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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还病着,我们快些回去吧。”
沈芊君抬步朝马儿走去,可是还未伸手拉住缰绳,手腕已被人紧紧抓住。
身子被猛然扣住,她呆怔地看着男人嗜血的眸子里闪烁着渴望。
一瞬,她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辗转厮磨寻找出口。她完全被他的气势所惊扰,一急,怔地不知所措,等缓过神来,暗中挣扎使力,才知道对方臂力吓人,一时竟也挣不脱。
倏地,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人儿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人更贴近。
熟悉的男人气息,唇舌肆意缠绕她的敏感神经,她挣扎出声,耳后忽然便传来一阵寻人的呼喊声,“娘娘,皇后娘娘。”
“唔…”,心急之下她想推开男人,可是宸王却拥地她更紧,嘲讽一笑,“你怕被他发现?”
他狭长的眼眸眯缝着,修长的指尖在她腰际摩挲,她不敢出声,生怕他喊出,立刻回吻了过去,软湿的唇覆上他冰凉的唇。
他冷魅一笑,直到那群人的声音消失,人儿才猛然移开,双颊虽早已酡红,却仍旧平静地理了理耳际的碎发。
“宸王,我该回去了,皇上来寻了。”
“不行!”他忙拉住人儿的手,宽厚的胸膛挡在她面前,“那日你问我的话还作数么?江山我不要,今生若没有你,我活着无意。”
猛然抬头,她对上他炽热的双眸,他的唇畔因为激动一直在颤抖着,而这也是第一次,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如此的期盼。
曾经,他对她,都是点到为止,她不止一次怀疑过,究竟这个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
见人儿半晌呆怔,他着急了,双手扣住她的肩逼问着,“你不愿意?”
寒潭般深的眼底,一望无际,沈芊君抬眸,笑地苦涩,一切,来得太迟。
若她没有腹中骨肉,若表哥未战败,若她从来就没失身过…,任何一个男子都会介意他的妻子是否是完璧吧,而她,已经配不上他了吧。
手迟疑,最终还是一把推开男人,“我不能。”
“为什么?”男人执意追问,声音沙哑。
“身份使然。”她回答地干脆,已经回不去了,她不能抛下沈家,更不能不顾及宫里的那些人,若此刻选择与他私奔,死的人将会是血流成河。
“呵呵,身份?一个月前你不是这样的!”他不懂,为何短短一个月不到,她的心就彻底变了。
“一个月?”她苦笑着,回眸时,眼里带着决绝,“我…有…了他的孩子。”几乎一字一句,言毕,甩手拂袖而去。
迎面是锦澜如铁一般的脸,方才的那一幕他都看到了?
沈芊君止步,夹在两人之间,而沉吟的男人在低头片刻后,猛然从后面环抱住人儿,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上,轻声道,“我不介意,你若喜欢,可以把它生下,我会视如己出。只要你答应随我离开,江山依旧是他高冉昊的,我会求母后护你沈家周全,可好?”
卑微略带祈求的话,柔软入耳,她闭目缄默,感觉心口异样地难受,后宫尔虞我诈的生活,她的确烦了。
“我与亚赛成亲那日便是我们出宫之时,你若同意了便拿着这块玉佩去找无名。”
边说着,宸王已快速解下自己腰际的玉佩转交到人儿的手中,他忽然抬头,看着对面山头上的锦澜,眼睛一眯,杀意十足。
沈芊君并未过分纠缠,她知道,身后的男人随时会暴怒,杀了锦澜。
“恩。”轻声点头,她挣开男人的手就要朝锦澜走去。
一阵飞驰的马蹄声传来,就在高冉昊带着一干禁卫军赶到时,宸王快速拉紧了沈芊君的手。
她猛然一颤,身子后倾在他怀。
彼时……
“宸王,你是烧糊涂了吧,知道自己现在拉着的是谁吗?朕的皇后,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朕命人护你过来?”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高坐在马背上,那如玉的面庞上散发着与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神色,他缓缓伸出手,虽笑,却寒意十足。
而他的身后,禁卫军蓄势待发,手个个探到腰际剑柄,只待高冉昊一声令下,便将宸王拿下。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如此生气。
她刚想走,手却被男人抓地更紧,他用期盼而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不要过去。
马背上的男人静默,余晖落在他肩头,将他那张绝世容颜衬托地有些恍然,光线遮盖他脸上表情,不知喜怒,只是他沉默着,史无前例的沉默,让周遭的人都不敢出声。
终于,沈芊君还是用力甩开了宸王,款步朝皇帝走去,小手搭上他的大手,被他手心处的疤痕摩擦着,她猛然蹙眉,身子却腾身被抱起,坐上了马背。
他浅笑着,凑到她的耳边,眼里却暗藏一丝冷光,“朕的皇后,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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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重审欣嫔滑胎审案(上)
她身子一颤,僵直地坐在他怀中。睍莼璩晓
如果她解释这只是个误会,他会信么?可是为何她要去解释呢?
看着破尘而去的马队,宸王一人矗立,忽然捏紧了拳头,青筋在额头上跳动,高冉昊,江山输你,我认,但阿君,绝不行!
一路沉寂,只能感受到男人贴着后背强有力的心跳,沈芊君低垂着眼眸,看不清里面究竟蕴含了怎样的情愫,她只是死死地咬住下唇,并不吭声。
“你就没有什么解释?”身后的男人终于出声,愠怒中带着凉凉之意,当他知道她离宫时,他想也没想就带着锦澜来追,不顾生死,不顾安危,更没有想过,宸王、梁王、或者还有更为黑暗的力量随时想要他的命。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着急,因为他知道,她一向路痴,他怕她找不到回路一个人吹冷风会害怕。他舍不得她受一点伤,舍不得她受一点痛。可是,更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他们在树下缱绻时,他的心有多痛。
尽管,尽管他爱她,甚于生命。尽管他认为自己可以视而不见,可是……
心在滴血,有谁能听到?
沈芊君半晌沉默,最后终于出声,“我们只是碰巧遇到。”
碰巧?阿允方才还晕死在坤极宫,这会儿又出现在这,他能信这一切都是碰巧吗?
“你终究是不肯跟朕说实话?”凤眼狭长眯缝,高冉昊唇角苦涩一扬,忽然双腿狠狠一夹马腹,执着缰绳飞奔了起来,身后锦澜的队伍根本跟不上,只能看着前面尘土飞扬,两人消失地无影无踪。
坤极宫内一片死寂,宫人从未见皇上发过这样大的怒气,扇碧守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看到地却是高冉昊冷沉着脸将人打横抱着而入。
沈芊君窝在他的怀里脸色难看,她刚想上前去行礼,却被高冉昊一声狠狠打断,“赐锦护卫三十板子!”
…
锦澜因为发现宸王和沈芊君却未及时通报,而被高冉昊罚了三十板子,她从来不知这个男人怒气会这么大。
外面锦澜趴在老虎凳上,咬着布条沉闷着始终不吭一声,扇碧躲在里头听地一阵心痛,板子落一次,她的眉紧一次。
高冉昊坐在屋里悠悠喝茶,邪睥了一边同样呷茶,却显得心不在焉的人,盈盈一笑,“皇后,以后倘若你让朕不高兴了,朕便罚你身边的人,朕不舍得罚你,却不代表不舍得对付她们。”说毕,眼睛淡扫一边趴在门口盯着院外的扇碧。
她这才回神,盯着他却不回口,他的意思是,若下次她惹他不高兴了,连扇碧也要被罚?
“知道了。”淡淡答着,她起身朝内室走去,佯装伸了个懒腰,“臣妾近来身体不适,还请皇上暂且回宫吧。”
身体不好?自从宸王回来后,她就一直以各种原因推脱,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大步迈到人儿后面,细长的指挑起她的下巴,他认真地看着她红肿明显被人滋润过的红唇,笑得苦涩,苍白的指顺着她干涸的唇一点,一点地摩挲,直到手已经酸到无力,他才慢慢移开手指,轻启薄唇,“那皇后好好休息吧。”
他走地坚决,但似乎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待御驾浩浩荡荡走后,她才急转身大步走到门栏,冲着外面大吼,“都给本宫停下,谁再敢继续仔细本宫扒了你们的皮!”
那几名太监面面相觑,停下手中的板子却不敢还嘴,只能默默地站到一边,任由扇碧冲出去将人扶起,“锦护卫,你没事吧。”
锦澜额头上早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死咬着唇畔默不作声,只任由扇碧搀扶他去向偏院。
“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咸福宫那边宫女急报,说杨昭仪寻短见了…”。
寻短见?她才一日搁置这事,杨云玲就跟她玩一哭二闹三上吊?
娥眉紧蹙着,她坐在太妃椅上心情烦闷,随手打发,“就让她闹着!”
“可是…,娘娘不去瞧瞧吗?毕竟欣嫔滑胎案,宫里人还等着娘娘给大家一个交代。”一边的小宫女提醒着。
沈芊君扬了扬眉头,这才道,“走,摆驾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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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重审欣嫔滑胎案(中)滑
步辇风风火火赶到咸福宫时,屋子里正传来一阵宫女哭号的声音,杨云玲大抵没猜到皇帝居然不是第一个来瞧她的,见沈芊君款步带笑而入,她急忙以帕子掩面,然后挣扎起身,“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娘娘,不要啊。睍莼璩晓”
一个挣扎,几个阻拦,形势好不壮观。
“够了!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沈芊君沉声怒喝着,当初提拔杨云玲时,只觉得如此胸无点墨人好利用,却不想她是非最多。
一干宫婢被吓得赶忙松手行礼,而杨昭仪也一边发出簌簌的哭声,一边躬身作揖,“给皇后娘娘请安。”
“安?安在何处?本宫允诺会保你,你倒好,是想弄的人尽皆知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扯了欣嫔,祸首是你,却还要在这贼喊捉贼?”烦闷低吼,她坐到乌木雕花椅上,一掌便拍下,震得茶几咯吱作响。
本以为杨云玲会消停,可她却哭得更加惨起来,“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当时臣妾稀里糊涂没说清楚,那日,是有人在后面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才拉着欣嫔一同滚下去的。”
看着人扑通跪下,那脸上被泪水浸湿,完全没了之前的跋扈,这样子,不像是在装。
秀眉深锁,她不禁斜睨了眼窗外,轻声道,“详细将那日的每个细节都道来。”
“是。”杨昭仪哭诉着。
沈芊君点着头,眼眸忽然阴沉一片,她起身走向外面,临到门口时忽然止步,“杨昭仪品行偏颇,禁足七日。这几日,希望你不要再生事端,你既是本宫的人,本宫自然护你。”前面一句声音极大,是说给众人听的,后面一句声音压低,却是对杨云玲说的。
杨云玲死死点头,“是,都听娘娘的。”
出门由咸福宫转向钟粹宫的游廊,她无聊看了看四周的风景,觉得一路的花草似乎差异极大,钟粹宫一夜之间门庭寂寥,只有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无精打采地打扫。
“快些去通报,皇后娘娘到。”
“是。”那太监惊诧,大概未料皇后会大驾光临,他急忙行过礼后朝内室奔去。
彼时月儿搀扶着欣嫔出来接驾,一日未见,欣嫔容颜憔悴不堪,隐约可见她耳鬓边长出了几根白发。
“平身吧,你还在坐月子。”虚扶了欣嫔一把,沈芊君大步朝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