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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笑眯眯着,伸手拉上了沈芊君的手,在上面拍了拍,而后才悠悠出声,“来人啊,把东西拿上来。”
不时,门便被人推开,鱼贯而入一干宫女,手里都捧着东西,韩尚宫毕恭毕敬地给两人行礼,而后道,“太皇太后有赏,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金累丝红宝石步瑶、金海棠珠花步摇、双凤衔珠金翅步摇、鎏金穿花戏珠步摇…”。
“太后赏百鸟朝凤金丝云津、紫鹃翠纹云柔广绣裙…”。
一件件的朱钗步摇和锦衣绸缎,琳琅满目,任谁看了都会心潮澎湃,或者是欣喜地一塌糊涂,沈芊君脸上也表现出几分地欢喜,但却是相当的冷静。
直到最后一名便衣御医走进,太皇太后才又道,“李御医,帮咱们的未来宸王妃瞧瞧脉,看看什么日子适合再次怀孕。”
说毕,太皇太后又坐到一边,淡淡地看着李御医已垂首拱手,而后缓缓朝着沈芊君恭敬道,“宸王妃,冒犯了。”
沈芊君收回视线,坐到了一边的乌木雕花椅上,挽起袖子露出细白的手腕,静静等待李御医的答案。
半晌后
“回禀太皇太后,王妃现在的身子很是虚弱,奇经八脉混乱,血脉阻塞,怕是何时都不适合再次怀孕…”。李太医把完脉便转身朝太皇太后答道。
太皇太后一听,脸上带着几分的‘忧愁’,可是却是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唉,芊芊,你也无需担心,这宸王府香火的事,以后就由别人来完成吧,阿允也不会亏待你的,哀家一定好好监督他。”
“那就多谢母后关心了”,沈芊君冷笑着,心里明白地很,这赵妔青今日走这么一糟,就是来告诉自己,自己就是个废人,再不能生子?
她这是来叫嚣藐视自己,还是?
心中越发寒意十足,赵妔青坐了一会儿慵懒开口,“得了,韩尚宫,扶哀家回去吧,芊芊,你们的婚事就在这个月十六吧,这事越早办了,哀家才能早点放心,好了,回宫吧。”
“恭送太皇太后”,沈芊君微微欠身,看着一干人将赵妔青簇拥出去,顿时心中一团迷雾。
…
是夜
王府门外动静很大,高允总算把亚赛找回,不过此时亚赛正躺在他的怀里,昏迷了过去。
“小姐,王爷回来了”,张妈推开屋门,见沈芊君在凉席上打盹,将手边的灯笼搁在外边。
沈芊君微微睁开眼睛,蹙了蹙眉头,“王妃也一起回来了?”
“是的,好像王妃昏迷不醒了,正遣人去宫中传御医了,小姐要不要过去瞧瞧?”
“不去了,熄灯吧。”沈芊君淡淡道,起身便朝床榻而去,她料定,待会阿允一定会过来一趟,而现在,她觉得,他应该多陪陪亚赛。
张妈应声,将屋子里的蜡烛都吹灭,走到门口看了看里面,又叹了口气,提着灯笼将门关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月光将人影拉长,高允闪身走入床榻边,抬手抚了抚人儿熟睡的人,见她睡地熟,不想打扰,只苦笑着,又轻手蹑脚地将门带上出去了。
“王爷,您快来瞧瞧吧,王妃一直喊着您呢,现在她高烧不退”,高允刚从宸楼出来,喜儿便火急火燎地来寻人,见高允并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喜儿这才又道,“今儿太皇太后来过了,她允了王爷您和沈姑娘的婚事,不过前提是不能让王妃受委屈,两人都为王妃,王爷若是厚此薄彼,恐怕这日后也不好和太皇太后交代吧?”
喜儿战战兢兢地立在游廊里,直到高允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拂袖离开的时候,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王妃,您这次可要想好了,千万别辜负太皇太后对您的良苦用心啊。
红楼
红绡暖帐内,亚赛昏迷着,头上垫着一块冷毛巾,她昏昏沉沉着,嘴里还念叨着高允的名字,太医来了开了方子便离开了,此时高允急急忙忙走进,冲着周边人道,“王妃现在情况如何了?”
“已经退热了”。
看着床榻上不断喊着自己名字的人,高允摆了摆手,示意一干人都下去,他坐到床榻边,手抚摸上亚赛的脸,顿时觉得有些愧疚,虽然这份愧疚一直都深藏在他心里。
“王爷,您喝口水吧,不如今晚就在这里陪着王妃吧,反正沈姑娘那边也下榻了。就可怜可怜王妃吧”,喜儿端着一杯热茶上来,苦苦哀求着跪下,那眼里都是精英的东西。
高允斜睥了眼她,接过杯子喝了几口茶,感觉嗓子舒服了许多,才道,“好了,你下去吧,本王今日就在这里守着。”
“唉,奴婢告退,奴婢代王妃多谢王爷。”喜儿破涕为笑,忽然激动地磕头,端着杯盏便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从门缝里看了眼里面的状况。
夜慢慢深了,月亮也藏进了云里…
红楼小房里,纱帐垂下,悠悠一室芬芳,床榻上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明澄澈的眼眸里,哪里还有一丝病态可怜,相反,里面却是被踌躇和犹豫填满,她从来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勾引男人,可是当太皇太后这次说要帮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没有拒绝。
亚赛嘲讽一笑,觉得自己现在实在太可悲了,为了这个男人,已经完全没了自尊。
可是王爷,你知道吗?你知道这样楚楚可怜的亚赛吗?
纤细柔嫩的手缓缓地抚摸上了那张疲惫清瘦的脸,这些天,他真的清减了好多,可是这些却都是为了宸楼里的那个,她真的好心痛,可是那个女人,从来都不知道心痛,王爷,你知道吗?谁才是会心疼你的人?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晶莹滴落,一滴打在虎口处,居然有些痛,她俯身,慢慢靠近在床榻便侧头浅睡的男人身边,和着自己的眼泪,慢慢地吻上了高允的唇。
火热的唇,靠着那冰凉的唇,亚赛哭着,嘴里混杂着眼泪的苦涩,一遍遍地流连辗转男人的唇上,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滚烫的舌伸出,一遍一遍在那唇上舔一舐,让男人那原本冰凉的唇,也跟着火热一片。
高允微微睁开眼睛,双眼里却迷蒙着一丝陶醉,忽然搂上了亚赛的腰际,与她痴缠起来。
四片唇火热地交缠着,两人不满足于唇齿的相依,都伸出了舌头,舌尖碰触,似乎要将彼此最敏感的地方都挑起般。
直到高允忽然沙哑出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阿君…”。
亚赛眼眸一亮,却忽然又暗淡下来,笑得极其苦涩,她离开男人的唇,用力地呼吸着,“我在…”。
似乎是得到了最好的回应般,高允立即翻身上了一床,将人压在了身下,然后与人缠吻了起来。
纱帐落下,只能看到两个交缠的身影在一起,衣衫落尽,从帐子里悠悠传来女子痛苦而欢乐的声音。
“王爷…王爷”,亚赛一遍遍地喊着男人,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搂着身上的人。
高允只埋头人儿的脖颈处,闷闷出声,“喊我允…”。
“允…啊…允…”,一阵更为尖锐痛苦和欢愉夹杂的声音传来,响彻在整个红楼。
整个王府很安静,可唯有这红楼里,缠绵悱恻之声不断。
沈芊君一晚睡地很浅,直到第一声鸡鸣响起,张妈端了东西进来伺候她梳洗。
“小姐,听那院的人说,王爷昨日在王妃那留宿了一宿,今日我还撞到了王妃的贴身丫头喜儿,她抱着一张带落红的床单,正火急火燎地让人往宫里送呢,据说昨日太皇太后临走时,特地留下了一个妈子,临行前还嘱咐了许多,看来王爷和王妃是真的圆房了…”,张妈说地小心,捏着帕子递给沈芊君。
沈芊君将嘴里的药水吐了出来,拿毛巾擦了擦脸,才缓缓出声,“她才是王府正儿八经、八抬大轿迎娶进来的王妃,和王爷同房,那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沈芊君剔了张妈一眼。
张妈忙低头,接过帕子拧了拧,却仍是不死心道,“可是昨儿个王爷还跟小姐您海誓山盟,说胡照顾你们母子一生一世的,怎么今日就…”,她是气,这红楼里的主子要是得宠了,以后小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相府里有庶母、姐妹们的陷害,这王府里,又有妻妾的争斗,到哪里才算是个清净?
☆、第三 十三章 用强
“由他去吧,对了,最近绸缎铺子的生意怎么样?”沈芊君无心聊有关高允是否宠幸过亚赛的事,她想到自己来王府近半年,沈家的天,早就换了吧。睍莼璩晓
“现在都是三夫人操持,听说全府上下的风气焕然一新了”。
沈芊君点了点头,然后坐到铜镜前,让张妈帮着她梳妆了一番,这才起身,“好了,去前厅吧。”
前厅早膳早已备好,亚赛早就端坐在乌木雕花桌边,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两眼出神地盯着桌子上白玉的果盘发呆,直到听到一阵缓轻的脚步声,她才回头。
沈芊君由张妈搀扶着,立在门栏前,看着起身的人,她一身桃花色露肩纱,里面一件素白色裹胸长衫,面露桃色,一看便是被一夜雨露滋润过后的结果。
喜儿站到亚赛身边,见到来人,急忙浅笑着作揖,“奴婢给姑娘请安,王妃,这会儿王爷该起了,奴婢去瞧瞧。”喜儿眼里带着笑,可说话时,那眼神明显是冲着沈芊君而来的,带着浓浓挑衅的意味。
亚赛矗立在原地,身子一僵,看了看身边的人,点头,“去吧”,然后又看向沈芊君道,“竹儿,过来坐吧。”
沈芊君浅笑着,坐到了亚赛身边,此时丫鬟又端上来了几盘小菜,亚赛盯着看了片刻后才忽然道,“竹儿,对不起。”
“哦?王妃何以道歉?”沈芊君明知故问,用帕子试了试嘴角,微微侧脸看向亚赛。
亚赛显得更加尴尬起来,捋了捋耳际的碎发,深抿了抿嘴,又张张嘴道,“昨夜我和王爷…,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知道王爷他心里只有你,所以你不用太介怀。”
“王妃介怀了吧?王爷宠爱谁有他的自由,我们一起伺候王爷,竹儿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吃味的,王妃放心”,说毕,沈芊君握上了亚赛的手。
亚赛原本很紧张,听沈芊君这么一说,这才舒了一口气,而后看向她,眼里露出欣喜,“竹儿,你真好。”
两个人看上去如此和谐,沈芊君没有半分吃醋,而亚赛似乎得到了她的谅解也很开心,但是站在门外的一袭墨衣人,却半晌未进门,捏紧了拳头。
喜儿站在高允的后面,怔怔道,“王爷,怎么不进去?”
高允沉吟,脸上却带着愠怒,然后快步走到沈芊君面前,冲着她吼着,“你们都出去!”
这话不是对沈芊君说的,而是对亚赛还有屋子里的其他丫鬟们说的。
亚赛全身一抖,看着高允那阴沉的脸,如狮子吼般的声音,喜儿急忙进屋将她搀扶出去。
屋子里的人慢慢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高允和沈芊君两人。
高允站着,高大的身影挡住外头所有的光线。
沈芊君坐着,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身子却依旧坐地笔直。
“阿君,你就没有一点难受?我和她昨晚…,你就一点都不介意?还能这么开心地在这里和她和谐关系?好,你真的是太好了!”高允俯身凑到沈芊君面前吼着,说话时,手却颤抖地厉害,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红楼的时候,他是多么害怕阿君会难过,他答应过她,会一辈子守护他们母子的,可是他食言了,但一切并不是他所愿,他恨不得一剑杀了亚赛,只可惜,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违背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