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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恺曳请假了,一张字条贴在自家的大门上,二话不说离开要塞去绿洲寻李荣。
一路上,张恺曳看到了忙得热火朝天的工兵们,一条条沟渠被挖开,宽有三尺,深可容一人。
这可是戈壁,地下不是坚硬的石头就是松软的黄沙,处理起来非常麻烦,挖一人深,需要大量的工具来固定。
没有和工兵们打照面,张恺曳直奔绿洲而去。
到了绿洲,翻过那座高高的沙丘,张恺曳看到了李荣和八百民兵,他们正在演练某种阵型,但和他熟知的三角冲锋阵、雁型阵不同,民兵们组成的阵型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不断变化的。
阵型中的民兵们手持各自的武器来回穿梭,紧密的空间里却不见拥堵,每个人都仿佛变成了棋盘上的棋子,被人有序的挪动,又如同水里的鱼儿,在水藻间自由穿行。
这是一种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感觉。
李荣注意到了沙丘上的张恺曳,毕竟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沙丘,突然多了一个人影,怎么都没办法忽略。
李荣没有停止训练,经过这些天的反复练习,民兵们已经逐渐掌握了随意变换阵型的方法,接下来就是要让隐藏在阵型中那一百个持有灵板的民兵发挥作用,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一起。
“放!”
李荣一声大喝,游走中的阵型忽然静止,一百名民兵按照顺序依次取出灵板,然后和其他没有灵板的人一起催动气血之力。
大面积的气血之力被融灵阵图牵引,毫无阻碍的汇聚到第一名民兵的身上,第二名紧跟着拿出灵板催动气血之力,此时,第一名民兵开始减弱灵板的力量,任由第二名民兵将气血之力全部收走,接着是第三名民兵、第四名民兵第九十九名民兵。
直到第一百个民兵使用了手中的灵板,汇聚到他身上的气血之力已经无比雄厚,他头顶一寸长的虹光忽然拔高,突破了通脉境九重武者三尺血芒的极限,达到了三尺一寸!
张恺曳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掉了,三尺一寸?通脉境有这种修为标志吗?
但是,让他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只见第一百名民兵猛地发力,全身肌肉鼓起,血管清晰的凸显在皮肤表面。他的脸涨成了血红色,双手紧握阔剑,那宽厚的剑刃在气血之力的灌注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喝!”第一百名民兵一声暴喝,手中的阔剑全力挥斩出去。
一道狂暴的气旋在民兵身前猛地炸开,地面被吹陷了一尺多深,紧接着,一道刚猛的劲风利刃破开沙尘,以势不可挡之势直冲而去,轰在对面的沙丘上。
“轰!”
一声巨响之后,对面的沙丘上直接被斩出一道深五十米、宽三米的剑痕,若不是沙子的阻力大,这一剑的威力还会更加可怖。
看着黄沙回填,却依旧不能掩埋那一剑的痕迹,张恺曳吞了吞口水,一句话不说,直接到头回要塞。
请假的事情暂时不用考虑了,张恺曳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回不但抱上了大腿,还是极品大粗腿!
什么人有本事把一群通脉境一重的民兵,训练成一支合击威力能超越通脉境九重武者威力的军队?
没有!至少在张恺曳接触到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而且排除刚才那一剑的威力不说,光是之前那套变幻莫测的阵型,张恺曳也觉得非同小可,虽然他还看不出什么门道,但他觉得,如果有人想出奇兵针对这支队伍,那么即便对方来三倍五倍的队伍,也未必能啃下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案件发酵()
新战阵终于研究出来了,但还存在不少问题,一个是灵板的相互干扰,还有就是最后一名发动攻击的武者的实力。
那一剑挥出去,威力够强,气势够大,但问题是一剑之后,那名民兵的体力就消耗了七成,不能继续主导战阵,需要更换人员,但是更换人员又势必要围绕他的武技来打造新的阵型变幻,非常麻烦。
李荣没有继续在战阵上花费时间和精力,一眨眼又是大半个月时间过去了,算算日子,是该进入备战状态了,而今要塞由张恺曳管辖,也不知道这些天都发展的怎么样。
李荣相信张恺曳的能力,但毕竟他才是要塞的主人,张恺曳没有实权,很多方面都照顾不到,李荣现在只希望要塞里没发生什么大事才好。
带着队伍匆匆回了要塞,路上询问了一下工兵们水渠的进度,结果并不理想。
李荣让工兵们暂停工事,先把水渠隐藏起来,回要塞准备迎接兽潮,等兽潮过了再继续修水渠。
回到要塞,李荣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兽潮临近,老百姓心里有压力,这一点李荣早有准备,可是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比上一次兽潮来时还要压抑,这说不得是要塞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引发了这样的问题。
还真让李荣猜对了,要塞里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而且都和张恺曳之前处理的几件案子有关。
在大街上问不出个所以然,李荣直接去了元帅府,八百民兵被派去了军营,掌握了新的战阵,这些民兵当然会被李荣当成一张王牌藏起来。
元帅府里乱成了一锅粥,进进出出的民兵把一条条信报传递进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张恺曳望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信报,想死的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倒霉的事情总是让他遇上?而且偏偏是他寄人篱下,急需表现自己体现价值的时候?
近卫来报,李荣回来了。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副烂摊子有人来接收了;坏消息是,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李荣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扫地出门了,那他肯定活不过第二次兽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已经尽力了,只是有些事情非我所能及,希望他能理解我。”张恺曳苦笑了一下,整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一出门,张恺曳就看到了大步走来的李荣,他身后跟着八十九名近卫,军师陪在他的身侧。
看到这场面,张恺曳在心里叹了口气:“哎,接触的再多,事情做的再好,也抵不上人家一根腿毛,没办法,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呢?”
“张兄,你怎么出来了,走走走,我们进去谈。”李荣看到张恺曳,笑着说道。
张兄
张恺曳听到这个称呼,心头的阴暗猛地一下扫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张兄这个称呼算是平辈论交,也就是说,李荣至始至终都没有把他当成下属,哪怕身处阵道战场,二者所持有的力量和地位都不对等,李荣也没有动摇过自己是一个考生的心境。
这么一想,张恺曳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同时也对李荣产生了几分钦佩。
要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一两个月,人是很容易迷失的,有些人说不定已经彻底代入了角色,认为自己是一城之主或者一国元帅。
就连张恺曳自己也偶尔会把自己当成李荣的下属,就好比他之前的担忧和自怨自艾,其实多数也是来自于下属惧怕上官批评审查的心态。
而今李荣一语点破玄机,让张恺曳重新找回立场,也找回了自信。
李荣和张恺曳擦身而过的时候,张恺曳抬起了头,一脸轻松的跟着李荣返回了书房。
看到桌案上堆积的跟小山一样的信报,李荣也是眼角猛跳,没忍住看了张恺曳一眼。
自己不再的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像是要两国交战了?
“哥,别看我,我也很委屈。”张恺曳摆出一副哭诉的表情,将这半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给了李荣听,包括那两起案子的判决也都说了。
说完了这两件案子,接着就是要塞里的变化了,张恺曳没有隐瞒,把实情给说了。
原来,张恺曳前些时候判的两个案子出现了后续发展。
首先是被关在牢里的疯子死了,据牢头说,是疯儿子的老母亲来探视的时候给他留了一件新衣服。
也是那老母亲粗心,衣服里面包着针线盒,里面全是细线和针,疯儿子不知道这东西危险,抓了一把针就往嘴里塞,没一会儿就把喉咙扎破了,狱卒也没听到呼救声,直到放饭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老母亲知道了儿子的死讯,拒不接受儿子是误吞了针死的,一口咬定是元帅府害命。
这种事情还真没法说理去,衣服和针盒都是老母亲带去的,但她也不可能让儿子吞针去死,地牢这边有监管不力的责任,但也说不上害命吧?这么一个疯子,害他能得到什么?
张恺曳极力解释了,不过这事情就是掉在裤裆里的屎,不是屎也是屎,谁让人死你家地牢了?
没办法解释,解释了别人不接受,于是越闹越大,越穿越广,越说越黑,元帅府这边没什么本质影响,不过要塞里的老百姓们都开始对元帅府不假辞色了。
然后就是另一件案子的后续。
说那天张恺曳对原、被告各“一板子”轰出去之后,两家都不服,小媳妇觉得酒楼投毒害命,元帅府这么判就是在包庇杀人凶手,再被老妇人儿子吞针的事情一激,两件事情立马坐实了元帅府对老百姓不公正的“事实”。
而酒楼那边呢,他们也不满意,凭什么穷汉子吃自己家的垃圾死了也要他们负责?难道说被老鼠咬死孩子的母亲要去找卖老鼠药的人偿命,就因为他没把所有的老鼠毒死?
这么判根本就没道理!
和普通小老百姓不同,酒楼的能量很大,因为说起来,酒楼老板也是商人,不过是小商人,属于次一级的商人,但不管是大商人还是小商人,在要塞的地位都无需在强调了。
酒楼老板觉得自己吃了亏,必须要找回场子,于是开始联络其他的商人老板,决定合力给元帅府一个警告。(。)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盟军()
要塞里的其他商人接到了酒楼老板的消息,也觉得元帅府这件事情亏待了他们商人,一致认为元帅府已经忘记了商人对他们的重要性,所以他们愿意支持酒楼老板,敲打一下元帅府。
于是商人们罢工了,各种门店暂停营业,沙枣不收了,粮食也不卖了,反正要什么都没有。
要塞里一下子乱了套,老百姓们手中积压的沙枣换不到粮食,心里慌了,做零工的长短工买不到工具了,倒是不急,但主人家慌了。
商人不做买卖肯定是有原因的,老百姓们找各种方法试探询问,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原来是元帅府得罪了商人!
有些人就忍不住了:元帅府得罪了商人,凭什么影响到我们百姓身上?我们老百姓怎么得罪你们元帅府了?一会儿乱判案子害死人,一会儿又害我们没饭吃,这是要逼我们反吗?
老百姓当然是不敢反的,现在家里还有余粮,十天半个月的也饿不死人,刺激他们的主要是忧患意识。
商人惯于利用心理战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们正是抓住了要塞百姓一直以来的不安,狠狠地利用了一番。
听完张恺曳的描述,李荣忍不住皱了皱眉。
两件案子他自认为张恺曳判的没有错,但问题在于阵道战场的要塞规则和现实中有所不同,商人的地位太特殊了,强势又傲慢,不把元帅府放在眼里很正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