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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道:“我只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你家小姐新婚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九嫂仍在心疼地契,焦急的道:“那也不给他们,这可是小姐留下的房子,我如何向小姐交代……”
看来主仆情深,江云只好从头问起,原来这九嫂也是个可怜人,十五岁的时候家中遭了夷乱,死了所有亲人,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但她孤身一人,又是位弱女子,难逃的路上难免遭受恶人欺凌,逃到宜昌的时候,已是大着肚子,流落街头,唐晓华便收留了她。
先前那个少年,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恶汉是她后来找的男人。她跟着唐晓华过了三年太平的日子,直至唐晓华逃走,她又孤身一人,被那恶汉霸占,不但有了眼前的三个孩子,恶汉还把他的大儿子也带坏了。
但这些事情,江云并不关心,世间疾苦众多,神仙也管不过来,江云询问道:“你家小姐未死?”
九嫂悄悄的告诉江云,寒宁夫人杀不了小姐,因为小姐是神仙,手中有可以飞来飞去的宝剑!
江云点头,剑就是他造的,看来唐晓华遇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否则不会动用仙剑。
“那她为什么还要逃?”江云问道。
九嫂神色紧张的道:“有人在追杀小姐,小姐走后不久那些人就来了。”
“谁!”江云神情严肃,谁在追杀唐晓华!
196。第196章 陈定()
“陈公子,十七八岁,刘循也要小心伺候……”
听完九嫂的讲述,江云大概弄清了当年的事情,唐晓华的出现对宜昌,尤其是寒宁夫人而言,如同染料搅起一江浑水,她如果不出现,茼寒宁与刘循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两族也早有婚约,所以茼寒宁才对刘循的见异思迁恨之入骨,并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唐晓华的身上。
夷家女子的性子刚烈,为了抢回情郎,没有什么是她们不敢干的,只是茼寒宁没料到,唐晓华手中有通灵仙剑。
但也是因为仙剑的缘故,唐晓华不得不逃离此地,那丫头一点都不傻,知道仙剑是个大麻烦。
在她走后的十余日,果真来了些人,由一位姓陈的公子带领,调查此事,还着重审问的九嫂,并说什么,那把仙剑本应该就是他家的?
此人是谁?
陈公子的话令江云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决定去趟统赞府,亲自询问刘循。当年来的那些人到底是谁,江云必须要搞清楚,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近一步卜算唐晓华的未来。
所降凶星为何?唐晓华下一步会怎么走?
但作为唐晓华的故人,离开九嫂家时,江云留下两锭金子,三锭银子,并告诉九嫂,金子是用来保命的,如果她不得不动用金子,那就带上孩子远走高飞。
对贫民而言,三百两银子如果还不能置办起稳定的家业,那便说明,这个家已没什么指望!
江云能做的仅限与此,但九嫂只是个普通人,也许她会在那恶汉身上耗费一生,江云心意已尽,缘分也尽。
借着夜色的掩护,江云来到统赞府,这里没什么高手,江云来去自如,很快便找到统赞夫妇所在院落,屋内有一男两女,笑语连连,说着家长里短。
江云没有进去,安心等待,直到刘循一人出来,江云才制住他穴道,将他提到一处荒芜的院落中。
“当年调查云华的人是谁?”江云开门见山,可能太过突兀,被解开穴道的刘循错愕半晌后问道:“你是谁?”
“云华的表哥”江云盯视刘循,威胁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江云在刘循的眼中看到了不屑与敌视,熊熊怒火正在燃烧,这份怒火应该来自他对唐晓华的爱慕。刘循和唐晓华的故事,江云听九嫂说了一些,大概猜出,唐晓华并不喜欢刘循,所以嫁给他,其实是因为茼寒宁步步紧逼。
茼寒宁不懂唐晓华是什么样的人,唐晓华很有野心,越是与她抢,越能激起她的好胜之心。也许连唐晓华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其实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个争强好胜的丫头,不服输,否则也不会在江云的新婚夜,做出那样的荒唐事。
与其说她喜欢江云,不如说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你就是云华的表哥?神境高手,你恐怕有六十岁了吧?”刘循露出轻蔑的笑容,审视江云。看来他还不知道唐晓华的确切身份,所谓的陈公子也没有告诉他,这说明他无关紧要,知道的事情也肯定不多。
江云有些失望,问道:“陈公子是谁……”
可刘循不识抬举,摆出宁死不屈的神情,江云不想跟他啰嗦,掐牢了他的脖颈。
刘循面红耳赤,江云松了松手,刘循咳了一声,道:“咳,你真想知道吗?”
还是不可一世的态度!
啪!
江云给了他一嘴巴,打掉几颗牙齿。
刘循栽倒在地,看向江云,眼中这才有了些惧怕。
“陈公子就是大公子陈定”刘循为自己壮胆道。
江云想起来了,当年在清明境内跑掉的陈国学子,小圣王陈定,陈醮的侄子,难怪会说出那样的话。
唐晓华被陈定盯上,这情况可不妙……
见江云思索,不知死活的刘循又笑道:“怎么,怕了?”
猛然间,江云变了神情,把刘循吸了起来,重又掐住他的脖颈,拎到自己面前,冷声问道:“陈定有没有找到云华的下落?”
不知死活的刘循惊恐万分,不住的摇头,因为江云眼神吓坏了他,那是他从未见过冰冷的眼神,审视他时,如同审视死人。
刘循的感觉并没有错,在江云眼中,刘循已是死人,江云不会再让他活在世上,去给陈定通风报信。
江云朝荒芜的院落中看去,眼盯一口枯井……
刘循害怕的道:“公子,公子每年都派人来询问云华的下落,我,我真没骗你……”
听完这话,江云手上用力,‘咔吧’一声掐断了刘循脖颈,甩手将他的尸体扔向院中的枯井,不偏不倚,掉了进去。
江云来去如风,偌大的统赞府内,还没有一人知道,他们的统赞大人已经命丧枯井。
江云返回客栈,等待了一天的不悔要给他打水净面,江云抱起女儿道:“白天睡了吗?”
不悔点头,江云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我们也该走了,要赶夜路,你怕不怕?”
不悔摇头,江云打开窗子,对不悔道:“莫出声”说完飘身而下,出现在漆黑的街道上。
听九嫂讲,寒宁派人刺杀晓华差不多也在这个时候,人定十分(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引出很大的动静,逃亡中的唐晓华肯定不会去码头,因为茼家的势力很大,唐晓华又是个聪明人,她会先往城北跑,沿着官道去往淮阳,给人造成自己要去淮阳,再返回武国的假象。
但她最终没有返回武国,那只能继续往西,奔蜀山,逃入郑国。
江云当年对义成公主所讲这条线路,并非信口胡说,而是经过沉思熟虑,唐晓华极有可能会走的一条线路。只是他没想到,唐晓华会在宜昌逗留三年,还差点嫁人。
如此,江云带着不悔一路查找,走旱路直奔蜀山,四个月后春暖花开之时,父女二人,第二次与闽江重逢。
还没到蜀山城,马车内的不悔便看到了那座建与江边崖石上的高楼,兴奋的叫道:“爹爹,我们到望江楼了!”
安坐车中的江云笑笑,他和不悔进入郑国已有半月,到了此地,唐晓华也该驻足停留,因为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通江悬顶,百丈洪流从天瀑落,茫茫闽江从这里跃山而下,隐雷吞水,漫起如雾般的云景飞虹。
这让江云想到,此地必有精铁奇石,否则千百年来,‘天河’早已将蜀山冲毁。而且那山也是赤铜色的,好似钢铁炼炉,寸草不生。
只是不知,有没有‘天心地眼’。
197。第197章 禅心()
蜀山城巨大非凡,自太始元年起,便是郑国学都所在,它的繁荣与城南的‘蜀山书院’密不可分,作为郑国唯一的官办学府,曾经的‘祈良书院’远迁到此,改名‘蜀山’,便有‘鳣似蛇,禹似蜀,人见蛇则惊骇,见蜀则毛起’之意,暗指盘龙地伏,警告野心勃勃的南陈,不可跃蜀山半步!
两百余前的郑国,可谓是八荒九国中最弱小的国家,备受诸强欺凌,先是被武国抢去雍梁二州,后又被南陈连年袭扰,战乱不堪。直至穷则思变,太始中兴,郑王安荣重用苏庞两家豪族,庞家老祖圣原,提出了‘鼎蜀山而器,以拒南贼’之策,将‘祈良书院’远迁到此,改名‘蜀山’。
从那以后,南陈若再想犯境,则先要问问‘蜀山书院’中的诸位夫子,答不答应!
这便是‘鼎蜀山而器’,警告南陈,郑国已退无可退,再若犯境,唯有以死相搏!
也是从那时候起,向来赢弱的郑国有了自己魂儿,鳣似蛇,禹似蜀,不要看郑国弱小的像只毛虫,但一样也能令人生畏!葵中蚕种,终有化蝶之日!
在天下九国中,江云原本最看好的便是这郑国,曾不止一次,想在此地起家,但树祖四附的出现和赵国的做法改变了他的想法,赵若吞武,郑将无路可出!
保善之邦,亦有难伸之屈,选择郑国虽然稳妥,但收效缓慢,又有万冢垣的威胁,江云等不了那么久!
进城后,江云带着女儿沿着整洁的石板街巷闲逛,走到热闹之处,身边的不悔突然‘咦’一声,看向江云。
“怎么了?”江云好奇的道。
“爹爹,你身上有铃声。”
江云奇怪的看看,哪有?
“在您的袖子里”不悔说道。
江云伸手一掏,拿出了乾坤袋,这才感觉到,确实有震响!
江云略微思索,将乾坤袋放回袖中,再掏出手来,多了一只带把儿的摇铃,这是道家法铃,名为‘镇魂’,响声清脆,无芯自鸣,说明此地有厉鬼亡魂!
这铃铛是十七年前,江云得自清明境仙冢,大匠秦勉墓中所得,如今震响……
江云环视左右,看到了一块极为熟悉的牌匾——万珍楼!
江云忙把‘镇魂铃’收好,看向不悔。
“你能听到这铃声?”
江云的眼神古怪,乾坤袋自称方圆,可固万物不移,连他都听不到的动静,不悔为何能听的到?
不悔点头,江云便把手掌贴在她的额头,嘴中念念有词,但不出声,如此半晌。
至始至终,不悔都睁着眼睛仰视江云,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江云所用的是‘离火乱心咒’,心头火起,人往往会失去理智,但不悔没有!
江云收回手,看着一尘不变的不悔,淡笑道:“好了,我们去望去楼吧。”
不悔如槌击鼓,拼命点头,笑的非常灿烂,任是谁看了都会喜欢。
就这样,江云带着女儿路过万珍楼,扫了一眼后,旁若无人的离去。他知道这楼中藏着一只厉鬼,否则镇魂铃不会响,但比这更重要的是,不悔有‘禅心’!
清池皓月照禅心,意为大智慧,不受物外所动,静守本心。其实和道家的斋心坐忘,清明法门是一样的,如那猴子一般,有禅心者,可直窥大道根本!
难怪江云觉得,只有九岁的不悔,乖巧的有些过分,察言观色,连