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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芊君一路疾走往东苑而去,而身后的两个丫鬟几乎是寸步不离,几乎是像监视她一般。
推开东苑的门,迎面是一颗柚子树,沈芊君止步,缓缓地朝那柚子树走去,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柚子树上几道被割开的痕迹时,她忍不住将手指附了上去,这是几年前她和萧雨还有扇碧、浣碧刻下的身高,当年,她娘就是站在这棵柚子树旁,用剪刀笑眯眯地给她们记下她们的高度。
如今,萧雨、扇碧和浣碧都不在了…
“大小姐,您若累了就先休息吧,待会午膳了,奴婢们再来唤你。”巧心立在沈芊君身后,见她盯着那柚子树发呆,上前一步出声道。
“也好”,沈芊君淡淡道,却在抬步的瞬间,从余光里看到了两人的狡黠。“你们就在外面候着吧,我眯一会儿。”
“是。”巧心和巧慧附和着,脸上表情平静。
沈芊君跨过门槛,将门合上,快速地环顾了四周,她不会相信梅氏会这么好心帮她收拾房间而不做些什么手脚,可是要从哪里开始呢?
她先走到香炉旁边,看着里面正袅袅燃烧的青烟,挥手扇了扇风,是檀香的味道,不过她对香料一向不是最擅长,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走到饭桌边,提着茶壶,将香炉的香都熄灭。
她当然知道梅氏不会害她腹中的孩子,甚至要好好保护着,不然他爹怎么会轻易绕过她?
但虽说如此,皮肉上的苦,怕是梅氏的拿手好菜吧。
沈芊君计较着,将茶壶重新放回饭桌上,指尖顺着室内的没一件物品慢慢移动,木格里的雕像,墙上挂的字画,甚至床底下…
但都一无所获,眉头不禁紧蹙起来,她坐到床头,顿时纳闷,难道是她想多了?梅氏并没有出招?
就在她凝眉狐疑之际,手却不经意间摸上了床上的被褥和枕头,旋即,她那犹疑的双眸里便闪过一道暗光,原来如此!
…
午膳的时候,巧心和巧慧在外面敲门,沈芊君佯装熟睡醒来,开门脸上一阵轻松。
待她去往饭厅的时候,一家子人早已坐在那等她一人,这是梅氏故意安排的,先让她们母女三人最先等着,然后吩咐人去喊沈相,待沈相到了,才最后命人去唤沈芊君,但沈芊君没来的这个空档,梅氏没少表现地着急,却对沈相是另一番说法,估计阿君是乏了,咱们等等,反正不急。
多么伟大的后娘?多么通情达理的后娘?任谁看了都会感动,更不用说沈相。
沈芊君明显知道梅氏的用意,浅笑着走到饭桌边,灿烂道,“方才小厮去了东苑,我便急急忙忙赶来的,生怕让爹爹、二婶你们久等,是以连穿错了鞋也没发现,瞧瞧,多可笑,要不是在自己家,可能就没脸见人了是不是?”
她哂笑着,抬眸却巧妙地避开了众人的眼神,站在她身后的巧心巧慧这才意识到什么,不禁惊讶地看向了沈芊君的鞋,呀,果真两只不一样呢。
沈相当即便沉下了脸,原本还以为是沈芊君摆着皇后架子让众人久等呢,却没想到,是梅氏通报地太晚。
“东苑离饭厅本就远,阿梅,以后你该早些唤君儿,要不然就备个步辇,君儿,你如今有了身子,要乘步辇和我们大家吃饭还是在东苑自行备个小厨房?”沈相埋怨完梅氏后便又回头讨好地问着沈芊君,但那眼里却闪着什么异样的神色。
试探,对,就是试探的眼色。
“当然是和大家一起吃饭,若在东苑另起炉灶,那岂不是不信二娘了?”沈芊君缓缓出声,忙又解释,“兴许二婶第一次这么操劳,爹您也别怪二婶。”
“还是君儿体谅人,坐吧坐吧,都吃饭吧,君儿你看,都是你平日最开吃的呢,这相府比不上宫里的山珍海味,可但凡爹能给的,一定都把最好地给你。”沈相不忘佯装出一副好父亲的姿态,但神色里,却掩饰不去自豪,说相府比不上皇宫里的菜色那完全是自谦。
沈芊君淡笑着,任由着沈相给她布菜,呵,一个丞相,平日的吃食竟是皇帝的几倍,她深深记得昊但凡忙起来时,总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别说这些山珍海味了,偶尔能喝口热汤也算是好的。昊当皇帝的时候,的确是个明君,可当初她一直没发现,只觉得他是个只懂按照大臣意思票拧奏章的昏庸皇帝。
“爹,你也吃。”厚如蝉翼的睫羽在她脸上笼出一层阴影,很好地掩饰住她眼底的鄙夷和恨意,她整理好心绪,忙夹了一块肉送到沈相碗里。
沈相眯缝着眼睛一笑,这一顿饭看似其乐融融,可是沈芊君她知道,梅氏和两位妹妹的目光,几乎可以将她杀死于无形。
吃过饭后送上茶点,门外有小厮来报,说太后传召相爷入宫。
原本还静默的人,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已沉不住气,可是思索了片刻后,她又恢复了平静。
沈相理了理衣服,冲着沈芊君道,“可能是商量新帝继位的事,爹去瞧瞧。”
“恩,爹爹好走。”沈芊君目送着沈相离开,回头时,梅氏已笑盈盈凑了过来。
“阿君,刚回来还习惯吧,早上可还睡地好?”梅氏淡笑,似乎是不经意地去体己几句。
好,怎么会不好?
沈芊君回之一笑,看了看站在梅氏身后的两姐妹,眼里浸满了‘宠爱’,“没想到女大十八变是确有其事,这才多久不见,两位妹妹竟然就如此出挑了。”她说的完全是奉承话,自从三年前她入宫后,就再也没回门过,哪里又会知道这两位妹妹什么光景。
“是呀,大姐还是如昨呢,一点不似为人妻的模样,却好似当年未出阁那般年轻貌美。”沈芊鸾笑着回应沈芊君的话,嘴巴不知道有多甜。
“鸾儿你还是这么讨人欢喜,大姐我最喜欢你这张小嘴了,大姐还记得呢,你最爱收集香囊,这是大姐亲手做的香囊,看看,喜欢吗?”沈芊君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枚红色的东西递给沈芊鸾。
沈芊鸾看也没看便忙附和着,“喜欢,当然喜欢,鸾儿一定会好好珍藏着,这可是咱们的皇后娘娘,未来的太后为民女亲手做的香囊呢,价值连城。”
“二婶,你瞧鸾儿的嘴,多甜。”三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外人不知,还真以为她们关系非常好呢。
沈芊凤被挤在外面,盯着沈芊鸾手里的香囊,撅着嘴巴不语。
余光扫过一边沉闷的人,沈芊君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来,凤儿,大姐也为你准备了一个。”
“我不要。”沈芊凤冷睬了那香囊一眼,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塞满了毒花,她才不要。
沈芊君的手明显一怔,悬在半空中,脸上笑意慢慢凝固,若她还是皇后,早就给了这丫头片子几耳光了,看来以前不回门的决定是错误的,而且是大错特错,如今看这二姐妹,似乎思想还定格在她未出阁的时候啊,任意撒娇,无谓娇柔?
见沈芊君拉下脸,梅氏急忙上前一步,接过沈芊君手里的东西,赔笑着,“阿君,你可别生气,凤儿她跟你开玩笑呢,这香囊自然是成双成对的好。”
“这才好,我还以为凤儿你不喜欢呢,凤儿,喜不喜欢?”沈芊君脸色这才缓和,俯身凑到低头的沈芊凤跟前问着。
梅氏扯了扯沈芊凤的衣角,明显是被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给气到了。
“喜欢…”,良久,沈芊凤这才开口。
沈芊君这才满意点头,缓缓站直身子,道,“二婶,我想去祠堂祭拜我娘,今日是先帝大行守孝的最后一天,我看府里的功夫还没做足吧,还有,今日不宜吃荤,中午二婶你备地大鱼大肉早已逆法,倘若被外人知晓去太后或者新帝那告一状,怕是整个相府都要被株连,方才爹在场我不好提醒,怕是连爹也因为太过高兴而忽略了,希望二婶要谨记才好。”
“是是,是二婶疏忽了。只因你近日回府,二婶高兴地不得了才忘了,平日府里上下都是斋戒的,这半个月来先帝大行守孝,相府上下几乎都没合眼过。”梅氏一怔,被沈芊君吩咐地哑口无言,可是面对她这种淡然的态度,似乎根本无可挑剔,忙解释着。
“那便最好。”沈芊君淡笑,转身离去,呵,唯有今日她回府才破了荤戒?竟然可以无耻地拿她做幌子?看今日大家毫无忌惮地吃荤她便知,先帝大行,这相府压根就没有人忌口,不仅大鱼大肉,而且更甚!
中午,她可是一口荤菜都没下口,这群狼心狗肺的人,怎么能!
“你们两个去置备些香和纸钱元宝,还有,帮我准备一件干净的孝服,完了后就不必跟着了。”沈芊君淡淡地吩咐着,看也没看身后的两人。
这两个人暂时用着,等合适时机再退走,毕竟不是心腹,而且又是梅氏安插在身边的眼线,做什么事都感觉束手束脚。
“是。”巧心巧慧应声后便匆匆退下了,她们心里也极其不想去宗庙的,那种地方阴森晦气地很。
一身雪白的孝服,沈芊君独自拎着篮子朝宗庙而去,沈家的祠堂在距离相府一条街巷的沈家宅邸边,那里临近大学士沈府。
宗庙门前寂寥,推门而入门吱呀一声,当初宗庙在会稽,而后爹高迁于是宗庙也迁了过来,所以,这也算她第一次来。
她捂着鼻子阻绝四周的霉味,迈着步子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里面太静,似乎声响太大都有可能惊扰到里面的‘人’。
她不迷信,但此刻,除了祭奠的方式,她真的再也想不到其它的办法来表达她对娘的怀念了。
心情十分沉重,当她抬头想要走进祠堂里时,却隐约看到里面一袭清影正跪拜着,那背影她熟悉,几乎是不经思索,她快速转身,然后逃一般地往外跑。
只是步子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根废旧的木桩被踢开,发出了一声,在这个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空旷。
“谁?”里面祭拜的人急忙捏着巷跑出,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时,几乎是颤抖出声,“表妹?”
沈芊君不吱声,想要继续走,却被身后的沈千贺一把拉住,他用极尽惊喜且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眼前的人,旋即便一把把人拥在了怀中。
“君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掉,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沈千贺激动地将人扣住,生怕她随烟一般飘走,声音里有激动,但随即,便带着哭音,“你活着,你真的活着,真好,真好。”
吧嗒的泪落在肩头,打湿了人儿的衣服。
“表哥…”沈芊君抖着双肩,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与爹、二婶他们见面的感情完全不同,沈千贺所表现的激动和喜悦发自内心,如冬日的烈火温暖着她的心,她才猛然惊醒,这个世界上,她还是有家人的!
“表哥,表哥,表哥…”,就像是永远也喊不够一般,沈芊君窝在沈千贺的怀中,将这些日子的感情排山倒海般倾泻下,她在人前要表现地极尽牵强,可在他面前,他知道可以不用伪装。
沈千贺看了眼衣衫单薄的人,叹了口气,拉开自己的披风将她拥地更紧。
他用披风紧紧圈着人儿,让她栖息在自己的怀抱中,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周身的寒意。
沈芊君僵在当场,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脸上冲。她将脸埋在沈千贺的胸口,温热的衣料贴着她冰冷的脸颊,霎时连心都暖了起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芊君依旧依偎在沈千贺的怀里,将她在德山被掳走后到今日的所有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沈千贺不觉深呼了一口气,“我竟不知这么几日,你发生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