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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没错，可那需要时间，需要代价，要是运气不好……”
老兵：“至强之路，本就比常人更艰辛。”
“……至强么？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看得起她。”
老兵忽然沉默了，甚至地都不扫了，微微仰首，出神而向往的看着东方的天边，仿佛那个方向的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他无比憧憬而敬重的信仰存在。
“……老丁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曦儿姐究竟是什么人？”
老兵回神，诡异一笑：“曦儿姐不就是大将军的孙女么？你不也知道？”
“……不就不，至于吗？真当大家不知道，你既不是战场上回来的也不是瘸子，甚至都可能不止是九级武尊！”
老兵嘿嘿一笑：“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人命最短吗？”
“……”
这时，老丁忽然竖耳倾听，似乎正有人传音于他，没一会儿便见他点头：“好，我这就走。”
“老爷子？”
老兵点头，随即人便不见了，就像是原地忽然蒸发，凭空消失了一样。
“……看到没看到没！他要真只是九级武尊，我脑……”
百里泓的声音忽然传来：“他现在的确只是九级武尊。”
“！”
另一个八卦的声音冒出来：“所以……他身上有伤是真的？因为实力下跌才变成现在的九级武尊？”
“他果然不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吧？”又一个八卦的声音冒出来。
“我没记错的话，曦儿姐之后，他才忽然出现的……”
往日寂静仿佛无人的院子，忽然间热闹起来，但这种热闹却又不会惊动院子外的人。不过……
百里泓没有再出声。
此时万兽林深处，真气与妖气正凶猛碰撞，人在骂，兽在吼，天地在变色山林在震颤……
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树，成片成片的折断，甚至不乏连根拔起又被力量狂暴崩碎一地，有些湿哒哒好像刚刚被大雨冲刷，有些却沾着火焰还在跳跃燃烧。
这片曾经生机盎然的古老土地，转眼之间便被一场人兽大战弄得到处坑坑洼洼，满地狼藉……
“雷火左边，快！”
“姐姐水盾！”
“它想跑，土岩西边堵住它！”
“逐风，右十丈攻击它尾巴，姐姐左十五丈力！”
“吼――”
堂堂七阶高级妖兽，战力等同低级武王的七斑四翼蟒，在这片万兽林里也算得上是霸主级的存在，武尊在它眼里也是蝼蚁，所以一开始，它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只当他们是张嘴就能下腹的食物，却哪想……
这些垃圾却在那个人类姑娘的指挥下，以弱胜强打它打到它重伤，不逃都不行！
被几个食物打到落荒而逃，简直不可思议，又何其的屈辱，偏偏它还不能来脾气，因为只要它脾气一上来脾，就会有股恐怖到让它怀疑妖生的威压锁定它……
在那股威压面前，它甚至都生不出一丝丝的反抗之力，就像老鼠碰上了猫，青蛙遇上了蛇，天敌在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逃，拼尽力的逃！
然而逃路却受阻……
惶恐掉头，尾巴就又受创！
堂堂高级妖兽七斑四翼蟒，却被几个食物当虫一样想怎么打怎么打，忍忍忍，它忍个屁，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拉几个垫背，尤其那个姑娘……
它要吃掉她！
它要一吃掉她！
眼见七斑四翼蟒突然掉头就往百里曦冲去，雷火等人勃然变色。
不知何时开始，他们身不由己听从她指挥，倒是出人意料的以弱胜强了，却也不知不觉就离她越来越远，而七斑四翼蟒身长速度快……
骤然发作之下，他们根本救援不及！
眼见血腥大将至，北也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推百里曦就向前冲去，主动迎向蟒……
封印未除，他只是个普通人，七阶妖兽面前，赢弱得恐怕连蝼蚁都算不上，肯定是挡不住七斑四翼蟒的，但或许可能，还可以充当一下异物塞住它的嘴，多少帮雷火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然而……
血腥大尚未到，那混在腥风里浓郁得如同墨汁一般的妖气却先至，直接便灼得他浑身剧痛神魂颤抖，一身骨头被可怕的威压碾得啪啪作响，不断爆裂！
“啊――”
连同神魂一并冲击的剧痛，几乎瞬间便超出了北所能承受范围，化作凄厉的惨叫冲而出。
就在雷火等人以为他马上便会爆成一团血雾尸骨无存的瞬间，一声脆鸣毫无征兆骤然响起……
“唳――”
猩红虚影应声从百里曦身体里爆发出来，尚未成型便已散发出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威压。
那威压似水波一般无形荡漾，不断以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速度之快，范围之大，甚至转眼之间便笼罩住了整片万兽林，惊得偌大的万兽林，忽然之间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原本在自己洞穴里做着美梦的妖兽们纷纷惊醒过来，屏息蛰伏不敢出门……
此刻恰好外出觅食的妖兽们惶恐原地伏倒，一动不敢动……
甚至那些正在战斗的妖兽们，也都忽然浑身颤抖的缩做一团……
就要冲到北跟前的七斑四翼蟒，自然也是瞬间便僵停在了那里。
它蟒瞳狂颤，瞳孔里尽是不敢置信的惊恐，一动不敢动的盯着那逐渐成型的猩红虚影……
凤族？
这里怎么会有凤族？
不是，凤族早就灭绝了吗？！
眼睁睁看着那虚影转眼之间幻化成凤，雷火等人只觉得认知被疯狂颠覆，脑子严重不够用。
他们甚至傻傻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看到了幻觉，还是毫不防备的忽然死掉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诡异而又恐怖的存在，而那存在还从百里曦身体里窜出来……
它猩红如血，仿佛就是一团血雾所化，并不大，仅将百里曦的身体包裹而已，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只睁开一条极细极细的缝儿，可细缝儿上却跳跃着点点漆黑如墨的火焰！
那火焰极其诡异，明明黑到让人绝望，看不到丝毫的光明和生机，却又极其妖异邪魅，让人一旦看去便移不开目光……
“北！呼吸！照我之前教你的方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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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大写的悲剧
***
女孩脆嫩的声音透着着急，却带着一股极其隐晦而神秘的力量，在某鸟惊愕的目光下，惊雷般炸入北脑海，直指他那已然风中残烛般赢弱摇曳，眼看着就要熄灭的意志之火……
曦儿？
曦儿！
她……哭了？
她怎么哭了？
啊……
想起来了……
是他太没用了……
她怕是很失……
不，比起失望，她恐怕是会伤心更多，如果他死了，她不定会……
只是一念之间忽然冒出来个可怕想法，却不知为何，竟与那跟随百里曦声音悄然钻进脑海的神秘力量发生碰撞，骤然生成极其不可思议的异变――
北还处于混沌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许多画面！
那些画面如同灰色的流光，不断闪烁不断飞掠，明明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却没来由的知道，那些画面在无声的讲述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
神秘的力量阻拦妨碍，他无法解读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无从得知男孩和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同身受到男孩的喜怒哀乐所有情绪。
他的身体都像被男孩掠夺侵占了一样，四肢百骸里，到处都是“他”，到处都是倾轧神魂的痛，仿佛他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仿佛再下一刻，连他的意识都会被“他”吞噬……
“吼――”
前一刻还沉重得仿佛再也撑不开的眼睛，这时候却能倏地瞪大，甚至张嘴便发出一声狂野不羁如同兽吼般的嘶吼。
不知道是蛰伏在血脉里的本能，还是百里曦一路上教导此时又提醒，北鼻腔翕动便不由自主的照着某种玄妙的方法吸气，再如同凶兽咆哮般用力呼出……
“吼――”
“吼――”
“吼――”
一呼一咆哮，一声接一声，一声更比一声像兽吼，到最后，雷火等人甚至都有种错觉，在那里嘶吼咆哮的不是北，而是一只正与天威对捍的凶兽。
啪……
轻轻的声音在北身体里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裂，但那声音太轻了，此刻已经沉浸在某种奇妙状态的他根本没发现，只感觉一身气血忽然间沸腾起来，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里边冲出来。
被某鸟天生的等级压制吓得魂飞魄散的七斑四翼蟒，忽然灵光一闪，竟然有所察觉的不自主看向北，然后，心脏一缩，它忍不住就哇的哭了……
我特么就是出窝在自己的地盘上觅个食而已，要不要这么耍我！
此时此刻，它肠子都要悔青了，那么好的天气居然不睡觉，出来觅个毛的食啊，现在好了吧，食物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天敌，自己分分钟会被撕成点心啊……
不！
它费尽千幸万苦才好不容易修出七斑四翼，怎么能做点心去填人家肚皮！
不是它吹，凭它的天赋，只要运气够好再让它碰上点机缘，莫修成九斑六翼化出人形，称霸一方，就算是晋升血统返祖……
等等！
机缘的话，面前不就有一个，还特么的贼大……
蟒瞳一颤猛然放光，竟然一只定定盯着还在那里咆哮嘶吼的北，一只却心翼翼偷窥百里曦，然后，惊掉雷火四人下巴的一幕便出现了――
“饶命啊两位大佬，我皮糙肉臭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你们就饶了我吧，作为代价我愿意臣服，我愿意契约，我愿意用余生给您们提鞋倒水做牛做马……”
七阶妖兽战力等同低级武王，灵智已然大开，个别天赋异禀或者得了特殊机缘的，甚至还能幻化出人形来了，这七斑四翼蟒能吐人言，自然不是稀奇事，可它现在……
一脸狗腿的都了啥？
好的等级越高越骄傲不屈呢！
大佬……
虽然苍擎大陆的古老传里，的确有凤族不明原因的特别喜欢以长条型妖兽为食，什么蛇啊蟒啊，甚至龙族血统繁衍出来的蛟之类的各种，所以，七斑四翼蟒天生本能的害怕百里曦那只血凤，称其大佬倒是可以理解，可，哪来的两位大佬？
同样受到某鸟那恐怖威压倾轧的雷火等人，更加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也在这种完不明状况的时候，一动都不敢动，避免一不心就触犯到百里曦身上那位未知的恐怖存在。
“我保证，我发誓……”
北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状态中，暂时还出不来，甚至可能连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但七斑四翼蟒却不敢停下来，因为百里曦身上那位才是喜欢把它一族当点心的存在，它真正害怕的也是它，自然在对方答应之前不敢闭嘴。
它完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多烦人……
一颗心悬在北身上的百里曦都被它烦分神了，忍无可忍张嘴就怒喝：“闭嘴！”
生怕再出一声就会被吃掉，七斑四翼蟒秒变乖宝宝，不但点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