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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宁不冷不热倒也不强逼,只是一个人单相思起来。
而高烈听说赵启投了朗坤国气得七窍生烟,一个赵仪宁已经让他气恼不已,如今赵启更是让他十分难堪,可是人家都快打到自己家门口来了,没得法儿只好派人去求和,不惜一切条件停战。
朗坤国皇帝得到战况大喜,而最后清乾国像朗坤国俯首称臣,削皇为王,高烈封为北辰王,一心玩乐的高烈便当起了傀儡王爷,只准备每年准时给朗坤国进贡。
这时已深秋,朗坤国和清乾国交界的地方已经飘起雪花了。但辛核早就带着赵启等人凯旋而归了,离了那苦寒之地有说不出的舒服。
这日早朝,皇帝辛吉在太正殿亲口御封赵启为护国将军,赏府邸一座,黄金千两。赵启带着女儿有了着落似乎也别无所求了,只想就此安静的过完余生。
生活虽是稳定了,可是仪宁依然愁眉不展,因为她想高煦,很想。
朗坤国的皇宫一样是气势恢宏,殿宇林立,龙池凤阁,颇似中原北方园林。辛核转过许多的回廊进了御书房,行礼道:“父皇,儿臣拜见父皇。”
辛吉已是个半百之人,零星的白发,蜡黄的脸,一身威严的明黄龙袍也掩饰不了他的年迈虚弱。他正在批着奏章,听得声音便搁了笔,抬头起身道:“皇儿何事?”
辛核躬身道:“父皇,儿臣想向您说件事儿。”
辛吉略微深沉地声音道:“说吧。”
辛核道:“儿臣想娶赵将军的女儿。”
辛吉端起桌上的参茶,淡淡道:“你现在是朗坤国唯一的继承人,你的妻子将来要母仪天下,赵将军的女儿适合吗?”
辛核忙道:“适合,赵将军之女赵仪宁才识过人,且美貌如仙,做儿臣的妃子在适合不过了。”
“美貌如仙?你不会是色迷心窍吧?这事容朕再好好考虑考虑。”辛吉道。
辛核只好道:“既然如此,儿臣就先告退了。”
辛核转身准备出去却与辛洁露撞了个满怀,辛核不禁抱怨道:“皇妹怎如此莽撞呢?!”
辛洁露摸着自己的额头直嚷:“痛死我了,皇兄,你刚说你要娶谁呀?”原来辛洁露在门口都听见了。
辛吉一看到辛洁露就高兴,因为他十分疼这小女儿。此时乐呵呵问道:“洁露来了怎不出声儿?”
辛洁露甜甜一笑道:“还不是看父皇和皇兄正谈事情嘛,不过皇兄刚刚说的那个貌美如仙的女子,我倒想见识见识。”
辛核打趣道:“只怕皇妹见了会想钻地洞呢!”
辛吉不禁哈哈一笑。
辛洁露嗤之以鼻道:“我看还真是色迷心窍!”顿时心生一计,扭脸笑嘻嘻地对辛吉道:“父皇,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学汉诗吗?不如把那女子招来坐我的伴读啊,皇兄说她才识过人,她又是汉人,想必汉人的诗文她肯定是精通了。让她来教我写诗作文,我好帮您考察考察,看她适不适合做皇兄的王妃——您的儿媳啊。”
辛吉听女儿的要求哪有不应的,满脸慈祥地笑道:“好,就依你。”辛吉立马下了圣旨。
仪宁接到圣旨,也只好暂别赵启和高正兄妹进了宫,陪辛洁露读书。
仪宁进宫的第一晚月明如水,思念依旧如潮水般涌来,白天教辛洁露读书没时间去想高煦,可是这寂静的夜里她总会被思念吞噬。她住的房子在辛洁露寝宫的侧边,她轻推了门,怕惊动了寝宫外面的侍卫。她轻移莲步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抬头痴痴地看着一轮明月思人。
这时辛洁露也辗转难眠,自她在军营见过高煦后,回宫的日子就没有一天不想起高煦那张英俊的脸和那清朗的声音。她见月色透过纱窗洒在床榻前,如水恬静的月光引得她起了身,披了件衣服出了寝宫,她也想好好赏赏今夜的月色。来到院子,辛洁露却见一身白色纱裙的女子如仙如幻,坐在石凳上痴痴地看着月亮出神,她好奇走近了几步,才发现是仪宁,便走近温和地问道:“赵姑娘怎不休息呢?”
仪宁听见声音,惊得一回头,却见是辛洁露,忙裣衽为礼道:“公主。”
辛洁露看见仪宁脸上的泪痕关心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呆在宫里太闷了?”
仪宁忙拭了泪,轻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很想念一个人。”
辛洁露似乎觉得自己和仪宁是同病相怜,不禁叹道:“难怪呢!我也是想念一个人才睡不着的,没想到出来就看见你。你还和我一样因想人睡不着呢。”说着辛洁露又高兴起来,没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仪宁也露出淡淡地笑道:“是啊,没想到公主和我同病相怜呢。但不知公主想的是何人呢?”
辛洁露一脸神往回忆起行刺高煦时的情况道:“说了你也不认识啊。不过呢,他有英挺的眉,明亮的眼……”辛洁露突然话锋一转看向仪宁道:“我本以为他是坏人,有一天晚上我带了三十来人去行刺他,被他的手下发现,没能成功。我的手下和他的手下打作一团,我便和他单打独斗起来,没想到他的功夫十分了得,我被他抓住了,他还……”辛洁露脸上泛起了红晕,又有些气愤,她本想说高煦扒了她的衣服,但没能说出口,只得改了口道:“他还是放了我。”
仪宁淡淡笑道:“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大度,你要杀他,他居然放了你。”
辛洁露一脸赞许道:“正是呀,他很大度,比起我皇兄有风度多了。”随即又对仪宁道:“你也说说你想的那个人啊。”
仪宁却也不隐瞒,有些黯然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我仍记得他看我时缠绵深情的眉眼,抱我时脸上扬起的和煦的笑容。”仪宁继续回忆着:“他的手并不像一般男人的手那样宽大而厚重,但是却让我觉得温暖,他的怀抱让我觉得心安。在我生气的时候,他会挑起他一边英气的眉,细声软语哄我开心;在我开心的时候,他会任我在他怀里恣意的笑;在我无聊的时候,他会陪我下棋写诗,下棋时他会因看着我走神而输给我,而我看着棋盘上他那少得可怜的棋子总会打趣说‘你因沉迷美色已失去了大片江山!’,他则会像个无赖一样说‘血染的山河,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最后我们相视而笑,深情相拥……”
辛洁露听得出了神,满是羡慕,又满是感动。
“不过现在他已不在人世了。”这时仪宁已将过往的一幕幕说完,最后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辛洁露鼻子发酸,问道:“他是你的丈夫吗?”
仪宁坚定地点点头道:“是的,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我此生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妻子。”
辛洁露这时似乎想起什么,不禁感叹了一句道:“看来皇兄是没戏了,你这么痴情!”顿了顿又道:“我以前总是抱怨上天怎么不让我再见到他,看来和你比起来,我该知足了,至少我想的人还在人世,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一切,我只是见过他一次,但这也够了,也许以后我还会见到他的!”辛洁露想到此不禁又觉得安慰。
仪宁哪知道辛洁露想的这个人也是高煦呢,叹了口气道:“是呀,至少公主还有希望。”
辛洁露也无从知道仪宁和自己想的是同一个人呀,于是好心的安慰道:“虽然他不在人世了,不过我相信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还是爱你的!”
仪宁点点头,似乎今夜有辛洁露听了她的心声后心中畅快了一些。
“很晚了,去休息吧。”辛洁露道。
两人相视一笑,便各自回屋了。
实离国。
南国的秋天金黄遍野,桂花也早已落了一地,霜染的枫叶红似血
高煦颓废了这么多日子,忽然间意识到该振作了。而背后那个一直默默支持着他的清菡见他重新振作自然是十分高兴。
风荷苑,这时高煦正在院子里练剑,因他忽然想让清菡向她父皇推荐自己做个武官,做武官是想有朝一日征战沙场,继承高炽的血统。而前不久清乾国向朗坤国称臣的事他也听说了,既然现在清乾国如此不堪一击,那他何不也设法征战沙场,利用实离国的军队讨回他的一切呢?
高煦练剑练得认真,从远处而来的身着龙袍的皇帝他也没看见。高煦在实离国这么久都没正面见过墨契,默契也从不知道高煦的存在,因为墨契有时来找清菡,高煦一早也躲起来了。公主身边的下人都是墨契亲自安排的,该有的都在跟前,而高煦躲在那间小耳室里,墨契又哪会知道呢。
这时墨契看着院子里剑舞翩然的少年一脸惊讶,公主的风荷苑怎会出现陌生男子呢?墨契身后的太监正准备说皇上驾到,立马就被墨契止住了道:“别出声!”墨契定定地看着练剑的少年,时不时捋一下自己的胡须。
落蕊正端了杯参茶向清菡的寝殿而来,看到皇帝正认真的看着练剑的高煦,吓得手一颤,参茶差点掉落在地,忙稳了心神偷偷从墨契看不到的地方进了寝殿。
落蕊放了参茶就凑近正在看书的清菡,紧张道:“坏了坏了,公主!”
“什么坏了?”清菡一脸疑惑。
落蕊急道:“皇上正在看那呆子练剑呢!”
清菡也一惊,心下就急了,这可如何是好?赶忙出了寝殿要去看看,落蕊也跟着。
清菡一出寝殿便看见立在高煦不远处的皇帝笑呵呵地鼓了鼓掌。
高煦听见鼓掌声,停了下来,转身一看是墨契,却并不慌忙,从容行礼道:“高煦见过皇上,愿皇上万岁!”
墨契笑呵呵地扶起拜倒的高煦道:“你叫高煦?”
高煦点点头。
皇帝捋着胡须笑盈盈道:“不错,年纪轻轻,却练得一身好剑法!”
这是清菡忙过来行礼道:“见过父皇!父皇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知一声?”
墨契一看女儿有些潮红的脸,便知女儿多半是喜欢高煦,此时正紧张高煦呢,于是有心要吓唬吓唬。墨契故作气恼道:“让人通知,好让你把人藏起来?!身为公主,却把个陌生男子藏在寝宫,成何体统!”
高煦忙跪下道:“皇上息怒,请皇上不要责怪公主!这都诗主想救我才会这样的!高煦任皇上处置,只希望皇上勿要责怪公主,也勿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公主的名节为重啊!”
墨契本就觉得高煦年纪轻轻练得一身好武功已属不易,又听得他此番言语,更觉他还有情有义,笑意又浮了起来道:“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朕怎么舍得怪自己的宝贝女儿呢!你也起来吧。”
高煦起了身。
清菡刚还真被吓了一跳,落蕊也吃惊不小。俩人这才放了心,清菡道:“多谢父皇不怪之恩。”
墨契朝寝殿里走去,几人只好跟在身后。
墨契坐下了道:“清菡,朕不怪你,但你也得说说他的来历,好让朕放心啊。”墨契喝着落蕊沏来的茶,瞟了高煦一眼,高煦始终微微低着头。
清菡知道自己父皇是明理之人,于是将高煦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墨契听罢却是惊奇地问高煦道:“你当真是清乾国怡昕王高炽的儿子?”
高煦拱手道:“正是!高煦遭太子——也是清乾国当今的皇帝——或者说是朗坤国的北辰王的陷害才流落至此的。”
墨契却禁不住欢喜大笑。
清菡高煦都不解墨契为何如此高兴。
第十二章 父辈原是旧相识 明昭公主苦招亲
红颜天下青丝结 第十二章 父辈原是旧相识 明昭公主苦招亲
作者:楚清箫
就在清菡和高煦不解之际,墨契回忆起往事,背手而立,幽幽开了口:“想当年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