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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眼眶莫名红了起来。
辜雀道:“你怎么了?”
溯雪和辜雀走在海岸边,夕阳残照,影子被拉得老长,她轻声道:“想起了好多往事,转眼间我们已经在一起五百年了。”
辜雀走着,却是没有回应。
心中也有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
溯雪忽然停了下来,直直盯着辜雀,一双眼眸清澈如水,低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这个问题难免让辜雀一愣,他和众女相识相知,倒还的确未曾说过这些。
溯雪道:“在你最艰难的时候。”
辜雀身影一震。
溯雪一个人往前走着,夕阳下,她的白裙散发着光芒,她显得无比娴静。
“神都学院的时候,我过得很孤独,也提心吊胆,害怕正阳子找上门来,但这只是我的状态,与你没有关系。你虽然出现,虽然和其他学生不一样,但也仅仅是如此罢了。”
“后来我被罗峰暗算,你没有对我起歹念,让我很感激。因为那么多年来,没有人关心过我,哪怕是师尊,都只是想用我换更高的筹码而已。”
“我很感动,我第一次觉得人间还是挺美好的,有好人,有希望。”
“所以你被诬陷,我是一定要帮你的。”
辜雀点了点头,又想起了当年义勇身死,自己被秦依彩和轩辕默栽赃,是溯雪用镜花水月之术牺牲了清白来帮自己。
溯雪回头,轻声道:“我对你很有好感,因为你让我安心,所有人都对我觊觎不已,只有你是单纯维护我。”
“但我没有想到,你愿意为了唐义勇的死去杀人,你把什么都抛开了,没有管是否身份暴露,没有管还能不能去赢都,你杀人了,在夜晚,在大街上。”
“那夜的雷声太大,我一夜都没有睡好。”
“后来你走了,去了东州,我才渐渐发觉,一个人要把这些希望和生命抛开是多么不容易。你只是为了帮兄弟报仇而已,他已死,你斩头颅点魂烛祭奠他。”
“我看到了你的责任感和本心,我觉得只有这样有担当,愿意为了感情付出一切的人,才值得我托付。”
“我身份暴露,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那时候我才发现你对我多重要,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溯雪的眼泪渐渐往下低落,摇头叹声道:“那时候我绝望不已,我更后悔,我怕你一生都不知道我心中有你。苍天有眼,让我在地州见到了你,也正是那一次见面,让我坚定的爱上你。”
“那时候你是一个老人。”
辜雀点头道:“没错,那时候我的命数只剩几十天了。”
溯雪道:“但你依旧出手救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救我了,却没有与我相认,你没有用恩情来要我回报。你知道自己因果太多,知道自己十死无生,知道自己已然老去,所以你宁愿不想认,你怕辜负我,怕拖累我。”
溯雪走到辜雀身旁,捧着他的脸,颤声道:“记得韩家那天晚上吗?记得梧桐树下吗?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了,无论你怎么样,我永远都跟着你,哪怕我们一起死去又如何呢?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溯雪,辜雀终于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自己也哽咽了起来。
溯雪道:“我们活了下来,多少次苦难我们都活了下来,玉虚宫、天州、正阳子、五海之乱、枯寂世界天道崩溃,甚至之后大千宇宙这么多的劫难,我们的都活下来了。”
“那时候你只能活几十天了,却都走到了现在,如今我们姐妹都陪着你,你反而没信心了吗?难道现在比地州的时候都更艰难吗?”
辜雀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只觉整个人都要散掉一般。
溯雪已然控制不住情绪,哭泣道:“夫君,我的夫君啊,我们走过了这么多年,经历过了这么多事,现在废了又怎么样?我们不怕,不怕好不好?你这样我好难过,我们都很心痛,呜呜。。。。。。”
辜雀抱着她颤抖的身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颤抖。
我在想什么?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心中一直在说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可是时间的确过去了,但对比玄州、地州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失去啊!
因为得而复失,所以才如此沮丧吗?
因为有过巅峰,所以回到低谷便受不了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那这岂不是就说明这个灵魂并不是坚强的,并不是伟大的?
辜雀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他觉得自己一切都清楚,但心却好像散乱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林间石山 苍鹰啄指()
辜雀为什么会颓废?为什么会沮丧?
因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所谓的神,不是那些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机器。
没有人可以永远坚强,因为无论多么坚定了意志都来源于情感,而情感是复杂的,除了坚强之外,也必然伴随着失落、绝望、颓废等等。
或许这个世界上也有那种存在,那种意志力永远没有波动的存在,那样的人,我们往往把他们称之为机器。
因为他只能执行意志赋予他的命令,不具备其他变数,也不会让人觉得亲近。
辜雀永远不会是这样的人。
因为他之所以修炼,除了热爱之外,是想让自己的感情得到安全。
可是总有些时候,情绪是无法控制的,溯雪的话他听得进去,可是心总是聚不起来,使不出任何力量。
他无可奈何,唯有叹息。
有些事,不是自己想做,就可以做到的。
就像现在的振作一般。
他何尝不想振作?他何尝不该知道振作?
只是做不到罢了。
溯雪瘫在他的怀中,身躯柔软,一直给他传递着温热。
辜雀叹了口气,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轻声道:“夜了,去休息吧。”
溯雪低声道:“那你呢?”
辜雀道:“我再一个人走走。”
溯雪眼眶红红的,连忙拉住辜雀道:“你陪我好不好?你现在不能熬夜,你撑不住的。”
辜雀的情绪实在不是很好,他知道溯雪是真心在安慰自己,但后边两句话实在有些不好受。
他摇了摇头,抛开溯雪缓缓朝前走去。
“夫君!”
溯雪在后边颤抖着大喊了一声。
寒风吹起她的白裙,夜间的露水几乎要将她湿透。
辜雀停住了,但没有回头,片刻后又朝前走去。
溯雪泪流满面,在后边一直喊着,声音实在让人心疼。
但辜雀现在太想安静了。
“溯雪姐姐,你别喊他!”
不知何时,媚君也出现了,她扶起溯雪,指着辜雀的后背就骂道:“喊他做什么,他现在都不管你了,都不在意你了。”
“不就是修为尽失吗?不就是废了吗?从头练就是,至于现在这幅样子吗?”
她声音很大,也并不温柔。
“你走!你有本事就一个人永远这样下去,你把姐妹们都抛弃好了!”
“是我媚君当初看错了人,我以为你是一个百折不挠的人,你还记得楚河岸边吗?你还记得那些给予你力量的所有话吗?你忘了我说我的男人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吗?”
溯雪连忙捂住媚君的嘴,低声道:“媚君妹妹不许瞎说,夫君修为尽失,他心里难过。”
媚君冷笑道:“好一个难过,说得好像谁不难过似的,凭什么就他特殊,就他要使性子啊,连我。。。连我都不使性子了嘛!”
卡萝琳出现在了媚君的身旁,轻轻拉住她的手,道:“媚君妹妹你不要这么急,你这些话会伤到夫君的,他万一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媚君翻了个白眼,嘟着嘴叹了口气,道:“现在正常的法子没用啦,还不如用崩溃疗法,刺激刺激夫君,反正。。。反正他不会不喜欢我的,嘻嘻。”
卡萝琳道:“多给夫君一些时间吧,或者。。。让天姬姐姐去吧。”
媚君眼睛一亮,顿时笑了起来,道:“我怎么忘了天姬姐姐,她那么聪明肯定有法子。”
三人回头朝府邸走去,而辜雀已然朝着大陆更深处走去。
海边的林间湿气很重,一到晚上寒冷刺骨,那湿气如跗骨之蛆一般甩都甩不掉,封都封不住。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衣衫早已湿,浑身粘乎乎的沾满了碎草和烂叶,皮肤冻得发紫发红,鸡皮疙瘩一直消不下去,很快又痒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某种细菌还是小虫,在他身上咬出一个个疙瘩,很快整个后背都生出红疹来。
用力抓着,难受至极,一道道血痕抓出,但却无济于事。
喘着粗气,辜雀死死咬牙,忽然大吼道:“老天爷,我ri你先人!”
他鼻头发酸,捡起一根树枝疯狂打着四周的树叶,一片片树叶落下,月光从缝隙之间缓缓泻下,就像是稀疏的残雪。
大地如此湿润,踩在地上感觉陷进去很深,鞋边渗出水来,伴随着污渍,让人烦躁不堪。
发泄了很久,几乎都没有力气了,只能用双手撑着大腿猛喘粗气。
他又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夸张,甚至狰狞。
如果陨落宫主等人还活着,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不相信这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辜雀吧,哈哈!
谁会相信呢?连自己估计都不相信。
他实在疲倦了,恨不得立刻睡去,靠在一棵树旁,看着四周,想着从前和以后。
记忆渐渐在变得模糊,思想在困顿,眼皮越来越重,他终于沉沉睡了下去。
他梦到自己彻底废去了,无论怎么修炼都不成功,进度非但缓慢,而且还在迅速老去。
老去后的自己一个人在黄昏中走着,走着走着,就终于倒下了。
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生前唯一的感受是,夕阳很暖,而自己的身体很冰冷。
不。。。。。。身体也开始渐渐温暖了起来。
辜雀猛然撑起身体,睁眼朝四周一看,只见阳光斑驳透进林间,照在了自己的脸上。
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全身酸痛,肚子也饿得不行了。
刚想到这里,一只鸡腿忽然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他怀中。
芳香四溢,鸡腿正热乎着,辜雀下意识拿起,朝前一看,只见天姬站在前方不知多久了,正微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陪我走走,边走边吃。”
她说完话直接转身朝前走去,根本没有给辜雀拒绝的机会。
辜雀叹了口气,狠狠啃了一口鸡腿,大步跟了上去。
天气实在很好,碧空万里如洗,阳光清澈,林间树木娇脆欲滴,所有的湿气早已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身上的衣服也干了,身上渣滓倒是不少,轻轻一抖就全落了下来了。
天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和辜雀一起走着,看着四周的风景。
她气色很不错,五官精致,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
眉间带着笑意,迎着阳光不停欣赏着四周的美景,此刻她看起来比任何景色都好看。
见辜雀吃完了,像是变戏法儿似的手中又多了一张白手帕,轻轻给辜雀擦着嘴,搞得辜雀一头雾脑。
冰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