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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见凌霄子走远,东方宇才回过头来看彭牧乘,自然也发现了他身边已经醒了的雪衣。
“她醒了?”
“算是吧。”彭牧乘苦笑着说,“凌霄宫主唤醒了她,可惜没能去除心病,所以……”
“原来如此。”东方宇点头,他收起承影剑,继续说:“我介绍个朋友你认识。”
“朋友?”
“嗯,他已经到了。”东方宇微笑着说,只见他话音刚落,从他身后就走出一个面露英气的少年。少年腰间别着短刀,双手端着,冷漠的眼神下像是染了一层薄冰。
“兰岐秦墨。”彭牧乘认得这个少年就是兰岐秦墨,此前失踪了的兰岐秦墨。
“在下秦墨,见过彭公子。”秦墨微微颔首,对彭牧乘作揖。
彭牧乘点点头,不理解东方宇此时带秦墨过来见他的意思。
天还微亮的时候,东方宇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民居。他花了点钱让这里的主人离开,然后才带着众人来到卧室。在卧室里有一个彭牧乘久违了的人。
南铁牛。
彭牧乘一把将雪衣挡在身后,危机感还在不断地扩散。
“雪衣!”南铁牛惊喜地喊道,当然他很快发现在雪衣身边还有彭牧乘。这一瞬间他突然怒火中烧,握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你个混蛋!”
不过他还是被秦墨控制住了,没有让他继续下去。但这举动还是让彭牧乘咽了口唾液,深感进了龙潭虎穴。
“牧乘,你不会不认识他吧?”东方宇懒洋洋地说,他坐下来悠然地喝茶,看起来确实是个置身事外的样子。
“记得,以前雪衣便是他们一家收养的。”
“他与雪衣是什么关系?只是普通的家人么?”
“这……”彭牧乘瞄了一眼还在怒火中的南铁牛,吸了口气,说:“雪衣与他有过婚约,但我与雪衣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介入了他们的婚约。我与雪衣无数次想要补偿他,可惜他都没有接受……”
“放屁!”南铁牛大骂,“我才不相信雪衣会如此对我!雪衣,你说话,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彭牧乘把雪衣挡得严严实实,而雪衣也只是站着,如木偶一般,偶尔眨巴着眼睛,根本不像能听到声音的样子。
“雪衣还没恢复,她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这时一只信鸽突然闯入,落到桌上的同时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千机阁的信鸽果然神奇,就像能随时定位到东方宇的位置一样,准确地将信件送到他手中。
东方宇将来信解开,暗黄的薄布下只写了一个“卒”字。东方宇眉头皱了皱,将其收入衣袖后,站起身说:“城内凶险,这段时间牧乘就和雪衣住在此地罢。我会安排人看着,加上秦墨,凌霄子应该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彭牧乘自然不想留在这里,但看眼下这架势,东方宇显然是要软禁他在这里了。难道是因为南铁牛?彭牧乘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一定是南铁牛跟东方宇说了什么,不然东方宇不至于对他用这样的手段。
“那拜托小宇了。”彭牧乘只好作揖,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沉的住气。
东方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内飞速前进,在刚刚他收到了一条颇为让他意外的消息:白胜元死了。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比起料想中的要更早了些,以至于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他回到酒楼的时候,白胜元的遗体已经不在了,三叶说是白夔仙带走了他。还没离开兖州城的宗门纷纷到来,本意是安慰白夔仙,也都跟他一样扑了个空。
“三叶,你不是说有三天的时间么?”东方宇感到愤怒。
“这……”三叶也感到费解,“按理确实如此,怎料他突然发病如此猛烈,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可有谁进过白胜元的房间?”
“除了早上的白夔仙,无他。”
“这倒是怪了……”东方宇皱眉,“不过白胜元终是免不得一死,不算意外,倒是他这一死,兖州城怕是要被翻个底朝天了。”
昏黄的房间内,透过窗户亮出白光,韶华微微睁开眼睛,有些刺眼。她的双手已经脱力,在床上爬起也有些艰难,导致她只能匍匐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人在慢慢向她靠近。
“你的老相好现在在哪儿?”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白夔仙。
韶华不太记得自己被擒的经过了,只知道自己现时的处境十分危险。白夔仙放下身段,用出囚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足见他已经失去耐性。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白胜元出事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并没有什么老相好。”
“还装蒜!”白夔仙掐住韶华的脖子,将她从床上提起。他的手上青筋暴起,但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同时提起,不然足以将韶华的脖子捏碎。
“你不肯说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的手上,就不信他不现身。”
“是……是么?”韶华露出艰难的笑脸,“你打算……告诉……天下……你在囚禁……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白夔仙用力将韶华甩到一边,轻藐地说:“帝肋的人也配?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韶华扶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那有本事你便昭告天下罢。”韶华只能赌,白夔仙到底是名门正派,应该不敢大张旗鼓地说自己囚禁了她。
“错了,我并不需要昭告天下。你不是喜欢胜元么,我就许你们明日成亲,他已经不在,就当是我这个父亲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成亲?”韶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白夔仙,“你是说冥婚?”
她颤抖着,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武学大宗的口里会说出冥婚这样的话,看来白胜元的死让他的理智正在逐渐消失。
“放心,等婚礼结束,我会给你机会去跟胜元团聚的。这不过是殉情而已,何谈冥婚?”
“呵……呵哈哈……”韶华努力扬起坚毅的头颅,“殉情?所谓大宗师,竟是如此摆弄别人感情的么?”
白夔仙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韶华身前,半蹲着,掐住她白皙的脸颊,目光如炬。
“一个歌姬,也有资格谈感情?也配说爱?”
他放开了韶华,转身走出了房间,徒留韶华趴在地板上,呆呆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一个歌姬,也有资格谈感情?”这句话穿越数年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就仿佛同当年的那个人一样。
黑色的房间内,那人将纯白的高帽戴上。她蜷缩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被子发抖。
“你跟梦马都是我最好的杀手,你说你喜欢他?可笑,一个歌姬,也有资格谈感情?”苍老的声音不停地在韶华的耳边回响,多少年来她以为自己已摆脱这个噩梦,其实并没有。
她握紧拳头,嘴巴动了动,发出了一个让她恨了一生的名字。
“成魔。”
第一百六十八章:不知恶()
傍晚,南铁牛坐在屋前水田前边,脚下刚及嫩绿的稻苗,漫无目的地看着天边橘色的晚霞。
秦墨走过来也学着他这样坐下,目光同样在看着远方。
“人已经给你带过来了,也该说了吧?”他淡淡地说,像是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任务。
南铁牛点了点头。
“我与雪衣是青梅竹马,她是我父亲捡回来的,我们从小相互照顾,所以很早就立下了婚约。半年多前,彭家的少爷路过村子,见到雪衣,在那不久彭家就过来请她入府上干活。”南铁牛的声音平静,没有预想中的暴怒。
他眺望着晚霞,继续说:“我们起初只是以为过去做工,能进彭家自然是好事,所以很快就答应了。没想到这一去,她就再也没回来。她过去不久,彭家就给我们下了聘礼。我父亲不依,却被乡民们骂成不识好歹,棒打鸳鸯的恶棍。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疏远我们,我父亲也因此被逼迫致死。”
说到这里,南铁牛开始握紧拳头,目光也像冒起了火焰。他狠狠地咬着牙,整个人像个发怒了的老黄牛。
“世间最大的恶,是不知恶。”秦墨缓缓道来。
“我一怒之下把聘礼扔到了河里,起初我还惧怕他们的身份,但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了。”南铁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彭家于是就来‘请’我到府上,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趁着他们没注意就跑到了山里。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敢放火!他们放火烧掉了整个村子,我害了整个村子!”
南铁牛激烈地发抖,不过很快平复下来。“我慌忙回去救人,然后就给抓住了。他们把我关了起来,雪衣与彭家公子成亲的那天,我就在那里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心却像是死了。第二天他们把我放了,我离开时就听到了雪衣死了的消息……我就那样走在大街上,感觉整个人都已经不复存在,已经一无所有……我疯了。”
秦墨想起初见南铁牛时,他还是那个跪地求饶的小贼,叫嚷着要给妻子治病。那时的他情意真切,一点儿也不像骗人的样子,连典狄都被骗了过去。其实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疯子。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秦墨有点好奇,南铁牛的恢复很自然,甚至有种错觉他一直就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善于骗人的正常人。
“从典庄主给我帮助开始,再到凌风子那时。”南铁牛闭着眼睛回忆,“从来没有人愿意帮我,但典庄主那天却选择相信我,凌风子也为了我受了重伤。那天我以为就要死了,但凌风子一直在喊我跑,他明明不喜欢我,却在那时把危险留给自己,一直在跟我说‘快给老子滚,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你,如果有要做的就赶紧去做,没做完就不准死!把那些东西藏着死了的话,连下地狱都不配!’我觉得他说得对,我必须去做,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可你那时并不信任我们。”
“对,所以我慌称要去接父母过来。因为我知道彭家肯定会再次出手,我需要冒险让你们与彭家交手,这样你们才会相信我。同时我也能知道你们是怎样的态度。”
秦墨点点头,南铁牛说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仇恨是会让人变得聪明的毒药。”
“唉……”南铁牛突然叹气。
“怎么,你应该高兴吧?人现在就在这里,彭牧乘与你之间的仇恨也可一并解决,你的妻子也能回到你身边。”
“其实我很害怕……我一直以为雪衣就是被彭家公子抢了过去,所以我要把她抢回来。但是,如果这是雪衣的意思呢?”他的目光开始变得迷茫。
“这个问题一直都在。虽然你们青梅竹马,但在外人看来并不登对,你当然应该忧虑。那为何一开始没去想,反而现在想到了呢?因为你距离抢回她已经一步之遥,在你看来她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可你还是会去抢的,人都贪婪,此时的你与彼时的彭牧乘,又有何分别?”
南铁牛低着头,细想着秦墨的话。从一开始的复仇,到现在雪衣几乎站在他面前,他终于开始想到雪衣的心到底所属的问题。无论是他还是彭牧乘都太贪婪了,完全忽略了雪衣的感受。南铁牛突然豁然开朗,他决定把选择权交给雪衣,无论她做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