现在夜巡结束了,可以回去睡觉了。”
“山神大人您很困吗?”她抬起眼,盯着他上一瞬才紧闭的双眸低声道,嘴角缓缓地动着,声音干涩。
“为什么这么问。”楼泽落眸去寻她,眸色渐渐发沉。
风橪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凛然气息屏住,迟缓道:“近日来山神大人总是闭眼睛,好像很累的样子,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累着了吗。”
“与你无关。”楼泽抬眸轻扫了眼安静的夜空,微微仰起头,忽然间勾起了唇角,笑得凛冽而冰冷,“你倒是什么事都愿意往自己身上揽,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是你的原因。”
风橪盯着他看,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楼泽这样勾着嘴角笑的样子,有点伤感。
第33章 骨像(六)
南风成为新任国师不过短短一年时间。
传闻, 她本是一介贫苦人家的女儿,为了养活家人入选宫中成为一名琴女。
几年后,她突生一场怪病, 命在旦夕之时, 她又突然活了过来, 并且掌握一样奇异的才能——唱歌就阻止可天灾, 也可求雨。
世人皆叹,称她为神女。
从此南风一路平步青云, 最终成为了手握大权的国师。
南风成为国师后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颁布了一条通缉令,下令铲除所有描骨师。
一开始,描骨师因能重修人骨血并助人起死回生而被众人所需要,一时间成为了各家各户征相寻找的神秘之人。
恰巧此时, 南风濒死之际突然间复苏,众人于是皆言她正是得了描骨师的救助才重回人间。
南风自是不信这样的谣言, 也因此极度厌恶描骨师的存在,索性自动将他们归入狼坑邪门歪道那一类,并通过皇室直接下旨下令杀尽天下描骨师。
不少描骨师被秘密赠毒赐死,温澹夏便是这其中之一。
一年过去, 描骨师死的死伤的伤, 没死的基本都躲了起来,相当于完全销声匿迹。
唯独君昧和倪衣仍经常出现在大众眼中,这无疑于在跟国师明着叫板。
南风盛怒之下颁发了全城通缉令,重金悬赏二人的人头。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两人一同消失, 再无半点消息。
就在南风一筹莫展之际,风橪的出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但南风不信君昧真的死了。
子时刚过, 南风就已穿戴好衣服起身,她走到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前打开了它,取出了里面的手链,面色凝重。
她之前从没见过这条手链,只知自己重新醒来时,手腕上就戴着这样东西。
爹娘说这东西兴许是续命的宝物,嘱咐她好好佩戴,可她偏不肯,不仅从手腕上摘下了它,还整日将它锁在这个盒子当中。
手链的衔接处,是一扣狰狞恐怖的骷髅头。
说不好这条链子就是用人的骨头所制成的,听闻描骨师最擅长做这样的事情,残疾之人也可向他们求骨,磨炼后替为真身。
“邪秽之物!”南风蓦地一声冷喝就要将手链狠狠摔在地上,霎时,她的心底泛起隐隐的疼,手上连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得把手链留在掌中。
又来了。
每当她想要丢掉这条手链的时候,她的心脏总会钻心的疼,这才不得以将手链收在盒中保留。
但她讨厌这种感觉,没有这条手链自己的身体就无法动弹的感觉。
就像是她的命是偷来的一样。
君昧已死,她本该卸下心中愁绪,可她在看见他的死相之时,心里突然五味杂陈,隐约间差点掉下泪来,她强忍着稳住情绪之后,一股恶心的感觉再次溢上喉咙。
想到这里,她眉眼间浮着一丝落寞,脸色不自然的僵住了。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君昧并没有死。
“他一定还活着,定是他随意寻了个替身,他一日未死,我便一心难安。”南风将手链放回到盒子当中,扯了一抹苦笑,眼底竟是茫然:“没想到有一日,我会和自己这般厌恶的人捆绑在一起。”
这一回,她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她要亲眼看着他死!
“山神大人,我觉得那条手链一定有古怪,您说呢?”风橪双手抓在屏风上悄悄的往外探头,用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轻声问道,说完还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结果手打空了。
楼泽抬起手中长笛轻轻敲了下她的后脑勺,从容转身道:“还看,走了——”
“诶,大人这就走了吗?”风橪用气声叫了一下楼泽,见他没有回应一直往前走,这才小跑着追了过去。
“山神大人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楼泽轻步走出殿外,抬眼看向天幕。
“南风是如何能从一介琴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国师的。”她轻手轻脚的来到他的身边,很有分寸的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绷住过于躁动的气息。
楼泽冷瞥了她一眼,紧着往回走:“不好奇。”
风橪快步跟上了他,面色一动,暗暗掐了掐掌心:“我觉得与君昧有关。”
“所以你又要生事了。”楼泽脚步一顿,挥袖间,二人便再次回到房间里。
“大人您这可就说错了。”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眶,脸上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表情,轻声低喃道:“我这叫保有一颗探求真相的心……诶我忘了大人你没有心……”
她话音刚落,楼泽便目光凛冽的探了她一眼。
风橪被这一眼看得油然生出一股要被抛弃的警觉,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大人您——,好吧,是我说错话了。”
她把头重重的低了下去,面如死灰:“山神大人只说不能碰您,又没说我不能乱说话,这次的确是我冒犯大人了,您该不会要带我去天界以“袭神”之名定我的罪吧。”
楼泽眼角恍然直抽,他抬手按了按眼尾,表情阴晴不定:“罢了,你休息吧。”
“大人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为何口出此言。”
“最近您好像很容易疲惫的样子,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现在总感觉……您有点力不从心。”她仰头看他,定定的说道。
“是你看错了。”
冷漠而桀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入地有声,引得风橪心头一抽。
她,看错了吗。
不,是他在刻意隐瞒。
但——神也会归于虚无吗,因她?
“是谁——”天刚蒙蒙亮,风橪便匆忙起身,拔出身边匕首往前一刺。
什么都没有。
方才她分明就感受到了很浓厚的邪气。
莫非是她感知错了?
不对,不是妖——
这气息,是温澹夏的。
不会错的,她上次感知过这道气息,的确是温澹夏没错,但是他为什么会来此,难道不应该去他母亲身边吗。
跟着她来作甚。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警惕呢,除妖师。”一名女子忽然间从窗外飞了进来,身体轻盈。
没有翅膀却能轻易的来到这里。
但风橪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人而非鬼神。
她下意识走下床看了眼四周,眼神发直。
楼泽不在。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风橪收回了匕首,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女子。
“我是剪画师江涟城,至于我是怎么进来的,就是你看见的样子。”江涟城动了动唇角,神色斐然。
她很自信。
风橪扫了她两眼,忽而听见身上的铃铛无预兆的响了起来,忙问:“温澹夏跟你是什么关系。”
江涟城的手指在发梢上随意滑了滑,结果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目光微微顿住了。
她顿然抬起头,问:“温澹夏?你认识他。”
“我曾尝试救过他。”
“你救不活他的,不用白费力气。”江涟城的视线停留在风橪身上,口吻毫不客气,瞟了她一眼,“今日一早,南风就会问你们如何杀死的君昧,随后你们就离开,不要多做耽搁,这里没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她无所谓笑了笑,回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还不就是南风身上的谜团,你们这些除妖师我见多了,一个个都在不自量力的添麻烦,你再继续下去,只会害了君昧。”江涟城蹙眉,看向风橪的眼神甚是怪异,同时写着怜悯和讥讽,“你能做的就是割血救倪衣,其他的不需要你做。”
“你倒是咄咄逼人。”风橪虚提了下唇角,双臂环胸,忙不迭的点了下头,一边回忆一边若有所思道:“此行是君昧拜托我前来的,等事情一完成,我自会离开。”
“这么说你是不肯走了。”江涟城看向她,牙齿狠狠一咬,看样子心浮气躁的很。
她神色平静的看过去,身体后退一步倚在床边,难得没被江涟城勾起怒火,光明磊落的与之对上视线:“除非你给我一定要走的理由,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江涟城眯了下眼,手已来到腰间,声色俱厉道:“我已说了,你们留在这里会害了君昧。”
“我也说过,事情结束便会离开。”她坦然回道,神色轻松。
区区一个剪画师,她来对付,绰绰有余。
“冥顽不化。”江涟城额角的青筋暴起,握拳持剑刺了过去,“既然你不离开,那我便打到你离开。”
风橪抬起除妖混挡了下攻击,侧开身拔出腰间断剑,迎了上去:“若能做到,你就试一试。”
风橪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江涟城的攻击,只当是热热身,谁知对方像发了怒的野狼,对准她的身体狠狠下手,招招致命。
她无意伤到江涟城,却被那人逼到无路可退。
就在江涟城挥剑砍向风橪心脏的时候,电光石火间,一团蓝雾冲在她了身前,直接把江涟城震了出去。
江涟城整个人摔在地上,全身都疼的麻木,剑被撞到一边,根本就够不到。
“楼泽——”风橪喜出望外道,满目都是崇拜,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说出来的话什么。
楼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拔出她手里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