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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激动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地话,沈芊君立刻皱眉起来,方才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被这个莽撞的男人给弄到了,现在白色的纱布正印着鲜红地血。
“手怎么受伤了?阿隐弄的?”千乘太子皱眉,然后见沈芊君不做声,立即脸色一沉,“看我怎么收拾他!”
“别,不要为了我伤了你们主仆地和气”,沈芊君忙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然后笑道,“我被人掳走后,便辗转来到了南越,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对了,遗照?昊地遗诏?”
一提到高冉昊,千乘晏地脸猛然就沉了下来,然后露出心疼的神色,点了点头,“对,他留下了一份保你们母子地诏书,就在我东宫里放着,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母子重新夺回皇位地,这是我唯一能给耗子做的事了。”
看着他如此哀伤的样子,沈芊君差一点就要把高冉昊还活着地消息告诉他,可是一想到他们此行来的目的,沈芊君又三缄其口,然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我在楚州的一户人家做下人,此行是跟着府中地少爷前来探亲,但是昨日却不明不白被吴大人带入了府中…”。
“你放心,咱们现在就去和阿隐说。”千乘晏说毕,拉着沈芊君的手便要走,沈芊君一怔,不适和其他男人这么亲密的举动,千乘晏一看自己的手,嘿嘿一笑,然后急忙松开,“那你跟着我,可别跟丢了,这里有机关密道,一步小心,随时都可能丧命的。”
“好”,沈芊君应着,一听这里有机关,立即变得谨慎起来。
梅园的路确实是九曲回环,单看树林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机关,而千乘晏也只不过走着寻常的步子,她一时觉得会不会这厮也和高冉昊一个德性,故意在唬自己。她看了看身边开的正艳的梅花,手伸出去刚触摸到那梅花的花瓣,耳边便忽然传来‘嗖’的一声,几把飞镖射了过来,她的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即躲开了,可是一看前面的人也反应过来,回头看着暗器飞过,便抬手挡开,她要伸出去的手,这才缩了回来。
差一点就露馅了。
“嫂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千乘晏没有责怪之意,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担心。
“没事,我会小心点走的”,她低下头,表露出一丝的愧疚,其实心里头却舒了一口气,这院子果然有机关,幸好自己试探过了。
跟着千乘晏身后走了片刻后,终于看到了院子的出口,他轻车熟路地往方才的书房走去,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沈芊君心里纳闷,但是想来他和吴隐关系不错,才会如此吧,不然也不会口口声声喊吴隐为‘阿隐’了,一想到那个阴冷的男人,沈芊君便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书房守卫的侍卫一见到千乘晏来了,立即躬身行礼,千乘晏也不看他们,径直推开门,他刚走进屋子里,便一脚踢开圆桌边上的凳子,然后呵斥道,“你是长了狗胆了?敢动她?”
吴隐还在床榻上休息,一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嗖的一身便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千乘晏面前,然后看着他身后的人。
“属下不知,请太子责罚!”
吴隐立即扑通跪在了地上,千乘晏垂眸看着他,脸上多了几分厉色,“来人啊,拿马鞭来。”
“太子,不必了吧,吴大人也没对我做什么”,看千乘晏的架势,是要好好地修理吴隐了,沈芊君急忙上前阻止。
千乘晏却转头看着她,笑着,“奴才就该有个规矩,他做错了事我就必须罚他,不然以后如何管教其他人,何以服众?”
没这么严重吧?沈芊君尴尬一笑,站到了一边。
只见外头的侍卫捧着一根马鞭出来,递给千乘晏,千乘晏拿着马鞭便朝着吴隐的后背鞭去,啪的一鞭子下去,吴隐的后背立即开了一道口子,那紫色的袍子粘着身体,血肉模糊,他里面古铜色的肌肤立即露在了外面。
吴隐咬着牙关,只微微地发出嘶的一声。
“服不服?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吴隐垂首,眼里没有任何神色,千乘晏捏着鞭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算了,不知者无罪,这是我嫂子,以后你对她要客气些,你暂时就让她住在你府上,有任何闪失,为你是问。”
“是”,吴隐一动不动地跪着,直到沈芊君开口了,他的神色里才猛然有了一些异动。
“他若是知道我的身份,是决计不会这么对我的,太子,你就别再生气了。”
“嫂子,你说哪的话呢,你是耗子最重要的人,我就不能让你受一点伤,嫂子,你也别总太子太子的喊我,怪别扭的,直接喊我燕子好了。”
“好,燕子”,沈芊君开口道,千乘晏这才眯缝着眼睛笑了起来,然后冲着外面的人冷冷一声,“还不快去准备好菜,将府中最好的厢房打扫出来。”
“是”,外头侍卫领了命便离开,千乘晏拉了拉沈芊君,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而吴隐就一直跪着,直到他们走开都没起身。
一顿好菜,鸡鸭鱼肉俱全,看着满桌子的菜,沈芊君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饿了一天,现在美味当前,她实在抑制不住。
“嫂子,你看看喜不喜欢吃,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反正觉得你们女人应该吃些清淡的,对皮肤好。”千乘晏絮絮叨叨着,一边给沈芊君碗里夹了一小块猪蹄肉。
沈芊君笑眯眯着,“多谢”。
一顿饭,千乘晏一直在说话,沈芊君挑了自己爱吃的,大抵填饱了肚子,刚喝完茶水漱口,千乘晏又按捺不住了,“嫂子,我带你去看看房间,看看满不满意。”
“不用了,你日理万机,就不用事必躬亲了,现在我可是太子您的贵客,没人敢怠慢我的。”沈芊君笑眯眯着,话语里客气的成分多了些。
“你说的也是,那我就不陪着去了?”千乘晏挑起眉头问着。
“恩,去忙你的吧”,沈芊君笑着,点了点头。
千乘晏这才应声,然后脚底生烟地往大门走去,“若是他们伺候的不好,你尽管和我说。”
“知道了”,沈芊君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是看到千乘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的时候,她的眼眸立即暗淡了下来,看得出,千乘晏急着出去。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让人跟着。此刻她的身份不同了,那些侍卫也怕她在千乘晏身边告状,于是没人敢跟着。
她与千乘晏隔着一段的距离,跟地很紧。
千乘晏步子很快,又重新回到了书房,屏退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便大步走进了屋内,然后一把搀扶起还跪着的人,“阿隐,痛吗?”
吴隐被搀扶起来,只低着头摇头,许久后才抬起头问道,“她是昊公子的妻子?”
“恩”,千乘晏眼里多了几分柔情,手小心地触摸上吴隐的双肩,然后拉着他往床榻走去。
沈芊君走到门边将方才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此刻她越发觉得奇怪了,看得出,千乘晏是很心疼吴隐的。
为了听清楚里面的谈话,她抬头看了眼房梁,然后摇头,自己的轻功不行,于是只好悄悄的走到窗户边,贴在上面,用指头扣了一个小洞。
透过小小的洞,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吴隐此时已趴在了床榻上,整个背露在了外面,千乘晏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正在小心地为他擦拭,看着男人雪白的手在那古铜色的皮肤上来回游走,那一刻,沈芊君忽然觉得怪怪的。
“阿晏,她真的是个不错的人选,咱们挑了那么多女人,只有她和安后长地最像,而且我试探过她,她很冷静,好像还有一点身手。原来她就是沈皇后,怪不得了。”吴隐躺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冷漠,却有一丝丝的温柔。
千乘晏的手一僵,眼里忽然一沉色,“找谁也不能招她,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两人似乎在商量一件机密的事情般,但是忽然戛然而止。
原本躺着的男人,忽然坐起,然后抓着千乘晏的手,眼里居然有一丝暧昧,“阿晏,我想要。”
千乘晏手里的药瓶子一丢,看着此刻风情万种的男人,伸手缕上他白色眉,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也是…所以今日才来找你…实在想地不行…”。
说毕,两人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彼此靠近…
沈芊君惊地睁大眼睛,趴在窗户上差点没叫出声,还好她及时捂住了嘴巴,然后转身。
眼前落下地白影就像抓小鸡一般将她抓起,然后快速地飞奔离开。
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沈芊君的脸绯红,心跳还跟着跳动地异常起来,她觉得口干舌燥,然后自顾自地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便喝了起来。
高冉昊环抱着双手,在一旁看着,嘴上有一点宠溺的笑意,“你喝水地样子,果然很爷们。”
“这叫女汉子”,沈芊君回了一句,然后用近乎悲伤的眼神看着身侧地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发小是断袖?”
高冉昊蹙眉,然后摇头。
沈芊君脸上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然后走到他面前,摸了摸男人的脸,“你该不会已经是菊花残了吧。”
“你才是”,高冉昊举着拳头做个虚张声势的动作,然后垂下手环抱在了胸前,“我是男人难道你不清楚?咱们不是早就试过了么?而且还试过了好几次。”忽然,高冉昊笑得柔美起来,然后凑到人儿的耳边,似乎要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
沈芊君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立即打断,“燕子好像在密谋什么?”
“我知道”,高冉昊淡淡道,似乎显得对此很没兴趣。
“你知道他们密谋什么?”沈芊君一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抬头看着男人。
高冉昊摇头,似是无奈,“你的理解真是拙计,我是说我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可是不知道具体内容。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你”,沈芊君气地磨牙,这个男人的毒舌绝对是和千乘晏一起斗嘴时升级的,她不觉又好奇道,“你这么算计自己的发小不觉得心有愧疚?”
“也许会吧,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我只想着和可汗的约定,带你走”,高冉昊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然后忽然抓上沈芊君的手,“所以不要有什么负担,这一次就为了我们自己好不好?可汗答应过,会礼遇南越的俘臣,日后千乘太子也说不定会被封王,你不是说,他一直志不在治国么,有个能者能治理天下,也算是造福苍生吧?”
沈芊君半晌无言,至少现在的南越到处弥漫着一股靡靡之风,表面的光鲜亮丽下,其中的混乱和腐败,她还并不清楚。
似乎是看出了人儿的疑惑,高冉昊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出去瞧瞧。”
“不行,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沈芊君拉着高冉昊的手不肯走。
“人家在你侬我侬,哪有时间管你?”说毕,高冉昊环抱着人儿的腰际便疾行在了吴府里,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轻功如此之好,甚至到了出神入化的底地步。
“这里有机关”,当两人经过梅园的时候,沈芊君忽然拉紧了高冉昊的衣角。
高冉昊淡淡一笑,“我知道”,他轻轻动了动唇,然后抱着人便飞速在梅园里转了起来。
不消半晌的功夫,俩个人便出了梅园,眼前便是一片水,豁然开朗,“飞过这片水便出了吴府了。”
于是两人又在水面上蜻蜓点水,来到了对岸。
沈芊君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你怎么对吴府的地势这么熟悉?”
“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