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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官将一应交割给栎阳署博士后,博士一看是太子?就知此事干系重大,忙找来一车,令将官带着太子和太子的人上车,速去左庶长府,到那里请令!并告诉这将官:栎阳令就在左庶长公事府里开会。将官起初不服,不愿带太子前往。杀人抵命、犯法受刑,天经地义的,但一看博士沉下来的脸,吓死人的,才听令而去。
就在公孙鞅与众吏漫谈初令时。一个军吏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禀报出令众官吏大吃一惊的消息:“太子在城西郊二十里,与运粮军士私斗,杀死一人,伤二人。现已被巡城军士送到门前,请左庶长处置!”
“太子!”举座皆惊。
栎阳令竟吓得脱口而出:“初令将毁也!”
“休得妄议!”公孙鞅瞪眼一喝,方镇住底下的交头接耳,这才转身命令博士:“你将太子一行,恭送到送到府后,好生安置。”等博士接令后,又令报信军吏:“将涉此事所有人员送往栎阳令府软禁!不得对外声张!随太子出城的是谁?
“太子师、太子傅和两个军士,现也押在门外等侯。”将官禀道。
公孙鞅略事沉吟后,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此事若处之不当,有可能让行之两年多的初令,功亏一篑。由我到后屋与太子详谈,栎阳令就在这问清太子师、太子傅详细情况!二军士就带回栎阳府由副令严审,审完前来禀报!其它各职司长官按既定不变,该怎么做就大胆去做,不要怕。太子这事若处理好了,就挣得一年时间,初令就会大获成功。大家散了吧!”
等众人都散了,公孙鞅并没去问太子,而是派赵盾代表自己去询问太子。他把自个关在简房里苦思对策,直到分头审讯的人都来禀报情况时,他依然没想出个好主意。
可情况汇报他还得听。当公孙鞅听完事情详细经过后,又听了这几位的意见后,天色已晚。他就借势要留几位在这进餔食,博士来报:“主公已到简房!”
157、接公令,依法审太子()
公孙鞅一听“主公已经等候在简房,那还敢留人吃饭,只好让大伙先回去,明早再议再定。自己丢下大伙,匆匆的赶往简房。
简房里。秦公烦躁的踱来踱去,一看见公孙鞅,就迎了上去,拉住要行礼的左庶长,急切的问道:“听说义戎在这?”
“是的。臣已将太子安置在后屋。要不要送回宫去?”公孙鞅小心地试探着秦公。
秦公沉默了许久以后,才不情愿的问道:“寡人也是听说太子杀了人。这,在过去问都没人问。可偏偏是现在?不争气的义戎,枉费了寡人多少心血。昨天寡人还训了他一顿!没想到今天就,唉!不过,寡人想知道详细的经过。”
公孙鞅恭请秦公居席!可秦公象没听见似的,仍旧在简房里踱来踱去。公孙鞅也只好站着,详细地向秦公禀报完事情的经过。
秦公听完,也不再走动,站在窗前,默望天空。公孙鞅一看秦公沉默,就进一步的试探秦公,提议道:“是不是请太子出来,主公问问?”
“不用!”秦公沉吟许久后,才吐出这二字。
公孙鞅这才知道了秦公纠结的心理,就问道:“那,主公想让臣如何了结此事?”
秦公回过身来,走到席中公案后,跽席。跽席后,为掩饰自己矛盾的心态,双手下意识的拿起竹简翻了翻后,叹息道:“想做一个强国之君,有点难啊——?爱卿,怪不得秦,几百年只出了谬公一个。”
公孙鞅赶紧一马屁拍过去:“还有主公,你是二十年后的谬公。”
秦公眼睛一翻,苦着脸,情绪低沉的长叹一声后,哀道:“左庶长!寡人知道你想让寡人成为谬公。寡人又何尝不想呢?可一碰到太子这样的事,寡人又不想做谬公了。这也是初令难行的根源。损己利国,说说容易,要做到则不容易也。”
“主公!别这么伤感。秦国都是你的,也是太子的。臣看,让这事照成法,不就过去了吗?”公孙鞅有意再度试探秦公。
秦公眉头一拧,虎眼一瞪,眼里的精光,刺的公孙鞅都受不了的低下头来。他本想解释几句,可秦公不给机会,直言问道:“左庶长!言初令不便着,不下十万众。这可是爱卿亲自奏禀寡人的。好了,不说这。你是否想弃秦?想让寡人的事业半途而废?”
“臣从未想过。有主公如此信任,鞅为何要走?”公孙鞅忙惶恐表态。
“既然如此,爱卿就知道怎么做了。”说完秦公轰地站起,一脸恼怒的拂袖而去。
第二天辰时。左庶长府议事厅。公孙鞅鞅端跽主席。老宗正、司寇、栎阳令、秦公府奉常(奉常,秦官职,上大夫,主持秦宫一应事务)分左右跽副席。
太子、太子师、太子傅因是身份特殊的犯人,故各跽席以台下空地。
太子等三人,象根本不在乎此事似的,对栎阳令所述事实,都极爽快的承认了,并在司寇的一再询问下,也不改口。
公孙鞅正在与宗正交换什么,太子傅公子虔不耐烦了,用手拍了拍席案:“左庶长,何必装腔作势?要泄上次砍你头的私愤,就直接来呀!”
太子师公孙贾忙开口拦道:“太子傅,左庶长是在执法,与我们上次审左庶长一样的嘛?何必恶言伤人。上次左庶长犯成法,这次太子犯新法触,就看量何刑了。”
太子一听,就问:“左庶长!依成法,我可是捍卫太子尊严,阻太子道者,斩!依新法,法只上贵族。无论哪个法,我昨天就该回公府了。”
公孙鞅听后,微微点头,但冷冷说道:“主公昨晚,专为此事召见了臣!走时令臣全权处理此事。臣告辞时,主公只说了句:太子犯法,依法而法!”
太子一听,象个腌茄子似的软了下来。
太子师、傅一听,同时站起。公了虔嘴快的吼道:“要杀就杀,莫用主公来压太子!”
公孙鞅一脸平静的拱手问着公孙贾:“太子师,听闻你是秦律大家。职想请问:负责全国刑律的官府令,若知法而故意犯法,该若何量刑?”
公孙贾心里苦苦的大喊一声:你这是有意报复啊!但表面仅嘴角扯动了两下后,淡淡的回到:“左庶长!按秦律:平民罪犯咆哮公堂,杖五十!按秦律,知法而故意犯法可刑墨刑、鼻刑、刖刑。但秦律只限于对黔首使用,不对贵族和大夫以上官职。再说,太子傅虽是挂名的刑律府令,但从未执过法。在公堂上高喝只是出于一是羞愤,并无恶意,以情应不计。”ァ」孙鞅微微扬了扬眉,看着公孙贾说道:“太子师请放心!这次,我们是按上次议定的法权制衡来审理此案的。我仅代主公,作公府的最后裁定。但主审还是宗正府的宗政令大人。刑律府副令司寇大人和秦公府奉常是副审,栎阳令是审案官。他们审定的结果,再由职代主公审定后,为最终裁定。不知三位还有什么话讲?”
公孙贾生怕公子虔和太子,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要是把其它几位主审官得罪了,公孙鞅就会一推三六九,借刀把自己杀了。于是抢着执礼说道:“诸位大人!我们三人没有意见,心诚悦服的接受。请大人们按律行事!”
宗政令赶到奇怪,就看着公子虔,问道:“太子傅!你有什么话说?”
公子虔看了看宗政令,又看了看公孙贾,可这两人的眼色是反的。公孙贾用眼色示意,要他顺着公孙贾的话说。宗政令的眼色有象是在提醒他,不要按公孙贾的话来。这下就让公子虔为难了,犹疑了好一会,他才决定相信公孙贾,于是拱手回到:“宗政令大人!罪臣公子虔同意太子师所言,请诸位大人按律行事!”不过公子虔把这个按律两个字,咬的很重。
宗政令不知可否的哼了声,就不出声了。秦公府奉常和缓的看着太子,问道:“太子!你是直接当事人。你应该说说自己的意见哦,不能事事都由别人代劳。”
158、开先河,刑上贵大夫()
太子一听奉常的话,心里就一震。什么意思?这可是父公派来的人,难道养父不是公孙鞅说的意思?但,不可能啊,公孙鞅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冒这样的险,来构害自己。何况我与他无冤无仇的,平日基本没有来往。这肯定是我亲身父亲派来递话的,我不能听。想到这,他也选择了相信公孙贾,就开口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后悔不该杀人!把本是一件小事,搞成如今难于收场的局面,对不起我的太子师和太子傅。请按律行事吧!”
几个主审官摇了摇头,一起叹息一声后,由主审宗政令问道:“太子私自出城驾车、惊马,撞车、杀人一案,事实清楚,证据齐全,当事人自己也主动承认,并十分后悔。请诸位议议,该案何律判案啊?”
三个审案官,马上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可无论怎么议,有罪是议不掉的,但定罪后,这罪该如何处罚,就有了争议。挣来挣去,四个人就把该如何处罚这最重要的事,交到了公孙鞅的手上。公孙鞅推又推不掉,心底里也不想推,假意的推了几次后,公孙鞅清了清噪子,冷冷的开口宣判:
“太子私斗,搏死人命,事实清楚。太子师私纵太子出城、私改太子课时,且太子私斗时不制止而纵容等,事实清楚。
太子傅私驰战车,蒙骗城尉,而诱引太子出城,私让太子驭车,鼓励太子飞车而惊马,方出撞车之事。出事后,太子傅不妥善解决,反与太子一起挑起事端,导致私斗,事实清楚。ァ∪位!请问你们对审判官的定罪,有异议吗?”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摇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公孙鞅看着三个人只摇头不说话,就再一次的确认,问道:“若没有异议,则请三位在判决简上,刻名!以示审判官的公允。”
三名武士捧着简,拿着刻刀,走到三位身前,一一伺候三位刻完简后,将简送到公孙鞅的公案上,退下。
公孙鞅拿起简看了看后,缓缓的宣判:“按初令凡秦民私斗者刑刖刑,故意杀人者斩首。秦律第三条特注:秦民,即行弱冠之礼者。太子未行弱冠之礼,故不刑。但太子是学生,按秦律第三十四条:生之罪师之过也,酌情减其刑,刑其师与傅。何况,太子师、太子傅均在此案中有罪。由此,判太子师、太了傅,除应受本人之罪刑外,再代太子承担此事后果,代太子受刑。请问三位有何异议?”
三人一听,都楞了。太子惊吓的茫然无措。公子虔张口怒吼:“公孙鞅!你这是报复。”ァ」孙贾淡淡一笑:“左庶长!刑不上大夫,可是祖宗成法哦。我提醒大人一句:几千年来,还没有一个国家刑其大夫的!你敢刑太子师、太子傅,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会触犯天条,震怒天下贵族和士大夫。你还是再想想吧?”
公孙鞅也淡淡说道:“太子师!你也应该知道:祖宗成法是旧强获得争权后,为维护自己而定的法。你更知道,每每旧强被推翻后,推翻旧强的新强,就会抛弃不利于自己的成法,制定维护自己的新法,再让旧强消亡。你也翻翻千年的历史,每到新强崛起时,要牺牲多少大夫和一国之君,而且这些贵族士大夫、国君死去时,还要按个罪名。太子师,你头上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