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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睬了桌上的菜,给高冉昊的碗里夹了一块大鱼肉,然后才笑眯眯地给自己夹了一块。
“公子,你看小姐对你多好,浣碧都羡慕死了”,浣碧打趣道,然后偷偷别开眼去。
小木屋内一片和谐,时不时传来一阵女子的欢笑声,夜色也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慢慢降临。
“王爷,无名调查清楚了,小雨姑娘确实回过京城,可是后来她又忽然折返,并且还离开了香梨园,隐居在了此处。”
昏黑的天际下,两个男人骑着高马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无名指着不远处的小木屋对高允道。
高允看着那木屋里传来的昏暗的灯火,篱笆围城的院子鸡鸭也在觅食,木屋里,时不时地传来一阵谈话的笑声。
高允和无名一齐下马,他们牵着马便朝着木屋而去,敲了敲门扉,“请问,小雨姑娘在吗?”
屋内的人正在谈论隔壁家王二娶了个新媳妇的事,恰巧此时外面便传来一声陌生的男音,不仅萧雨奇怪了,高冉昊也蹙了蹙眉头。
萧雨和高冉昊说自己原先是官家小姐,因为被表姐陷害,从表姨夫家被赶了出来,然后流落青楼做艺妓,所以现在外面有男人找,高冉昊不免觉得不高兴。
他方要起身,便被萧雨拦了下来,“相公,我先和浣碧去看看,你先喝酒。”她在高冉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安心,然后对浣碧使了个眼色,两人推门而出。
她以前在香梨园的时候,认识了不少富贵公子,而现在她则是认为,是哪家不死心的公子找上门来了。
只是,她想错了,当她看到立在门扉前面的男人时,顿时身子一僵。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而拥有这种与生俱来气质的男人,除了当今的宸王,还会有谁?
萧雨惊恐地不禁后退一步,踩在身后的鸭头嘴铁锹上差点被绊倒,幸好浣碧在身后搀扶了她一把,才不让她摔倒,“小姐”。
萧雨支起自己的身子,然后大步朝高允走去,声音故意压得很低,“浣碧,你先回去,我和王爷借一步说话。”
说毕,她便走出了篱笆墙外,朝着荷塘方向而去。
高允神色一凌,却还是大步跟了上去,“原来同我谈交易的人是你。”
“什么交易?王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萧雨不回头,看着荷塘月色。
“萧淑妃还真是健忘啊,半个月前,你跟我谈了一笔生意难道你忘了?本王从中获益不少,淑妃你也是大捞了一笔。”高允冷笑出声,看着萧雨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在揣度萧雨与他合作的真实目的。
“王爷,难道这天下会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我萧雨可没有那种魄力,敢与王爷您谈交易。自从我被贬为庶人后,便一直隐匿在这乡间田园,并不曾踏足过京城,王爷,若是你今日只为这莫须有的事而来,萧雨不能揣测您是否居心叵测,还请回吧。”萧雨立刻转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抬步朝青石小路回去。
高允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蹙地更加紧了,“淑妃娘娘,那你前些日子刚从京城回来,是为何意?”
“你查我?”萧雨步子猛然停住,回头看了眼高允冷漠的脸,然后回之冷笑,“王爷,萧雨现在是庶民,虽然不能与皇族抗衡,但也请您洁身自好,我可是花鼓有名的艺妓,您就不怕您对我如此上心的事,被外界知晓?反正我声名狼藉,您可不一样,您府中的王妃会怎么想?”萧雨冷哼一声,正视着高允的双眸,直到看到他心虚,才一收视线,转身道,“还请王爷忘了今日在此遇见过萧雨,我萧雨和皇室,已再无瓜葛。”
高允缄默,低垂着头,知道看不到萧雨的身影后,才扭过头去问一边的无名,“你不是说曾经有个男人为了萧雨跳河吗?”
“是的,花鼓当时的百姓都知道,这事传得轰轰烈烈的,可是前些日子,那张生却溺水在京城,被相府的人救了,示意无名可以肯定,萧雨她是回过京城的。”
“呵,这么说,张生是唯一的线索了?你回京城一趟,把那个张生带来,本王要在此处盯着她。”
“要不要加派人手来?”无名犹豫道,毕竟王爷只身在外不安全。
“不必”,高允冷冷摆手,眼眸深邃地看向那木屋。
无名领了命,然后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萧雨回到屋子时和浣碧对上了视线,转而她又笑道,“相公,我觉得我不喜欢住在这里,隔壁的王二总是对我眉来眼去的,相公,不如咱们搬走吧?”
“搬走?方才你不是还说王二刚讨了老婆,两夫妻很相爱的吗?”高冉昊蹙眉,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明显感觉到了萧雨的异样,而他也能肯定,这异样和方才来找过她的男人有关。
萧雨站定,思量着如何跟高冉昊继续解释,并不引起他的怀疑,她换了种语气,接着道,“相公,方才是我在花鼓原先认识的一名纨绔公子来找我,他对我一直纠缠不休,可是你知道,我已经离开了香梨园,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咱们现在若不搬走,以我们的力量对抗他,肯定是以卵击石。”
“是啊是啊,公子,你看小姐她够委屈了,你怎么还能让她再受委屈呢。”浣碧看准时机在一旁帮衬着。
高冉昊半晌沉思,手捏成券,狠狠地砸在小饭桌上,“都怨我无能!”
“相公你可别这么说,主要是那些达官贵人仗势欺人,咱们退一步海阔天空吧。”萧雨用帕子试了试眼角的泪缓步走到高冉昊身边,抓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高冉昊点头,可是看着萧雨的手半晌,他不能让妻子受委屈,表面上虽然答应着,但心里他有另一番计较。
说搬家就搬家,而且是趁着月黑风高的晚上,萧雨和浣碧只带了些之前的东西走,三人疾步在乡间小道上,夜里布谷鸟一声一声叫,周遭的环境有些诡异。
“相公,不如咱们先去理想元避一避,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最安全”,萧雨提议道。
“不行,那种地方我不许你再去,咱们就先找间庙住一宿吧,明日再想去哪里。”高冉昊拉着萧雨的手,坚定地带着她走在夜色里。
萧雨点着头不再说话,任由他拉着,她觉得,只要能和昊在一起,无论去哪里,住怎样的地方,她都心甘情愿。
花鼓镇的近郊有个庙,他们三人走了许久,抵达时已极近天明,高冉昊扫视了眼四周的环境,拉着萧雨走到庙的角落,然后弯腰去捡麦秆,将麦秆搭成一个山包,他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先眯一会儿吧,早上咱们再出发。”
“恩”,萧雨如绵羊一般窝在高冉昊的怀里,嘴角扬起一丝浅浅而幸福的笑意,高冉昊看了眼站在门外的浣碧,冲她招手,“你也进来吧,我去外面守着,我是男人,守护你们女人是我的职责。”
浣碧愣在当场,对上萧雨允诺的视线,点了点头,然后合衣坐到了萧雨身边。
高冉昊大步走到门边,临出门时回头一笑,“娘子,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
“恩”,萧雨笑得愈发甜蜜了,点点头。走了半夜,是有点累了。
看着两人缓缓闭上了眼睛,高冉昊才快步走出了庙门,他抬头望着快要下山的月亮,眼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柔光,只见他腿部用力一蹬,然后整个人便腾身飞了起来。
这也是一次上山砍柴,他差点失足掉入山崖,然后本能反应才知道的,原来自己有轻功,而且武艺还很高强。
按照他的计算,以脚力飞回木屋只要半晌,此刻快天明,若是那人真要纠缠,恐怕已经发现他们已逃走了吧。
心里想着,脚上的力道不禁加重,待高冉昊重新落定在木屋前时,院子里的鸡已经连续叫了好几声。
高冉昊负手而立,环视着四周,却发现周遭安静地有些可怕,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是…
他刚要转身,却发现,脖子上忽然被架上了一把冰冷的剑,那剑十分锋利,一道寒光晃眼,高冉昊身子一僵,却立即出声,“我家娘子是有夫之妇,你如此步步紧逼,不太好吧?”
高允的手一僵,方才他早就看到了这鬼鬼祟祟的身影,可是当他拔剑相对,并听到这人声音时,他整个人都如遭雷劈般,久久不能回应。
“你倒是说话啊?我觉得你们既然贵为达官贵人,娶妻自然是要门当户对,你追求我家娘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又何苦…”,高冉昊的话还未说完,高允的手便动了动,剑更加靠近他的脖子,他本想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若劝不动这纨绔子弟,那就只好大开杀戒,出一出恶气了。
“高冉昊,原来你玩一出金蝉脱壳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原来你将这个女人贬为庶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和她双宿双飞?皇上啊皇上,哦不,是我们的先皇,你真的好高明!”高允一字一句地说着,眼里忽然被红色的血液充斥,他那双眸子阴森地可怕,似乎下一秒,手便会不受控制,将眼前的人结果掉了。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妻子和孩子正在翘首以盼你的归来?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才和阿君走到今天的境遇,若是我早知道你其实并不爱她,三年前,我就不会放手!”高允自说自话,忽然心疼痛地厉害,高冉昊啊高冉昊,原本我以为,是母后将你致死,对你心有亏欠,原本我以为,阿君的心里缅怀你是应该的,因为你对她的爱是至死不渝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太离谱。
狠狠咬了咬牙,高允不想再废话,手握紧剑柄,就要将人刺死,“高冉昊,你受死吧!”
高冉昊当即反应及时,他一个侧身躲过了高允的剑,眉头蹙地很紧,“你在说什么?我以前做过皇帝?”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别告诉我你失忆了!”高允手中的剑飞快换了个姿势,狠狠地又朝高冉昊而去。
高冉昊借力,脚蹬在身后的树干上,然后弹起翻了个身,挡过了高允的那一剑,他身子挂在一根树枝上,然后冲着人浅笑地风雅,“有话慢慢说,我确实失忆了。”
“你还玩?你知不知道,阿君知道你死了,眼睛都快哭瞎了,那傻子,正心心念念地想办法为你报仇,而你在做什么?在这里花前月下,你对得起阿君吗?”高允呵斥着,剑直直地朝挂在树枝上的人而去。
高冉昊飞快地转身,回头一看,高允的剑已将那树枝砍成了两半,好重的杀气…
“这位仁兄,我看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高冉昊又翻了个身,朝着一颗大杉树而去。
高允的剑这回没追上去,因为他感觉到了身后无名朝他慢慢逼近,他一摆手,示意无名不要出手。
看高冉昊的反应,并不像是在装疯卖傻,而且这也不是他的作风,剑一手,高允立在原地,声音却是极其地阴寒,“你…真的失忆了?”
“是的,如假包换,我对自己的过去完全没有任何印象,难道咱们过去很熟?”见高允放下剑,高冉昊忙从杉树上跳下,来到他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风雅的笑。
“不认识,我找错人了。”高允凉薄开口,然后将剑重新插入刀鞘里,转身便冲无名道,“咱们回去。”
“是,王爷,想必此小雨姑娘并非京城的小雨姑娘,无名得到现报,京城有密函送到北鲜与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