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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静冷哼一声:“明知故问。不就是你?我能有多少心魔,百个、千个,百万个,也都是你。”
结丹时的心魔,更露骨一些,生儿育女,一世不离,都在那个美好的幻景之中了。
沈流静跨不过心魔,又急于结丹,竟敢剑走偏锋,便将一分神魂留在了心魔境中,一直与心魔共存。
偏偏他体内原本有一道混沌灵气,也成功结丹,乃至结婴了。
到后来,他越强大,这心魔也越来越强,沈流静情绪激荡时,都能偶尔冒出头来,借由沈流静的身体透透气了。
这家伙,是他也不是他。
霍晅轻柔的拍了拍小元婴的脑袋,口中道:“你真是……太蠢了。”
沈流静轻嗯一声:“的确是蠢。”
只不过,他不敢去细想那个万一。在陵外陵时,他已经知道,霍晅的确是对他有情,他思量过,霍晅为何不回去救他,反而任由他自生自灭。
大约,是因为弱水之战的旧事。
假使真是如此,他宁可她绝情,也不愿她怀着对他的情意而痛苦抉择。才有了他的避而不见,不敢一见,不敢一问。
二人刚出了识海,霍晅将沈流静扶坐在阵法当中,淡淡道:“来了。”
沈流静突然恍然大悟:“你早知道,这里的阵法,就是万华镜?”
霍晅点点头:“万华镜与现世都是相反的。你的心魔已越来越强,即便你闭关修行,也未必有把握除掉他。进入万华镜之后,因为阵法的牵引,心魔强行出来,你与心魔拉锯时,已经消减了它大半的力量。因此,我才能这么轻易的除掉他。我原本是想借万华镜的力量,助你除掉心魔,没想到,反而伤了你。”
沈流静微叹口气:“它伤了你该如何是好?我与心魔拉锯,心神不宁,连这个阵法都没有看出来。”
霍晅轻轻抿唇,笑了笑:“也算一箭双雕。哼。”
她慢慢起身,这一瞬间,周身的言灵之力全数爆发,紫气与金色小龙在识海之外,也现出了具形。
一名俊美非凡的男子,在紫气中现出了真身,再无处可匿。
霍晅眉峰一挑:“暖香候,白道长,初次见面,我想取你狗命。”
白修莹:“…… ……”
第95章 怀璧之罪
白修莹:“……好巧; 我也是来杀你的。”
霍晅再不废话,剑气磅礴; 红色的剑光像一道细密的网; 将暖香候困在其中。金色小龙游走在剑网之中; 伺机搏杀猎物。
白修莹眨眼间就放出了数个杀阵; 每一个都爆发出一股极强的煞气; 稍一碰上; 就是蚀骨之毒。
霍晅以剑灭之!
她浩荡剑气之前; 这些微末手段甚至都不够抵挡一剑之威。
封剑至今,今日,她才算是彻底的释放出真正的剑气!
沈流静眸中映出这红与金; 这样的颜色,都是她的卓绝天赋,她的勉励刻苦。
白修莹不再掩藏,双目神莹一闪,从眉心放出一条更大的金龙。
他的言灵之力; 远强过霍晅。
形势逆转; 金色小龙被大龙缠住; 周身的紫气都被打散了; 霍晅以剑气相助,但这金龙却不为剑气所伤。虽然被剑气散开,瞬间又会重新聚拢。
白修莹口中念念有词; 脚下腾起阵符; 转眼间就放出了百余个藏满了煞气的杀阵。
霍晅定神; 剑若游龙,越来越快,不论多少杀阵,都悉数破之。
沈流静原本坐在防护阵中,此刻,拔出了麟血剑。他本就重伤,伤处再次裂开,剑刃还未逢敌,就已经滴上了自己的血。
霍晅百忙之中,急促的说了一句:“收回去!不要命了你!”
沈流静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脸色苍白,闭上了眼睛。
突然之间,麟血剑与她同出,红色的剑光映衬着彼岸的红,互不压制,只显得更为灼艳。
他等待的便是这个时机!一击彼岸,以千丝万缕的剑气,完全封住了白修莹的退路,四面八方,无论往哪方行走,都是重伤。
白修莹没料到沈流静会突然出手,数百道杀阵噶然而止,被霍晅的剑穿透左心,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白修莹短促的哼了一声,看着霍晅的眼睛。他的目光撇开了所有漫不经心的伪装,既沉又定。所有被执念掌控的人,都有一双这样坚定的、可怕的眼睛。
“你有没有,一定要得到的?你有没有,一定要毁掉的?”
“有。我要安宁,还要长生。我要这两样东西,就要先除掉你们这些乱七八糟,一天天啥正经事不干,一心想要为祸的倒霉玩意儿。不然,我拿命去拼,这大洲,也未必会有片刻的安宁。”霍晅道:“怎么总有些不甘寂寞,又不知死活的人呢?莫非,是本尊这把剑抡的还不够勤勉?”
霍晅握紧剑柄,剑刃在他心口处狠狠的扭转了一圈。白修莹嘴唇咬出了血,额头上冷汗滴落,将眼睫都洇湿了。他双手紧紧抓住地上的石头,浑身弓成一个煮熟的、红透的虾,许久许久一动不能动。
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喘出一口气:“我问候你祖宗!马的,实在太疼了!”
“你是言灵族人,我也是。算起来,我和你一个祖宗。”霍晅似是贪玩一般,把剑刃又拧回去了一圈:“非是我手辣,实在你太心狠。我师兄为你不惜叛出师门,你竟敢没有丝毫的动容。我虽然心里怪他,可还是有点替他不平。这两下绞心之痛,就算是我替我师兄戳的!”
白修莹压低了声音,从喉咙深处喘了口气:“他疼你一场,不冤。”
他早知道,霍晅是言灵之后,那时候也想过,要斩草除根,将她杀了。只不过一来并不知道,启动那神器,需要多大的力量,也不确定霍晅就会觉醒言灵之力;二来,思云树实在把她看的太紧,又常说,不是非要她死。白修莹那时,还算疼他,也就依了他一回两回,算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竟然不到十岁就觉醒了言灵之力,到如今,还未完全获得传承,就能够与他平分秋色了。
那时候,思云树不肯让他动手,他尚且还没有现在这么丧心病狂,便放过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万没有料到,那个皱巴巴的可怜婴孩如今会如此刻毒,拿剑将他戳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概就是如此。
思云树道:“思云树误我,妇人之仁的废物。”
霍晅:“你还是别说我师兄坏话了。人死成空,他背叛师门,是该死,可一旦死了,我还是念他好的。你再说,我忍不住想再转几圈。”
她是没转,可当真是用刑的好手!剑气猛涨,顺着伤口刺入他体内,在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之中游走,几乎要把经脉、体肤都撑裂开来。
霍晅冷声问:“我知道,你取走了小魇镇。那玩意儿没什么稀奇,奇的是石狮子上两颗红眼珠,乃是烛龙之泪。那东西在哪?”
白修莹微顿,不语。
霍晅微微倾身:“或许,你想跟我讲讲,当年你是如何为了自己的私心,让言灵一族数百人,尽数灭族?”
白修莹眼珠一缩,这点惊愕来的快,去的更快,他俯首笑起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当年你还在你母亲的肚子里未出生呢。”
霍晅道:“言灵一族的能力,是天生,不知是赐予,还是为了毁灭。但这种与众不同的魂力,最玄妙的一点,不在于这股力量有多么强大,而在于,这股力量,会随着血脉的消失逆流。”
白修莹垂下眼睑,低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霍晅思量了一下,通俗易懂的对一旁的沈流静解释:“也就是说,当年言灵族人降世,原本有一人,天赐之力便是一。而后生子,言灵之力便一分为二。其后族人渐多,力量便越来越弱化。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十,十分百,到最后,言灵血脉散落大洲各地,许多人一生都未曾觉醒。”
白修莹顽抗不语。
沈流静似有所悟。
霍晅接着道:“言灵血脉之力因族人变多而减弱,反过来,竟然也是成立的。也就是说,原本有十个族人,那么这力量便会一分为十,但并不等均,有的人强到可以控制元婴修士,有的人连一个普通人都应付不来。假如这十个人除掉了五人,这股力量就会随血脉的消散而逆流回归,原本的力量只分给五个人。”
“只不过,这股力量回归到活人身上之后,也不一定会完全觉醒。因此,这许多年来,鲜少有人知道。”
白修莹终于开口了,方才的疼痛过后,他仍然是轻声曼语,仿佛情人间低声诉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晅眼皮微垂,瞥他一眼:“我猜的。”
白修莹一口血涌到喉咙口,又吐不出来,被自己的血给呛住了:“咳咳……猜的?真的是……不愧是言灵一族最后的血脉,难缠的厉害。”
霍晅慢慢道:“我可不算好杀。你一次两次,想方设法要杀我,都不肯放弃。我只好认认真真的对你,仔仔细细的揣测一下你的意图。自从我感应到,这世上还有言灵族人存活,便突然领悟,或许,与言灵之力有关。”
沈流静慢慢道:“当年弱水之战,言灵一族散落四方的族人,都受当年的族长传召,赶回弱水之畔。彼时言灵族长力量最强,能够夜入思幽境分神修士的梦中,将指令植入神魂之中。也因此当时几位分神大修临阵倒戈,数百名金丹修士死于自己人之手。弱水之畔,血流成河,骨肉……溅野。”
白修莹微微一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应该也去过。不过后来你母亲也死在那几个背叛的修士手中,空镜墟数十弟子拼了命把你抢出来,送回了山中。反倒是沈崔嵬,的确心狠,你这个小娃娃,当时都吓的说不话来了,他也不曾亲自抚慰一二。”他摇摇头,“你若不是有沈留情那么个好大爷,哪能活这么大?”
沈流静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当年典籍所载,弱水之战的起因,是因言灵族长姬禁污蔑不落天宗主杀死了自己的独子,找上问心令令主要讨个公道。最后调查结果,他那独子,却是死在言灵之力手中。当时的几位宗主为了控制事态,便约见言灵族长,指明原委,可重要的是,那样强盛的言灵之力,只有族长自己才有。”
霍晅接着道:“再加上,姬禁的确野心昭昭,想要从弱水河畔出山,认为拥有天赐之力的言灵一族,才够资格作为问心令令主。是以,几位宗主都认为是他杀了自己的孩子,嫁祸不落天。自然是明里暗里警告了一番。族长姬禁回了弱水之后,丧子之痛加上不白之冤,岂可善罢甘休?”
这之后大战触发,双方都是血战。你屠我族人,我杀你子孙,血海里酿出了生生世世都无法化解的深仇。
最后,言灵一族覆灭。弱水河畔的黄河泥染成了红砂土,数百年风雨侵袭,再不见当年白水碧带,千秋盛景。
这大概是白修莹此生,最为得意的一桩事。
既然败露,倒也供认不讳:“不错,姬禁之子,是我所杀。为的就是得回全部的天赐之力。”
沈流静眼中黑气翻涌,杀气毫不掩饰:“为你一人之欲,灭杀一族,还有各大正宗那些身葬弱水的不归人!……你此人,该挫骨扬灰!”
“你略施小计,便除掉了言灵一族,只要再杀了我,你就能承继全部的天赐力量。只是,我不明白,凭你的心机手段,若只是想得到什么,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