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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答案?
“他已说出恒文帝正在南幽!可在南幽哪里,怎会没有答案?”
“依摄魂术解读,只有这唯一解释。”
“不可能!”圣上厉声道。
“是他法术高深,挣脱了苍龙阵的摄魂布控?”吕胤有些慌了,来回疾疾踱步,指着雷天辰发问。
圣上吕胤手掌宽大,习惯一手掌控天下人的命运。
雷天辰摇头:“他没能挣脱,他只是说不出恒文帝的下落。”
“为何说不出?”圣上再质问。
雷天辰不愿多费心力回答,因为这答案还是他方才说的:“府尊难说出答案的原因,是因为他也没有答案。”
不可能!
别对我说,一个护送恒文帝吕弘逃到南幽地界之人,会不知吕弘藏在南幽哪里!圣上吕胤发狂般地想。
然而雷天辰已是紫薇宫最擅摄魂之人,如今他已落三级修为,再无人能借助苍龙阵对抱一境的府尊施法。
圣上吕胤只能接受这一事实。
“陛下,老臣法力大损,且容老臣告退调息。”雷天辰撑着仅剩的心力拜辞。
圣上突然眼光一明,遂道:“你今日辛苦,且暂行调息,过些日子,朕亲去紫薇宫看你。”
“使不得,老臣自行调息便好。”
“哎?”圣上大手一挥:“朕去紫薇宫,与你一同推演文帝在南幽的下落。”
雷天辰心中一抖,颤巍巍地拜了拜,脚步险些踉跄。
每一次推演都是对推演人修为的极大挑战,尤其是这种远距离推演。
过往圣上也曾吩咐紫薇宫推演,但当时众人皆不知文帝具体下落,况且最大猜测可能,是文帝隐居海上,所以紫薇宫从未推演出结果。
如今确定人在南幽,范围缩小很多,按常理来讲,推演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
……
不日后,南幽众府门都接到一封来自皇宫的旨意,旨意内容全都一致,韩青自接到圣旨后勃然大怒,在只剩她和岱长老的殿中踱来踱去,见到不顺眼的东西,顺手就摔。
原来不论堂堂府主还是乡野妇人,心有怒火摔东西是个定律。
“吕胤!”韩青咒骂:“他手伸得未免太长!我南幽元老会成员,竟成了他吕胤钦点?”
岱长老一向多话,这次却也因极度气愤而蹙眉不语。
自无涯府等府门纠结一同,在几个月前上门闹事后,岱长老这数月来,时常替应天府奔忙于南幽元老会的确立和成员推举。
也陆续与其他府门经过两次协商,尚未确定元老会成员。
谁想,一向不明确插手东南西北各门派事务的皇宫,居然传来圣旨,明令南幽元老会成员由皇宫钦定。
每个南幽府门府主,及各府门中为数不多的混沌派传人,共同组成元老会成员。圣上毫不避讳地大传圣旨,吕胤似在对南幽宣告,南幽的事我管定了!
是男人,就是这么霸气!
“狗屁!小人!”韩青踹翻面前“挡路”的椅子,大喝一声,仿佛那椅子就是吕胤的头。
“青儿,消消气吧,他这样明令也好,省去暗地里细细戳戳蝇营狗苟。”岱鄂终于出声,言语无奈。
“我怎能甘心?”韩青一双眉几乎竖起来:“我应天府多年来早表明立场,抵御混沌派,支持分明派,他这样下令,明显是针对我等分明派!”
“只要我应天府支持,他便反对,我应天府反对,他便支持!”
“这是显而易见,他针对的还少吗?”岱长老冷笑一声。
“府中唯有萧伯伯是混沌派坚持者,门下弟子无一传承,我应天府于元老会劣势尽显啊!等以后元老会在南幽势力稳定下来,我们处境会更难!”
见韩青气急败坏,面红耳赤,岱鄂却突然眼光一闪说:“青儿你忘了,如今我门又多了个混沌派传人。”
闻言,韩青忽然转首看向岱鄂,瞬即明白。
吴尘!
对啊,怎么把他忘了。
吴尘正是萧长老的亲传弟子,混沌派无疑。
岱鄂微笑:“我明日便将吴尘的名字加上去,这样我门中便有三人可入元老会,相对其他分明派府门,我们并不吃亏。”
“可是萧伯伯他……”
“以萧老在南幽的地位,即便他不出面,元老会也会有他一席之地。我现在是担心吴尘,萧老在拂尘道传功与他,或许来不及授他传法印,届时授人以柄。”
传法印是混沌派功法传授前,师父为徒弟留下的印记,岱鄂担心拂尘道上限制法力,萧老恐怕不能给吴尘留下传法印。
“一定要尽力争取,若有三人,日后我们更好斡旋。”韩青正色说。
岱鄂颔首:“说起吴尘,我们还需谨慎。南幽多有朝廷鹰犬,吴尘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以真面目出现。”
“没错。”
第129章 你画的老了点()
三个月后一日清早,一台锦缎高轿从应天府中偏路穿插而过,有些掩人耳目的意味。
几个轿夫脚步轻快,显然都是高手。
轿子抬到府门前,当前的一轿夫与府门守卫耳语几句,一行人便顺利出了应天府。
府门外不远处早停了一辆低掩奢华的马车,落轿,从中走出一位身形不高但身披黑披风的人,匆匆上了马车。几位轿夫原路返回应天府,马车上一位花发车夫长鞭一扬,啪地一声抽上高头大马。
“驾!”
车夫一声高呼,马车在应天府前山路上飞奔而起。
车中人落了披风,缓了缓开口问:“钱叔,究竟何事?”
“带小姐去见一个人。”车外车夫朗声回道。
钱谷乃是兰紫府中管家,老爷夫人去世后留下独女,兰紫幼时受尽兰家旁脉排挤,钱管家一家对兰紫不离不弃,一路随她入河图阁再拜紫薇宫,可谓是兰紫最亲信之人。
虽然兰紫后受封郡主,但钱管家一直称她小姐,听起来甚为亲近。
数月前,兰紫受皇宫授意南至应天府外贯星台修炼,钱谷也随之而来,后皇宫对应天府更不放心,再授意兰紫进入应天府境内修炼。
为保护兰紫安全,应天府不愿大张旗鼓宣扬兰紫于揽月峰修行,他们也不便派出几多亲随。
于是只派了几个兰紫的师姐弟跟着,年轻人伪装成应天府弟子更容易,钱谷等人便继续在贯星台住下,以便有事响应。
“是什么人,如此着急?”兰紫再问。
“小姐去了便知。”钱谷不动声色地应。
兰紫挑了挑眉,钱叔很少这样故弄玄虚,这次从通知她出应天府到马车奔驰,不过半个时辰,实在仓促了点。
难道有大人物来了南幽?
出小路进官道,兰紫的马车在宽敞大道上疾驰,正是向贯星台的方向。
没听说有大人物来南幽,想必不是皇宫中的人物。此人来到南幽更直奔贯星台而来,想必是与自己亲近之人。
兰紫心中料想着,大概有了些眉目,总归是与紫薇宫相关之人。
终于行至贯星台,钱谷跃下马车带兰紫走入贯星台中环绕回廊,待行至一座静僻偏殿门前时,钱谷礼敬止步,对兰紫说:“小姐请。”
兰紫看了看钱谷眼色,推门而入。
门中正厅无人,静谧无声,细微脚步声亦能听的真切。穿过正厅步入书房,书房中立着一高瘦背影。
兰紫心中稍惊,止步拜道:“兰儿见过宫主。”
雷天辰闻声转回身来,着意打量着多日不见的兰紫。
“宫主您怎么来了?”
兰紫亦看着雷天辰,她惊讶的不只是宫主为何来到南幽,更惊讶于宫主的面色身形都有变化。
他仍穿着他最习惯的麻色广袖长衫,整洁的袍服搭配成套,平整无褶一丝不苟。宫主是个严谨之人,即便酷夏他也做这番装扮,讲究周身每个细节。
若非他还坚持着他的习惯,兰紫真要仔细琢磨一番,宫主是否变了个人。
“我有要务来此,特来督促你修行。”宫主雷天辰眉间稍带郁色,但容止庄重。
兰紫眼珠转了转,岔开话题道:“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宫主您身体可好?”
雷天辰踱了几步,将身体侧开去。他如今已与兰紫同处营魄之境,虽有中初之分,但兰紫还是可以推测出他身体有恙。
见宫主有心躲避,兰紫更心知不对。
原本宫主的瘦骨铮铮,变为此刻的瘦骨嶙嶙,他的修为似乎也在刻意掩饰什么。多日不见不见增进,反有倒退之势,不可能啊……
兰紫还在琢磨,雷天辰已经正色道:“不得打诨!你生性闻一知十,小小年纪连破三清营魄,乃我紫薇宫栋梁之材,紫薇宫与圣上都对你寄予厚望,你修炼不得懈怠半分。”
见宫主沉声教训,兰紫只能微微垂头做默认状:“我一直在应天府揽月峰修炼,从不曾偷懒。”
“龙虎坛是个修行的好去处……”雷天辰自言自语一般,再着眼打量兰紫:“偷不偷懒,一查便知。”
“我问你,贯星台以北五十里,秀川台中有何人修炼啊?”雷天辰向兰紫看来:“你来推演一次。”
他说出一查便知时,兰紫就知大事不妙,宫主的考验向来是她努力的目标,而非她能力所及。
果不其然,兰紫的推演术还没修炼到这一步。
别说五十里,十里也难啊。兰紫或许能推演出,相邻的大殿中大概有怎样的人物,有多少人存在。
“我推演不得。”兰紫垂头低声道。
雷天辰叹了声,负手无语。
“宫主,我才刚入营魄境,尚不能推演高深之术。”兰紫为自己争辩一句。
“我不信师长老没教导过你,紫薇宫秘术向来与内功高低无绝对关联,内功乃辅,秘术为主,营魄初境足够你推演此术。”雷天辰斥道。
“师父他确实说过……”兰紫噘嘴喃喃自语。
“我且将功力压制营魄境推演一遍,让你心服口服。”雷天辰说着,双手提气运功做压入腹中之状。
兰紫不知道,宫主无需压制便已是营魄境的功力,当然,她不知道的还有更多。
雷天辰手托白龟之甲,启动推演之式,原本两人所在的静谧空气更加凝沉,龟甲于宫主手掌绽出白光,直印宫主双眉之心。
兰紫屏息凝神,不敢搅扰宫主的推演冥想。
半晌。
白光收敛,雷天辰收起白甲,双眼睁开。
他徐步走至书房案台前,铺开纸张,提笔蘸了蘸砚上水墨,运笔作画。
兰紫有些好奇,不知宫主未曾言语是画什么,她走近来,看宫主大笔勾勒出一张脸,眉眼之后,兰紫便觉有些熟悉。
棱角有刚,眉眼却秀。
温润如竹的气质跃然纸上。
再待宫主休笔画完,兰紫更确定了这熟悉。
“应天府揽月峰峰顶,寒园中有一人修行,此人是否面相如此?”雷天辰言语不动声色,但眼神却期待地向兰紫看去。
兰紫惊讶地看着他,眨着灵动的眼,不停转动思虑着。
“宫主你简直太厉害了!”兰紫崇拜的像个小孩子。
好吧,其实她真的不大,只是责任过多,她总是忘记自己还是个孩子。
“你怎知道?”雷天辰惊问:“你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