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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便多带两人随他们而行吧。”
黑袍人跪地告退起身从御书房暗阁离去。
姜弘化批完满桌谏书,从桌案上抽出一张素白宣纸,悬腕题字。
一撇由侧锋入势,清秀妍奇。
一捺由主锋借势,圆润饱满。
挥毫洒墨间,他的记忆随之回溯。就在方才,他兀自想起一件许多年前的事。许多年有多远他不记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在十六年以前。
那一年,他风华正盛,那一年,她笑靥如花。
“念,与我成亲后,给我生个太子可好?”那时,他尚未登基亦未被立为太子,只是皇子之身,却早已雄心勃勃,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豪言。
那美丽动人的姑娘只是眨了眨眼,对于太子之言未有任何失色,只是笑,“为什么要生个男孩儿,我要生就生个女孩儿。”
当时他不解追问,姑娘只是微红了脸,声若蚊蝇,“男孩儿和你一起联合起来欺负我怎么办”
他闻言大笑,伸手揽住了她过于纤弱的双肩,却未曾留意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犹豫。
时过境迁,回首翘望,姜弘化时刻品读顾念当时话中之意,虽然不想承认但却无法否认,那时的他不曾理解她话中刻意隐藏的一些事情。
他有野心做上这个宝座,顾念却不愿为他生个男婴,岂不是做着最无声的抗议?
她不愿意他称帝为皇。
笔毫触落纸面,最后一点随之落下,白如雪的上好竖幅生宣纸上只写了两字,今心。
与他一贯书于臣子前以侧锋为收势暗藏金戈之意的字截然不同,这两个字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这二字初看似是各自分开,但是细细观察可见二字之间笔意连绵,丝缕不绝,分明又像是一个字。
姜弘化看着那又似两字又似一字的字,棱角分明一向冷淡的脸庞上竟有了微微的怔神。
策马奔腾,尘土飞扬。
陵州距离临宸有数千里之远,齐煊马不停蹄赶到陵州之时,已是日薄西山,残阳若血。
那匹枣红骏马早已累得口吐白沫,若不是齐煊将下品丹药用水勾兑化开给这匹骏马服下,恐怕它早已在半途中便魂归西山。
将马匹牵入一家客栈的马厩之中,齐煊便上了客房打坐稍事休息以恢复辛苦赶路数千里所消耗的精气神。
夜幕降临大地,如水月光轻轻点亮黑暗。
祁家村邻边数十里开外,有个乱葬岗,因此处临近月齐边境,更因月齐与荆楚的疆域争纷,时常发生战乱,所以在这座小村边上有了一座乱葬岗。也因其长期尸骨满山而经常有野狗出没,所以这里附近人烟稀薄。
只是今夜的情形似乎又与平常有些不同。
有修士自五湖四海匆匆赶来,静立其上,默等那三年一回的玄关秘境开启。
每三年玄关秘境开启的地点各不相同,时而为荆楚,时而为大周,时而为月齐,只是往年无论是哪一国,这开启之址无一不是灵气弥漫甚至浓郁得近似灵液之地,而今年竟是在乱葬岗这着实让许多修士倍感诧异。
在场四景之下修行之士踏足乱葬岗之中,大多数都感到有森然煞气旋于周身之侧,不得已之下只好催发真气运行周天驱赶那彻骨寒意。而有道门护送晚辈前来寻求机缘的长辈们皆为四景或之上,虽然感到其中有阴煞之气,但感觉不浓故而并不是十分在意,只是真气外放护住了身边晚辈。
有相互竞争的门派见面之后各自讥讽几句,便再也瞧不顺眼对方,也有本就是被那灵气四溢的海市蜃楼吸引来的散修们一个照面后发现自己碰到了老相识,肩膀一勾亲亲热热地去一旁沟通,打算组队进秘境,但是暗地里有什么鬼心思谁也不知道。
一时之间,平日里冷清至极的乱葬岗今日里竟是异常的热闹。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这热闹场面也慢慢平静下来,一个个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等待着最后一盏茶的时辰。
片刻过后,有神光自乱葬岗之中浮现,在这尸骨遍野之处竟蓦然出现一道圣洁白光,白光之中夹裹着一座若隐若现的巨城,宛然就是那座近日里浮现在各地上空的海市蜃楼。
有修士抬腿便要迈入那道白光之中,脚抬至一半之时突然神色大变,惊呼:“不对,有古怪!”
话音刚落,乱葬岗中心区域内所有四景之下修士便都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力从那道白光之中直直透出,这一突变令所有修士都不由心生骇然,他们这些强逆天道从规则之中夺命之人最怕的便是这种不可知的变数,今年的秘境开启之址本就诡谲异常,此番竟然要强行拽他们进入其中,而不似往年那般自由抉择。
那修士拿出法器输入真气意图挣扎,反被那道白光直接轰杀,化为粉末。
身侧修士面色齐变,不敢再做任何挣扎,手中法器也无奈放下,他们的身影渐凝入白光,消散于虚空之中。
站的离中心区域较远些的修士见状面色微变,正要逃离之时,异变陡生,吸力于乱葬岗中心瞬间向四边蔓延,那些修士甚至来不及逃跑便被波及其中。
有一面无白须的中年男子紧紧护住自己身侧少年,他见少年神色惶恐、面露惧意,不禁急声喊,“少爷,别乱动。”
说毕,双手朝虚空一探,白皙如女子般的手中蓦然出现一根绣花针。
他双手捏成兰花状,真气潮涌而进,那根纤细的绣花针竟未有任何寸裂之意,在溶溶月华之下如同毒蛇吐舌,闪烁着冷冽寒光。
正要将那绣花针刺出之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惨叫,那声音实在太过凄惨,连一心护主的他都不由微抬了眼,朝那惨叫方向一瞥。
只是微瞥之下,六重景修为之高的他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有道门尊者护送心爱弟子前来,见自己弟子有难,出手相救,只是刚出手与那白光之力相撞,那名被护于身后的弟子便在茫然之中惨叫一声,身体自然膨胀最后轰然爆开形成一场血雨,滴了那五景尊者一脸。
自己出手挣扎,化为粉末,他人相助逃离,遂成血雨
那被少年唤作白叔的中年男子神色不定起来,手中即将激射而出的绣花针也被紧紧捏住,不敢有任何动作。
“白叔,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啊!”那玉冠少年突然间大声喊叫起来,像发了疯一般的嘶吼。
天知道这突生的异变会不会让秘境中的空间也发生变化,万一是比外面更加严峻的考验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安然地渡过此劫。
她突然间有些怀念起宫中的日子,她为什么要负气出走呢,她为什么要赌气泼了那女人一身酒水呢让她觉得不忿的是那酒水尚未泼到那女人身上便化作了一阵飘散着酒香的蒸汽离散,而她却被正巧进来的父皇狠心打了一巴掌。
想到这儿,少年的怨气又浓了几分,要是她今日死在此处,便是做鬼也不会让那女人安宁的。
可是她不想死啊!
那中年男子双目微凝,细眉微皱。
若是眼前遇难的是陛下,他会毫不犹豫地打落自己的境界,誓死跟随在陛下身后,可是这公主殿下一时之间,他竟是难以抉择。更何况他知道陛下其实是透过殿下宠溺着另一人。
毕竟是陛下的骨肉啊
他长叹息一声,伸手便要往丹田气海处按去。
那少年见那白光愈发靠近了,竟然在惊慌之间,于虚空间取出了一柄长剑,欲要反抗。
那中年男子正要自残,一时间竟无法收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挥长剑,他面露焦急之色,眼睛瞪的异常之大。
“不要”
话音未落,一道在这吸力之下依旧快如闪电身着白衣黑靴的身影疾速赶到,硬生生地接住了玉冠少年这含惊怒的一剑。
“别动,白痴!”
第四十九章 何解()
齐煊在客房内修炼了一下午,被学宫二层殿的食堂养刁了嘴,也不想服食无味的辟谷丹,索性叫了些饭菜送到房中。待到吃饱喝足,齐煊还美滋滋地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得有些过了头。
抱起仍在酣睡中的白狐匆匆跨上枣红马朝早已打探好的乱葬岗方向疾驰而去,到达之后也未曾出声,只是借夜色笼罩细细观察那些修士的举止动作。
他见到了几个熟人,但因关系本就不熟且易了容,所以选择了沉默。
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一向喜好热闹的戴胖子竟然没有来,照道理,彭先生应该也会将秘境开启的消息告知戴胖子的呀
异变突生之时,他的那几个熟人都还算冷静,在接连两三个修士因反抗遇害之后干脆地放弃了反抗,任由那束白光笼罩自身融入其中。
王家之女王轻音本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片玉符,欲要捏碎,见周侧二层殿相熟之人没有逃离的打算,咬了咬牙,不甘落于其后,收起玉符主动迎上了白光消失在齐煊眼中。
齐煊因站的较远,所以被波及的晚。
吸力扑面而来之际,他体内道字于突然间金光闪烁,同时无相星河水波渐起,缓缓流动,刹那间便化解了那股强烈吸力。他被吸力遏制的行动也在瞬间恢复如常,依旧行如春风。
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入秘境之中下山之际,彭昱便有提醒过他可以去闯一下玄关秘境,说不定运气好便获得了某些上古传承,甚至有可能获得传说之地的传承从而拥有了进入传说之地的密匙。
看到那变成一阵血雨的青年修士后他很干脆地选择了放弃,本就心中不安再加上一心想要他提高修为的卿素若竟然进行了劝阻如今再看到这种场面齐煊基本上可以肯定秘境之中必然凶险万分,所以不打算再进入其中。
正欲离开却见到距离他数百米之处还有两个熟人――那玉冠小娘们和他口中白叔竟然也在此地。本不欲多管闲事的齐煊只是朝那里多看了两眼,就是这两眼,让齐煊改变了想法。
一个修为气息比之他老爹只差了一筹的太监竟然意图打落自己境界随那小娘皮进入秘境,而那小娘皮竟然蠢到忘记前车之鉴去反抗那束白光,真是不要命了吗?
看着那小娘皮自寻死路,本不是很喜欢那作死小娘皮的齐煊竟然感到内心一阵悸动,似乎若是不救下她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一开始还不是很浓烈,但是当看到小娘皮的剑即将斩到那束白光之时,齐煊内心深处的某种压抑感突然间就爆发了。
甚至没来得及与卿素若商量,他直接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因来不及掐法诀止住那小娘皮的剑,只能直接抬手硬撼。
宝体下品的身体已经相当于是一件下品法器的强度,与那柄剑轰然相触,响起一阵清脆碰撞声。
也不知道那柄剑究竟是何种品阶,齐煊修长手指紧握那剑刃,有殷红鲜血从他指缝间滴滴落下,甚至有几滴血液滴至了狐狸泛着光泽的白毛上。
玉冠少年本是因惊慌失措所以才有此举措,此刻见到这种情形早已是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若是一剑斩下去将要面临的下场,后怕不已。
听到齐煊骂他白痴,挑眉刚要反驳。白光席卷之下,两人都被卷了进去。
刹那间,乱葬岗之上又变得异常平静,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